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七章相親
「楓林西餐廳」是西都市比較有名的餐廳,這並不是因為這家餐廳裝潢有多高檔,每道菜有多貴,或者是餐廳的老闆是個名人,這僅僅是因為這家餐廳做的牛排是最好的,他們的廚師都是米其林的高檔廚師,他們的牛排都是澳洲精挑細選的牛肉,自然這樣來看價格也不會太便宜。
楊雨歌雖然在公安局的聘金並不太多,而他的事務所也沒幾個病人,但是他在這樣的餐廳吃飯依然消費得起,這自然有其他的原因,我們這裡就不細說。
總之,楊雨歌早早就來到了這家餐廳,因為六點半他在這家餐廳有個約,所以他六點鐘的時候便已經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楊雨歌耐心地等待著,他並不著急,差不多六點二十的時候,餐廳的門口出現了一個年過半百,留著蘑菇頭的大媽。
楊雨歌認識這個大媽,不僅僅是認識,簡直再熟悉不過,那就是他的姑姑楊艷紅,也算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可是,楊雨歌的目光沒有過多的停留在楊艷紅的身上,因為楊艷紅的身邊還跟著一位姑娘,楊雨歌知道這位姑娘便是此次飯局的主角。
這位姑娘穿著純潔的白色裙子,身材高挑,扎了一個馬尾辮,瓜子臉,可以算是一個標準的美人,可是在楊雨歌眼裡卻沒有太大的亮眼之處。
楊艷紅和那姑娘朝著楊雨歌走來,那姑娘看到楊雨歌的時候,就基本上已經確定她的約會對象便是楊雨歌了,因為楊雨歌的氣質就很突出。
在兩人接近楊雨歌的時候,楊雨歌便已經站起來,用禮貌的微笑致意。
楊艷紅露出了慈母般的微笑,連連在姑娘面前誇讚楊雨歌:「我侄兒人很好吧,看這麼早就來等我們了,他非常注重時間觀念的。」
那姑娘微微點頭,目光卻沒有從楊雨歌的身上離開,看來她已經對楊雨歌頗有好感。
三人坐了下來,楊雨歌先點了餐廳的三份特色牛排,便聽到楊艷紅開始向姑娘介紹楊雨歌:「這是我的侄兒,也是我最親的人,很帥吧,而且還是美國哈佛大學的心理學博士……」楊艷紅膝下無子,把楊雨歌看成自己的親生兒子,所以當她在別人面前讚美楊雨歌的時候,她從來不吝惜任何一個她會的讚美之詞。
那姑娘一直在聽著,也在打量著楊雨歌,楊雨歌沒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他不想讓那姑娘猜中他的任何一個心思。
緊接著,楊艷紅又開始介紹那姑娘:「她叫何茗茗,她是……」
「姑姑。」楊雨歌打斷了楊艷紅,「讓我自己來猜猜看。」
楊雨歌雙手交叉在胸前,兩隻眼睛注視著何茗茗的眼睛,彷彿能看穿何茗茗的一切。
何茗茗沒有迴避楊雨歌的眼睛,她期待著楊雨歌能從她的眼睛中讀懂她。
楊雨歌開始講述:「你是個幼兒園老師。」
何茗茗很驚奇地看著楊艷紅,楊艷紅立馬否認:「我沒有告訴過他。」
何茗茗又把那驚奇的眼神遞給楊雨歌,楊雨歌也只是癟癟嘴說:「你忘了我的職業了嗎?」
「莫非學心理學的人都會讀心術嗎?」何茗茗不僅對楊雨歌這個人感興趣,對他這個神秘的職業也同樣感起了興趣。
「這不是讀心術,這是科學。」楊雨歌必須強調自己的工作,不然總有人會把這個看成玄學。
「那你說說看,你是怎麼看出我是幼兒園老師的?」何茗茗想深入了解楊雨歌的做法。
楊雨歌冷靜地分析:「你總是保持著笑容,這個笑容很標準,標準的不自然,是那種訓練過的笑容,這樣就可以縮小你的工作範圍,比如空乘、酒店服務員、幼兒園老師等需要有這方面訓練的職業,然後你的裙子領口後有一點白色的奶油,可能是因為你裙子同是白色,所以你沒有注意到……」
說到這裡,何茗茗摸了一下領口的位置,果然有點奶油的痕迹。
楊雨歌接著又說:「因為今天姑姑邀請你來見我,這肯定是你精心挑選的上班,再加上奶油還比較新,應該是你今天才沾上的,可以說你今天大概一天都穿著這裙子上班,那就又可以排除一些必須穿著制服的工作。」
「那最後你又是如何鎖定我是幼兒園老師的呢?」
