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以毒攻毒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與龍三出發回了縣城。
我先去了趟醫院，老叔公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清除，醫生感到十分驚訝。我無法說出真相，只好推說老爺子吉人有天象。
醫生給老爺子做了全身檢查，確保他身體無恙后，下周就可以出院。
這是好消息，我把老叔公出院的日子發給順哥。雖然他現在變了，但他還是我哥。
然而等到出院的前一天，我也沒收到順哥的消息。
出院當天，老爹去辦理出院手續，我收拾好東西在病房裡等著。
老叔公看出我有心事，問我是不是順哥出了事？
我搖搖頭，想起他見多識廣，於是問他知不知道解屍竜毒的法子。
老叔公一聽屍竜兩隻，臉色都變了。他追問誰中了屍竜的毒，是不是順哥？
我從他神情中揣摩到了些東西，有意透露出苗人的事，老叔公沉下臉，許久才道：「屍竜的屍毒，天下劇毒，無解！」
說著，老叔公摸了下鼻子，他在說謊！
「叔公，你知道換血移主的事嗎？」
老叔公直接從床上跳起來，他一把扯過我的右手，看道掌心上的鬼面鈴鐺時，鬆了口氣。
我挑了下眉，心裡劃過一絲痛楚，「叔公，我們老張家欠苗人一個交待！」
我不知老叔公能不能聽懂我的意思，但只要他知道誰是兇手，那他一定聽得懂。
許久，老叔公搖了搖頭，說了四個字，「以毒攻毒！」
得到想要的答案，我沒再逼問老叔公。
把老爹和老叔公送上車，我回到老巷。
龍三坐在櫃檯后，一上午都沒啥客人進店，他顯得無聊，在那擺弄著毒蟲。
我看了眼渾身不自在，出門轉悠了一圈，在二手市場搞了台筆記本回來。
剛弄好網線，屁股還沒坐熱，外面來了幾個人。
「小張爺在嗎？」
一聽這叫聲，我就想起昨個來得那個小臟辮，示意龍三出去把人打發了，可他卻把人帶了進來。
這次小臟辮帶了人來，我瞥了眼他身後的大肚腩，繼續擺弄我的筆記本。
大肚腩被冷落了，覺著面子掛不住，眼神一瞪，小臟辮立即上前，猛拍了下桌子。
我抬起頭，「隨便看，明碼標價，謝絕還價。」
「買，買什麼買！」小臟辮結巴的吼了聲，「我，我老大找你有事。」
我合上筆記本，撐著腦袋，看了眼大肚腩，這一看可把我嚇了一大跳。
這張臉，我見過！
「出去！」
我沖著龍三做了個手勢，抱著電腦進入裡屋。
外面傳來叫罵聲，不一會聽到關門聲，我才從裡屋走了出來。
坐在太師椅上，燒了壺水。
前日，我與那雙鬼眼對視后，腦海里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面，一人躺在棺材里，被活活悶死，棺材里全是血手印，那個人就是今天看到的大肚腩。
這是怎麼回事？
我雙手掩面，上一次是巧合，那這一次呢？
龍三走到我跟前，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印著對方的聯繫方式。
大肚腩叫王偉，投資公司的老闆。
我上網差了下這家投資公司，黑評不少，表面是搞投資的，實際是一家私人放貸財務公司。
翻看著關於這家投資公司的新聞，一條逼債跳樓的惡性事件引起我注意。
一年前，有個大學生在王偉的投資公司借了筆錢。大學生每月正常還款，從未拖欠。到了最後一期，突然被告知，他因逾期欠了投資公司一百萬。
大學生想不通自己每月還款為什麼還倒欠了百來萬，找到投資公司說理。投資公司拿出合同，上面有大學生的簽字。合同上清清楚楚寫著日息百分之三十，而這一年裡，大學生還的只是本金，利滾利，一年下來他就這麼欠了投資公司一百萬。
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大學生拿著複印件到處找律師打聽，找警察，沒用！
本身找黑貸借錢就是犯法，投資公司走的又是正規合同，不存在欺詐，所以，大學生必須按合同履行義務。
大學生拿不出錢，最後跳樓自殺了。
我看著這條新聞，心裡騰起一股無名火，這種人渣早就該死了，活著就是個禍害。
關上電腦，我氣呼呼的沖著龍三道：「以後那混蛋再幹上面，放毒弄死他。」
龍三沖我嘿嘿一笑，他把我的話當真了。
「我開玩笑的，把人趕走就好，在這裡殺人犯法。」
時間還早，我掏出爺爺留下的破皮子本，老叔公只說了以毒攻毒，但沒什麼毒，想從爺爺筆記里找出點眉目。
破皮子本上記載的東西特雜，啥東西都有，我看了半天，才找到一條關於屍鬼的記錄。
屍鬼居住的地方有種野草，生長時間極端，只在夜裡開花，花蜜可解屍毒。想要取得花蜜就要穿過屍鬼的老窩，而屍鬼又是群居生物，喜愛在夜裡出來活動，活人壓根不可能活著穿越屍鬼群，拿到花蜜。
所以，這又是一條死路！
且不說能不能穿越屍鬼群，我們連屍鬼的窩都不知道在哪裡。
龍三沉默的走出屋子，我盯著他的背影怕拍雨傘，「你知道屍鬼的老窩在哪吧！」
鍾靈飛身而起，落在我對面的椅子上，斜身而坐，一手撐著頭，一手把玩著髮絲，答非所問道：「王偉的案子你得接！」
我揚起眉，「我不替人渣做事。」
「你可以不接活人的案子，但他是個死人，你要想完成黃巢的任務，他是關鍵。」
鍾靈不提，我還真把黃巢的任務，忘得一乾二淨。
「那就等他死了再說。」
鍾靈沖我笑了笑，消失在我眼前。
一夜無眠，閉上眼都是王偉慘死的模樣。
七點，龍三起床開門，噗通一聲，門樑上掉下一個盒子，砸在了地上。
我起身出門，一抬頭便看到龍三提著顆乾巴巴的頭顱走了進來。
大白天的，我愣是被龍三嚇出一身冷汗。
「哪來的？」
龍三指了指天上，我笑不出來。
憑空冒出個乾屍的頭顱，這可是大凶啊！
「關門，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