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房間中的陌生人

第18章房間中的陌生人

早上六點的陽光仍未大亮，生物鐘已經開始折騰著阿諾。明明腦子還想著再睡一會兒，但是眼睛怎麼都閉不上。

實在睡不著啊…阿諾搖搖頭掙扎著從床上爬起，行屍般走入盥洗室。擰開水龍頭，一番洗漱。拍了拍臉龐，清涼的水珠浸潤皮膚。

站在半身鏡前，換上正裝。細細的系好領結，撫平襯衫的褶皺。推開房門，離開地下俱樂部。

伊麗莎白街艾德里早餐店。阿諾聞著香味，唾液瘋狂分泌，阿諾對著侍者道：

「烤番茄，吐司與牛奶。」

吃早餐的時候阿諾頭腦昏沉的要命，像是眼皮掛著個重物。眼前的刀叉都帶著殘影。

阿諾決定待會回去補一覺。上班時間在下午三點，能睡很久。

吃完餐盤之中的食物，拿著方餐巾抹抹嘴。阿諾在侍者的歡送聲中離開了餐館，在出門的時候，將三刀硬幣的小費放入侍者掌心。

侍者站在門口，點頭哈腰，口中念著「歡迎下次光臨」。

阿諾曬著夏日陽光，拖著艱難的步子到了地下俱樂部二樓。長長的走廊，牆壁兩側掛著煤氣燈。玻璃燈筒上覆著黑色的鐵飾，繁複而美觀。

古怪但是提神的香味散布在空氣中，貌似是從煤氣燈邊上的小盒子中傳來的。

混沌的頭腦受了刺激，勉強可以想想事情。合計下應該做什麼。

既然已經得到啟蒙藥劑的配方，接下來應該去嘗試配置。

純水，莨菪，毒堇，龍血草應該都可以從市場上買到。但是還有超凡血液這一要素。

什麼是超凡血液呢？沒聽說過啊。

我應該朝著AP-08詢問么？

如果他反問我為什麼提到這個物件怎麼回答？

說是夢中出現的么？

這個理由都用爛了，萬一被懷疑，找了個比那位神秘女士更加強大的非凡者來檢查自己怎麼辦？

或者應該問問其他人？

但是又可以問誰呢？

阿諾迷惑的思索著，不知覺的，雙腳就將身子帶到了門前。伸手進入口袋，指尖觸摸著鑰匙凹凸不平的表面。困意從身體的最深處上浮，阿諾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最晚回到房間都快要三點了，就睡了三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他現在只盼著快些上床，再去睡上個四五個小時。

