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八章邀請
頭疼欲裂,現在形容楊雨歌實在是太貼切了。
微弱的夕陽透過窗戶照耀在坐在床上的楊雨歌臉上,讓楊雨歌感覺昏昏沉沉的。
這一點也不像一覺醒來的樣子,倒有點像宿醉。
說到宿醉,楊雨歌還真聞到了酒味,而且是很濃重的酒味,就在他的卧室里回蕩。
「你醒了。」是一個楊雨歌非常熟悉的聲音,就在楊雨歌的床右邊。
楊雨歌轉過頭來,就看到了蕭耀手持著一支紅酒杯,紅酒杯里還搖曳著晶瑩剔透的紅酒。
楊雨歌被嚇了一大跳,他驚呼:「你怎麼又像個幽魂一樣的出現?」
蕭耀品了一小口紅酒,然後癟著嘴回答:「我叫什麼?蕭耀,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逍遙自在。」
楊雨歌掀開被子,一邊下床,一邊責備蕭耀:「你不能再這樣突然出現在我家,而且還喝著我專程從美國帶回來珍藏的『拉菲』。」
蕭耀一點也沒有在意楊雨歌的責備,他哈哈大笑說:「酒可不是拿來看的,它本來就是拿來喝的。」
楊雨歌一邊穿衣服,一邊說:「哎,你喝都喝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說你也想喝啊,我一個人喝酒可悶了,酒這東西和男女那事一樣,必須捉對。」說著話,蕭耀從背後又拿出了一杯紅酒遞給楊雨歌。
楊雨歌順手便接過紅酒準備品一口,卻聽見蕭耀說:「等等。」
楊雨歌拿下酒杯:「怎麼了?」
「對飲要碰杯的。」蕭耀用自己的酒杯和楊雨歌的酒杯輕碰了一下。
楊雨歌露出了微笑,便和蕭耀一起小酌一口。
喝完酒,楊雨歌便詢問蕭耀:「你怎麼不上班呢?」
蕭耀聳聳肩:「上班有什麼意思,上班太無聊了。」
「你又辭職了吧。」楊雨歌輕嘆一聲。
蕭耀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一屁股坐在床沿邊。
雖然蕭耀沒有回答楊雨歌,但是他的笑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楊雨歌和蕭耀相識多年,他倆早已心照不宣。
楊雨歌也坐在了蕭耀的身邊,非常擔心地說:「你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穩定一點。」
蕭耀看著窗外的夕陽,品著紅酒,毫不在乎地說:「穩定不適合我,我是一個浪子,我需要自由,自由就是我的生命。」
「要不,你來事務所幫我吧。」這是楊雨歌所渴望的。
「你又說這個。」蕭耀呵呵一笑,「你還記得你說過幾次了嗎?」
「無數次了。」
「那你又還記得我拒絕過幾次了嗎?」
「每一次。」
「知道就好。」蕭耀微微點頭,「所以這一次我還是拒絕。」
「那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最合理的拒絕理由呢?」
蕭耀癟癟嘴:「理由很簡單啊,我不想從一個被束縛的地方跳到另一個被捆綁的地方。」
楊雨歌不滿意了:「我這裡不會捆綁你,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覺得不會幹涉你的任何自由。」
「那和現在又有什麼區別呢?我還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楊雨歌無法反駁。
「其實這和結婚一樣,多少人談了很久的戀愛,最後就為了那一張紙,你也不需要非要讓我在事務所有個名份,我依然可以幫你做事。」蕭耀給出了兩人都能滿意的答案。
「你說得有道理,我以後再也不提這事了。」楊雨歌果然同意了。
「說吧,你今天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所以說兩人心照不宣,蕭耀透過楊雨歌再一次邀請他加入事務所便聽出楊雨歌遇到了困難。
「今天公安局又讓我參加了一個案子。」楊雨歌開始講述,「一個女人,一個性工作者,她死的很慘。」
「慘到什麼地步?」
「慘到不用喝酒你就能醉得想吐。」
「那得噁心到什麼地步?」
「臉都被剁爛了,見過肉醬嗎?那就是肉醬。」
蕭耀心頭一緊,他嘆息一聲:「哎,真是可怕,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下這樣的狠手?」
楊雨歌思考了一陣才回答:「我覺得應該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人。」
