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紅雲機械廠的規矩
「怎麼回事？」我趕忙追問，這事兒不簡單啊！
李主管今天的表現確實不太對勁，可怎麼就死了呢？
「死在他自己家裡。身上連中數刀，頭都被人割去了……你做好準備，我們過會兒可能要來找你來查實一些信息。」
完了，警察又要來……
現在呢，李主管這麼大一個人頭藏在我這裡，警察來了看到了，那我就黃泥掉在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無奈地搖著頭，囑咐警察一定要在十一點前趕到。
然後就掛斷了電話。
十一點，我得關廠門……等等！
關廠門！
我心裡一凜，那個老太太離開前，我是把廠門給關掉的。
那麼，這個老太太第二次來，又是依靠什麼進來的？
難不成是爬鐵柵欄爬進來的？
我趕忙衝出門衛室，果然，廠門竟然是開著的！
八成是老太太殺了李主管啊！
李主管那裡也有控制廠門的遙控鑰匙；那麼，老太太只要得到李主管的那把遙控鑰匙，她就能夠開廠門進來！
而現在李主管已經死了，那麼如果兇手真是老太太的話，她得到遙控鑰匙肯定很方便！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先是向我表明來意：找郭開同和白骨鬼郭梟龍；再是把李主管的屍體首級丟給我。
在跟我交流的期間，她還多次威脅我，當然，她也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送給我的那半截手指頭，讓我很是震驚。
但是，最終結果是她沒有對我動手，反而是放過了我。她這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我心急如焚，更加心亂如麻，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從冬至夜到今天已經是第三個晚上了。連續三個晚上遊走在生死邊緣，尼瑪誰受得了啊？
等等？不對啊！如果我心裡慌亂的話，那不是正好著了她的道么？
曾經看過很多靈異小說，當兵那會兒也通過內部渠道看到過許多真實的靈異事件記錄。
這些作品中的鬼都有一個特點，他們明明有直接將普通人殺死的實力，卻反而喜歡拐彎抹角，先對目標進行心理恐嚇，然後趁目標慌亂之際再給予致命一擊。
這是因為，人在慌亂的時候，大腦思考力以及身體的反應速度會大打折扣。
曾經看過某個調查，百分之八十的人在危機來臨時會大腦短路而造成原地不動等死。
比如說某個人在過馬路時，大貨車疾馳而來，這人在躲閃不及的時刻就會站在原地不動，等待那輛車從他身上碾過去。
每當看到這類新聞的時候，或許你們都會惋惜，為什麼這麼傻啊，趕快往前跑雖然不一定能活，但是站著不動一定會死啊！
但其實，這是人之常情，一般來說，只有像我這樣接受過特殊訓練的人才能夠在危機關頭作出適當的反應。
我心裡頓時有了底，那老太婆不就是打的那個主意么？
瓦解我的心理防線，然後再在關鍵時刻給我致命一擊，讓我防不勝防。
我立刻用心平復著我心中的波瀾，大腦開始梳理起線索。
首先，南山市精神衛生中心裡走丟一個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新聞很可能是這個老太婆偽造的。
想想看，白骨鬼郭梟龍能在電視里放11年前的比賽里嚇我，如果老太婆是鬼的話，她要捏造一則假消息在電視里放出來誆騙我也不是問題。
我很喜歡恐怖小說大家周德東的一句話：過分的巧合，那就是侵入骨髓的恐怖。（具體是不是這麼說的我忘了，但反正肯定是這個意思。）
她只是在利用這則新聞，營造一個過分的巧合，再輔以恫嚇和威脅，以期徹底擊垮我的心理防線。
她的主要目的，就這樣呼之欲出了：殺我，沒商量！
只不過，讓我不明白的事兒是，她要殺我直接來殺就是，為何要先去殺李主管呢？
這些應該還是跟藏在紅雲機械廠背後多年的秘密有關。
然而，李主管，一定是知道某些秘辛的！
可惜他死了，不然我明天嚴刑逼供也得從他嘴裡撬點有用的消息出來！
想想看，李主管跟我說的三個規定，如果他不知道某些隱藏在紅雲背後的秘密的話，他怎麼可能會恰到好處地制定這三個規則呢？
想來想去，規則一的謎題其實已經基本告破，就是跟郭梟龍那個賭鬼有關。
規則二：晚間不準開門，這個規則的疑點也已經浮出了水面。＼
至於規則三，晚上不能進入任何車間或者辦公樓。
其實，車間晚上都鎖的死死的，我沒有鑰匙也進不去。
但是，辦公樓不一樣，鑰匙就在我這兒，我隨時可以去的。
我打定主意，等過了老太太這關后，我一定要去辦公樓看個究竟！
想到這裡，我長長出了一口氣，準備回門衛室想對策。
「小夥子！」
正在我踏入門衛室的一刻，我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
又是那個老太太！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廠門，沒有開！
換句話說，她剛剛就一直沒有出廠門！
「啪！」她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你是不是騙了我啊……」
「咕嘟……」我咽了一大口口水，兜里的小棺材更加冰涼了。
媽的，這破棺材到底有什麼用？老爹神神叨叨地說我只要把這棺材貼身放了就會平安，但現在鬼來了，它除了發冷外沒有任何的作用！
罷了罷了，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我從來不怕死，不怕死的人真的見了鬼也不會怕！
「是的，我騙你了，郭開同和郭梟龍都死了，只怕你都知道了吧？」這一刻，我突然變得很坦然。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想殺我？沒問題！給我個理由，讓我做個明白鬼。」我沒有轉身，繼續說道，「而且，你又是誰？」
「冬至夜，如果夜班門衛不死，那機械廠每天都會死一個人，這是紅雲機械廠的規矩。」老太太的語氣突然變了，從一開始的木然淡漠變得鄭重其事，「所以，為了紅雲機械少死幾個人，你今天必須得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