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十萬敵軍

第270章 十萬敵軍

第270章十萬敵軍

王德忍不住心道:「這都是怎麼了啊!這些人可都是手拿著兵器,四肢健全的人,就算是他們都沒練過武功,拿起手上的傢伙隨便亂打一通,也未必就打不到敵人,現在我們就是走進來,還什麼都沒幹呢!怎麼就嚇得腿軟了!」

「你們是什麼人?膽膽膽膽……敢……闖進衙門。」一個差役哆哆嗦嗦的,話是說得一句清一句不清的,難道這是個結巴嗎?

王德忍不住的就向姚一搖問道:「這個人是怎麼了?他是不是中邪了啊!」

姚一搖望向王德,顯然是不太高興,低聲道:「我倒真是希望他中邪了。」

「你們大人何灌呢!」譚車蘇終於是開口問道。

譚車蘇的問話難道是說明了這幾個手持兵刃的人不是來找他們的嗎?那幾個差役這時才算是勉強的穩住了心神,指著衙門內堂說道:「在……在裡面。」

「進去!」譚車蘇一揮手,幾人便向衙門內堂走了進去,待走過那幾個差役身旁,譚車蘇突然一伸手,便拔出腰間挎刀,幾下子便將那些差役已經綁好箱子上的繩子給削斷了。

那幾個差役一軟,就往旁邊癱坐下來,總算是保持住沒有魂飛魄散。

幾人直走進了衙門內堂。

這裡就是衙門的正堂吧!也就是公堂,就是平常那官老爺審案子的地方。

公堂不審案,便不叫做公堂。

這衙門正堂,坐北朝南放著一張案子,那就是官老爺審案子之時坐的地方,而此時也是坐著一個人,一個沒有身著官服的人,一身的錦衣華緞,滿頭大汗的正在寫著些什麼東西,根本就沒有看到譚車蘇幾人正走進來,旁邊一個師爺模樣的人倒是看到了幾人,但也只是眼睛睜得大大的,倒是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子顯露出害怕,他沒有說話,倒不是因為嚇得嘴巴哆嗦而說不出來,而是根本就沒有張嘴。

「漏底火灌!」譚車蘇就是想看看這個人專心致志地寫東西能寫到什麼時候,但姚一搖是忍不住了,就望著那正寫字的人叫了一聲。

那人手一哆嗦,終於是一抬頭,頓時是嚇得魂飛魄散,身子險些一歪就要倒下,總算椅子挺穩,但寫是真寫不下去了。

漏底火灌?!這名號起的倒是挺貼切啊!火灌雖猛,可是漏底了。

漏底火灌何灌望了幾人一眼,也不知是嚇得身體僵了,還是身體早已坐僵了,呆在原地好一會沒動,兩邊沉默了好一會兒,那何灌終於是喊了一聲:「姚大小姐。」

何灌興奮地站了起來,將手中筆放下,低頭往下一瞧,就將他剛剛書寫的案紙卷了起來。

「幹什麼呢?」姚一搖斥問道。

何灌笑嬉嬉地朝幾人望了一眼,原本慌張的臉色慢慢的,變得嚴肅了起來,與原本伏案寫字之時是判若兩人,真正是讓人無法適應這樣子的變化。

「本官正在辦公!」何灌朗聲道:「姚大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漏底火灌的話說得氣勢十足,若不是他現在正身體向前傾斜,還真的會讓人覺得這是一個膽氣十足的人。

「你在辦些什麼公務啊?漏底火灌!」姚一搖看都不看何灌,故意露出一副高傲而睥睨天下的模樣,若非她這女子還頗有幾分姿色,她這一副模樣也真是讓人厭惡。

「這……公務……」何灌是「特別地提高了聲音」,但這聲音反而是更加的恍惚:「公務可不能是隨便告訴別人的……姚大小姐……」

何灌話鋒一轉,便即問道:「你怎麼會來到這裡,是不是……姚元帥已經派了援兵來了啊!」

「什麼公務啊!那麼神秘!」姚一搖「命令」道:「夜叉,去拿給我看看。」

搶當官的公文!這似乎有些兒不妥,但是王德朝那何灌瞪了一眼,隨即就沖了上去,何灌嚇了一跳,便想要拿著公文躲開,他此時是正坐在椅子上,卻來不及站起來就往後退,只聽得一聲刺耳的「嚓——」的聲響,椅子往後一挪,他卻根本就走不了,王德已經是一伸手,就抓住了何灌的拿公文的手,一拉,便將何灌拉了起來,隨後手掌一扭,便將何灌手上公文給奪了過來。