「這就很簡單了,你中午如果和大人吃的蛋糕,應該沒有人會這麼不識相用沾著奶油的手去觸碰你那個位置,就算的確有人,你也會格外注意,可是如果是小孩子,則也許你和小孩都不會注意到,而小學以上的學校就算提供午飯很少會提供蛋糕的,而且也不是你自己的孩子,你沒有孩子,如果你有的話,我姑姑是不會帶你來的,所以我便大膽猜測你是幼兒園老師。」楊雨歌這種分析的方法並不是那他擅長的行為分析,而是偵探小說里常用的演繹法。
何茗茗露出了驚嘆的表情,楊雨歌默默說了一句:「從你的表情便看得出來我說的完全正確。」
然而,楊艷紅此時卻面如死灰,她則有一個不詳的預感。
何茗茗喜歡聽楊雨歌講這些,她連忙說:「這是心理學嗎?」
「這不是。」楊雨歌搖搖頭。
「那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洞察力?」
「你不看新聞嗎?」
「呀!」何茗茗突然驚呼了出來,「我想起來了,我最近看到一個新聞說一個心理學博士幫助警方偵破了謀殺案,那個心理學博士是你嗎?」
楊雨歌沒有否認:「正是鄙人,事實上我還有個職業是偵探。」
「真的是太厲害了,快快,再說說我,我喜歡聽你推理我。」何茗茗已經完全迷上了楊雨歌。
楊雨歌也有興趣繼續說下去:「那我……」
「雨歌!」楊艷紅這時卻打斷了楊雨歌,「這種場合不適合說這些。」
「不適合嗎?」楊雨歌反過來質問楊艷紅。
「這個時候再適合不過了。」何茗茗卻不想掃了興,「楊阿姨,你不是說我和楊博士應該互相了解嗎?這不就是互相了解嗎?」
楊艷紅無法反駁,只能生硬地說:「我覺得了解以後可以慢慢了解,現在不合適,還是吃飯最重要。」
「不,現在才是最合適的時候。」何茗茗執意如此。
「女士想聽,紳士就講,姑姑你就不要再阻止了。」就連楊雨歌也執意如此。
楊艷紅無法阻攔,只能任由楊雨歌繼續分析何茗茗:「嗯……你左手的中指上有一個很深的戒指痕迹,說明你曾經訂婚過,痕迹很久,無法擺脫,說明你佩戴過很久,很重視那段感情,然後直到最近才脫掉,這又說明你最近才想到要毀掉那個婚約……」
當楊雨歌重新分析何茗茗的時候,楊雨歌越往下說,何茗茗的臉色便越來越不好看,從最初的面帶笑容變成瞳孔微張,表情十分緊張,緊張到她需要拿起一杯水往嘴巴湊來掩飾尷尬。
楊雨歌沒有因為何茗茗的變化而停止分析:「你毀掉婚約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你意識到那段婚約不適合你,也許是那個男人沒有錢或者沒有賺錢的能力,你便想謀求更有可能讓你獲得名望和金錢的男人,比如一個從美國留學回來的心理學博士,特別是這個博士還繼承過一筆不小的財富……」
楊雨歌剛說到這裡,他便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的臉被溫熱的水給淋死了,而這水便來自於何茗茗手中的水杯。
沒錯,何茗茗站了起來,用溫水潑了楊雨歌一臉,氣沖沖地連招呼都沒有跟楊艷紅打便衝出了餐廳。
「茗茗!茗茗!」楊艷紅沖著何茗茗的背影大喊,都沒能留住何茗茗。
楊艷紅氣得怒吼楊雨歌:「你就打一輩子光棍吧!」罵完,連楊艷紅也氣沖沖地離開了餐廳。
楊雨歌面對眼前突發的一切,他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默默地在餐廳里看熱鬧的目光下拿著餐巾紙擦拭著自己濕潤的臉龐。
這個時候,餐廳服務員已經把三份牛排給端了上來,很尷尬地詢問楊雨歌:「先生,你還要嗎?」
楊雨歌冷冷地說:「當然要,我還沒有吃晚飯。」
於是,三份牛排留在餐桌上,可是楊雨歌也沒有馬上開動,他站了起來,同時他還端起了一份牛排離開了餐桌。
楊雨歌朝著斜對面的餐桌走去,那不是一個空餐桌,餐桌上坐著一個女人,穿著紅裙,有著迷人的大眼睛,皮膚白皙,更有著比何茗茗更標緻的瓜子臉。
當楊雨歌走到那個女人面前,那個女人頭都沒有抬一下,只顧著吃自己桌上的甜點。
楊雨歌就這樣端著牛排,很有禮貌地詢問那個女人:「請問,你對座有人嗎?」
「沒有。」那個女人用著比楊雨歌還要冷漠的聲音回答。
「我能坐下來嗎?」
那個女人的回答依然很冷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