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婚姻的交易
他這樣嘲諷地說著,彷彿把林涵的婚姻當作了一場交易,抑或是一場買賣一樣。
但林涵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不愉快,他只是冷冷地看了林涵一眼,而後回答:「你沒有經歷過婚姻,所以你不懂,我不怪你。」
一句我的不怪你,看似是豁達極了,實則卻是恰好戳中了李易鴻心裡最不願意提及的某些東西。
不過李易鴻聽了之後,卻沒有做任何反駁,只是微微笑笑。
「凌醫生,你似乎對林涵的家庭情況,非常的感興趣?」李易鴻在這個時候,似乎抓住了某個重點,於是就問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凌遠遠張了張嘴。
她似乎有些無法回答。
「我只是覺得我們沒有太好的了解對方,以至於我們總是對對方不甚了解。」凌遠遠適當解讀了自己的話。
這個時候,林涵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嘲笑的聲音:「可是大多數時候,你哪怕知道他的全部,也未必會知道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的。」
「你說的沒錯。所以我們的祖輩就留下了這樣的一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不是嗎?」李易鴻看著林涵微笑,「那你有孩子嗎?失敗的婚姻未必不會有一個愛情的果實不是嗎?」
而在一段失敗的婚姻裡面,受傷最大的其實是孩子。
「我想這件事情和我們之所以會在這裡沒有一點關係。」林涵此是真的生氣了,他顯得不耐煩極了,所以他的語氣,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的不好。
周圍的水聲開始平靜了下來,而這個房間也開始漸漸的變熱。
他們停止了爭吵,而開始再次觀察這個房間。
這是一個鐵質的房間,周圍四面牆壁都是鋼鐵打造的,散發著一種冰冷的寒意。
而他們腳下踩著鐵絲網,鐵絲網上有著很多沙子和泥土。那是剛剛那個房間所流過來的水的過濾物。
原本那扇被打開的門已經被關上了,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彷彿成了一個鐵盒子一樣。讓人覺得可怕而冰涼。
剛剛人在水裡,喝了不少水,衣服也被水浸濕了,此時是冬天,被冷水浸透了衣服可不好,可是他們現在脫下衣服也不明智,更何況這裡沒有任何可以供他們生火的東西。
凌遠遠的包里倒是有酒精,可是這裡沒有什麼助燃物,也沒有火源。
他們微微喘息著。
終於離開死亡之地的他們,終於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凌遠遠擦了擦臉上的水,此時她臉上,有汗水,也有水,可能還有汗水。
她的腿有些疲軟,她的腦子也有些不清醒,她向徐言伸了伸手,可徐言卻沒有像以前一樣,抓住她的手——凌遠遠知道,徐言在生氣。
他原本根本就不想救助林涵的——那個時候,他自生自滅就好了。
可凌遠遠救了他。
哪怕他是這樣的人,凌遠遠還是救了他。
是啊,如果不救林涵的話,那就不是凌遠遠了。
這個房間里,積攢了太多污穢的醜陋,可凌遠遠的身上,卻始終散發著一點人性的光,而正是這一點人性的光,才不至於讓徐言也成為向林涵這樣的人。
凌遠遠見徐言沒抓住自己的手,她有些無奈,她微微皺了皺眉,低下了頭,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卻似乎被人抓住了,再一抬頭,卻發現是徐言。
「你的身體,沒事吧。」徐言問,他顯得有些尷尬局促。
凌遠遠對他笑了笑,表示自己沒問題。
而這個時候,徐言盯著凌遠遠的眼睛,又問了一句:「那你的眼睛呢?」
凌遠遠張了張嘴,她突然想要說什麼,可是,她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改口:「我的眼睛,好了。」
當凌遠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徐言在看他,可林涵,一樣的也在看她。
「我們會出去,我們一定會沒事的。」徐言對凌遠遠這麼信誓旦旦地說著。
「我們在那個房間的時候,剛剛討論的,是什麼事情?」就在這個時候,李易鴻突然開口詢問。
他當然知道他們剛剛說的是什麼事情。
他的嘴裡面雖然喝進了很多水,可他的腦子卻依舊乾燥的很,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下意識地看向了林涵。
可林涵的眼神,卻是飄向了康金盛。
他在看什麼,他為什麼要看康金盛?
李易鴻在心裡突然問出來這樣的一句話。
然後,林涵走到了康金盛面前。
他把人從地上彷彿抓了起來——他彷彿在抓一隻兔子,或是一隻雞。他揪住了康金盛的衣領,將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康金盛的身體實在是瘦弱極了,抑或是此時的林涵在喝了一點渾濁的水后開始變得有些力氣。
總之,他將人抓了起來,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一句話不說的,將自己的腳踩在了康金盛的胸膛上,然後,他回頭對凌遠遠說:「你過來……」
語氣是顯得那麼的無謂而不尊敬。
而凌遠遠,卻是如此溫順的走到了林涵身邊。
「我一開始,就覺得奇怪,我在奇怪,為什麼,這世上真的有所謂死而復生這件事情呢?」林涵的腳,微微用了用力氣,「而現在,我似乎可以知道這個解釋到底是什麼了——凌意思說過,通過現代最尖端的整容科技,是可以把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死在不會復生。可你卻活了,是為什麼?」
好像有什麼事情可以解釋的通了。
「你為什麼活了?」林涵看著康金盛,彷彿看著一隻螻蟻。「是因為你對你自己做了什麼?你為什麼要整容成康金盛的樣子,來騙我們?」
他的樣子有些可怕,又有些從容,他彷彿知道了什麼不能知道的秘密,所以他顯得淡定而淡漠極了,可是同樣的,他又知道了一些別人不曾想過的事情,所以他有些沾沾自喜。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康金盛因為疼痛而齜牙咧嘴,要知道,被人踩住胸口並非是這麼愉快的事情,更何況他剛剛經歷了一次長時間的窒息,而且他肩膀上的傷口因為浸水似乎有些裂開,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傷口處徐徐流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