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李主管死了
「砰！」
當刀子的刃口砸到窗台上時，發出了一聲令人心悸的響聲。
一道血箭從老太太的斷指處噴射出來，將窗戶染成了觸目驚心的紅色。
十指連心，這種疼痛一般人可受不了。
可是這個身體看似孱弱的老太太居然木無表情，好像斬的不是她自己的手指一樣。
「小夥子，感謝你指路啊……這個你拿著，算我謝你的……」老太太拿著自己的斷指走到我跟前，把斷指遞了過來。
「謝謝了……」搞不清狀況的情況下，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對付精神病人，最好的辦法是先依著她。
「哦……不客氣，那我去找他們了。」老太太步履蹣跚地走了。
可是，當走到廠門口的時候她猛然回頭。
她的雙眼直勾勾地瞪著我：「小夥子，你真的沒騙我吧？」
「沒有啊，就在華潤萬家。」我喉嚨乾澀著，說道。
「哦……」
當老太太前腳離開廠門的時候，我就按了電動遙控上的按鈕。
希望這個被不知名的高人布置過的大門能給力點吧，別再放任何東西進來了。
做完這些，我一溜煙地跑回休息室，把手機拿起來撥打了110。
「喂，110啊，我看到了新聞，南山市精神衛生中心走脫了一個老太太是吧？我現在看到一個人，跟新聞里描述得相當相似……」
也許是心裡激動，所以我的語速很快，等到一口氣出完我才停下。
這個時候，我發現哪裡有點不對勁。
電話那頭，自始至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喂喂？」
可依舊沒有迴音。與此同時，我感覺到小棺材又傳來了透徹骨髓的寒意！
「有人嗎？有人在聽嗎？」我心裡意識到一絲不妙了。110是什麼電話，還能不理我？
當我正想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頭終於傳來了一聲雜音。
然後，一個詭異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夥子啊……你打電話給誰呢？」
卧槽！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把手機給扔掉！
當我把手機掛斷後，我突然發現，門衛處的休息室里有多了一個影子。
其中一個當然是我的，而另一個——
我猛然轉身，卻見剛剛來找我的老太太駝著背，站在休息室門口。
她面無表情，但是手裡比剛來時多了一把刀，刀刃上還在滴著鮮紅色的鮮血。她另一隻手背在身後，腳上也是一灘鮮血。
是她！她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有，她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鬼，那為什麼她可以越過廠門再次回來。
廠門上明明設置了所謂的風水大陣的啊，難道是那個法陣都困不住她？
不過想來也不對勁，如果她真的是鬼，那麼南山市精神衛生中心又怎麼會存在這號人呢？難道僅僅是一個巧合？南山市走脫的那個神經病跟眼前這個詭異的老太並不是同一人，只不過是有著相同的外形特徵？
「你到底是誰？」我捏緊了拳頭，目光游移不定，她顯然是來者不善，我正在策劃逃跑的路線。
「小夥子，你在給誰打電話呀？我在門外喊你你都聽不見……」
老太太的語氣依舊很和藹，渾濁的眼神裡面也沒有一點點漣漪。
「沒給誰打電話啊……呵呵，老奶奶，你老伴和兒子找到了嗎？」我急忙岔開話題，道。
「我沒去找，剛出廠門的時候看到一個籃球，不知道是誰丟的，所以就先拿來放你這兒。年輕人，如果失主回來找，你可得還給他啊！」老奶奶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緊接著，這位老太太背在身後的手伸了出來，手裡提著一個帶血的人頭。
怪不得！怪不得她腳底下有一大灘血，原來這灘血的來源居然是這個帶血的人頭！
我嘴角一陣抽動，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結果這個老太婆居然直接將那噁心巴拉幾的頭顱給丟了過來。
人頭帶著鮮血在空中劃過一道紅色的弧線，然後又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兒，滾落到我的面前。
「小夥子，這個籃球你可收好了啊，有人來要的話，你可不許不給他。」老太太說完，竟然又沖我笑了下。
我看到了她手上的刀子，頓時聯想到了什麼。
「好了，我繼續去找老伴和兒子了。哎喲，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了，他們是在哪裡來著？華潤萬家是吧？」老太太摸著手裡的刀，彷彿是在撫摸一件藝術品。
我現在也有點懵了，過去打過那麼多場硬仗，我也沒見過這麼恐怖而詭異的場面。
她到底是喪心病狂還是裝瘋賣傻？亦或兩者兼而有之？
更可怕的是，我連她到底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
說完，她離開了，走到門口時，她又回過頭來：「小夥子，你可不能騙老人啊。不然就會……砰一下，你的頭就跟我的手指一樣了！哈哈哈！」
她陰鷙地笑了一陣，又步履蹣跚地走了。
而我面如死灰，很長時間都沒有回過神來。
死屍我見過不少，親手殺過的人更加不少，但是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震撼過。
李主管，好歹是個退伍軍人，居然會被一個老太太殺了？
我心亂如麻，腦子暫時失去了「思考」這一功能。
直到手機鈴突兀地響起后，我才稍微緩過點神來。
我拿起電話，說道：「喂，您好，你是？」
「唐二刀么？這裡是南山市分局，我這裡顯示你幾分鐘前跟我這裡通過話。」
我支支吾吾道：「是的……是我……是我打的110。」
「110？你什麼時候打的110？」
「就幾分鐘前啊……你們不是市局的么？」聽警察這個反映，我狐疑道。
「我是市局的，但我現在不在局裡。」
啥？不在局裡？不在局裡聯繫我幹什麼？
「那你在哪兒？」
這問題一問，電話那頭突然沉默了好一陣子，片刻后，一個渾厚的中年聲音才響起，電話那頭顯然是換了個人來跟我通話了，而且這個聲音的主人我還認識，就是上午盤問過我的警察——沈大隊！
「我們在兇殺案現場。李主管，也就是你上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