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六章
嘩——
背包里的東西散落在桌子上，手機、錢包、鑰匙、充電寶、香煙盒、打火機、衣服還有盒酸奶。
幾人一片喧嘩。
「說了真的不是我，我是有抽煙，但打火機一直放在背包。背包掛在這裡，舞台失火后大家一直在一起，我可沒有機會接觸背包。另外，我現在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火源，你們已經搜過了。所以警官，你要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紅衣主教對著一桌的個人物品攤開了雙手。
葛小眉第一時間注意到了打火機，拿起來打了幾下，對著火苗研究了起來。
一個市面上常見的普通打火機，火苗的高度最大不超過五厘米。
余光中，她發現一個傢伙很過分地在偷笑。
「難道我使用打火機的姿勢有什麼不對嗎？又讓俞醫生笑話了。」
「很對，很對。不過一個小小的打火機點根香煙是輕而易舉，可哪怕要點燃一支鉛筆，恐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如何換成手腕粗細的木塊，換成一個人呢？答案不言而喻。
葛小眉迅速放下了打火機。
檢查完四人的背包，牆上掛著的最後一個是死者的背包。
手機、錢包、U盤、眼藥水、濕巾、水壺、衣服、眼鏡盒，也沒有什麼可疑的。
翻開死者的手機，最近的通話記錄和簡訊都是在與面前的幾個參演學生交流。
——等一下！
葛小眉忽感到有些不對，迅速掃了一眼桌面的東西。她快速放下了手機，發現了一件事情。
「咯吱——」
這個時候，門開了，進來位戴著眼鏡的男學生。學生方字臉，皮膚很白，給人一種很秀氣的書生感覺。白色T恤、牛仔褲、帆布鞋，他的臉上帶著一臉校園裡隨處可見的學生稚氣。
男學生掃了一眼葛小眉，又掃了一眼俞哲，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留下一句話欲匆匆離去。
「原來有警察在啊……那我一會再來，你們忙。」
「等一下，這裡是後台的休息室，你有什麼事情嗎？」後台表演團隊的休息室，怎麼會進來陌生人？
「我是……」男學生一下子被問住了，有些語滯。
「他也是我們美術系的同學，是學生會的宣傳委員。楊竹，怎麼了？沒事，說就行。」劊子手似乎與來人很熟。
「沒有別的事，我也是心有餘悸，想來和你們聊聊天，問問當時的情況。」楊竹解釋。
「心有餘悸？失火之時，你在哪裡？」
「我也在現場啊，和另外一個同學負責後台設施。」
「也在舞台上？」
「不，是在舞台平行的一側。」
「後台設施是指……」
「音樂背景和燈光調試。」
「你也目睹了全過程，覺著有什麼可疑嗎？」
「可疑啊……我沒有發現，我的位置離舞台中央太遠又靠近音箱喇叭，藝賢最後呼喊的時候我都沒有聽見。見幾個同學脫下衣服拚命地上去滅火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然後呢？」
「然後我切斷了幾處舞台電源。當時舞台上很混亂，很多人都在撲火。我也加入了其中。」
「與你在一起的另外一個同學呢？」
「她是個女生，嚇壞了，回寢室休息去了。她一直和我在一起，警官不會懷疑她吧？」
「沒有，我隨便問問。」
結束了問話，葛小眉走出了休息室，俞哲倚在門口窗戶旁，一副等待了很久的樣子。
「這邊，葛警官。」
「不對，是這邊。等一下，你知道我要去哪？」
「那個方向是學生公寓的方向，這邊才是美術系教學樓的方向。」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死者的學生公寓？」
「五個人的背包，很多東西都是一樣的，因為那是生活必須品。但死者的背包裡面少了一樣東西。對不對？」
俞哲說話的時候，已經朝自己指的方向快步前進。葛小眉雖然認為反方向才是正確的方向，但也跟了上來。
錢包、手機、鑰匙這三樣是每個學生必不可少的隨身物品，但張藝賢背包里卻少了一樣。
「你等一下，鑰匙的話必然涉及到寢室與櫃櫥門鎖。如果有人故意拿走了死者鑰匙的話，應該迅速回到他的寢室檢查他重要的個人物品是否丟失。為什麼要去教學樓？」
鑰匙不重要，鑰匙可以打開的地方才重要。
「葛警官，你大學住的是單人間吧。」
「這個……你怎麼知道？」葛小眉一怔。在國外讀書的時候，她住的不僅是單人間，還是單棟的別墅。
「也難怪葛警官會往寢室的方向想。普通大學的寢室都是四到六個學生共同住在一起，每個人都有獨立的櫃櫥不錯。但這個時候，死者的室友已經回到寢室了。恐怕死者的寢室還會被前來圍觀的學生堵得水泄不通。你說如果有人拿了鑰匙，會是去開寢室的私人櫃櫥嗎？」
「那有可能是死者的室友啊？在死者的身上做了手腳，比如使用白磷什麼的，讓死者自燃。然後拿鑰匙回寢室打開死者的柜子。對，那個人就是兇手，他在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呦，葛警官說的好像真的發生過一樣。但可能嗎？」
「怎麼，有很明顯地邏輯漏洞嗎？」
「白磷是極易自燃，但兇手要怎麼控制白磷自燃的時間如此契合話劇的高潮呢？另外，死者的室友完全沒有嫌疑。正常一個寢室的室友平日里有太多時間與死者接觸拿到鑰匙，甚至是複製鑰匙或者撬開櫃櫥，用如此複雜的殺人手法只為了一把鑰匙未免太費周折。」
「好吧，算你又對了。但我們去教學樓做什麼？」
「剛才的學生說死者是美術系的高材生，他們每幾個人應該就會佔有一個小教室作為自己的畫室或者工作室。這個時候，失火的事情已經傳開，絕大部分的學生一定是回寢室打聽消息去了。畫室應該是空的。如果鑰匙有問題，有問題的人一定會去死者的畫室。」
——好吧，你又對了。
葛小眉跟在俞哲的後面，有一種對方才是警察的既視感。
不服氣又能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