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番外(127)
密切關注男友分數的春早,在班級群刷到了原也是省理科狀元的喜訊。
女生在卧室里迸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的嗷叫。
姐姐聞聲,端著打好的雞蛋液找過來:「你幹嘛呢,成績穩了人卻瘋了?」
春早握拳上下揮舞,像卡帶的歌碟,快樂重複著這五個字:「原也是狀元!原也是狀元!原也是狀元!」
「什麼?」春暢瞠目結舌:「他這麼牛啊?」
春早熱淚盈眶:「對啊,他就是這麼牛。」
春暢山根微皺,擠擠眼:「但我還是覺得我妹妹最牛誒。」
春早心花怒放,持續做深呼吸才能緩釋心跳。兀自宣洩完,她坐回床邊給原也發微信:狀元郎,你好啊。
原也:這哪是狀元,感覺自己更像在逃嫌犯,懸賞還很高的那種。
春早笑出聲:那你現在「逃」出來了嗎?
原也:逃出來了。
春早:回家了?
她猜,這種此生僅此一次的榮光時刻,再有芥蒂也應該會與家人同喜共賀吧。
原也卻回了個:沒。
春早瞪瞪眼:那你在哪,不會又回出租屋了吧?
原也回得摸不著頭腦:我在,衣錦還鄉。
怎麼總愛打啞謎。春早不懂:什麼啊。
原也:下來。
他又傳來一條語音,少年微喘的聲線裹風而來:「我要到你家樓下了。」
春早頃刻起立。
隨即咧唇而笑,馬不停蹄地趿上拖鞋,奔跑去玄關,家居服都來不及換。
正往桌上端菜的春初珍瞄到,疾疾喊住她:「幹嘛,馬上要吃晚飯了,你又往外跑什麼?」
春早底氣充裕地挺直腰背:「原也在樓下。」
春初珍頓住:「他跑來幹嘛?拿個狀元不回家的啊?」
「你管人家!」女兒大聲甩下這句話,拽走掛門后的鑰匙,屁顛顛開門下樓。
全程圍觀的春暢泄出一聲譏笑。
春初珍回頭看大女兒,難以置信:「她嘚瑟什麼哦?不得了了這個成績出來了,要無法無天了是吧。」
春暢嘁聲,往桌邊排放玻璃杯:「人家有省狀元男朋友撐腰呢,挑不出差錯,你還能管得到?反正我是管不到。」
話音剛落,門又被打開,母與姐二人就直勾勾目送春早直奔陽台,又風馳電掣地消失在眼前。
衝出樓道,乾淨挺拔的少年已立在那裡,頭頂是濃綠的樹涌和層疊浸染的黃昏。
明明穿著款式最為簡單的白T,甚至因灌透了暑氣的風,他的黑髮還有幾分潦草。
但春早還是第一時間想到兩句詩:
「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因為他無需雕琢,且獨一無二的生機與自信。
原也笑眼愈濃,小幅度攤開手臂,意圖不言而喻。
春早立刻跳下樓道台階,飛撲到他懷裡。
兩人緊密相擁。
「你好棒噢!」她埋在他胸口,激動到口舌打結,完全意義上的詞窮。
好討厭哦,明明下樓途中腦子裡閃放著千萬句頌歌,可見到他,就只會說這四個字了。
原也下巴貼在她鬢邊,心滿意足:「你也是。比我還棒。你第一,我第二。」
即使將要迎來萬眾矚目,至上榮耀。
但這一刻,第一秒,他只想給她一人看到。
一腔蜜飴的春早翹高唇角,抬手戳戳他心口的位置:「你的衣錦還鄉就是這樣還的啊?」
「昂。」他淡淡應一聲。
原也拉開二人間距,伸手:「我的禮物呢。」
春早這才眼皮翕動:「哪有人才當上狀元就上門討要禮物的啊。」
原也心安理得:「有啊,我。」
春早抽抽鼻子,收回搭在原也后腰的一隻手。
女生秀窄的指尖交互蹭了蹭,變魔術般,拈出一朵飽滿穠艷的長尾紅山茶——是她的清閑老爹平日精心伺候在家中露天陽台的盆栽之一。近日恰逢花期,正派上用場。
但因剛才的擁抱過於沉浸,她不經心間將花朵攥得太緊,此刻有少量花瓣散了些,也有花汁蕊粉黏糊在手心。
春早將花舉高:「還記得我說過的在古代中狀元是要簪花遊街的嗎?」
原也心領神會,眉輕微一挑,傾身將臉送來,並別過頭去:「來吧。」
春早扯下自己頭上固定劉海的小黑卡子,將茶花固定到他濃密的發間,然後稱心如意地笑開來。
原也全程乖乖不動,等她完全弄完,確認穩固,才豎起腦袋。
春早揚眸端詳他,無聲尖叫,救救——怎麼會這麼好看適配啊。
本還擔心格格不入,現在看來,只能叫作錦上添花。
那花就像團不朽的赤焰。
雕飾他,也被他映亮。夕陽下的少年,唇紅齒白,永不泯然眾人,永遠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