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二十八章記者

楊雨歌很自然地坐了下來，沒有半點拘束，並一邊品嘗著自己的牛排，一邊觀察著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也沒有因為多出一個人來，而感到緊張或者興奮，而是自顧自品嘗著甜點，幾乎就當楊雨歌不存在。

楊雨歌也沒有一直冷漠，他先主動出擊，放下刀叉說：「我覺得很奇怪。」

「你來找我搭訕，還覺得我奇怪？」那個女人也放棄了甜點，但依然保持著冷漠去回應楊雨歌。

「你說你，當我進來餐廳的時候，你就跟進了餐廳，你說奇不奇怪？」楊雨歌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我肚子餓了，想要吃飯，剛好路過，就走了進來，這你也會覺得我是跟著你進來的？」那個女人一臉不屑，「你也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一點吧。」

「可是，我六點整來到這裡，沒有點餐，你也沒有點餐，我在等人，也許你也在等人，可是我等到我的人了，你卻還是一個人點餐，你說這又奇怪不奇怪呢？」

「我習慣了六點半吃飯，所以先歇腳了半個小時，這奇怪嗎？」無論楊雨歌如何說，她都自有對應。

「那當我被人潑水，全餐廳的人都看著我，唯獨你沒有看我，你說這又奇怪不奇怪？」

「你繞了半天，就是想說我關注你吧。」那個女人嘴角微微上揚，對楊雨歌極其嫌棄。

「難道不是嗎？」

「那當我進門后，我的一舉一動，你都銘記於心，我是不是該說你更關注我才對？」那個女人很厲害，楊雨歌還從來沒有見過嘴巴這麼厲害的女人。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楊雨歌癟癟嘴，單刀直入，「我是不是應該叫你G.L？」

那個女人上揚的嘴角垂了下來：「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楊雨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揚起了他的嘴角。

「對的，你是個偵探，你會用細節分析。」G.L稍微有些明白了，剛剛楊雨歌就已經給全餐廳的人展示過自己的能力了。

「偵探是說給剛剛那個女人聽的，實際上我還是個心理學專家。」楊雨歌又不承認自己是偵探了。

「可是，你剛剛那一套，表現得就像……」

「就像福爾摩斯嗎？」楊雨歌接過G.L的話。

G.L點點頭。

「福爾摩斯真是小說里的人物，實際上我並沒有他那種洞察力。」

「那你是怎樣做到剛剛那些的？」

「很簡單，實際上我早就調查過她，我知道她是幼兒園老師，所以我便根據她的身上可能與幼兒園老師有關的細節，做出的一個戲劇性的效果。」楊雨歌自己揭曉了自己的把戲。

「你是說，你提前就知道她的身份？」

「沒錯，要調查她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碰巧我在公安里也有點關係。」楊雨歌一語雙關，暗示G.L在公安系統里有關係。

G.L笑了，雖然只是淺淺的微笑，但一座冰山卻融化了，果然不出楊雨歌所料，她笑起來更好看了。

G.L微笑著說：「你調查出她拋棄前任，專門來釣你這種高級凱子，所以你才故意揭穿她的嗎？」

楊雨歌又癟癟嘴：「我是故意的，不假，但是我不是在揭穿她，我是在誣衊她。」

「這麼說來，她不是拋棄前任？」

「不是。」

「那真相是怎樣的呢？」

「她的前未婚夫在一年前出車禍死了，她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陰霾，所以最近她才想要重新找一個優秀的男人。」楊雨歌承認了自己故意誣衊何茗茗，可是他卻毫無愧疚。

「難怪那個女孩這麼生氣，但是她已經很矜持了，如果換做是我，就不只是水潑在你的臉上，而是把整個水杯砸在你的臉上。」G.L雖然看似冷漠，但是她卻是個熱心腸，因此這件事，讓楊雨歌在她的心目中沒有留下太好的印象。

「你到底叫什麼？」楊雨歌不再聊那個話題了，他重新把重心放在G.L的身上，「我總不能叫你G.L吧。」

「高縷，高尚的高，一縷青煙的縷，我是西都市電視塔的記者。」高縷並不避諱自己的名字，「我已經把名字告訴你了，你也該告訴我你是怎麼發現是我的？你總不會也讓警方調查了我的吧？你可是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雖然，我只要花點時間，你們每一個人的資料我都能掌握，可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我會發現你，主要還是我剛剛一直在注意你，我能確定你對我有興趣，可是當我來到你面前，你卻沒有那方面興趣，所以我只能認為你是對我有其他的興趣，然而最近對我特別有其他方面興趣的人就只有那個在新聞里胡說八道的G.L，我只是猜測，而你給了我肯定的答案。」楊雨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G.L？高縷？原來是簡稱。」

