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探訪婦人

第一百一十八章:探訪婦人

洪濤呆望著科長。蕭國立這個人乃是××部的中樞人員,現在正受到貪污調查的××司的司長。部里的人都認為他腦筋靈活,手腕能幹,不過,根據內線調查,他和貪污事件大有關係。

「據說兩人相當親密,這件事值得參考。」

「可不是。」洪濤回想起昨天見過的劉建明的風度。這個人,一見面就知道是個能幹傢伙。滿臉和氣,一雙大眼睛不時在轉動,簡直是無懈可擊。他對於自己的工作有著非常的自信,對於他人也似乎有一種威壓的力量,洪濤在昨天見面時,就覺得此人甚難接近。既然如此,抓住了這個人,就可以揭穿蕭國立司長的根底了。

「既是這樣,已死的劉世赫和劉建明是怎樣關係?」洪濤問道。

「你也想到這方面了。可是,很意外,他們的關係目前還無法判斷。」科長說。

「劉世赫在名義上是××科的候補科長,確有實權,按理應該和劉建明有來往。可是,照目前調查來的材料看,他們也不過是官方人員和生意人之間的關係。一定有什麼暗地勾結的關係,現在還沒有露出來。」

「是嗎?」科長遞過香煙來,洪濤取了一支。

「怎麼樣,再從劉建明身上挖一挖很好嗎?」肖方科長探著頭問道。這是他遇有重要事情的時候,必有的表情。

「看樣子,有必要。試試看吧。」洪濤望著科長的放出光輝的雙眼說道。

「關於是偶然還是故意安排的問題,」科長突然提起昨天的話,顯然是很重視這個證據。

「我看是故意安排的。故意抓住那四分鐘。偶然性的可能很少。」

「你昨天說,如果是故意安排的,追查下去,就可以發現他的目的。」

「對,是這樣說的。」

「你還說,劉世赫和白雪到外地去殉情,劉建明為什麼要安排自己以外的目擊者呢?而且為什麼要安排得很自然的看到對面月台呢?」

「對的,我是這樣想。」

「好極了,我也有此同感。」科長完全同意。「就照著你所懷疑的進行吧。」

洪濤在煙碟上熄了煙頭,稍微低下頭去,說道:「明白了,我儘力進行。」

可是,科長還要問個仔細,「你從哪裡下手呢?」問得若無其事,其實臉上已經帶出了關心的神色。

「先調查清楚他在一月十九號、二十號、二十一號這三天的行動。」

洪濤說了以後,科長翻起眼睛盤算。

「十九號、二十號、二十一號。二十一號早晨,殉情屍體在定遠鎮發現,你這是要向前多調查兩天。京城和冀州的距離正是兩天哪。」

「對了。照這樣推算,二十二號也應該調查在內。」

「京城到冀州德庄的快車是多少鐘頭?」

「大概是二十小時。如果是特別快車,也要十七個鐘頭零二十五分。『朝風號』就是特別快車。」

「是嗚?要把一去一來的時候都算在裡面。要清查前後四十小時的事。」科長夾著香煙,一邊用食指摸著煙蒂,一邊思索。

洪濤又來到昨天到過的客廳。端茶進來的女孩子說,老闆正在聽電話,請稍微等一下,果然,劉建明半天也沒有出來。洪濤心不在焉地望住牆上的靜物油畫。心想,商業電話打得真是太長了。

