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非凡事件
第34章非凡事件
周二，午夜十二點。暴雨，閃電。亞楠市北高架。
每到夏天，亞南昂安科市總是下雨下的很勤快，所幸城市下方的下水道系統足夠的發達，足以容納洶湧的暴雨。
高架過道中央停著輛漆黑的車子，過道上散落著車上掉落的碎片。AP-08還在住院，雖然他表達了離開的意願，但是醫生不允許他出院。小隊的指揮權落到了資歷最老的傑拉德身上。莫西幹頭的傑拉德撐著黑傘與風先生交涉。許久，傑拉德走回阿諾等人面前。阿諾好奇道：
「這次的任務是什麼？」
一手撐傘，一手提著風燈的傑拉德指了指過道中央停著的車子。福特T型車。盒子般的車廂，黑黢黢的，在駕駛座上坐著個死去的年輕人。傑拉德就要邁步朝著無法者小隊的車子而去：
「老樣子。把這車裡的人送到城南殯儀館。整理下車子中的東西后，焚燒這車子。風先生認為這個現場可以偽裝成一起車輛自焚。你和泰勒去把車子中處理下，我去搬油桶。」
嘀嘀嘀！車子的喇叭聲。風先生握著方向盤，墨鏡后的雙眼注視著站立的阿諾等人，擺擺手道：
「辛苦你們處理下現場，我趕著去找希瑞女士。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說完這話，風先生開動了轎車。車輪壓過水坑，激起水花，很快消失在高架路的那頭。
阿諾撐著傘走在大雨中，與泰勒靠攏中央的T型車。他並沒有急著清理現場，而是準備先還原下到底放生了什麼，窺視下潛藏的秘密。
對於過去秘密的窺視與複述能讓阿諾的鮮血沸騰，體，靈，手，眼的屬性緩慢提升。雖然每次窺視的提升似有似無，但是阿諾覺得積少成多，終究會有一天達到質變的地步。車前的車欄向內凹陷了。應該是撞擊造成的。
阿諾轉頭在周圍尋找著撞擊的痕迹。不遠處煤油路燈向下凹了一片。顯然，汽車是撞到了煤油路燈。
可是為什麼會撞到煤油路燈？
阿諾拉開駕駛室的車門，方向盤上趴著個年輕人。伸手扇了扇駕駛室內的空氣，沒有酒精的味道。抬頭望了望周圍，照明良好。
不是因為酒後駕車，也不是因為光線太暗？
阿諾伸手將年輕人從方向盤上拉開。只見到他光潔的額頭有著一道細小的傷口，還在留著血。阿諾望了望車窗玻璃。玻璃處也有著一道缺口
那麼結論很明顯了。
阿諾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情況：
這年輕人駕駛著汽車，忽然一道細小的東西穿過車窗，直直的撞入年輕人的額頭，殺死了年輕人。失去駕駛者控制的汽車偏離了正確的道路，撞上了煤油路燈，最後停下了。
完整的事情脈絡在腦海中形成。阿諾感覺鮮血又一次微微的升溫起來，舒適的感覺讓阿諾幾乎忍不住發出聲來。
阿諾彷彿聽見了系統的聲音：
「經驗增加！經驗增加！「
「你處理下車子中。我去把這玩意兒綁起來放進後備箱中。」泰勒鼓起肌肉，用力將年輕人拖出駕駛室，而後抗在了肩上。隨後將風燈塞進了阿諾手中，邁步走入雨中。
阿諾伸手搭在漆黑車門上，用力將把手拉開，抬腿進入車中。他收了雨傘，靠著車後座堅硬的背椅。淡淡的血腥氣帶著油膩的煙草味道瀰漫在整個空間。
阿諾感到不適，微微皺眉，提著風燈，垂著頭在車內空間中找著任何可能揭穿掩蓋的物品，任何不尋常的物件。
座位邊上，有著什麼東西，在風燈的光亮下，返照著油膩淡黃的光芒。
阿諾將風燈拿近。那是個小小的木頭雕像，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出人形。一個彎著腰的小人。
這是什麼玩意兒？是從那個年輕人身上掉出來的東西么？
阿諾探出手，就朝著那雕像抓去。
手指快要夠到雕像。微涼的風帶著冰冷觸覺穿行過手背表面。就像是雙腳踏在渾濁海水中，有東西從邊上游過去。阿諾像是觸電般將手極速收回，驚懼的靠著背椅。
那是什麼東西？好像是一片黑色的有點像是粘液。
這車子里還有著東西？！
彭！
車門猛地合攏。
車子與外界隔離開。冰冷的雨滴打在車窗，在起了霧的玻璃面上畫出一道道樹杈與閃電般心驚膽顫的痕迹。
此時此刻，阿諾心中的第一想法是逃出這個封閉的車廂，將這個消息告訴傑拉德他們。這車子里有著東西，有著古怪的東西。
阿諾將手搭在車把手上開始用力扳動。車門被微微打開，窗外的雨滴帶著冰冷潮濕的氣息微微透入。
阿諾心中一喜，手上接著用力。但是車門開到一條細縫后就再也不能繼續敞開。就像是被鐵鏈鎖住，縱然阿諾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阿諾朝著車門處望去。一團黑黢黢的粘膩之物堵塞了門縫。蛛網般拉扯住車門與車框。