王德這動作利索,何灌被搶走了公文,似乎還沒反應過來,卻是癱軟在了地上。

「襲襲襲……擊本官……該當何罪。」這何灌前半句是哆哆嗦嗦的,後半句卻是一聲呵斥,勁道十足,這咋聽起來,不覺是滑稽十足。

王德將搶過來的公文遞給姚一搖,姚一搖接過來就將公文打開了,這公文顯然著墨重了些,何灌剛剛卷得又太匆忙了,墨水沾得紙的兩面都是,紙上字面已有些兒模糊不清了。

「漏底火灌,你字不是向來寫得不錯嗎?怎麼這次寫得那麼難看啊!」姚一搖望向譚車蘇幾人,道:「你們幫我聽聽啊!聽說漏底火灌的文采向來很不錯的,聽聽他寫的如何。」

文采不錯!王德心下叫道:「就是寫的文章很好對嗎!這我哪看得出來…譚車蘇應該看得出來吧!」

姚一搖是清了清嗓子,就開始念道:「臣——,桓州知州何灌呈稟聖上,天將降難,地蒙恍災,不日前驚聞北境盟友,女真金主背信棄義,竟揮兵南指,欲染聖宋,臣灌日思報國,但聞金戈響,便日持軍馬,整修城池,以圖一州之軍民安。桓州數萬軍民,日思報國,夜圖驅賊,臣灌為桓州首,日日提兵城樓頭,夜望北邊塵土起,只待金賊來,不驅女真盡,便化大宋魂,然則臣之糧草督運官何修,平日貪圖安逸,賊來盡不思報國,負臣之備糧之命,挾裹而逃,臣雖無糧而兵短,亦決心與桓共存,然金賊之囂其盛,竟協兵十萬餘,兵……」

姚一搖讀到這,便將公文收了起來,但仍然是念道:「兵盛直指桓州城,臣灌決心以身亡國,不忍百姓受戮,故驅之焚家離城,臣只待金賊兵至,便至聖前伏罪!臣灌乞上。」

「他爺爺的,這說的啥意思啊?」李忠最是奈不住,破口便問。

譚車蘇冷笑一聲,道:「何大人,真是好文采啊!十萬金兵打過來了,你卻還有心思寫出這麼飄逸十足的文章來!真的是很不錯啊!」

十萬金兵!?

當下除了姚一搖,其餘人是全都嚇了一跳,幾乎是同時的喊道:「十萬金兵!」

姚一搖冷笑道:「你們別那麼大驚小怪!都是他吹的。」

「吹的!」王德急道:「你可是說過,軍中無戲言,這吹牛說有十萬金兵來襲,這……這……這……不是要殺頭的嗎?」

「聽到了沒有!要殺頭的。」姚一搖鄙夷地望著何灌,將手中的公文紙一張開,便想要撕掉。

「別撕!」譚車蘇冷冷道:「這可是罪證。」

「對哦!我還差點給忘了。」姚一搖便將那公文紙給收了起來了。

「沒……沒有……」何灌這時可是徹底的癱軟在了地上,躲在那公堂案桌下面,也不知其是在發抖還是連發抖的膽子都沒有了,但他還是沒有閉嘴不言:「這這這……這……我……我……也……也……也也……是……是是是……」

