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真
「啪——」
車蓋彈起，光線照進車箱。
一片光亮，照得方墨睜不開眼睛。面前伸來兩隻大手，將方墨拖出汽車，重重摔在地上。
方墨頭一痛，發現自己倒在一片沙堆里。
一個荒廢多時的建築工地，中央是一座停工的矮樓，旁邊堆著銹跡斑斑的各式設備。
工地四面圍著隔離帶，見不到其他人影，安靜得如同死地一樣。
方墨心裡一沉，一個殺人放火的好地方。
方墨抬起眼望去。
最遠處M卡賓叼著煙捲坐在輛黑色轎車的駕駛室里，沒有下車，目光卻停在這邊的方向。
沙漠鷹則倚在車門附近，把玩著手裡的銀色手槍，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面前左邊是身材高大、帶著手套的加特林，加特林冷著目光，表情嚴肅。
右邊是笑容詭異、握著一把匕首的烏茲。烏茲瞪著眼睛、舔著舌頭，樣子十分興奮。
烏茲奸笑起來，「想不到吧，方墨，最後你會死在我的手裡。哈哈……」
方墨試圖說話，嗡嗡了半天，因為被纏住了嘴，一個字也沒有吐出。
烏茲「啪」扇了方墨一巴掌，「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人都得死！」
烏茲又掰住方墨的下巴，將匕首的堅刃卡在方墨的眼樑上，「狗眼看人低，我挖出你的雙眼，讓你死不瞑目！」
「小矮子，你玩完沒玩完，快點，都等著你呢。殺個人磨磨蹭蹭。」車旁的沙漠鷹開口了。
烏茲聽到有人叫他小矮子，臉上肌肉頓時抽動起來，「你給我閉嘴，小雛雞，他現在是我的。我願意怎麼殺就怎麼殺，你管不著！」
沙漠鷹舉起沙漠之鷹瞄準烏茲，冷冷地說：「快點動手，你不動手，我現在就在你身上開個洞。如果你不一招致命，留下其他痕迹的話，我也會殺了你。我提醒你，他的屍體老頭子一定會檢查，你別自作聰明。」
「你！」
烏茲回過頭，眼中露出一道凶光，同時對著方墨舉起了匕首。
「噗！等等……我有話要說……」
就在這個時候，方墨咬破了嘴上的膠帶。
可烏茲冷笑著，根本不理會方墨說的什麼，握緊匕首奮力朝方墨脖頸刺去。
「我知道代碼！」
「刺！」
一道血浪。
烏茲眼前一紅，神色大變：「大林……」
匕首刺穿了加特林的手背，加特林的手擋在方墨的面前。
加特林拔出匕首，抹掉鮮血，沒有轉向烏茲，反而直接一手掐住方墨的脖子，將方墨提到了半空中。
加特林目光一凜，「你剛才說什麼？」
方墨舔了下嘴角的鮮血，咬著牙道：「我說我不能死，我知道代碼！」
方墨心一橫，決定賭一次，決定不再追究黑衣人身上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代碼在他身上，他要利用這唯一的砝碼來拯救自己。
加特林手上加大力氣，扣得方墨滿臉通紅，渾身發抖。
方墨剛剛為了咬破膠帶，先咬破了嘴唇，一時滿口鮮血。鮮血倒流進他的喉嚨里，使本來被人制住呼吸不順暢的他，呼吸更加困難。
不得以，連咳出幾口鮮血。
加特林一鬆手，方墨摔在了地上。
「大林，你的手……」烏茲望著加特林左手背上的血洞問道。
加特林看看自己的手掌，甩甩手，「沒關係，我的身體早已僵硬到感覺不到疼痛了。現在最關鍵是……」
加特林望向方墨。
烏茲目光一顫：「不能相信他，他相當狡猾，他和巴雷特一樣，騙過我們好幾次。」
加特林撿起地上的匕首，插在地上，將提著方墨的頭貼在匕首上，「小子，你到底知道什麼？有一個字我聽著不對，我就殺了你。」
方墨張開嘴喘了口大氣，道：「你不會殺我。因為我知道你們想要的完美試劑的代碼是什麼。」
加特林一拳重重搗在方墨旁邊的地面上，濺了方墨一臉沙子，「你怎麼知道我不敢，你又怎麼證明不是在說謊？」
「殺了他，別聽他廢話，殺……」烏茲在一旁旁敲著，忽被人提住了領子拽到了一邊。
沙漠鷹和M卡賓也聽到了方墨的話，被吸引了過來。
方墨哼了一聲，低頭看看雙手。
加特林一拍地面，「別耍花招！」
「給他鬆綁，看看他說什麼。」M卡賓開口了。
加特林悶哼了一聲，替方墨鬆了綁。
方墨扶著地面，背靠在沙堆上，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也是德川康介的實驗品……唯一不同的是……」
方墨環視了一圈四個人的目光，聲音一頓：「我是完美體。」
完美體！
四個黑衣人暮然睜大眼睛，身形一頓。
沙漠鷹直接將槍抵在方墨的頭頂：「你說你是完美體，我們就相信你，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
方墨沒有掙扎，望向沙漠鷹，「開槍啊，如果你捨得你就開槍啊。」
「啪、啪！」
M卡賓忽鼓起掌來，「方墨同學，演的不錯啊，差一點我都相信了。如果你是完美體的話，老頭子早就殺了你、殺了我們獨吞完美試劑了，怎麼大家都活著呢？」
方墨一笑，「如果老頭子還沒有發現呢？」
四個黑衣人相視一眼。
M卡賓垂下身子，拍拍方墨的臉，「你以為這樣說就可以矇混過關？太天真了吧，小子。」
方墨笑得更開心了，「我騙沒騙你們，過了今天，你們就會知道了。因為有一個人在老頭子之前已經在我身上得到了代碼，今天晚上如果你們不動手，讓他先行動成功，後果自負。」
有一個人！
四個黑衣人臉色大駭。
M卡賓神情一變，「誰？」
方墨淡定吐出三個字：「巴雷特。」
M卡賓愣了半秒鐘，猛然將方墨按在沙堆上，「你到底知道什麼秘密？」
方墨解釋道：「我不知道什麼秘密。我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是完美體，不知道什麼代碼。是巴雷特潛入我的潛意識世界竊取了代碼，我才知道原來我就是所有人找尋的完美體。」
M卡賓給沙漠鷹使了一個眼色，沙漠鷹忽轉身又掏出一把沙漠之鷹，背靠背倚在M卡賓的身後，槍口對準其餘二人。
M卡賓的手掌則罩在方墨的頭頂。
加特林見狀，眼睛一眯，「怎麼，大賓現在就分道揚鑣，要獨吞代碼？萬一這個小子說的是假的呢？
M卡賓冷冷地回道：「我是以防萬一，如果我獲得了代碼，自然與大家分享。但如果我先倒下了，誰也得不到！」
「呵呵……」
方墨聳著肩膀又笑了起來，「別爭了，天真的是你們。巴雷特獲得代碼后，就抹掉了我的記憶。你們現在進入我的潛意識世界，什麼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