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靜觀其變宿敦煌
第234章靜觀其變宿敦煌
程見袖醒來的時候,宅子里已經有條不紊,眾人各司其職。
原本傅祁暝想去租個廚子,畢竟吃飯的事總要解決,正要讓人去尋一個靠譜的,阮朱恰巧經過,一聽,立刻就提出了自己可以包攬眾人的吃食。
阮朱的廚藝自然不必多說,但往日也只是給程見袖一個人做些吃食,食量小,自然不會累到哪裡去,可要做這麼一大群人的吃食,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傅祁暝原想拒絕。
話還沒開口,阮朱便道:「這裡就一個廚房,小姐吃不慣肅州的吃食,這敦煌自然也是一樣。到時候尋了廚娘,這一邊要做大夥的,我還得再做小姐的,也騰不開地方。而且,大家這一路走來,都是一塊吃苦,現在讓小姐一個人特殊些,小姐那性子,肯定不會答應的。」
傅祁暝想了想,還真是阮朱說的那樣。倒不是程見袖這人多仗義,而是她更明白與人交際的道理,為此,她是願意自己多受些苦的。一路都同甘共苦過來了,這個時候搞特殊,豈不是白費了前面那麼多功夫?程見袖好不容易與錦衣衛的人拉攏了關係,顯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放棄。雖說旁人或許會理解,但程見袖會要求自己做到最好。
見傅祁暝有了遲疑,阮朱再接再厲:「二爺,其實真沒什麼難處。我也肯定是按著小姐的口味來,不過是到時候多炒一些罷了,我去瞧過了,這廚房的鍋大的很,炒一鍋就足夠不少人吃了。而且,我若真的忙不過來,就讓吟青他們幫我,買菜洗菜還有洗碗這些,大傢伙總是能幹的,我只要負責炒炒菜,其實也要不了多少功夫。這累嘛,肯定是要累一些,但我這做奴婢的,本來就是來照顧小姐,希望小姐過的舒坦些,哪能自己享清福不管主子的。二爺,你又不是沒瞧見,小姐這一路來,都瘦了一圈了,總該補補。這敦煌的吃食,小姐吃不慣,胃口難免不好,到時候吃得少了,可不得繼續清減下去。」
傅祁暝幾乎已經被說動了。
馮正奇與許伍就在一旁,原本他們也是贊成傅祁暝的意思,畢竟這麼一大群人,他們這些人的飯量又大,讓人一小姑娘整天幫他們做飯,哪裡好意思。雖說阮朱是丫鬟,可人家那也是首富家裡千金身邊的一等丫鬟,讓她去做這些,實在不好意思。
但這份不好意思,在聽了阮朱的話之後,兩人就意動了。
實在是這邊的吃食不合胃口,雖然他們不挑,總能吃飽,但是有好吃的誰想吃難吃的?這又是阮朱自個提的……
馮正奇與許伍一對視,立刻就有了決定。
「千戶,我覺得阮朱姑娘的話有道理。炒菜這些活,我們做不來,其他的我們能幹啊,到時候讓大傢伙每日輪著幫阮朱姑娘。」許伍先開了口。
隨後,馮正奇接上了話:「是啊,要是阮朱姑娘真的覺得累,我們還可以幫著鏟幾下菜。」
傅祁暝:「……」
阮朱抿著唇笑了笑:「我以前也做過大鍋飯,這些我還是做得來的。」
傅祁暝原本就已經意動,再看自個的兩個下屬,眼巴巴地望著自己,想想這一路大家都沒吃好喝好的,最後嘆了口氣:「那接下來這些日子就要麻煩你了。若是覺得累了,不要撐著。不過,這個事,還得經過阿袖同意,若是她不答應,你們說再多也沒用。」
阮朱笑:「等小姐醒來了,我便與小姐說。」
傅祁暝應了一聲,隨後說:「今日已經晚了,廚房那邊也還沒收拾,晚上就湊合一頓,我讓人去外頭酒樓買些酒菜。」說完,頓了頓,繼續補充:「我讓人今日就將廚房的用具備全,阿袖若是實在吃不慣,你簡單給她下些麵條,先湊合這一日。」
