第三百四十章 最糟糕的結果
只見眼前一花，林孝蘭便現出了身形：「你這小子會這麼好心等我？是在等你那漂亮的未來老婆的消息吧？文蓉呢，說好了是在這裡會合的，她跑哪裡去了？」
「文蓉姐跑廚房裡去了。」石皓淡淡回說了一句，又心急地問道：「老姐，你明知道老弟心裡著急，就別總是吊我的胃口了，你還是先說一下有關妍馨的消息吧。」
林孝蘭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關於你的那位小女朋友方姑娘，剛才她斗巨龍、拒鬼將的舉動我都看在眼裡，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說兩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石皓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半天，這才把視線轉向電視，不敢看著林孝蘭的眼睛，說道：「老姐，你說吧，我在聽著。」
林孝蘭笑了一下，說道：「老弟，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嗎？」
「當然記得了。」石皓低聲說道：「那時候，老姐還特意變成九十幾歲好像隨時都會跌倒的老婆婆，可是追起人來相當兇猛，我一口氣跑得腿都快斷了，卻還是在林家大院被你追上了。」
林孝蘭說道：「那是因為我在你的夢境之中，可以任意操縱背景和人物的變換，一旦等你清醒過來，我就沒有辦法了。不過，在現實當中，也有極少數人、鬼或者高智慧的邪物，他們修行突破了極限之後，達到了一個新的境界，就像在電影里一般，可以隨便切換對他有利的場景，甚至能在一定範圍內可以倒轉時間、逆轉乾坤，在領域之內，他就是無所不能殺不死的神，其他闖入他領域之內的修行者都將任意受他的擺布。」
「這世上竟還有這麼可怕的能力？」石皓不由得大吃一驚：「這種能力似乎跟幻術有點相似。」
「從某種意義上，也可以說是幻術的升級版。」林孝蘭說道：「但兩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你對一個人施展幻術的時候，你會通過干擾他的意識，讓他誤以為他所遭遇的情形都是真實的，然後誘使他做出你所期望他做出的行為。一旦被他找到了破綻，被他識破，幻術就會不攻自解。而如果一個人對你釋放出了領域，那你所見到的一切看似不可思議的事情都是真的，他對你所造成的傷害也絕不僅僅是思想上的。」
「原來如此。方妍馨想要離開宮城的時候，那個本來豎直在她上方的大洞突然橫轉了90度，變成了水平方向。當時我還以為是幻術，但後來又產生了懷疑，因為一個人橫著身體走踩到洞壁上的話，那些碎屑應該馬上就會掉下來，而不是等大洞重新轉為豎直方向之後才開始掉落。」石皓恍然大悟，但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妍馨……雖然她的體格比一般的女生，甚至是男生都要強壯一些，但也遠沒有到能夠領悟出『領域』的程度吧？更何況今天她的身體這麼虛弱。」
林孝蘭笑道：「你那小女朋友確實沒有那個能力，但寄身在她身體里的那個強大的魂魄可以做得到。」
石皓應和道：「我也留意到了，當時操縱妍馨身體的確實是另一個魂魄。不過，那個魂魄的模樣我並不覺得很陌生，總感覺曾在哪裡見到過，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了。」
「就在我們第一次遇到的夢境里。」林孝蘭的臉變得陰沉起來：「那個我曾經把她當成姐妹，卻被她暗中陷害，讓我們林家幾百口人命死不瞑目的徐映梅！那個人，就算是化成了灰我也永遠忘不了她。」
「是她！」聽到這個名字，石皓也感到十分震撼：「徐……徐映梅，她這麼多年來，為什麼還沒有去投胎？而且，她為什麼要寄養在妍馨的身上？難道妍馨真的是徐映梅還有……你表哥的後代？」
「這，就是我讓你做好心理準備的地方了。」林孝蘭鄭重其事地說道：「徐家向來修鍊的是操神弄鬼之道，徐映梅深得其真傳，死後仍在不斷地修鍊。但天道昭昭，鬼魂修鍊到一定的程度，強大的精氣溢出，就肯定會讓地府有所覺察。於是他們為了躲避陰兵鬼將的追蹤，想出了各種各樣甚至是有些殘暴的方法。」