「那不是胡說八道，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樣的。」高縷是個有職業操守的人，她不會承認自己的文章是有問題的。

「不可能，簡警官不會這樣說的。」楊雨歌不相信高縷所寫的一切，畢竟高縷寫的是他本人。

「你知道是簡警官透露給我的消息？」高縷發現在楊雨歌面前，很難隱藏真相。

「當然，是我之前讓簡警官放出去警方辦案不力的假消息，她找到電視台，電視台也如此配合，事情肯定沒有這麼簡單，我有理由會覺得這是有條件的，當我看到寫我的新聞后，我才明白條件原來是這個。」楊雨歌此時有點後悔當時做出這個決定。

「可事實上，簡警官並沒有說太多，所以我也沒有寫太多，如果你能正式接受我的採訪，我相信我的文章能完善不少，而且也能讓大眾了解更真實的你。」高縷說出了她真正的目的，她為什麼跟蹤楊雨歌，也正是這個目的，只不過她沒有直接找上楊雨歌，是怕太突兀，楊雨歌會拒絕採訪。

「不，我不會接受採訪的，這不是我來和你搭話的目的。」結果，楊雨歌還是拒絕了，「我的目的是希望你重新報道，就說沒有我楊雨歌這個人，抓住殺人犯，完全是警方的功勞。」

「為什麼？」高縷無法理解，「你我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的。」

「你真的不明白嗎？」楊雨歌有點生氣了，「你這樣做雖然一時爽快，可你真的想過它的影響嗎？」

「我們記者的工作就是還原真相，只要是真相，就不會錯的。」高縷有著極高的信仰。

「那幫簡警官放假消息，這也算真相？」楊雨歌尋找了高縷話中的漏洞。

「警方本來就辦案不力，這不算假消息。」然而高縷還是那個嘴巴厲害的女人。

「你知道影響了警察的聲譽，警方會怎麼看待我嗎？他們會把我當成搶功之人，會疏遠我，我的研究對象，那些犯人也會把我當做敵人，你會毀了我的工作的。」楊雨歌指著高縷的鼻子，這是今天他第二次嘗試去惹惱一個女人。

「你在做研究？」高縷沒有生氣，反而對楊雨歌真正要做的事情感起了興趣。

「對，我在做犯罪心理的研究，我想完善理論后，把犯罪心理學普及出去，讓更多人知道這個東西，並且學習這個東西，這樣大家就可以察覺到生活中潛在的罪犯，從而防範於未然，從而減少更多的悲劇發生，而你現在卻在破壞這個研究。」楊雨歌甚至說出了自己的夢想，他沒有對高縷有所隱藏，他知道像高縷這樣固執的人，你越和她對著干，她越會有鬥志，還不如說明真相，從而喚醒高縷同理心，讓高縷放棄報道楊雨歌。

「我理解楊博士的心情了，原來楊博士有如此偉大的理想，這樣看來，我之前的報道的確有些問題。」高縷承認了自己的失誤，也肯定了楊雨歌。

「這樣，你是不是願意放棄報道了呢？」楊雨歌以為自己的說法已經收到了成效。

「不，我不會放棄，但是我可以幫助你。」高縷有著自己的一個計劃。

「幫助我？」不理解的人換做了楊雨歌，「你不害我，我就謝天謝地了，你還能怎麼幫我？」

「我可以真實的報道你的研究啊，你不是想要讓你的研究幫助世人嗎？這光靠你自己悶著腦袋自己做研究是不行的，根本就沒人看，也不會有人理解，可是讓我去做專題報道就不一樣了，我可以不添油加醋的去真實的報道你，這樣的話，大眾也會理解你，你的研究對象也會理解你，警方也能理解你，我相信最終你的研究會真正普及到生活中的，但前提是有我的幫助。」這就是高縷的計劃，也是她一直以來的本來計劃，還原一個真實的楊雨歌。

楊雨歌本來是想說服高縷的，結果卻被高縷的說辭給動搖，楊雨歌思考了很久，因為暴露在媒體之下，這就是雙刃劍，他的擔憂也本來不無道理。

「不添油加醋？」楊雨歌先試探了一句。

「絕不。」高縷回答很堅定。

「每篇新聞，都會讓我先審審？」

「一言為定。」高縷露出了笑容，她知道楊雨歌已經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