「啊呀,讓你久等了。」劉建明帶著滿面笑容進來。和昨天一樣,洪濤覺得他的態度帶著幾分壓力。

「你正在忙,十分打攪了,」洪濤欠身說道。

「哪裡,哪裡。偏巧正在打電話,讓你久等了。」劉建明的眼角都帶著笑意,悠然說道。

「你真是忙得很啊。」

「還好。剛才我打的電話不是談生意,是和北郊家裡通話。」

「噢,是和尊夫人通話。」洪濤想起,昨天曾提到劉建明的妻子正在北郊療養。

「也不是,是和照顧我妻子的人。她身體不好,我又不能每天到北郊去,所以在電話上問問她的病況。」劉建明依然帶著笑容。

「你多操勞了。」

「多謝。」

「不過,劉建明先生。今天前來是想打聽一點事情。」洪濤盡量把話說得若無其事。

「是嗎,什麼事呢?」劉建明的表情沒有絲毫的不安。

「日子久了一些。今年一月二十號到二十二號,您有沒有在京城呢?問這個問題,不過是為了參考而已。」

洪濤剛說到這裡,劉建明笑出聲音。

「啊呀,是不是我惹上什麼嫌疑了吧?」

「哪裡。不是這麼說,參考而已。」

洪濤的話,盡量避開劉建明與劉世赫殉情有關的說法。劉建明聽到從二十號到二十二號這三天的日期,臉上仍舊沒有絲毫反應。

「看看啊,一月二十號。」劉建明眯起眼睛,一頁一頁地翻看記事簿,「有了,那一天出差到雲州去了。」

「啊,雲州?」

「黑江市的雙葉商社跟我談大筆交易。我去了那裡,在雲州只停留了兩天,二十五號就回到京城了。」劉建明一邊看著記事簿一邊說。

雲州——洪濤兩隻眼睛都望直了。雲州和冀州不正是相反的方向。

「要我詳細講一講嗎?」劉建明望著洪濤說,笑得眼角發皺摺。

「好,就請講一講吧。」洪濤不管怎樣,也把記事簿和鉛筆取出來。

「二十號乘十九點十五分的快車離開西門車站。這列火車是『和諧號』。」

「插問一句。這次旅行是一個人嗎?」

「一個人。有公事出差,多年來差不多總是一個人。」

「明白了。請繼續吧。」

「第二天早晨九點九分到春城。正趕上九點五十分開的由春城開往葫島的渡海輪,乘船過海。」劉建明一邊細認記事簿上的字,一邊說道。

「渡海輪在十四點二十分到達葫島。從那裡又搭上開往根室的快車。十四點五十分開車,二十點三十四分到黑江。雙葉公司的何西先生到車站迎接,由他帶我到市內的快捷旅館下榻。那是二十一號晚上的事。二十二號、二十三號都在那裡,二十四號離開雲州,二十五號回到京城。」

洪濤一一記在記事簿上。

「怎麼樣,不知有用沒有?」劉建明放下記事簿,仍然含笑說道。

「完全了解了,感謝之至。」洪濤在回答時,也特別綻開笑容。

「你的工作沒有什麼樂趣吧。什麼事情都要調查。」話雖然說得很平靜,洪濤聽來卻多少有些刺耳。

「請不要想得這樣不好。我們也時常得到各方面的安慰和讚揚。」

「不,我不是這意恩。如果再有問題的話,還是請隨時過來。」

「打擾你了。」洪濤臨出門時,劉建明一直送到門口。他仍然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絲毫沒有不安的態度。

洪濤在回警察總署之前,先到了自己常去的安長街蕎茶店叫了一杯咖啡,一邊看著記事簿,一邊把劉建明說的話,在白紙上整理出一份表格。

一月二十日。十九點十五分離開西門車站(乘「和諧號」列車)。

二十一日,九點零九分到春城,九點五十離春城(乘渡海輪),十四點二十到葫島。

十四點五十離葫島(乘快車),二十點三十四到黑江(有人到站迎接)。

二十一日——(住快捷旅館)——二十四日。二十四日回程,二十五日到京城。

洪濤正在研究這份表格;送咖啡的女招待從紙上面望過來,問道:

