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鬼案
任瑤被困住了!難道是上一個劇情的出了什麼問題?杜冷定忍不住想著,雖然他很想跟任瑤交流交流,但是顯然是不可能的,這裡出現的人都是投影,只能看到他們的狀態以及給出的拯救籌碼,並不能進行直接的交流。
這一輪沒有出現杜冷川,所以杜冷定毫無疑問地選擇了任瑤,壓根不會去看任瑤給出的什麼拯救價碼。
好像……有什麼不對勁……為什麼榮譽點數來得這麼猛……然後剛好任瑤就被困住了,難不成真是老狐狸的安排?杜冷定忍不住這樣的猜測,雖然有一種被人設計了的感覺,但是任瑤還是必須得救的。
「我選擇5號」杜冷定直接報出了任瑤腦袋上的數字。
正在生成劇情,請稍等。
不過一分鐘,杜冷定眼前的十個人影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寬大的顯示屏幕,上面寫著劇情概要。
【劇情概要:你是白河市的新任警司杜冷定,你在調查一起離奇的案件。涉及到你的前任警司,已經成為精神病患者的丁強;已經死亡的中學教師李麗,已經死亡的中學學生李海;已經死亡的中學學生王苗以及已經死亡的中學校工黃昇。
【通關要求:查脈案件的來龍去脈,並且找到丁強精神錯亂的真正原因。】
【劇情時間:無限制。】
【重要提示:請相信你眼睛看到的東西,無論是什麼。】
這是要進入警匪片的模式了嗎,不過時間無限這一點倒是很人性,杜冷定忍不住想著。
【是否確認進入劇情:是/否】
【是!】
四周驟然陷入黑暗
當周圍一切明亮起來的時候,杜冷定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這一次倒是沒有上一個劇情那種失血的眩暈。
杜冷定起床之後,就發現床頭的手機「叮咚!」一聲,掏出來一看,上面就顯示的是日程安排。
這一點挺好,按照日程安排走一圈,就能夠知道很多基本信息,看來難點是在那個案子上,杜冷定在心裡琢磨著。
穿戴洗漱完畢之後,杜冷定就出了門,這一次外面是一個很漂亮的花園,自己這個警司住的也不再是公寓,而是別墅了。
出門之後,杜冷定往周圍一看,這裡顯然是一人富人區。可是自己怎麼去上班,警察局又在哪裡
「嘀嘀!」
就在杜冷定正琢磨的時候,兩聲車笛響起,一輛警車停在了他的別墅門口。
「頭,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一個平頭方臉,看上去很有精神頭的警察打開車門,趕緊下車對杜冷定說道。
「沒事。」杜冷定擺擺手說道,然後就進了警察打開的車門。
平頭警察笑嘻嘻地也回到車裡,一邊開車一邊對杜冷定說道,「頭,你放心。我那哥們兒是專業的,幹了好幾年洗車行的工作。你的車保證下午下班就能停局子外面。」
這樣的設定杜冷定很滿意,一下就能解決很多困惑,在一看車裡後視鏡上面夾的那個胸牌,上面寫著,一級警員何煦,照片根本人完全沒有任何差別。
原來這小子叫何煦,看上去挺會來事兒的,應該能夠幫到不少忙。杜冷定在心裡想著,有一個助手總比沒有要好得多。
何煦繼續叨叨叨地說道,「頭,您要的那個案子的資料我昨天就備齊了,檔案卷宗全部放你辦公桌上了。」
「是丁強的案子?」杜冷定忍不住問了一句。
「對啊!」何煦也沒有覺得奇怪,他關注的重點壓根不是這個,反倒是一臉擔憂地說道,「頭,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杜冷定立刻就驚醒了起來,這個何煦的話可能會提供一些線索,「直接說。」
「頭,那我可就說了啊。」何煦說著,聲音突然一下壓得有些低了道,「您剛調來。前途一片光明。何必要去沾染那件事?這事牽扯的利害關係可真不少!」
何煦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杜冷定的表情,然後才敢繼續說,「以前丁頭算是咱們局裡最能耐的人了,現在瘋瘋癲癲的,上次去看他,他還指著我罵。他自己兒子媳婦也不提這事。在局子里,這案子可是誰都不敢提的『鬼案』。說句不好聽的話,也就是您,換了別人這檔案都調不出來。」
被何煦這麼一說,杜冷定還就真想看一看這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頭,您真打算調查下去?」何煦滿臉疑慮地對杜冷定問道。
杜冷定點點頭說道,「我已經決定的事,不會再改。」
何煦低聲嘆了嘆氣,又說道,「頭,可不是我跟您這兒裝老練。王市長的兒子可就是死了的王苗,您得處處小心著。」
杜冷定皺著眉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案子不是那麼簡單,不過越發是覺得這個何煦是個機靈鬼了。
車一路在城市裡開著,很快就來到了警察局。