「你還不知道是誰嗎?」
楊雨歌搖搖頭:「不知道,現在能掌握的線索還太少了點,兇手在我腦中的形象還太模糊。」
「現在不知道也不要緊,但是現在可以確定一個方向,這樣能夠少走一些彎路。」
「是啊,我得確定一個方向,我得先想出他為什麼會殺人?你覺得他會不會是天生就有殘暴的性格傾向?」楊雨歌拿不准他的想法,他需要蕭耀給他加持一下。
「不一定。」蕭耀提出了反對意見,「你仔細回想一下,在美國的時候,你研究過那麼多的變態殺人犯,又有多少人是天生就是惡魔的?」
「沒有一個。」
「是的,他們都有各式各樣的理由,雖然有很多的理由在世俗看來十分牽強,但在他們自己看來卻有十分合理。」
「你覺得他有自己的理由?」
「每個人做某一件事,某一個選擇,都會有自己的理由的,包括你選擇心理學這一條路,不同樣也有你的理由嗎?」
楊雨歌愣住了,蕭耀竟然說到他自己身上來了。
過了良久,楊雨歌才反駁說:「這不一樣。」
「有啥不一樣的,在我看來都一樣。」蕭耀猛喝一口紅酒,「正所謂,萬變不離其宗。」
「就算你說得對。」楊雨歌勉強認可蕭耀,「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只需要找出他殺人的理由和促使他殺人的導火線,那麼我就能鎖定兇手了。」
「是這樣的,你已經很多次這樣做過了,你忘了嗎?」
「我沒忘,我只是……」楊雨歌突然表情變得陰沉,並且低下了頭。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蕭耀輕拍楊雨歌的肩膀,「你只是想證明有些殺人犯殺人並不是因為有其他外在原因,你就只是想證明世界上總有那麼些人天生邪惡,你會碰到那樣的人,但可能不是現在而已,這次這個還會和以往一樣的。」
「你是說他還是有可能成為連環殺人犯嗎?」楊雨歌抬起了頭,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是的,你知道的,有很多連環殺人犯都是這樣形成的,他們那種殘忍的手法便是最好的證明,只不過這一個還是個初學者,他才剛剛嘗到甜頭,他還沒有完全把他的膽子給放開。」
「你為什麼會這樣篤定呢?」
「難道你不是這樣認為的嗎?」
「你為什麼會認為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蕭耀呵呵一笑:「那咱們來瞧瞧你都做了些什麼。」說完,蕭耀便走到了卧室的電視機旁,打開了電視。
而電視里現在正在放西都市台的《晚間新聞》。
「據可靠消息稱,今早三蘇路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死狀難堪,而警方暫時沒能找到有關兇手的任何線索,所以兇手仍然逍遙法外,請廣大市民注意保護自己……」這是新聞里的主持人播報一則新聞。
「你居然知道是我弄出來的新聞?」楊雨歌頗為驚訝。
「我太了解你了。」在蕭耀看來,楊雨歌屁股一撅,他就知道楊雨歌放的什麼屁。
「我……」楊雨歌本來想解釋一下他的用意,這個時候他卻聽到卧室外的電話響了。
「你不需要向我解釋,你更需要向想聽你解釋的人解釋。」蕭耀指了指卧室門。
楊雨歌略有些緊張,他知道這個電話是個他必須去接的電話,而且電話那頭肯定不會太友善。
楊雨歌還是走出了卧室,拿起了電話。
「楊博士,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解釋一下那個新聞是怎麼回事?」電話那頭是帶著火氣的簡力。
「簡局長,你已經看到了那個新聞了嗎?」
「我想不看見都難,我的上級已經打來電話批評我了。」簡力也很無奈。
「簡局長,我知道這樣做是會很有壓力的,但是我覺得這樣做非常有必要。」
「楊博士啊,我知道你有時候會有自己的主意,但是你也得清楚一點,如果你要我全力支持你,你就不能對我有所隱瞞,你必須給我一個完整的理由,不然我無法去說服我的上級和我的手下,你要知道楚隊長那邊跟我說的案情是有進展的,可是新聞卻把我們說的一無是處,這實在讓人很難接受。」簡力有些沮喪。
楊雨歌聽到說楚天那邊有進展,他便知道楚天可能已經縮小了嫌疑人範圍,那麼也就說明簡丹丹說不定也已經拿到了現有的嫌疑人名單,但這些都是要楊雨歌應付了簡力之後再去思考的事情了。
楊雨歌頓了頓,才說:「簡局長,我會告訴你我的思路,但是你得答應我,你不能告訴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