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第二十三章
俞哲躲避了警察的逮捕，再一次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在所有人的視野中，同時也拿到了手機。
葛小眉卻一直惴惴不安，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差一點，僅差一點，他就被逮捕了。在咖啡店裡，看到便衣刑警的時候，他會怎麼想呢？
葛小眉深知自己沒有告密，甚至還為了去見他，換了衣服、換了車、繞了遠路，但警隊還是出現了。不偏不離，出現在現場，而且在她趕到之前。
是巧合還是意外？
他又會怎麼想？
她一夜未睡，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第二天，回到警局，並沒有收到俞哲的消息。
葛小眉呆坐在辦公室里，望著窗台上的玫瑰花，不知收不到他的消息對自己而言是一個好消息還是一個壞消息。
「怎麼了，霉霉，又愁眉苦臉的，抓不到人也不用這樣啊？」清早何麗麗給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她吹著水花，一副悠閑的樣子。
「奧……」葛小眉應了一聲，並沒有心思與麗麗調侃。她現在擔心的是俞哲恐怕已經離開了濟城。整整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都沒有他的消息，不符合他雷厲風行的風格。雖然平時表面看起來是極度懶散、說話做事都漫無目的的傢伙，但在以往的案子中每當出現僵局，那個傢伙總會偷偷行動起來。可現在呢？他在哪裡？縱然行動又有什麼用呢？無論是翠湖小區還是水泥廠或者是寵物店，都被警方監視了起來，他能跑掉一次，跑掉二次，以後呢？
她不敢往下想，如果昨天能與他安靜的見面就好了。
——可出了昨天那種情況，他還會相信我嗎？
「哎——」
她抓了下頭髮，直接趴在了辦公桌上。
「咦，霉霉，你的黑手機呢？」何麗麗好奇地問。
「也壞掉了，扔了，反正以後見不到了。」葛小眉無精打采地吐出一口氣，抓起旁邊的筆，隨意地在紙上塗抹著。畫了幾道，她又發火似得將紙團了起來，丟進了垃圾箱里。
「不過，說起手機，昨天信息部倒傳回來條信息。但時效性太差了，信息傳回來的時候，已經失去了價值。」何麗麗搖了搖頭。
「信息部？什麼消息？」葛小眉瞬間抬起了頭。
「據說嫌疑犯的手機昨天中午啟動了？」何麗麗抿了口菊花茶，有些燙，吐了吐舌頭。
「啟動了……」葛小眉的頭頂聚集起一滴汗，心想這次自己太大意了。以現在科技的發展，只要手機處於開機狀態，無論收發信息還是上網，都會立刻被鎖定位置。昨天中午，整個警局大樓恐怕只有她一人而已。如果信號源被鎖定到警局裡，那就壞了。
「怎麼了，霉霉，你的臉色很蒼白啊。身體不舒服的話，你這幾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完了，沒必要盯這個案子了。每個月誰沒有幾天不在狀態的時候呢。」何麗麗走過來，幫葛小眉揉了下肩膀。
葛小眉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輕鬆，反而呼吸更緊湊了。
她小心翼翼地問：「信息部追蹤到什麼了嗎？」
「追蹤是追蹤到了，但都是些無用的信息。昨天中午就是我們下班的那會兒，有人給嫌疑犯的手機打了個電話，時長一分三十二秒。」何麗麗解釋。
打電話……
葛小眉內心一緊，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莫非昨天他被警方鎖定，是因為在咖啡店裡借別人的手機給他自己的手機打了電話。
可如果警方可以鎖定到他的話，豈不是自己當時接電話的位置也暴露了？
想到這裡，她腳底升起一陣涼氣，好像一下子赤腳站在了雪地里一樣。
——等一下。如果自己在警局接電話的位置也暴露了，那麼現在麗麗來告訴自己這件事情是……是在試探。
她猛得一怔，盯直了麗麗胖胖的、帶著嬰兒肥的雙頰。
「喂，霉霉，霉霉，你看什麼呢？」
何麗麗在葛小眉面前擺了好幾次手才喚醒了葛小眉。
葛小眉揉了揉太陽穴，否定了剛才心中的想法，一定是自己無間道類型的電影看多了。這種試探的事情可能出現，但絕不會出現在這裡。縱然會出現在這裡，也不會讓麗麗來做這一步。如果兩個人換一下身份也許還有可能，麗麗可是一個內心話直接寫在臉上不做作的好刑警，值得相信。
「沒什麼……只是我聽說信息部的幾個同事電子通信技術特別厲害，不知道根據這通電話分析出什麼結論了呢」她側面打聽著問。
「打電話的那人耍了小聰明，用的是網路電話，掛得國外的IP根本查不到任何痕迹。」
網路電話……聽到麗麗的這句話解釋，葛小眉心裡一松，意識到這倒是俞哲一貫的手法，用過好多次了。
可她又馬上覺著哪裡不對。如果當時他用的網路電話，無法跟蹤和監聽的話，警方又是怎麼跟蹤鎖定到咖啡店的呢？而且比她趕到咖啡店的時間還要早很多。她明白自己回家換衣服耽誤了一段時間，但隊里的這次行動也未免太迅速了吧。
「但嫌疑犯接聽電話的信號還是被鎖定了，你猜嫌疑犯當時在哪？」何麗麗又問。
葛小眉一驚，心跳堵在了嗓子眼。
還沒等她開口，麗麗又搶先說：「不用猜了，看你也猜不出來，在警局附近。你信不信啊，你說奇怪不奇怪啊？」
「警局……附近？」葛小眉咬住了牙齒。
「對，在我們警局的附近，嫌疑犯當時竟然在警局的附近。說出來，我都不相信。其實是可以查到具體位置的，但由於當時信息部只有一個同事臨時值班，他的注意力被那通網路電話吸引了。所查無果的情況下，他再回頭監視嫌疑犯的手機信號來源時，已經來不及了，只鎖定在我們警局附近一千米左右的區域。你說這個嫌疑犯是不是太膽大包天了，怪不得和李白白是好朋友，竟然跑到我們警局附近。昨天下午，隊長得知消息了，立馬派出人去周圍搜索，也沒有下文。」何麗麗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