去辦公室的路上,一路都有不少警察跟自己打招呼,杜冷定有這麼一瞬間覺得當官還是挺不錯的事。
警司的辦公室看上去整潔乾淨,也不失大氣和舒適,完全就是杜冷定心裡想要的辦公場所。
不過,杜冷定沒有太過於去欣賞自己的辦公室,很快就把眼神落在了辦公桌上的牛皮紙袋上。
那應該就是何煦弄來的資料吧,杜冷定在心裡想著,立刻就坐在了辦公桌旁邊,拿起檔案袋一看,上面不知道被哪個好事者用歪歪扭扭的鋼筆字寫上了「鬼案」兩個字。
看來不少警察也是會很迷信的,杜冷定在心裡想著,沒有去理睬這兩個字。
檔案袋比較厚重,這一點警方倒是做得相當的不錯,不過問題也就隨之而來了。
卷宗材料過多,筆錄也太多,而且有一點讓杜冷定覺得非常不愉快的是,筆錄里有明顯的改動痕迹。
聯想到何煦說的王市長的兒子,杜冷定頓時就覺得這些卷宗跟資料可信度完全就打了折扣了。
杜冷定耐心地看了一些,但是一直持懷疑態度的心理讓他完全沒辦法靜下心來,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
杜冷定把卷宗往桌子上一扔,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神看著這些文字,沒有一個他覺得是可以信任的。
何煦!杜冷定突然在卷宗上看到了何煦的名字……立刻拿起卷宗一看,原來何煦當年是跟丁強的。
對!去找當事人!既然卷宗不可信,就找當事人了解情況!杜冷定打定了主意,把卷宗資料重新放在牛皮紙袋裡,然後拎著就去找何煦了。
何煦雖然只是一個警員,但是資歷也算是不錯,所以在警察局裡有自己的一間小小的辦公室。
何煦一看是杜冷定來了,立刻就笑著說道,「頭,你怎麼來了?」
杜冷定坐在何煦對面,把檔案袋往他桌子上一放說道,「拿這種東西糊弄我?」
何煦一雙眼睛頓時就看到了牛皮紙袋上的兩個字——「鬼案」,渾身一個哆嗦,趕緊把牛皮紙袋翻了一個個,關上了辦公室的門之後,才笑嘻嘻地對杜冷定說道,「頭,這都是入庫的卷宗,不是我糊弄你的東西。」
「這上面很多處有明顯塗改的痕迹,原來的文字不是丟失就是被覆蓋,你讓我怎麼相信?」杜冷定鐵青著一張臉對何煦問道。
何煦有些為難的說道,「頭,上頭有壓力,檔案科的人也很為難。」
「你也很為難?」杜冷定冷不丁地就對何煦問了一句。
何煦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對杜冷定說道,「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說什麼意思?」杜冷定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盯著何煦說道,「你是這件事的親歷者!丁強更是你原來的上司!現在,你窩在這個地方混日子。勸我也跟你一起混日子?!你作為一個警察的責任跟榮譽呢?!你曾經的上司在精神病院里飽受煎熬,你難道不會有哪怕一丁點的良心不安嗎?」
何煦被杜冷定一陣斥責,緩緩地低下了頭,原本嬉皮笑臉的神情頓時不見了,好半天才抬起頭來,一臉鄭重嚴肅地說道,「這件事是我一生的恥辱,我何嘗不想為丁頭申冤。但是我只是一個小警察,如果阿諛奉承,迎合周圍跟上司,我還能繼續待在這裡,等著時機。」
說完,何煦一臉熱血,雙眼直愣愣地盯著杜冷定說道,「杜警司,我原本以為你只是來這裡給自己的履歷鍍金,為了自己陞官的。現在……我明白我錯了。」
說者,何煦激動地抓著杜冷定的手說道,「杜警司,只要你能調查出這件事的真相,我願意傾盡全力幫你!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這個何煦果然有大作用,杜冷定看著激動的何煦,內心也很是感觸。
知遇之恩對於男人,是非報不可的恩德,這一點是何煦內心對丁強的認定。
而杜冷定,則是必須要救出任瑤。
「坐下,好好冷靜一下,然後告訴我這件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杜冷定讓何煦冷靜下來,激動的情緒完全無助於對事件的回憶。
何煦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完全抹去了油滑的神情,剩下的全都是認真鄭重。
經過何煦的仔細回憶,杜冷定這才大致了解這件所謂的「鬼案」的前因後果。
原來,這件案子發生於一個貴族學校,起因是王苗不滿老師李麗的判卷打分,跟李麗發生衝突,進而遷怒於同班同學,也是李麗的侄兒李海,然後怒極動刀行兇。案發過程被疑似有輕微精神分裂的校工黃昇看見,最後推斷黃昇跟王苗進行了搏鬥,兩人皆因失血過多而亡。
一起校園慘案,四條人命,案發四個當事人無一倖存。
聽完了何煦的敘述,杜冷定第一個感覺是,果然跟卷宗的記錄不一樣,在卷宗的記錄里,王苗這個名字只是一筆帶過,而在何煦的講述里,王苗是一切的起因,主謀!