何灌吞吞吐吐地就是沒辦法將話順暢地說下去,別說他這個說的人了,就是在旁邊聽著的幾人都受不了了。

「啊……」李忠挺著斧子就往前沖,一斧子就將那案桌給劈成了兩半,嘴裡吼著:「爺爺的你這個膽小鬼窩囊廢,我砍死你。」

「別殺他。」譚車蘇挺身向前,一手抓住李忠拿斧子的手,道:「他再怎麼都是桓州知州,朝廷的命官,你要是殺了他,你也脫不了罪。」

李忠不甘心地往後一退,斧子舉著就還是想要砍,可一時找不到東西砍,結果就在原地轉圈踱步跺腳。

譚車蘇望著那倒在地上的何灌,這一副模樣,真正是想要嘲諷他一下都嘲諷不起來了,索性也懶得去看他了,便轉向旁邊的那個也是一直無表情的人,問道:「你是誰?」

「我是師爺張迪。」

「法曹?這桓州其他的官員呢?」

「不知道!不是在各自的家裡,就是都已經逃了吧!」

譚車蘇倒是早有預料,而此時看到何灌的模樣,也已是不能再指望這桓州城的其他官員了,似乎眼前這個法曹,倒不像是個危機時刻會慌亂的人。

「金兵要來,但是現在還沒有打到桓州城,你……」譚車蘇猶豫了一會,他可只是一個進武校尉啊,可沒有資格在這裡發號司令。

但停頓了一會,譚車蘇還是命令道:「趁著金人還沒來,立即命令關閉城門,城中守軍立即整修守城器械,到城頭上守城,有違抗軍令者,當即按軍法處置。」

張迪呆立在原地,不執行「命令」,卻也不說話。

「快去啊!」姚一搖斥道:「軍情緊急,可不是拖延猶豫的時候。」

張迪猶豫了一會,終於是說道:「城中沒有守軍!」

譚車蘇,姚一搖兩人一愣,王德幾人也是莫名其妙的。

「怎麼會沒有守軍呢?城中守軍呢!難道都被調走了嗎?」

「不是被調走了!」張迪是看著何灌,道:「是城中已經很久沒有守軍了。」

「沒有守軍了!什麼意思!」譚車蘇斥道:「我大宋每一座城池都會有衛戍士兵,最少的也有三百士兵,這桓州城池不小,又靠近邊境,為隨時防備敵軍來犯,至少也會有三千衛戍士兵吧!」

宋仁道:「是應該有,可就是沒有啊!」

「難道是已經被調走了嗎?」

「不是被調走了!」張迪搖了搖頭,就望著何灌,道:「是根本就沒有!準確地說,是只有一兩百人。」

譚車蘇也盯向了何灌,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是兵冊上還有士兵,但是根本就沒有,這衛戍士兵是虛報吃空餉的對吧!」

張迪低下頭,嘴角微微一笑:「我可沒這麼說。」

譚車蘇「哈哈哈」地冷笑起來,隨即手往腰間一握,腰間佩刀被拔了出來,朝著那還躲在已被李忠砍斷案桌下的何灌一刀砍下去。

「啊——」的一聲驚叫,何灌是就在地上直哆嗦。

「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膽小鬼,其實你膽大包天啊!」譚車蘇刀就停留在半空,最終也是沒砍下去。

「現在應該怎麼辦?」姚一搖向譚車蘇問道。

「走!」譚車蘇便帶頭向衙門外走去,幾人也一直跟著走了出去,衙門內原本的差役此時是早已不見了。

幾人就一路走在桓州城的大街上,街上的人都是行色匆匆,人人都挾家帶口的,全部都是一副逃命的模樣。

王德望著那一個又一個從他們身邊跑過的人,見到他們是全都慌張地往一邊躲避而去,心道:「這些人……難道真的全都是膽小鬼嗎?不就是金兵來了嗎?拿起武器跟他們打就是了,何必要像現在這樣子,像個逃命鬼一樣子的逃跑呢!難道他們就認為,逃命會比拿起武器打架更容易一些嗎?」

不對!幾個顯然是一家人模樣的人從旁邊跑過,這家人兩口子,帶著兩個小孩子。

小孩子……爹娘……王德心著實虛了一下:如果是我,我也會逃吧!因為我不會讓年老的爹娘,還有柔弱的妹妹去對付拿著武器的敵軍士兵,我總還是要保護他們的。

「譚車蘇!王德……」姚一搖終於是開口問道:「我們其實可以發動老百姓來守城的,你看這些人,他們有很多都是壯丁。」

譚車蘇搖了搖頭,道:「如果還有一支正規軍在這裡頂著,有他們作主心骨,發動這些老百姓拿起武器,也未嘗不可,但是現在,他們就是拿起武器,也根本無法上戰場,與其讓他們到城頭上去送死,還不如讓他們逃命去吧!逃命雖然艱難,總還有一條命在。」

事情似乎倒還真是如此,可是這話聽起來,怎麼就是那麼讓人難受呢!

「那我們幾個要怎麼辦?」王德冷笑了一下,道:「你肯定不會是想著逃跑吧!」

「不想著逃跑。」譚車蘇苦澀而又冷傲地笑了一聲,道:「那我們還能幹什麼呢?」

還能幹什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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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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