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115)

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115)

人體溫度的上限是多少。

春早感覺自己的顱內快開水壺鳴叫。

她嚷聲,故作鎮定,故作告誡:「你別一直看著我!」

原也似很為難,睫毛撲眨:「那我看哪?」

春早說:「不是只是為了確認你有沒有到家嗎?」

「哦,」原也這才想起重點,又或者,這本就不是重點。他舉高手機,晃了晃,卧室里的布置牆面一閃而過,又回到他角度偏下的正臉上:「行了嗎?」

春早笑:「行了。」

雖說沒少見過原也這張臉,但此刻濃縮在方寸之間的屏幕,還是有所不同,叫人無所適從。

她決定結束這種遠程模式也羞答答的「面面相覷」:「我掛了。」

原也:「等一會不好嗎?」

誰的視線,能在這種充盈著專情感的注視里逗留超過五秒。春早胡亂找借口,語無倫次,拿高自己面前開蓋的酸奶杯:「我還要吃酸奶,吹頭髮,很多事要做,很忙的。」

原也語氣隨意:「你吃啊。我在這邊又影響不到你。」

春早咬咬唇:「我又不是動物表演。」

原也似乎因她的措辭啞然了一下,眉目複雜而生動,幾秒,他把準頭對向自己:「我是。我是動物表演。」

他咳一聲,半抵住鼻頭,開始模擬一些四不像的動物聲音,末了說:「看我下飯好了。」

「我長得,」他斟酌著說道:「應該不算太難以下咽吧。」

春早笑肌發緊:「你少凡爾賽。」

原也唇線平了些:「說真的。讓我多看會兒,就下午看了十分鐘。」

怎麼可能知足。

春早垂下眼帘,深吸氣,克服心理障礙,正視他,佯裝施捨:「好吧。再給你五分鐘欣賞美麗公主的機會。」

原也低哼一聲,懶洋洋接梗:「臣,感激涕零。」

兩人又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好了,吃酸奶吧。」

「關了視頻再吃。」

「現在吃不行么?」

「不行,你看著呢。」

「我看著怎麼了。」

「有點奇怪……好啦,馬上五分鐘了。我要關了。」

「不用關,就讓我看著。」

「你變態吧。」

……

掛視頻后,跟原也文字聊天到近凌晨一點,春早才戀戀不捨地放下手機入眠。

分開與備考這一年,她時常在睡著后惡夢魘纏身或平白無故驚起。

但這個夜晚,夢鄉是金色的,有花香味,一覺黑甜到天明。

可惜生物鐘難以在短期內改變,五點鐘,她掀開眼皮。無所事事地望了會天花板,春早插上耳機,開音樂,去回顧班級聊天群的記錄。

四點多時,居然還有人在雀躍閑聊,商量著去哪裡旅遊。更有天不怕地不怕地直接把手游五黑排位的鏈接甩群里,問要不要通宵摘星。

而所有任課老師也只在有人估分時插幾句嘴,其餘時間都溫和默許著。

萬籟俱寂。

春早的心也異常安寧。

好像被遺忘在穹宇與時空的交界,回到那個獨自走過的星月窄巷,就她一個人,安然自在。

不同的是,如今不必東躲西藏,縛手縛腳。

她有了信心和勇氣面對一切。

從玻璃缸躍至春澗,而終將匯入川海。

所以趁這個空隙,她鼓起勇氣搜出全科高考答案,估了估分。

最後徐舒口氣,莞爾著放鬆胸腔。

鳥雀在窗外啾唱,驟雨會歇,幽夜會走遠。

新一天的霽日總能破開雲霧,明光一線,照瞰一切。

頻繁敦促外加加高中介費的緣故,原也很快找到理想的房屋。

中介也很納悶,向這小伙殷切推薦市口更佳房型更優越的去處時,他態度還愈發冷淡,只說:不用看別的,就這片。

高考後第三天,春早接到原也的電話通知,說他要搬家了,字裡行間,都很愉悅。

春早在通話里問:「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原也說:「沒什麼東西,我找了搬家公司,很快。」

春早還是說:「地址給我一個。」

她註冊了新微信,好友里就童越與原也,掛斷電話后,兩人共享各自的位置。

地圖上的小點幾乎要疊到一處,放大才拉遠。

春早不由感嘆:這也太近了。名字還很眼熟:就是我家對面小區吧。

原也說:嗯,還是遠了點。可惜你們小區沒房了。

春早加重語氣:已經可以了!小心我媽又像之前在樓上看到,拿你開刀。

原也開啟肆無忌憚模式:我管她。

春早服了他現在的「目中無人」:已截圖,有機會發她看看。

男生立刻服軟:別吧。

他反應很快地撤回那句「我管她」,重新作答:隨便刀,反正我都會對她女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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