「比如說，殘害自己的子孫後代？」石皓不解地問道。
林孝蘭說道：「徐映梅所選擇的辦法是寄養在純陰之命的女子身體里，特別是如果那個女子又是她的後代，因為命理血脈和精氣都有一定的關聯之處，就可以躲過鬼差的追蹤，她就可以繼續安心修行了。如果做得更絕一些，她還會把寄體的魂魄也逐漸吞噬融合掉。就比如說，你的小女朋友方姑娘……」
「她……」石皓心裡一緊，忙問道：「如果把徐映梅的鬼魂驅逐出妍馨的身體，她……她會怎麼樣？」
「唉……」林孝蘭長嘆了一口氣，頓了一下，這才說道：「那就要看她們的魂魄融合到什麼程度了，從今天的情況來看，也許……回去之後，我就會尋找妍馨的下落，她搶走了凶煙和火珠，陰兵鬼將一定會大範圍搜尋她的下落。如果到了這個時候，徐映梅依然不肯放棄妍馨的身體，那就說明，妍馨的大部分魂魄都已經被徐映梅吞噬了。徐映梅離開她的身體，就意味著她的死亡。」
石皓恍如霹靂劈中了一般，全身都顫抖了起來，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語氣說道：「就不能放過她嗎？」
「不能！」林孝蘭還是聽清了他的話，厲聲說道：「我林家的滅門之仇如山似海，不管是何人阻擋，我也一定要報仇雪恨！老弟，如果真的到了最壞的那一步，我和方妍馨必須要死一個，你……會幫誰？」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石皓像撥浪鼓一般搖晃著腦袋：「一個視我如親人，一個視我如知己，為什麼兩個人非要死一個？我真的不敢想象那樣的畫面，我寧可自己先死！」
「好了，我不為難你了。這一切都只是我們一時的猜想。」林孝蘭莞爾一笑，說道：「也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糟糕，或許還會有什麼轉機也說不定。你啊，還有不到一年就要畢業了，還是安心回去學習找工作吧，也許等到明年你領畢業證的時候，我們會手牽著手一起祝賀你呢。」
「嗯，謝謝你，老姐。」石皓知道林孝蘭是在安慰自己，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石皓倒霉了半輩子，希望老天爺念在我可憐兮兮的份上，舍給我一絲絲的憐憫，不要讓我遇到我最不想看見的結果吧。」
沒有等文蓉回來，林孝蘭就先行離開了。由於已經交了押金，天也還沒亮，石皓不捨得就這樣離開賓館。眼看著文蓉吃飽了回來又跑去洗澡了，他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無法入眠，撥打了保存在手機里的方妍馨的號碼。那邊很快就接通了，就在他滿懷期待地要說上幾句的時候，對面卻傳來一個粗糙的男人的聲音不滿地說道：「誰啊！不會看時間的嗎？三更半夜還打電話來，你不想睡別人還要睡呢！」
「對不起，我打錯號碼了。」石皓慌忙掛斷電話，再仔細辨認一次，確實是方妍馨在學校里常用的號碼，看來她退學之後就連手機號碼都註銷了。發了一會呆，石皓便放下手機，準備蒙著頭睡覺。偏在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他激動地拿回手機，見到打過來的是另一個熟悉的號碼，竟略微有些失望了。
「你好，凌彤同學，勁雲他送到醫院了嗎？」石皓努力不讓自己失落的情緒體現在聲音里：「他沒有那麼激動了吧？」
「嗯。」凌彤回應道：「醫生說他只是眼角膜暫時性受損，調養一段時間之後就能恢復了。不過，勁雲他試圖強行開啟妖瞳，但是……失敗了，沒有人可以明確地告訴他，他還能不能繼續使用妖瞳。現在他自己一個人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已經好幾個小時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任誰來都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