「喂,洪濤先生,要到雲州去旅行嗚?」

「嗯,這樣想啊!」洪濤苦笑。

「多好。剛從冀州回來,又要到雲州去了。從西邊到北邊,真能飛啊。」說來不勝羨慕。

可不是。這次事件的竟把東西兩端都牽涉到裡面了。

回到總署,洪濤在肖方科長面前報告經過,把劉建明的話和自己畫的表格都交代明白。

「嗯,嗯,原來如此。」科長熱心地望著表格。

「不過。去了雲州,可算是驚人的意外。不正和冀州的位置相反嗎?」

「可不是,真是意外。」洪濤的確是這樣想。

「這些話都是真的?」科長托著面頰說道。

「劉建明這個人很精明仔細。看樣子不會當面說謊,我看是真的。」

「不過,也有必要核對一下他的話。」

「是啊,應該核對。就託交黑江警察署,調查一下到車站迎接劉建明的雙葉公司的人,並且調查一下旅館吧。」

「好的,就這樣辦。」

洪濤正要從椅子上站起身,科長連忙止住他。「還有,劉建明的家屬怎麼樣?」

「啊。有太太,可是因為肺部有病,在北郊分居療養。」

「對了!昨天已經講過。你說,是不是就因為他經常到北郊去,所以才發現了那四分鐘的空隙時間呢?」

「是的。今天我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長途電話,詢問太太的病情。」

「是嗎?她一個人住在哪裡?」

「她是一個人住在通州,不過有兩名女傭陪伴著。」這是洪濤調查來的情況,說出之後,科長考慮了一陣,沒有再講什麼話。

洪濤給黑江警署打了一封長傳真。回電大概要在明天甚至後天才能到。他對於回電並沒有多少期待。因為劉建明絕不會目露馬腳地輕易說謊,他不是那種使人有機可乘的人。

洪濤覺得閑得無聊,也許是內心的某一處對於回電還多少有些等待。這樣一來,就難以言狀地感到焦燥。

突然間,一個念頭涌了上來,也許是這種心理在作怪吧。

心裡有個若隱若現的疑問:「到底有沒有劉建明的妻子這個人,真正在北郊養病呢?」

劉建明的妻子大概不會同這次事件有關。但是,自從發現了那四分鐘的問題后,洪濤的內心始終想念著這件事。劉建明找到了那四分鐘,難道真是由於經常前往北郊,探視所謂妻子的人嗎?那個人會不會並不是他的妻子,而是另外的人呢?妄田自稱前往雲州,他一定有適當的證據。而且,就是用旁證來證明,看樣子他也有把握。

但是,他說太太生病卧床療養,我怎麼能夠一聽此事就表示信任呢。越是平凡可信的事,就越容易生錯覺。看他講話那樣子,這裡還是有研究之餘地的。

「危險,危險!」洪濤自言自語,提醒自己。

向科長的辦公桌望過去,不知道他到什麼地方丟了,不見人影。洪濤在拍紙簿上寫下「去北郊」三個字,放在科長桌上,便出了警察總署。現在到北郊去,回來的時候要入夜了。

在京城車站的名店街買了一批水果。萬一必要的時候,可以當作探病的禮物。

到了弟十三號月台,乘上停在月台旁的火車。現在一看,由於十四號月台旁還有車,所以根本看不到第十五號月台。

「能找到四分鐘的空隙,可真夠細心。」洪濤重新想起這什事。仍然說得這絕非偶然,而是劉建明安排出來的。

「一定是劉建明自己經過詳細調查,找到了這個時間。才把『運來飯莊』的女招待帶到這裡,讓她們成為目擊的證人。看樣子,他是認為有第三目擊者的必要。」這是洪濤的直覺。

車子開動了。到北郊的一個鐘頭路程,他的腦海中盤算著許多事情。劉建明的行動,必有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呢?那一對自殺的男女,不是殉情嗎?既然是殉情,為什麼要安排出目擊者?這一行動的意圖真難使人明了。

