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希望得到她那顆冷漠的心...
宋煜還未來得及回答關於她問申時至申時二刻是否也斷了的問題,便被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她說要彌補他,說每天見二刻鐘為他針灸,他滿心歡喜去了東籬巷等,也像毛沒長齊的愣頭青似的覺得她若有心彌補,縱然腿被她打斷了,便翻篇過去吧,活在過去消耗自己,他誠然很累。
結果先等到她爽約三個時辰,再等到進去她身子一半她要求他停下,他是男人,但時隔七年,他再次被她擊碎了男人的尊嚴。到底是不喜歡他吧,若喜歡怎麼會七年前便因為周大人而放棄了他,如今又因為周大人而夜裡投靠他。
沈江姩透過卧室門朝外廳那邊去看,長廊上昏黃的燈光將二三人身影投在鏤花木門上,隔著門板也看得出門外人也畢恭畢敬將身體站的很直。
宋煜長衫乍看整齊,細看下面被狼狽地撐起,他坐起身來,從衣襟拿出那個瓷瓶,在舌根底下壓了顆藥丸,他抬手拎起熱茶,倒了兩盞,他沒有回頭去看沈江姩,只安靜坐著。
「你問這個是因為今晚上沒從孤這裡弄到錢給他,打算繼續吊孤胃口?說實話,今日臨時出門沒有帶那麼些銀票。但你覺得孤會不會明日拿足銀票和你發生關係幫前妻養周家?宋煜是不甘心,但宋煜不傻。」
無事無非,他一般出門不會攜帶大量銀票在身,他通常帶個二三百兩在袖底以備不時之需,上回她去畫舫找小狗,他誤會她找樂子撕碎她一千兩銀票,也是他叫謝錦專門回府又取一千兩給他送過來。花她身上可以,床奴嘛,花錢哄哄無可厚非,但花她丈夫身上他一分也沒有。
沈江姩感受到宋煜壓抑的怒火,她雖然不大通男女之事,但是她縱然再遲鈍也知道他那個點上從她身子退出去是多難,他能剋制下來,她已經覺得難得。
也更對他嚮往,她自己何嘗不難過,她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過自己,周夫人她想成為宋煜的女人,剛才淺嘗輒止下面的那幾乎撕開的疼,她得到前所未有的親近感。
好想告訴他,自己缺錢是因為二姑娘的婚事,剛才自己表現那樣差勁只是希望他停下來,也希望自己交出身體有個合理的理由,而不是因為愛情。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去東籬巷。所以我才問的。宋煜,你可以正面回答我一下嗎。每天那二刻鐘,我們斷不斷呢?」沈江姩嗓子也顫了。
宋煜睇了眼沈江姩,隨後將目光收回,輕聲道:「喝水么?溫溫的喝正好。」
他自己提起一盞茶飲了些,將另一盞往沈江姩手邊拉了些。
沈江姩從他每個細節中都發覺自己逐漸淪陷,她對前夫的佔有慾越發的濃重,她自己都被嚇到了,她明知道...明知道他有側夫人的,為了側夫人他甚至遲遲不肯娶正妻,自己不應該肖想他或者依賴他。
她拿起茶杯,飲了一口,將從身後擁住他的衝動壓下,她不可以繼續犯錯了,他子時前需要回去邱夢身邊的,哪怕她方才講了她子時不走,也不准他走,他還是理智地告訴她子時會準時送她回客棧,她理解他應該是不會讓邱夢獨守空房。
宋煜將那瓶東西蓋子擰起來,拿布巾將床上曖昧的痕迹擦拭了下,隨即立起身,「外頭有人找孤有事。孤去看看。」
沈江姩將茶杯擱下,又問:「東籬巷每天二刻鐘,斷不斷呢?我問三遍了。很難回答嗎?我要不要每天去等你?」
宋煜仍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起身往外走,走到門邊,住步,緩緩回身,「你一直問問題。孤也問你一個問題,你說的小恩小惠,是指孤王放下朝政,放下社稷,撇開親信,獨身下市井給你買棉靴,以及半夜擔心你餓,親手給你包雲吞么?你知道暗處多少人希望孤死,你也知道孤通常深居簡出,不大出門,對吧?這點小恩小惠,看之不上,是么?」
沈江姩心臟如被狠狠捏住,但她實在沒有膽子說自己是因為吃醋,因為介意他太熟悉男女事了,因為希望他只有她一個,她討厭他的側夫人,他說的這些她都明白,也是使她險些失去自我的誘因,她輕聲道:「大後天今上的壽宴,你會出面幫我父親說情嗎。如果你會出現幫我,那天我們在一起,那天我是你的。」
宋煜面上神情冰冷,她對他只有利用么,可方才她為什麼想摸他有舊疾的膝蓋,讓他有種被愛著的錯覺,她摸他膝蓋的時候他覺得她對他太好了,他覺得自己不曾被她放棄,他覺得她珍惜他...他渴望太久了...
他也沒有回答她大後天會不會出席今上的壽宴,只是輕輕斥笑,「收拾好了,你就出來。近子時了。孤一開始就知道你不會留下過夜,你只是在放線釣魚。但...你不會真的以為裝高尚的孤王會為了你頂撞今上吧?」
宋煜步出卧室,鶴頂穴隱隱作痛,硯台砸的終究是輕了。
沈江姩的視線在他背影久久不能收回,四下無人,放任了眼底的深刻的情愫,所以,他們就這樣不歡而散了吧,她終於又搞砸一件事情,連偷情她都偷不好,她也並沒有把握宋煜是否會出現在今上壽宴替她父親容情,畢竟...她如今有的也只是他十七年都不曾擁有過的這副身子了。
宋煜步至外廳,沒有去拉開屋門叫來訪客人進來,而步至落地窗外平台,手撐在欄杆,俯瞰街景,冷卻心底衝動的慾念,他需要儘快將沈江姩送走,因為他不能確定是否可以忍得住不去傷害一位並不情願的已婚女人,情慾上頭很難自控,兩人隔著那層紗,對他很有種致命的誘惑。
他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反悔,也沒想到她在這樣快結合的情況下逼著他要錢,很尷尬,也難以啟齒,進去了寸許,他被折磨得快瘋掉了。他甚至叫人知會了府里側夫人,他今晚不回府睡覺了...
若今夜手邊帶了銀票,他會將銀票擱在枕邊將她佔為己有,說幾句難聽的,擊碎她面頰上所有的囂張,讓自己痛快一回。
他素來冷清,卻被沈江姩一次一次刺激到失態甚至失去理智。從沒有女人有膽子這般待他!本來希望要她一次,了卻內心這些不甘,給過往那些年少的感情一份交代,如今卻越來越不甘了,如果不單希望得到她的身子,也希望得到她那顆冷漠的心...
他是否不該從宋曦文手裡奪過沈家的監斬權。
宋煜冷靜了片刻,待躁動的慾火稍稍壓下,外面人等了挺久了,他將外廳屋門打開,門外由謝錦領著兩人,一是宗人府丞蘇清廣,一是蘇清廣的長子蘇桐。
宋煜突然反應過來,記起這事來,「是孤忘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