第二個感覺是何煦在敘述中對丁強是懷著很深的崇敬之情的,有些地方有些語焉不詳。杜冷定想著,就對何煦問道,「你說那個校工黃昇並沒有立即死亡,而是在醫院裡因為搶救無效死亡的是嗎?」
何煦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
杜冷定一眼就看出來了何煦在隱瞞什麼,立刻就問道,「其實並不是這樣,或者說你有你的猜測。」
何煦猶豫了好一會才說道,「校工黃昇的確是死在醫院裡的。他不同於李海李麗,甚至王苗,他們都是有家人的人。而黃昇沒有家人,我懷疑他死得蹊蹺。」
杜冷定一下就明白了,對何煦說道,「丁強的夫人許寒是醫院的醫生,而丁強有嚴重的眼疾,繼續更換眼角膜。恰在這個時候,黃昇死了……」
杜冷定說著,一直盯著何煦的雙眼,繼續問答,「你說過,你會經常去精神病院看望丁強。那麼你告訴我,丁強現在眼疾好了嗎?」
何煦渾身一哆嗦,丁強是自己的偶像,是伯樂,更是豐碑跟楷模,他沒有辦法去把丁強想象成干出這種齷蹉事的人。
「你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杜冷定看著何煦說道,他心裡也已經有了答案了。
何煦沉默著,雖然不太情願,但是機智告訴他,的確就是杜冷定說的那樣。
「我還有一個問題,丁強為什麼會精神錯亂?」杜冷定對何煦問道,這才是一切的關鍵。
何煦沉默了片刻,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邊,打開抽屜拿出了一個記事本對杜冷定說道,「杜警司,丁頭有記錄案件的習慣,其實也就跟日記差不多。送丁頭去醫院之後,我整理他的辦公室發現的這個。」
這可是一手資料,杜冷定從何煦手裡接過來,忽然有個疑問對何煦問道,「既然是他的私人東西,為什麼不交給他的夫人徐寒?」
何煦忽然臉上閃過很多複雜的神色,最後幾乎是咬著牙地說道,「她不配!這東西記錄到丁頭入院之前,後面有一點是我自己加上去的,看完你就明白了。有些話我說不出口。」
杜冷定對何煦點了點頭說道,「你放心,我的承諾說到做到。」說完,就拿著小本離開了何煦的辦公室。
回到自己辦公室之後,杜冷定就迫不及待地打開了這個小本來看。
這一埋頭下去,就是好幾個小時,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經是下班時間了。
這個一手的資料給了杜冷定太多太多有用的信息,但是!畢竟是手寫的文字,很多細節都被忽略了,他沒有辦法看到當時的情況是怎麼樣的,更加沒有辦法從涉案人員的神態判斷出一些重要的信息。
直到回到自己的別墅,杜冷定還在思考筆記里的細節,如果能夠呈現在自己面前,讓自己以旁觀者的身份看到當時的情況就好了。
坐在沙發上的杜冷定想著想著,猛然想到了一個道具——【虛擬現實投影儀】
一想到這個東西,杜冷定猛地站了起來,趕緊掏出了【虛擬現實投影儀】,只要他念出記事本上的字,他就能看到呈現出的音影內容!