右手拿出鑰匙，就要對上鑰匙孔。

噼啪！手掌忽地感到刺痛無比，就像是針扎一般。

阿諾渾身一個哆嗦，猛地收回了手掌。

有什麼不對。

阿諾遲疑的望向門口。歐式的木門，十字交叉的紋路將門板分為四分。上方刻著鯨魚與水紋。銅的把手帶著些許銹跡。

好像沒什麼問題啊？要不要試試澄澈之眼？

阿諾擦了些澄澈之眼的藥劑。有上下左右看了看。

一切正常。

阿諾伸手再度握向把手。電光閃爍咋看手掌與把手之間。眼前炸開金花，璀璨的閃光像是流星。

唔！阿諾低沉的悶哼了聲，向後退了兩步。

有什麼不對！那門後面有著什麼東西！

濃重的霧氣自四周升騰而起。轉瞬間恰似最為厚重的幕布，將眼前大半淹沒。

門虛化了，門后的景象從霧中顯露了少許。正對著門的牆壁，靠著個身穿黑衣，帶著禮帽的陌生人，面目模糊不清。

他拿著把手槍，牢牢地對著門口。脖子露著，露出一個鮮紅的刺青。鮮紅的像是就要滴淌下鮮血。

那個圖案阿諾記得清清楚楚：

長蛇將山羊捆綁，山羊踢打四肢，瞪出雙眼，吐出舌頭。

這是猩紅羔羊！那個雕像！猩紅羔羊教團的邪教徒！他們找上門來了。

阿諾雙目一縮，慌張的不敢再看，邁步朝著樓梯而去。

去找AP-08，去找無法者小隊！

踏踏踏踏！

一路狂奔下樓。無視周圍侍者古怪的目光。

阿諾到了地下一層，無法者小隊的三號木門緊閉著。

咚咚咚！阿諾慌張的屈指敲門。

許久，門後傳來個男人的渾厚警惕嗓音：「誰？」

「阿諾·道爾！」阿諾慌張的喊道。

門打開了。AP-08機警的目光探了出來。他穿著睡衣，沒有帶帽子。

「怎麼了？」他問道。

「我房間里進了個陌生人。他的脖子上有著個紋身。蟒蛇纏繞著山羊！」阿諾將最為關鍵的消息說了出來。

AP-08緩慢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他打開了門。

阿諾連忙走進房間。目光一角卻掃到了AP-08放在身側的右手正握著把左輪。

AP-08即使迷糊著也依然有著戒備！

AP-08將左輪隨手放到了桌子上，說到：

「做的好。你沒有私自行動。」

我哪敢啊！誰知道那傢伙有沒有什麼古怪的能力。自己唯一會的能力還只是更加確切的觀察。欺負欺負普通人還可以，遇上真正的超凡者還不嗝屁？

「我們現在該做什麼？離開么？還是通知風先生他們？」

AP-08揉了揉眉心道：

「別擔心。這家地下俱樂部有著特殊之處，真正的超凡者一旦進入就會被感受到。所以這人最多只是接近超凡，掌握了幾種特殊的能力，還遠沒有到超凡的級別。」

「可是他也掌握了特殊得能力。我們應該離開么？」阿諾小心的問道。

「不。」AP-08緩緩搖頭。

他咧開嘴道：「你知道我們清潔工除了送餐服務還有什麼職責么？」

「不知道。」阿諾利落的回答道。

但是他面色很快發了白，他隱約猜到了接下來AP-08會說的話。

AP-08看著阿諾蒼白的面孔，咧嘴笑道：

「看來你已經猜對了，清潔工還有的職責是獵殺那些沒有達到非凡程度的邪教徒。」

「要是他很強呢？我們難道不是在送死。」阿諾遲疑問道。

AP-08望了眼阿諾，安慰道：

「你要對我的判斷有著信心，他不會強到什麼地方去的。沒有達到超凡和達到超凡是根本兩個概念。」

「況且我也有著特殊得能力，你應該對我有信心。」AP-08轉過了話題，「對了…你想好需要什麼武器了么？」

「武器？」阿諾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也需要去幫忙？我的能力只是觀察啊」

」跟我來。」AP-08一把抓住了阿諾的胳膊。

三兩步后，兩人來到了小隊房間的最裡面。

AP-08掏出了串鑰匙，打開房門。

長櫃橫在牆上，櫃門敞開著。冰冷冷的帶著鐵與血氣息的武器跳入阿諾雙眼。

阿諾不由得咽下口水。

兩世為人，第一次要真槍實彈的幹人了，而且乾的還是那種詭異的邪教徒。

阿諾再次問道：

「真的非上不可？我覺得我會死在那兒。」

AP-08眯著眼睛：

「你可以走。但是你需要回答我的問題。」

「你說，我回答出來我就走了。」阿諾試探般的開了口。

「告訴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麼東西？每晚在夢中夢見，就能露出微笑的答案，那在你內心深處唯一的答案。」

我真正想要的？

凌駕眾人之上？支配別人？

嘿！我哪裡有什麼想要的？

阿諾緩慢的搖頭：

「我只是想要當條鹹魚。」

「鹹魚？」AP-08目光不解。

阿諾輕笑著：

「哈。我們家鄉話。意思就是混吃等死的那種。最好生活安安穩穩，養一隻貓，泡一壺茶水，對著窗戶外的雲朵看上一整天。是不是很沒有志氣？」

AP-08咧嘴笑了起來，他大手拍了拍自己的禿頭：

「聽起來還不賴么。」

他笑著笑著，目光卻沉寂下來，像是刀子刺著阿諾的雙眼：

「那麼你準備付出什麼代價呢？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有著暗中標註的價格，你準備為這鹹魚般的生活付出什麼代價呢？」

「這我不知道。」阿諾搖搖頭。

AP-08低語道：

「如果有人想要摧毀你鹹魚般的生活呢？讓我們想想一個場景。」

「有一天你真的已經像是鹹魚一樣。你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一隻貓，可以泡著茶水，對著天邊雲彩發獃。有那麼一天有個陌生人闖進你的房子，打跑你的貓，摔碎你的茶壺，打翻你的椅子，關上你的窗戶。那時候你準備做什麼？」

阿諾不假思索的說道：

「當然是要打爆他的狗頭！如果可以的話。」

AP-08指了指邊上的柜子：

「現在可是個為未來做準備的好機會重要的是，你完全可以宰了那猩紅羔羊的雜種。我會做為主要的攻擊方，你在邊上輔助我。」

阿諾沉吟了會，發了狠：

「那我要火力最大的那種！能一槍打爆對面狗頭的那種！會爆漿的那種！」

AP-08笑了笑，他上前兩步，從柜子中拿起了只短筒的類似散彈槍的玩意兒。造型樸實無比，黑黢黢的槍管，鐵的槍柄。

「火藥匠人手工製作的玩意兒。軍工流水線前的最後產物。威力巨大無比，同樣的，聲音也巨大無比。這把槍叫做送葬者。」AP-08熟練的介紹到。

「能一槍打爆別人狗頭么？」阿諾反問道。

「當然可以。」AP-08笑道，「能打的對面狗頭都沒有了。」

阿諾雙目微微發紅，細細的血絲蚯蚓般扭動在眼白處：

「干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