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牡丹謝了
第413章牡丹謝了
糖糖正在董叔鋪子里,享受著屬於他們父女的『親情時光』。
悠閑之餘,她隨手翻看著朋友圈,忽然看到了某個前同事剛更新的一條狀態。
『世間哪有什麼大師啊?連自己的命運都測不準,唉,人啊,真的不該信命。』
配圖是一張盛開的牡丹花。
在糖糖眼裡,北安跟預測命運有關的,真正當得起『大師』稱號的人,只有一個,就是尚三竿。
所以看到這條意有所指的朋友圈,她瞬間就慌了,根本沒留意那朵花所暗示的名字,立刻就給那位同事打過去了電話。
這才知道,沒測准自己命運的大師,不是尚大師,而是那位尚三竿諱莫如深的金大師。
金大師出車禍了,大清早的開車出城,經過北安著名的『閻王殿路口』時,跟一輛大卡車來了一次不期而遇的『親密接觸』。
出事的車上一共兩個人,送到醫院時,人就都已經不行了。
糖糖並不知道尚三竿和金牡丹之間那些恩怨的細節,但她知道,金牡丹是尚三竿無比『在意』的一個人。
所以糖糖馬上就給尚三竿打來了電話。
接完電話,尚三竿整個人都不好了,完全進入了暴走狀態。
開車,上路,我倆連家門都沒顧上關。
路上我曾試圖跟尚三竿聊些什麼,但他生生把汽車開出了跑跑卡丁車的效果,上路沒幾秒鐘,我還能說出的話,就只剩下『小心』『慢點』『來得及』這一類詞語了。
汽車一路開到門診大樓門外,停車,下車,我倆直奔大樓裡面。
在電梯外等了三秒,尚三竿就沒耐心了,一頭鑽進了旁邊的消防通道。
我當然只能陪著。
其實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都叫『急診室』了,卻沒把位置設在一樓,而是在八樓…難道是圖這樓層的諧音比較吉利?
一路跑到八樓,沒想到的是,急診室外,竟然一個金牡丹的家屬都沒有。
不知道是醫院沒通知家屬,還是家屬們沒我倆這麼在意金牡丹的生死。
「哎?這不是尚大師嘛?您怎麼來我們這兒了?急診室里是您…是您熟人?」
一個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扭頭看去,是個有點眼熟的醫生,好像給糖糖當過領導。
尚三竿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我趕忙替他問道:「啊,聽說裡面是個我們的熟人,您清楚啥情況不?」
那醫生走到近前,看了看房門禁閉的急診室,門上面有個滾動LED顯示屏,屏幕上正亮著三個紅色的大字:手術中。
「哦…」醫生似乎是明白了什麼,緩緩說道:「好像是個尚大師的同行吧?不太熟,剛送來沒多大會兒,車禍,一共倆人,一個年輕的當場死了,還有一個來的時候還有氣兒,但能不能把氣兒續上,眼下還不好說。」
終於平靜了一些的尚三竿問道:「裡面正在做手術的,就是那個還有氣兒的?」
醫生說道:「那可不?沒氣兒的也不用往這屋送了,是吧?唉,也真是『黃泉路上無老少』,年輕的沒扛住,歲數大的倒挺能撐,對了尚大師,我女兒明年中考…」
說到後來,醫生就跑題了,他想讓尚三竿幫他算算,自己女兒明年中考成績會如何。
尚三竿敷衍了幾句,又給了那醫生一張名片,才把他打發走。
醫生走後,我倆便坐在急診室外的休息椅上,等待起來。
「千萬別死…千萬別死…你可千萬別死。」
尚三竿輕聲念叨著,我安慰他道:「放心,都說『禍害遺千年』,老東西可是個大禍害,估計且死不了呢。」
尚三竿勉強笑了一下,繼續念叨著。
金牡丹,你可千萬別死啊…尚三竿他爸當年到底怎麼死的,你可是唯一的知情人,你要是死了,往後尚三竿都不知道該找誰給他爸報仇了。
最近這段時間,我有時甚至會忘記,金牡丹只是『算』死了尚三竿的父親,真正動手殺他父親的人,很有可能不是金牡丹。
他只是碰巧提前知道那件事一定會發生,才順水推舟的『預測』了尚三竿父親的意外。
那麼具體是誰動的手,金牡丹一定是知情的。
也只有金牡丹才知情。
金牡丹只是借這件事上了位,尚三竿真正的殺夫仇人,另有其人。
金牡丹該死,確實該死,不說他為了上位,對尚三竿父親的死故意隱瞞不報,單沖他這些年的坑蒙拐騙,殺他十回都不為過。
但他現在不能死,起碼在說出到底誰才是尚三竿真正的殺父仇人之前,他不能死。
於是我只能和尚三竿一起默默祈禱,希望他暫時先別死。
一秒…兩秒…三秒…
這一刻,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叮咚…」隨著一聲鈴聲響起,急診室上方那個血紅色的燈牌,陡然暗了下來。
從接到糖糖的電話,到金牡丹手術結束,中間其實只過去了很短的時間。
「咔嚓」一聲,急診室大門被人輕輕打開,我倆站起身,看到一個醫生剛走出來,尚三竿就緊張的問道:「大夫!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全副武裝的醫生看看尚三竿,說道:「是病人家屬?我們儘力了…不怕看到難受的話…可以進去見病人最後一面。」
尚三竿瞬間雙眼瞪大,推開醫生就跑了進去。
手術室里還有其他正在收拾工具的醫護人員,看到我們進來,他們也沒像電視里演的那樣阻攔我們,也沒要求我們穿防護服什麼的,甚至壓根沒人搭理我倆。
看得出來,金牡丹是真沒救了。
手術台上,我和尚三竿看到了金牡丹,他竟然還沒斷氣。
不得不說,我們這兒的醫生是真特么會玩,還沒斷氣的人,都直接宣布沒救了。
「金牡丹,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誰,你告訴我,當年你為什麼會知道我爸那天會死?」
尚三竿有些語無倫次的問了一句,我看向尚三竿,問完這句話,他的額頭就冒出了汗水。
金牡丹也真是命大,一臉的血,眼珠竟然還能動。
他看向尚三竿,喉嚨里發出無意義的咕嚕聲。
「你說啊!當年殺我爸的人到底是誰!你只要說了,我給你磕頭!我認你做乾爹!我在家裡給你供長生位!你說啊!到底是誰幹的?!」
尚三竿已經歇斯底里了,醫護人員眼神古怪的看了看他,但卻什麼都沒說。
「劉…」
金牡丹忽然說出一個字,我趕緊示意尚三竿,讓他安靜。
尚三竿立刻俯身,把耳朵貼到金牡丹嘴邊,我也湊過去,只聽金牡丹用不停『咕嚕』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劉…縣長…身邊…身邊…身…身…」
忽然,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我低頭看去,金牡丹睜著雙眼一動不動,瞳孔已經徹底渙散…死了。
「劉縣長身邊的什麼?你說完再死!你別死!你現在不準死!」
尚三竿雙目通紅,整個人彷彿魔鬼附身一般。
「劉縣長身邊?身…身…申…是申弄?」
我有些猶豫的說了一句,尚三竿看向我,眼神之中滿是震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