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忽悠！都是忽悠！
如果先皇后沒死，如果小皇子還活著，小公主一定會成為皇宮最尊貴的人兒。
有帝后的寵愛，有奴婢的敬畏，還有無數人的簇擁、羨慕。
她一定會是整個皇宮，乃至整個京城最璀璨的那顆明珠。
她會鮮衣怒馬，她會神采飛揚，她會恣意洒脫……
亦如此刻的模樣。
偏偏，沒有"如果"。
現實就是，小公主成了克母克兄的掃把星。
從小被丟到冷宮，自生自滅。
殘酷的後宮，讓她養成了自卑、怯懦的性子。
眼前的小公主，陌生得讓王嬤嬤心驚。
沈嫿將王嬤嬤的所有情緒轉化都看在眼裡。
原本，她想維持原主的人設，為此連道具都準備好了。
但她作為縱橫末世的雙系異能大佬，真的做不來小白菜、小受氣包。
正好剛剛經歷了生死，沈嫿找到了一個極好的理由。
再加上元安帝、姚貴妃等人張口閉口的"災星"，也啟發了沈嫿——
不是要搞封建迷信嗎？
那咱們就搞到底！
"嬤嬤，我告訴你，剛才我上天了，還遇到了神仙！」
沈嫿語出驚人，直接把驚疑中的王嬤嬤又震驚了一把。
"什麼？您、您上天？還、還遇到了神仙？」
"嗯！剛才我被勒得喘不過氣來，感覺整個人都昏沉沉的——」
沈嫿將自己被勒脖子時的感受都說了出來。
有過同樣經歷的王嬤嬤，忍不住點頭，她剛才也是這樣的痛苦。
她更是被勒得喉骨劇痛，眼前發黑，然後，就徹底昏死過去。
"我眼前發黑，我以為我要死掉了。」
說到這裡，沈嫿開始隨意發揮："忽然，我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就像騰雲駕霧一般。」
"飄飄忽忽的，我飛過皇宮，越過雲彩，到了天宮……」
沈嫿繪聲繪色地向王嬤嬤勾勒出一個如仙似幻、金碧輝煌的天上仙宮。
王嬤嬤起初還在懷疑小公主是不是中了邪，或是在胡扯。
但，聽著聽著，發現小公主說的那些內容，有鼻有眼，像模像樣。
彷彿，這世上真有一個天上仙宮，而她也真的去了那兒。
一切都是她的親眼所見、親身經歷。
不像是憑空捏造。
王嬤嬤愈發信了。
"嬤嬤，元始天尊說了，我根本不是什麼『龍死鳳生』的災星，而是『瑞風降龍』的吉星。」
沈嫿倒也光棍，直接把太上老君這個道教始祖給搬了出來。
污衊小公主是災星的天師，只不過是個尋常道教小輩兒。
而她呢，遇到的卻是道教的老祖宗。
誰的批語，更可信？
王嬤嬤眸光灼灼。
瑞風祥龍？
龍鳳一體？
所以，小皇子沒死，他其實跟小公主融為一體了？
王嬤嬤也是腦洞大開，竟自行腦補了一個"真相"。
"是啊！嬤嬤，您就沒有發現，我變了？像是換了一個人？」
沈嫿直接點破了王嬤嬤的懷疑。
王嬤嬤略尷尬。
她只是有種荒唐的猜測，沒想到，公主竟一語道破。
"老神仙說了，我這是『鳳凰浴火、涅槃重生』。」
"之前我是被妖星陷害，被封閉了神通。」
"遭遇死劫，死而復活，神仙點化，鳳凰涅槃！」
沈嫿真假參半的一通忽悠，王嬤嬤竟徹底信了。
"……老奴就知道，先皇后那般尊貴的人兒，又豈會生下災星？」
"沒錯，定是妖星作祟！都怪姚氏那個妖妃，是她害了先皇后，又害了小公主啊！」
王嬤嬤再也忍不住，哪怕嗓子疼得厲害，吐出的位元組含糊不清，她也發泄似的嘶吼著。
沈嫿見效果真好，繼續忽悠："老神仙見我天生祥瑞，不但收我為徒，教授我許多神仙手段，還給我賜名一個『嫿』字。」
沈嫿扶起王嬤嬤，一邊往外走，一邊繼續忽悠。
王嬤嬤驚喜著、興奮著，顧不得嗓子疼，依然絮絮叨叨地跟沈嫿說著。
但很快，主僕兩個的談話便被打斷了。
"狼煙！快看！西城牆上有狼煙！」
"天哪，叛軍真的打過來了！」
"怎麼辦？陛下和娘娘們都走了，我們該怎麼辦？」
"那些叛軍會不會血洗皇宮？他們都是畜生啊，我們、我們——」
一群無處可去，無人可依的宮女、太監們，背著簡單的包袱，還在宮裡到處亂跑。
到了這個時候還滯留宮中的人，大多都是沒有家人、沒有去處的可憐人。
他們知道要逃，可不知道逃去哪裡。
聽到這些人的哭嚎，王嬤嬤不禁有些心軟。
唉，當年她和小公主在冷宮，也是這樣的無依無靠、凄苦可憐。
如果自家小公主還是過去那個自卑、怯懦的小可憐，王嬤嬤肯定不會多管閑事。
但，現在不一樣了啊，公主拜了老神仙做師傅，學了一身的本事。
她定能有辦法救下這些人。
"公主，他們都是可憐人，留給叛軍，只會被糟蹋、被屠戮！」
"左右您也需要有人伺候，不如，把他們也都帶上？」
沈嫿在末世掙扎十年，早已不是善良的聖母。
她會跑回來救王嬤嬤，是因為自己剛穿來的時候，是王嬤嬤拉著自己、護著自己。
她投桃報李罷了。
而眼前這群宮人，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不過，王嬤嬤說的也有些道理。
亂世將至，多一個人，也是多一分力量。
再者，就算看在王嬤嬤的面子上，沈嫿也不好直接拒絕。
"好！那就帶上他們！」
沈嫿扶著王嬤嬤站好，自己一個縱身，跳到了一處假山上。
她氣沉丹田，揚聲高呼："我乃先皇后所出的嫡公主，仙人收徒、賜名沈嫿。」
"我要出宮，西巡蜀京。」
"爾等若是願意，可追隨本宮！」
一群宮人正群龍無首，惶惶不安，忽然有人站出來，哪怕他們還不知道這人靠不靠得住，也忍不住想要跟隨。
沈嫿之於眾人，就像是溺水時抓住的一根稻草。
"奴等願意追隨公主！」
狼煙滾滾，叛軍兵臨城下，宮人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這個自稱沈嫿的小公主，好歹也是皇家貴女。
或許、應該、能夠把他們帶出京城吧。
眾人紛紛圍攏上來，相繼表示要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