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赴邊關

宋暖失笑：「若燕王的意志能夠輕易被人左右，那為何太後娘娘和劉妃娘娘不直接下令讓燕王娶了嫣兒小姐？連你們都做不到的事情，難道就以為憑我一人就能做到？」

宋暖神色端正，坦坦蕩蕩：「我已有更值得珍惜之人，斷不會再糾纏在以前那些事情中。不論是舊的人還是事，我宋暖拿得起放得下，過去了便就是過去了。」

聞言，太后沉默良久，才終於放緩了身子：「你最好說到做到。即日啟程，立刻回你的北境去，終其一生，哀家都不想再看到你。」

宋暖轉身毫不留戀地大步離去。那副當真毫不留戀的模樣，反而叫太後有些氣悶。人人都爭得頭破血流要往京城、往皇宮裡鑽，為了富貴榮華，為了權勢地位，爭得不可開交。

可宋暖憑什麼對這些不屑一顧？太后冷哼一聲，看向旁邊悶半天不吭聲的袞王妃：「袞王妃，今日之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自己心裡知道，若叫哀家知道燕王那邊漏了什麼風聲，定要拿你是問。」

袞王妃強笑著答應下來：「皇祖母放心，我知道厲害，絕不多嘴。」

從宮裡出來之後，袞王妃就立刻把這件事情告訴了袞王。

「太後娘娘想要扶持趙家上位，要把那個趙嫣兒嫁給燕王做填房，好在日後掙一個皇后的位置。簡直是笑話！太后都已經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了，竟然還有這麼大的野心，要讓那皇后之位世世代代屬於他們趙家。」

袞王妃憤憤不平地說道，旁邊的袞王卻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若是僅僅付出一個皇后之位，就能夠得到盤踞後宮多年，實力不弱的太后和趙家一門外戚的強力支持，這代價簡直是輕如鴻毛。

他求西涼王與他合盟，還要冒著掉腦袋的風險把人從蕭寒宴手底下救走，還被那獅子大開口的西涼王一口氣敲詐了十座城池作為事後割讓給西涼國的報酬。

要是太后能夠把眼光放得長遠一些，放棄燕王那塊倔石頭，與自己合作，莫說是事後一個皇后之位，就是現在叫她休妻另娶，又有何不可。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何況袞王妃一向善解人意，定然也會支持他的決定。

袞王妃還不知道自己今日這番傳話，在袞王心中種下了一顆種子，只等著來日土壤合適，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巨樹。

她還沉浸在自己一家輔助袞王登基之後，也混個皇后噹噹，到時候，無論太后還是劉妃，見了她都得低頭，豈不風光？

宋暖那邊已經收拾了行囊，準備立刻啟程回北境。算算日子，西涼現在恐怕已經出兵作亂了，只是北境與京城之間路途遙遠，邊關邸報傳來，還需再等上幾日。

宋暖本就有心打算這幾天出發返回北境支援。今日太后那番鴻門宴，更叫她堅定了選擇，將日期提前。

她走得匆忙，只遞了信送到攝政王府和鎮國侯府，知會了幾位老友。不等攝政王回信，就直接出了京城。

才走出不遠，身後傳來馬蹄聲，宋暖回頭，攝政王騎著馬追趕了過來。

「阿暖，何緣不等我一起走。我們不是說好，同去同歸？」

攝政王趕得急，什麼行李也沒有帶，他將馬勒停，與宋暖騎著的那匹西涼烈馬並立在一起。

這西涼烈馬腳程極快，還好攝政王發現及時，才出京城就追上來了。否則等宋暖策馬趕路，再要追上就有些難了。

「景淵，我去北境是為了父兄和邊關子民，你在京城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如何能夠任性與我一起離去？我不告而別，是不想讓你為難。」

宋暖解釋了兩句，攝政王卻已經做了決定。

「鎮守邊關同樣是身為大夏子民應做之事，京城裡有燕王在，應當出不了亂子。我這幾日已經安排下人手，就算我此時不在京城，依然可以獲悉京中局勢。阿暖，我怎麼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去。」

攝政王伸手握住宋暖的手。

宋暖愣了一下，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她胡亂點了點頭，不再說掃興的話，仰起臉對著攝政王展顏一笑：「好，那我們就一起回北境，不知道太后發現我將你拐走，會是什麼表情，她定然又要氣得跳腳。」

見宋暖神色促狹，一臉開懷，彷彿毫無陰霾，攝政王滿臉寵溺地看著她。兩人一同上路，很快就將京城遠遠拋在身後。

高高的城牆上，蕭寒宴站在那裡，一雙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下方逐漸遠去的兩道身影。他想他或許越來越明白宋暖話里的意思了。攝政王可以想也不想為她拋棄一切，追隨宋暖去北境，可蕭寒宴卻做不到。

他有太多的東西舍不下，這些東西化作沉重的腳鐐將他牢牢地鎖死在京城這片土地上。這牢籠既拖累了他，又成就了他。

「王爺，劉妃娘娘又病重了，她想現在就見您，您看，要不要先回了宮裡來的那些人？」

重錦看著蕭寒宴目視遠方的模樣，只覺得一股孤寂感油然而生，雖然蕭寒宴面上沒有表露出任何神情，但重錦卻感覺他家王爺此刻渾身縈繞著悲傷的氣息。

他小心翼翼地打斷了這沉悶的氣氛，蕭寒宴聽到重錦說的這些話，深深嘆了口氣，渾身的疲憊感揮之不去，他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視線，轉身往城牆下走：

「進宮，去看看母妃。」

重錦跟在蕭寒宴背後下了城牆，他沒忍住悄悄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已經再看不見宋暖和攝政王的身影了。

宋暖和攝政王一路往北境趕，才走了一半路程，北境掀起的戰火就已經傳到了中原腹地之內，人心惶惶。

「西涼王成了獨眼龍之後，簡直和瘋了一般，不計一切代價的出兵攻打大夏，聽說大夏的宋家軍損失慘重，連宋小將軍都受了傷。那些西涼鐵騎踏過之地，生靈塗炭，寸草不生。」

宋暖看著一路從北境逃難而來的百姓，心情越發的沉重。

攝政王握住宋暖的手，無聲安慰，兩人繼續趕路，一口氣趕到了戰火最盛的北境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