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燒烤聚會

第4章燒烤聚會

期中考試完沒多久，天氣就有些轉涼了，經過些許時間的沉澱，上一次考試的或悲或喜也都慢慢被稀釋掉了，作為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同桌又提議在秋天落葉紛飛的季節里，組織班上的優等生群體來一次燒烤聚會。如果說上一次湯浩瀚在同桌的生日會上出現純粹只是出於同桌一人的熱情，那麼這一次的燒烤聚會，就是優等生群體里的每個人都接受並且真心歡迎他來的，他們心中的想法應該跟同桌告訴我的理由也差不多，為了跟他討教如何學習並且提高成績的方法。

那天是很典型的秋天天氣，風大，乾燥，微冷。原以為會像偶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金色的樹葉簌簌落下鋪滿整個地面，穿著馬丁靴的雙腳踏在地面上發出好聽的「咔嚓咔嚓」聲，每個人穿的優雅又賞心悅目，在一片祥和且溫馨的氛圍里，誰和誰又發生了讓人浮想聯翩、臉紅心跳的故事。但是都沒有，除了同桌穿的稍微乾淨優雅一點之外，大家都穿著肥大且醜陋的運動系校服外套，最多下面再配一條牛仔褲，已經算是十分對得起這次的聚會了。因為風太大的緣故，燒烤架里的火總是點不著，一群人灰頭土臉地圍著一堆黑炭發著愁。周圍立著的幾棵大樹不知道是不是總喜歡晚睡的緣故，頭頂上的葉子早就已經掉得差不多了，只剩枝條上光禿禿的一片。

看著大家這麼干瞪著眼也不是個辦法，同桌提議乾脆兩兩分組，一組負責燒炭，一組負責洗菜，一組負責切菜……總之不要就這麼傻傻地圍著這堆炭發獃就是了。組織分工明確了之後，大家自然而然地找到跟自己玩得好的人組成了小組，也有一些男生女生互相組成了小組，我本來想找同桌組成一個組，但是她眼疾手快地率先抓住了湯浩瀚的胳膊，「湯浩瀚，我們倆一個組吧，我看大家好像都不太願意燒火的樣子，那就我們這組去燒火吧。」

還沒有等他開口說話，同桌就已經挽著他去燒火了。那一刻，我的心裡湧上一些複雜的情緒，既有同桌被人搶走的不爽，又有同桌拋棄我跟別人組隊的失落，或許還有什麼別的情緒，只不過我無法將它們都一一分清。看著大家都兩兩組隊了，本來早就應該已經麻木的我，突然之間就有了滿肚子的委屈，我好想馬上就逃離這個地方，逃離所有人，逃離一切讓我難堪的人和事。別人都在笑著，就只有我一個人形單影隻的，我不明白他們有什麼好笑的，在這粗獷的大風中，我的眼睛里有什麼東西被吹得支離破碎地流了出來。我把這一切都歸結於不通人情的惱人的秋天，是的，即便我知道這不關季節的事而是應該怪讓我生氣的人，但我慫的只能把一切惡劣情緒的罪魁禍首都加之在無辜的天氣上。

「喂，你在幹嘛呢？」身後響起了那個雖然單薄但是卻很有力量的聲音。

我飛快地用校服袖口擦掉了眼淚，吸了吸鼻子，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回答他，「沒幹嘛啊，這裡風景很好，我來欣賞一下而已。」

說話間，湯浩瀚已經走到了我的身邊，他順著我的目光看向了對面那堵由磚塊堆砌起來的牆，不由得嗤笑一聲，「欣賞風景？那你是欣賞這陳年斑駁有著懷古意味的磚塊呢，還是那磚塊縫隙裡面長出的青苔和蟲子呢？」

明明知道他是在嘲諷我，但是聽著經他嘴裡加工過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竟不自覺地就笑出了聲來，我及其配合地說道：「都喜歡。」

「那看來你的品位還真是獨樹一幟呢。」他也並不拆穿，繼續順著我的話說道。

我十分感謝現在的他並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就撕開我的偽裝讓真相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氣中，他的幽默和詼諧保住了我的自尊心，即便我知道他肯定看出來我說欣賞牆壁只是個借口。為了避免繼續這個話題，我主動把話題引到了他的身上，「你不是跟苗可心一起去燒火了嗎，怎麼來我這裡了？」

「那裡煙太大了，我受不了，就來這裡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他漫不經心地說著，眼神也瞟向了那堵牆。

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一個男生還怕煙大啊？」感情他原來還真的是一個嬌弱貴公子呢。

「男生怎麼了，男生就不是人了？男生就活該被煙熏火燎地烤成臘肉才行？」他一臉理直氣壯地為自己辯駁著。

「那苗可心呢？她還是一個女孩子呢，你把她一個人晾在那裡燒火，總歸是不太好的吧。」即便因為剛才的事我還是對同桌有些生氣，但在這一刻我卻又擔心她會不會感到很失落。

「她才不是一個人呢，你看那班長不就很殷勤地在她身邊轉來轉去的嗎？我要是不過來，說不定就要遭人嫌棄了。」湯浩瀚瞥了一眼那邊正在燒火的苗可心和班長，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喂，」我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把心裡的想法給說了出來，「你有沒有感覺，苗可心有一點喜歡你啊？上次的生日會也是，這次的燒烤聚會也是，只要一提到你我就總感覺她的眼睛里有抑制不住的開心。上次的生日會大家跟你都不熟，她還是邀請你來了，這次的燒烤聚會她也是一下就挽住了你的手想要跟你一起組隊，明明她有那麼多選擇的。」

「我怎麼覺得你這話里醋味這麼大啊？」他把頭轉過來，臉上是不明意味的笑容，「你是吃醋她被我搶走了，還是吃醋我被她搶走了？」

「我就說你這個人肯定是自戀狂。」我白了他一眼。

「喜歡這個事情，又有誰說得准呢。」他突然低頭認真地回答起了我這個問題，「喜歡是感覺的事情，可是感覺總是消失得很快，可能今天喜歡，明天就不喜歡了，也可能今天喜歡我，明天又會喜歡別人。」

「是啊，感覺的事情，誰又說的清楚呢。」我喃喃地又重複了一遍他說的話，隨即像是明白了什麼似地抬起頭對他壞笑著，「不過你好像對感情看得很透徹啊，應該是有過很多故事吧？」

「本大爺一次戀愛都還沒談過的好嗎？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害怕。」他突然向後退了幾步，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一副我怕怕的樣子。

我笑著罵他「神經病」，那個時候，我的心情一下就好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他是看穿了我的難過，所以故意出現在我的面前逗我開心的。

「你們在那裡幹嘛呀？火已經升起來了，快過來烤東西吃了！」遠處的同桌大聲地叫著我們，我同樣大聲地回了她一句「馬上來」之後，就跟著湯浩瀚一起朝著那邊走了過去。走著走著我突然就發現我們倆的腳步出奇得一致，即便認識的時間還沒有多久，竟然就有了這種出乎意料的默契。因為青春期特有的羞澀和好面子，我故意加快了腳步，生怕被別人看出了我和他之間，冒出了一點苗頭的，關於情感的端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