這是什麼？
什麼鬼東西？
阿諾眼睛微微一縮。
轟！一道閃電劃過，驟然亮起的閃光照亮了車內。阿諾終於看清楚了那東西的樣貌。那是一團蠕動著的，粘稠的，油膩的液體般的漆黑之物，活物般微微顫動著。
眼前黑光一閃，冰冷的觸感劃過面龐，溫熱的感覺逐漸下落。阿諾抬手摸了摸面龐。漆黑的手套表面帶著猩紅之物，阿諾的鮮血。
這是我的血
阿諾全身都緊張起來，探手從腰帶拉起澄澈之眼的藥劑滴入眼中。雙眼冒出微微的藍光，事件一切變得清晰可見。
座椅邊上，環繞著一灘漆黑的液體。在左側的空氣中出現莫名的烏光，彎月般的痕迹閃爍，靠近座位之處。
移動速度高於一百二十米每秒，朝向自己右眼而去。
躲避方法是以向左側挪動兩步。
阿諾左手往座椅一撐，強行將自己的身子往著左側移動了部分，冰冷觸感自皮膚表面掠過。
阿諾猛地自腰間槍套拔出送葬者。冰冷的槍管帶著殺氣，粗大的槍口如同猛獸的獠牙。手指扣住扳機微微用力。
彭！震耳的響動，如同烏雲中的雷鳴。傑拉德身子一顫，猛地望向車廂方向：
「什麼聲音？」
身邊拿著引火材料的克拉克望著車廂驚疑不定的說道：
「好像是槍聲？阿諾好像還在車子里」
「見鬼。」傑拉德罵了一聲，猛地朝著車輛方向跑去。
…
子彈竄入漆黑液體之中，卻好似泥牛入海，毫無反應。送葬者不能殺死這怪物。
阿諾也不認為欺詐魔葯對於這漆黑之物能起到絲毫的作用。
阿諾謹慎的彎腰，蹲在車座椅上，兩隻手臂像是翅膀環在身前。謹慎的望著那團漆黑液體。
「嘿嘿嘿。」低沉的笑聲響起，在那漆黑液體處睜開了兩隻眼睛，自液體深處懸浮而出，左右滾動著。目光深處人性化的滿是獰笑與嘲弄。又是兩團烏光放射而出。
阿諾雙目放著藍光，再次躲了過去。
狹窄的空間不適合戰鬥，現在的關鍵是逃離這車內.
阿諾拔出送葬者對著窗口就是一槍。
子彈撞破玻璃，冰冷的狂風夾著冰冷的狂雨穿行而入。
與此同時黑色的物質急速靠攏，掀起波紋，抓向腿腳。
阿諾冰冷一笑，曲起身子，躲過漆黑液體的抓握，雙手用力握住車窗框，翻出窗戶。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穿入風衣，浸入襯衫，打濕身軀。阿諾猛地落在地面，起身奔逃。
「嘿！阿諾！怎麼了？我聽見了槍聲。」傑拉德的粗狂喊聲穿透夜幕，手裡還提著油桶。
阿諾的目光陡然落在傑拉德所提著的油桶上。
那東西像是油，應該怕火！
「往車廂扔油桶！」阿諾大聲喊道。
「什麼？」傑拉德的聲音迷惑而大聲。
「看！」阿諾指向車窗方向。
車窗處，油膩的黑色液體恍若惡毒的毒水，帶著冰冷的惡意與濃重的邪惡，帶著可怕的污濁，刺人雙目的扭曲姿態。
傑拉德眼睛一縮，舉起手中的油桶。鼓起肌肉，蓬勃的氣力就像是即將噴出的泉水。他口中發出嘶吼聲，雙腿紮根在地上。扭動身軀，青筋暴起。將油桶輪了一圈，用力投出。油桶在空中轉了幾圈，但是準頭插了差了些許，就要與車窗擦肩而過。
「完了！」傑拉德心中湧出懊悔。
阿諾發著微微藍光的雙眼將距離明銳的納入。
槍口與油桶距離五十二點四三米，角度朝西北方向四點五度。
第一發打中邊緣，校準軌跡。
第二發引爆油桶！
阿諾跳躍而起，對著油桶連連扣動扳機。
第一發子彈打在油桶邊緣，將油桶打的轉了個圈。竄入車窗將怪物砸回車內。
第二發子彈帶出驚人的炸裂聲，竄入油桶中。釋放出油桶之中蘊含的可怕能量。
油桶撞入車窗，隨後炸開。巨大的爆炸聲帶著明亮的橘紅色火光衝上天空。
漆黑的怪物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刺耳的鳴叫聲就被火焰吞沒。那雙眼珠在火焰中炸開。
阿諾緩慢落地，吹了吹冒著煙氣的槍口，轉了轉槍身，將之收回槍套中。
正好在這時，阿諾身後光芒乍現，天空撕裂，閃電透過扭曲的縫隙，樹杈狀跌落。頭頂天空中，雲層濃重低壓帶著卷，黑壓壓的空隙之間閃電攢動，密密麻麻。像是逆著往天空生長的銀樹。映照的阿諾就像是在雷霆中誕生的魔靈。
「真是見了鬼了的槍法！阿諾有著這樣的槍法？！」傑拉德這時候才反應過來，震驚無比瞪大了雙眼，微微張開了口。
幾乎與此同時，遠處街道上的風先生透過後視鏡看見了騰起的橘紅色火光。他墨鏡之後的雙眼微微一眯，踩下油門，拉起手剎。
嗤嗤！
車輪在地上拉出白煙，車身畫了個半圓，調轉了一圈，疾速朝著火光的方向而去。
阿諾望向遠處的火光。火光慢慢被雨水熄滅。而在那團逐漸被雨水澆滅的濃厚橘紅色火光中，一團漆黑之物逐漸聚攏成型，成了某種高大而詭異的東西，宛若沐浴在火中的惡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