而且,劉世赫和白雪殉情的時間是二十號夜晚到二十一號,那時,劉建明正前往雲州。冀州和雲州,這兩處連結不起來啊。

到了北郊車站,洪濤換乘去江島的電車。集體旅行的小學生們,在車上像一群小燕子,唧唧喳喳不停。

他在極樂寺車站下車。雖然不知道門牌,可是這地方人家很少,只要有這樣的人家,一打聽就會找到。

洪濤進了當地的警察派出所,對年輕的警察講明身份,馬上就問,這裡有沒有一戶姓劉建明的人家。

「是女主人有病,躺在床上養病的那家人嗎?」警察問道。洪濤聽了這句話,好像打了敗仗一樣。難道說,果然不差嗎?看來,劉建明並沒有說謊。

既來之,則安之。洪濤提著探病的水果筐,按照指示的方向走去。

這地方靜悄悄的。還有幾幢茅草房子。一邊是山,另一邊,從房頂望出去,就是蔚籃的大海。

離開電車路,下了一道緩緩的斜坡,就是這家人了。附近有許多人家,都圍著竹籬或木籬。劉建明家圍的是密密的木籬,一所整齊雅緻的平房,果然是宜於病妻養病的所在。

洪濤按了大門的電鈴。裡面「鈴——鈴」的響起來。他儘力使自已平靜下來。這樣情況的訪間,怕是不無困難吧。

大門向里打開,出現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年女傭。

「我是從京城來的,叫洪濤。和劉建明先生是很熟的朋友,今天到附近來辦事,順便探望一下夫人。」

老女傭彎著腰,仔細地聽了洪濤的話,便轉身進去報告。

「請進吧,」老女傭重新出現時,跪下雙膝說道。

洪濤被領到後面的客廳。客廳約有八張席子那樣大。太陽光從南面的玻璃窗照射進來,半間屋光亮亮的。一張床正好架設在陽光里,早春的太陽把床單照得潔凈異常。

臉色蒼白的女人從床上欠起半身,迎接客人。老女傭把一件外褂給她披在肩頭。外褂的顏色是白地紅點,和人與床的顏色恰成強烈對比。特別顯得鮮艷。看她的年紀,也就是三十二三歲。頭髮鬆鬆地束著,瘦瘦的面龐上,似乎是為了接待客人才連忙淺淺地化了妝。

「第一次問候,就來得很突然。」洪濤說道,「我姓洪濤,在京城的時候,常和劉建明先生來往。今天有事路過這裡,順便來探病,禮貌不周,請不要見怪。」他並沒有把有警察總署銜頭的名片取出來。

「真是不敢當。我就是劉建明的妻子。劉建明多靠你幫忙了。」

劉建明的妻子相當漂亮。大眼睛,高鼻樑。從兩頰到下巴顯得削瘦,但是並沒有顯著的病態。面色蒼白,額頭頗寬,一看就知頗有城府。

「身體最近好嗎?」洪濤問候她的病體。話說得很含糊,心裡未嘗沒有內疚之感。

「多謝你。這是長期病症,我也不希望很快好轉了。」病人帶著淺笑回答。

「不是這樣講。不過,這些日子氣候好起來,身體也會好轉吧。今年冬天有些冷。」

「這個地方,」劉建明的妻子眯起眼睛望著玻璃窗上的陽光說道,「冬天還算暖,據說比京城高三度,就是這樣,也是冷得不得了。這些日子才暖起來。」

說到這裡,她抬頭望著洪濤,一對大眼顯得很清澈。

「我直問一句,先生和劉建明在一起,彼此時常有照顧吧。」

「啊,是的,是的。」洪濤含含糊糊答道。情形很尷尬,他還要準備將來和劉建明見面時怎樣自圓其說。

「是嗎?我看劉建明要多得你幫忙了。」

「不,不,我麻煩他的時候多。」洪濤的額頭都出汗了。

「那麼,劉建明先生時常到這裡嗎?」他連忙改變話題。病人聽了,慢條斯理笑道:

「他是個忙人,可是還是每星期來一次。」

這和從劉建明那裡聽來的完全一樣。

「越忙當然越好,只是對不住你了。」洪濤一邊說,一邊張望病室的四周。床旁邊的橫桌上,堆著大量的書籍。看樣子是病人病中消遣閑讀的。

最上面可以看到的是文學雜誌。沒有娛樂雜誌,這倒令人感到意外。另有一疊很高的書籍,最上面是翻譯小說,下面的書籍厚度都差不多,也有像小型雜誌。看不到封面,所以無從判斷是什麼書籍。

老女傭端茶出來。洪濤這才覺得到了該走的時候了,於是坐在椅上致意道:

「倉促訪問,很是失禮。請多保重吧。」

劉建明的妻子拾起雙眼看他。眼角雖略顯老意,眼睛卻極清澄。

「實在不敢當,多謝。」

洪濤把探病的禮物送上,她在床上欠身道謝。洪濤這時才看到她的肩膀確是削瘦。

老女傭送到門口。洪濤在穿鞋的時候,若無其事地細聲問道,「是哪一位醫生看病呢?」

老女傭順口答稱,「第三醫院的馬明軒先生。」說著,還指點了方向。

洪濤坐電車到第三醫院下車。還像來時一樣,小學生一路吵吵鬧鬧的。

馬上就找到了馬明軒,洪濤遞進了自己的普通名片。

院長已經白髮蒼蒼,但梳理得很整齊,一張大臉,面色通紅。他把洪濤的名片放在桌上,兩人相對坐下。

「想打聽一下劉建明的妻子的病況。」洪濤道明來意之後,院長的眼光從名片轉到洪濤身上:

「是公事?」

「是的。」

「是想知道病人的秘密嗎?」院長間道。

「不,不打算打聽秘密。只想問一下這位太大的病情。一般的談談,就很好了。」

洪濤說了,院長點頭,吩咐護士把病歷取來。

「她的病是肺結核。屬於開放性肺結核,是種長期病,很難痊癒。她已經病了三年,會好的希望是很小了。我曾經和劉建明先生講明這一點。目前正注射新的特效藥,希望保持原狀。」院長這樣說。

「照這樣說,是要經常睡在床上了?」

「睡一陣,起一陣,還是可以,只是不能出外。」

「像這種病情,完全不能出外嗎?」洪濤問道。

「不,偶爾散散步也是可以的。她在河源有一門親戚,有時就到那裡住一兩晚。像這樣程度的走動,還是可以的。」醫生答道。

「那麼,您每天去看病?」

「因為病況沒有什麼顯著變化,不是每天去。只是每星期三和星期五去看一下。星期天下午也有時去。」

洪濤聽著頗覺奇怪,院長含笑說道:

「那位太太對於文學有興趣。一般的病人多喜歡電視劇,電影啊,那位太太卻喜歡看小說,自己還寫一些短篇呢。」

洪濤聽到這裡,想起了在病室看到的文學雜誌和翻譯書籍。

「我也喜歡寫一些東西,和朋友編了一本薄薄的刊物。那位太太也喜歡看,我在星期日下午去和她談談文學,她在半年前還寫過隨筆。」

院長談得興起,間他願不願意看看刊登那篇隨筆的雜誌。洪濤答稱願看。

「就是這本。」原來是一本名叫「南林」的雜誌,薄薄的,三十頁上下。洪濤掀開封面,先看目錄。

「數字組成的風景」的題目下面,署名「汪悠然」。啊哈,洪濤這才知道,她原來叫做汪悠然。他於是開始閱讀這一怪題的文章。

「長期卧病床榻,很想閱讀各式各樣的書籍。但是,最近期間的小說大部索然無味,很多是只閱讀了三分之一,就興趣全失,而告放棄。某日,老公還家,把火車時間表忘在家裡,我在閑極無聊時,取過閑看。睡在病床上的我本來與旅行無緣,竟意外地發生興趣,它比粗劣的小說還有趣味。老公時常公出,購買的火車時間表很多,似乎對於時間很為注意,那知,它們在實際網途之外,對於病床上的我還另有不實際的用途。

時間表裡詳細列明車站的站名,一一讀來,我就一一設想當地風景。地方支線的站名大有令人空想之餘地。豐津、平山、棗莊等,乃是冀州鄉間車站站名。茶葉屯、津谷、黃泥溝等,則是東北某地的站名。每逢看到棗莊這一站,腦海里立刻浮現出樹木繁茂的冀州南部農村模樣;看到黃泥溝車站,則又想起荒涼的東北地區的某一小鎮。因此,每當無所事事的時候,我就打開火車時間表,任意瀏覽,也就隨意在這些地方之內,天南地北,四處遨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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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逃脫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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