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緊急通告
下雪天，有個妹子跟我聊微信，雖然是在吵架，但是我心裡卻暖融融的。
我小時候沒有啥玩伴，到了軍營才體會到了朋友、戰友、兄弟的情誼。
然而幾年的軍旅生涯讓我和社會徹底脫節，回到社會後，我都不知道該如何跟人交際。
在網路通訊工具上跟別人聊得這麼high，我還是第一次。
一時間，噼里啪啦的按鍵聲和電視機里某部大熱的古裝大戲里的狗血對白混在一起，響徹整個門衛室。
聊到興頭上，我點了一根煙。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享受跟陳理瞳聊天時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不是談戀愛，我不能確定，因為我沒談過戀愛。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找到了一個玩伴兒，童年玩伴兒。
在我小時候，我很羨慕人家小男孩和小女孩插科打諢、互相起綽號、互相攻訐。
吵完后，依舊手拉著手，一起披著夕陽走上放學回家的道路。
吵了一陣后，我也是累了，看看時間，還早，也沒到關廠門的時候。
我揉揉眼睛，往臉盆里倒了些熱水，想洗把臉。
「噝……」水有點燙，但我貼身放置的小棺材卻很涼。
不對勁啊……
這個時刻，我皺緊了眉頭，因為小棺材發涼時，代表有危險接近。
我的心裡開始不舒服起來，不安，強烈的不安感開始籠罩在我的心頭。
忽然，我彷彿在水裡看到了昨天晚上在夢裡面見到的紅衣女。
幻覺吧？這應該是……幻覺？
我閉緊了眼睛甩頭，想要這個影子在腦海中揮去。
接著，我連忙將水往我的臉上撲。
這個時候，口袋裡的小棺材內傳來的涼意就更濃了。
同時，洗臉的水彷彿也散發出一股莫名其妙的腥味，它鑽進了我的鼻孔，聞著，就像血。
我想睜開眼睛，但卻又擔心一睜眼，身後就有一個紅衣服的女人拿著刀對我笑！
我猛然間抬頭，擦乾臉上的水。
我發現手機還亮著，電視機還響著，不過我卻聽到了一聲明顯不是從電視機里發出的聲音：「吱呀……」
這是，門衛室的門被推開時發出的特有的刺耳聲音！
「什麼人？」我猛然間回頭，雙拳陡然握緊，發出「咔吧」的響聲。
出現在門口的人，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竟然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老太太步履蹣跚地走進來，腳步聲異常輕，怪不得她進來門衛室時我會一點兒都沒有察覺到。
「小夥子……你新來的啊？」老太太緩緩地沖我說道。
「是啊……您有和貴幹……」我問道。
雖然老太太長得很和藹，但是我沒有放鬆半點警惕。因為，衣兜里的小棺材正變得越來越涼。
「哦……我，我啊，我忘記我為什麼到這兒來了？」老太太一拍腦袋，看上去萬分懊喪。
這個老太太看上去其實和郭大爺差不多的年紀，她穿著一身綠色的軍大衣，但看得出來，她很乾癟。
「您應該是走錯地方了吧？」
我輕輕推著她，把她不動聲色地推出到了門衛室之外。
老太太一聲沒吭，等到我將她推出去后，她才扭頭問我：「小夥子，我想起我來幹什麼的了？」
這個時候，我心中猛然一緊：「你？那你到底是想幹啥呢？」
「哎……我來找我老伴和兒子，他們都在外面打工，很長時間沒來看我了。哎，對了，小夥子，你看到他們了嗎？」老太太說完，將手不動聲色地移到身後去。
我就站在門衛室門口，借著門口上亮堂堂的過道燈，我看清楚了老太太這個細微的動作。
我皺起眉頭，心中想她這是想幹什麼。
突然——
「下面播送一則南山市公安局發布的最新信息：據悉，南山市精神衛生中心走丟一名重度精神分裂患者，該患者身穿軍綠色大衣，黑色布鞋。此人系極度危險者，市民在遇見此人時請退避三舍，不要與其搭話，儘快報警！切記切記！」
啥情況啊？
這……這有點像某本恐怖小說里的情節啊！走丟的一個危險的神經病居然出現在男主人公的面前？
軍綠色的軍大爺、黑色布鞋、老太太……這幾條線索不就是在形容我眼前的這個怪異老人嗎？
至於她是不是神經病，我倒不能確定，不過，我可以確定的是這個老太太腦子一定不太好。
理由是，她好似根本就沒聽見那個電視機里的「緊急通告」一樣。
門衛室的門是開著的，我電視的音量調得有大，她要沒聽見那是不可能的。
軍綠色大衣、黑色布鞋不正是在說她的打扮么？難道她就沒有那種做壞事被人戳穿時的恐慌？
這不合常理，一個老太哪來這麼好的心理素質？
但如果她是神經病，就完全解釋得通了，神經病往往都不覺得自己是神經病，如果眼前的老太太真的是從醫院跑出來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那她當然符合這一條特點！
「喂！小夥子！你見到我老伴和兒子了嗎？」老太太見我不答話，聲音突然冷冽起來。
與此同時，我衣兜里的棺材更是發出了侵入我骨髓的涼意。
我此刻已經料定了她有問題，便說道：「我還不知道你兒子和你老伴的名字呢。」
「哦……」老太太長長地拖了一個音節，「我兒子叫郭梟龍，我老伴叫郭開……」
「郭開同！」沒等我說完，我便失聲喊了出來！
又是他！又是郭開同！
郭大爺！你大爺的！你死也就死了，為什麼死了也要盡給我添麻煩呢？
「他們啊，他們我倒確實認識，好像剛剛去廠前面的華潤萬家超市裡買東西了，過會兒會回來，要不老奶奶你去找找他們？」
我信口胡謅道，為今之計，先把這老太婆騙走，然後打電話給公安局才是好的選擇。
「哦……」老奶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緩緩走到門衛室的窗檯前。
她扭過頭，沖我陰鷙地笑了：「小夥子，你說的話沒騙我吧？」
說著她突然將手搭在窗台上，又從衣袖裡抖出一把刀，毫不拖泥帶水地斬向自己左手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