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再次被擄
不，這個號碼，方墨見過，正是之前在車上接到的電話號碼。
方墨點下接聽鍵。
電話里傳來一個很細的聲音，巴雷特的聲音。
「喂，方墨，在聽嗎？」
方墨張開嘴，沒有回答，不知道說什麼。巴雷特開口說的話與上一個電話一模一樣。或者說，無論時間、人物、還是對白，完全如同歷史的重演。
但方墨剛剛才使用魔方從上一個潛意識世界里逃脫，怎麼會是歷史重演呢？
現在的情況更像是預知了未來。
過去方墨作為心理醫生，都是根據病人回憶里的潛意識碎片拼湊一個類似過去的潛意識世界，從而弄清楚過去發生了什麼。
可現在的情況是，方墨從一個潛意識世界里出來后，竟然進入了一模一樣的劇情，預知了未來。
在方墨的世界觀里，未來是不可預知的。正如當初遇見自稱來自未來的吳機一樣，吳機不過是擁有超出常人的語言邏輯、知識面極廣、智力極高而已，所謂的未來事件都可以通過一些數學、統計或者邊緣科學的知識來解釋。
但現在方墨面前發生的只是一件小事。
難道只是巧合或者人為設計？
方墨仍然不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怎麼會銜接到下一秒再發生一次。
「方墨！你有沒有在聽！難道你不擔心你女朋友的安全嗎？」
安靜！
方墨內心一緊，對著電話吼了起來：「巴雷特！你個混蛋，把安靜還給我。你把安靜抓到哪去了？」
「不要激動，方墨，你女朋友在手裡很安全。」
「把安靜放了，我什麼都答應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呦，方墨，你還有求我的時候，真是讓人意外啊。意外的高興，哈哈哈……」
「把安靜放了！」
「你聽好了，方墨，機會只有一次。能不能救你女朋友，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不許報警，晚上七點，你一個人到聖都大酒店。進了酒店，自然有人招呼你。聽見沒有？」
「好。我答應你。但你先讓我聽一下安靜的聲音……喂，喂？」
電話里剩下了忙音，方墨對著手機忽一愣，意識到自己情急之下與巴雷特之間的對白與上一次竟然一字不差，甚至連對話結局也一樣。
方墨衝出內廳，再次掀開地上的紙箱，將魔方握在手裡。
第一排被粘住的魔方，怎麼轉都轉不動。
在現實中！
可在現實中為什麼會發生重複的事情。
現實照進意識，還是意識照進現實？
方墨又想起之前幾次在潛意識世界受傷致死在現實世界中病發的事情。
如果傷勢可以傳遞，信息可以傳遞嗎？
方墨有一個大膽的猜想。現實世界與潛意識世界正如隔著一泊湖水的上面與下面。在生活在水上的人眼中，湖中的景象是自己的影子，湖中的一切都是自己行為主導的。但在水裡的影子的角度，岸上的人何嘗不是自己的影子，哪有什麼先後之分。主動同樣掌握在影子的手裡，影子往哪，人就會往哪。因為人與影子始終是一體的，影子一定會同步人，人也一定會同步影子。
方墨在心裡默念道：在現實世界里編製潛意識世界將發生的事情，在潛意識世界里編製現實世界的未來。
「啊——」
方墨長吼一聲，跪倒在地，再一次迷失在現實與意識之中。
方墨心中充滿怒火，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捉弄自己，明明已經決定了要放棄，可還是出現了那麼多不可知，那麼多為什麼……
方墨抓起魔方，用力向前一擲。魔方砸到了玻璃牆上，在地上摔成了數塊。
正是此時，幾道黑影閃過。
「咣——」
大門打開了，「咯吱咯吱——」
一群黑衣人闖了進來，踩著地上的魔方碎片，出現在MC大廳里。
方墨抬起頭，一排四個黑衣人，擋住了面前的陽光。
四個黑衣人都穿著黑皮靴、黑褲子、黑風衣、黑色高禮帽，但他們又高矮胖瘦，各有各的特點。
帶著銀色手套、銀色口罩的是潔癖男，沙漠鷹。
煙不離手，一口黃牙的是胡茬男，M卡賓。
帶著黑手套，身材高大的是拳擊男，加特林。
個頭矮小，皮鞋擦得通亮的是老男孩，烏茲。
一下子闖入四名黑衣人，方墨不知所措。但由於沙漠鷹和M卡賓沒有喬裝成普通人的樣子，方墨又覺著有些心安。
「抓住他。」
M卡賓看來在四個人中身份最高，夾著煙捲點點方墨，一聲令下，加特林和沙漠鷹一左一右就撲了上來。
方墨沒做掙扎。MC只有一個門，對方有四個人，而且其中沙漠鷹還是個用槍高手，方墨沒有掙扎的必要。
加特林和沙漠鷹扣住方墨的雙肩，將方墨壓在地上。
烏茲上來扇了方墨一個耳光，「小子，這次玩哪跑！」
烏茲很得意，又用力抓起方墨的頭髮。
「好了。」M卡賓咳咳聲音說道，「把他放到車後面，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咣——」
後腦一痛，方墨垂下了頭。
從方向和力道判斷，是加特林下的重拳。
但方墨沒有被打暈，也許是最近經常被人敲擊後腦，身體適應了這種感覺。後腦被打后，方墨渾身酸軟，提不起一絲力氣，連睜開眼皮都成了很困難的事情。
唯一讓方墨覺著清晰的是思緒還沒有紊亂，可以清晰地聽見周圍四人的對話。
烏茲的聲音很暴跳：「為什麼不就地解決了他？現在老頭子抓住了他的女朋友，正逼他就範。一旦這小子投靠了老頭子，我們的麻煩又多了一個。」
沙漠鷹似乎掏出了手槍，同時打開了槍身的保險。
沙漠鷹說：「讓我用槍蹦了他。」
「慢著！」
有人攔下了沙漠鷹，聲音粗獷。這個聲音，方墨不熟悉，應該是加特林。
加特林說：「要解決也不是現在解決，現在最重要的是離開這裡。如果巴雷特等人返回的話，我們都會暴漏。」
「啪！」
什麼東西掉在了地板上，聲音很輕。
是香煙，M卡賓應該還用腳按死了煙頭。
M卡賓說：「銀鷹收起你的槍，我說了很多次了，不要動不動就把槍掏出來。如果讓陌生人看見會報警的，惹來警察事情就大了。」
沙漠鷹說：「大賓的意思是，也不動這個人？」
M卡賓說：「動是得動，但你現在用槍殺死他，回去我就必須提著你的頭去見老頭子。這小子如果死於沙漠之鷹的子彈下，組織里誰都可以猜到是你下的手。而你和我呆在一起的時間最長，那可別怪我。」
沙漠鷹很生氣：「你還是要保他？」
M卡賓說：「加特林說的沒有錯，我們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即使殺人也要換一個地方。被組織里其他人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