20X1年9月20日星期三
白河市警察局
「頭,你就在醫院休息幾天吧,這裡有兄弟們就行了,省得嫂子該又要教訓我們了。」何煦湊到丁強跟前,舔著臉道。
丁強伸出食指點了點何煦的腦袋,「你小子,擔心我眼睛是假,怕你嫂子說你才是真的吧。」
「頭,話不能這麼說,這叫兩全其美。」何煦為自己圓場。
「頭,我覺得何煦話粗理不粗,您還是回醫院休息吧,您這眼睛……」
丁強擺手打斷了沈辰的說話,摸摸自己帶著的護眼,「這眼睛廢了就廢了吧,等到有合適的眼角膜,安上就行了。這麼一天在醫院瞎住著,也不是個事。前些天我在醫院聽小峰說他們學校發生了一起兇殺案,具體什麼情況。」
「果然是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社會主義有了接班人吶!」何煦依舊是一副油滑樣。
「嚴肅點兒,說正事!幾天沒上班,你小子皮又緊了?」丁強滄桑的面孔一板,威嚴暗生,何煦本能地縮了縮腦袋,退到一邊。
「頭,這回你可真是來晚了,因為是學校出的事,市委省委都壓得緊,現在已經結案了。」沈辰說著,從檔案櫃里拿出一份檔案,遞給了丁強。
丁強一邊解開檔案繩,一邊蹙眉問道,「小峰給我說的時候,才是四天前的事啊。」
「市委加上省委,還有一大堆的大小媒體盯著,上頭壓力也很大,所以只能儘快結案。」這回何煦學了個乖,沒有再油滑了。
丁強低著頭,「嘩啦嘩啦」地翻著卷宗和口供,「獨眼校工行兇殺害優秀班主任和兩名學生?」
「嗯,案子是照這個結的。還有校工不是獨眼,不知為什麼他平時是把右眼遮住的,案發現場找到了他的遮眼罩。」沈辰簡單地回答了兩句,隱去了後面的部分。
對於沈辰這個警校的優秀畢業生,丁強還是很放心的,他放下手中的卷宗,只把口供拿了出來,有些東西是糊弄上級和媒體的有,有些東西才是實實在在有價值的。
「我聽小峰說,他們班一直是年紀最好最優秀的班級,怎麼會出這事,為什麼周六全校放假后三人要留在辦公室里?校工行兇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麼?」對於自己愛將錄的口供,丁強看得很是認真。
沈辰臉上一僵,手裡的咖啡險些被盪出來,這事詭異得完全背離了她所受的教育,顛覆她進入警局以來篤信的證據才是真理的觀念,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何煦。
何煦硬著頭皮道,「頭,上面都結案,我看要不然咱們就……」
丁強一拍口供,盯著何煦道,「你當初進警察局跟我,我就給你說了,有些東西是可以糊弄別人,但是不能糊弄自己!還有,這口供是誰錄的?」
「是我,頭,你先讓我解釋,我也知道這口供太…太難以讓人相信,但是兇犯校工黃昇是這麼說的,我就只有這麼記錄。」沈辰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是當時場面太過駭人,所以我猜想,黃昇應該是受了較大的刺激,所以精神混亂了。聽說他現在住在嫂子在的那家醫院裡,這些嫂子應該知道些吧。」
「你們兩現在行啊!都敢瞞我了,看來要是我再有幾天不回來,你們是不是還得把我從這警察局抬出去啊?」丁強重重地一拍桌子,看著混亂的口供,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厲目一掃二人,沉聲道,「第一,據小峰說,被害的三人中,班主任李麗和學生李海是姑侄關係,李海出身工薪家庭,另一被害人王苗是市委王書記的兒子,是不是?」
何煦和沈辰對視一眼,兩人本想將此事糊弄過去,免得丁強操勞,看來眼下是糊弄不過去了。
「頭,是這樣的。」何煦點點頭。
「第二,小峰說那校工黃昇有輕度的精神疾病,學校為了照顧他,讓他每周六學生放假后打掃辦公室。辦公室沒有任何的財物,三名死者身上也沒丟任何的錢財,若非要按黃昇殺人結案,只有一個可能性就是黃昇忽然發病精神失常,殺害了三人,對不對?」
「的確是辦公室和三名被害者都沒有財物損失,而且校工和三名被害者也沒有利益糾葛,甚至相互都不認識,所以…應該是精神失常了吧。」何煦不是瞟著丁強的表情,心中依舊想糊弄過去,這事若被執拗的丁強鬧大,可不是容易收場的。
「哼!何煦啊何煦,你以為你這是在為我好嗎?你是在害我!害警察的形象,不管此事牽扯到什麼人,我丁強一定要一查到底,還死者一個清白,生者一個公道。」丁強橫了一眼何煦,心頭知道此事沒有這麼簡單,遂將目光投向了老實的沈辰,「小峰說了,他初一進這所學校的時候,校工黃昇就已經在學校里了,那麼也就是說兩年多的時間,黃昇沒犯病,但是為什麼恰好在這個時候犯病,為什麼恰好遇上了本該放假但卻留在辦公室的三人?我不要聽敷衍,還有這亂七八糟的口供。現場的情況,法醫的報告說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