「好,二爺你就放心吧,委屈誰,我也不能委屈了我家小姐。」阮朱樂呵呵地說。
阮朱與傅祁暝說完后便就回了程見袖住的這處屋子,等程見袖醒來后,一邊服侍程見袖起身,一邊就說了這事。
程見袖聽后,蹙了蹙眉:「這樣你太辛苦了。」
「其他事都讓旁人去干,奴婢就揮胳膊炒幾個菜,沒什麼的。二爺這一路也都沒吃好,而且眼下的情景,總要多防備些,奴婢自個做,安心些。」阮朱勸道,不過換了個人,這說法就又有些不一樣了。
程見袖聽到這,無奈:「你倒是會勸人,在傅哥哥那邊,你又是個什麼說辭?」
「奴婢啊,就說小姐清減了不少,這敦煌吃食又不和小姐口味,小姐若是吃不好,怕是要繼續清減下去,二爺這一聽,可不就被奴婢說動了。」阮朱笑呵呵地說,語氣里也帶了些打趣。
程見袖不覺得驚訝,不過瞪了阮朱一眼:「就你鬼機靈。」
「那不都是小姐教的?」說著,阮朱笑了起來:「等敦煌的事情結束,二爺也該回蘇州了,奴婢瞧著,小姐與二爺這一路,感情都好了不少。」
阮朱這話沒說全,她那意思,可不就是等這事結束之後,程見袖與傅祁暝就該成親了嗎?
程見袖心裡的確有些意動,當初去應天府,是為了保命,對這樁婚約也心存遲疑,沒想到如今竟已經有了不少期待。
她臉上不免露出了笑來,只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伸手打了阮朱一下:「我真是太慣著你了,如今還敢打趣我了?」
阮朱捂著唇,樂呵呵地直笑。
程見袖瞪了阮朱一眼,隨後又將話頭轉了回來:「你既然自個有主意,便就依你的意思,不過若是真的熬不住了,也不必強撐。還有,你既然要做吃食,以後清晨就不必來服侍我了,穿衣梳妝這些,我自己來便是,你讓吟青給你搭把手,記得給我送面水過來就成。」
阮朱一聽,蹙了蹙眉:「哪能讓小姐自個動手。」
「不過是穿衣梳個頭的事,哪有什麼麻煩的?而且這不是在蘇州,我自個隨便挽個髻就是了,不必那麼講究。你要是還要一大早地過來,我可不應你去廚房這事。」程見袖也有自己的考量。
程見袖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阮朱哪裡還能否。
晚膳還是用的酒樓的飯菜。
程見袖雖然不大習慣,但勉強一頓也無妨。
因為敦煌晚上凍人,用膳便就是一群人縮在正廳這邊。好在傅祁暝原先就考慮到了這一點,院子買的大,擠一擠倒是無妨。
程見袖幾人單獨開了一桌,其他人圍了兩桌,因為要注意周圍情況,是而其他人是分批用膳,院子周圍總得有人守著。
晚膳這會,妄生沒有過來,他自個做了素食。原本他們就並非同路人,到了敦煌,他也明白自己應該知曉分寸,與程見袖保持距離了。
妄生不在,有些話,傅祁暝也好說了。
等程見袖放下筷子,傅祁暝便將先前底下人回上來的消息都一一告知了程見袖。除了關於廣靈寺與妄生的,還有一些顧芽月有關的事。
想要查顧芽月的事,最好落手的便是顧家。
當年顧芽月身死,但她的父親卻依舊活在人世。
顧父在顧芽月死後,蒼老了許多,但至少還好端端地活著。起初他也費盡心思想要尋找兇手,與妄生兩人,為了此事忙得什麼都顧不上,可就在妄生一怒之下滅人滿門之後,顧父卻突然沉寂了下來,至此,再沒有調查過關於顧芽月的兇案。
程見袖詫異:「他是放棄了?」
傅祁暝搖了搖頭:「不是,他是覺得妄生會這樣,他也有錯。當時顧芽月身死,最想找出兇手的應該就是她的父親,而顧父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什麼能耐,想要找出兇手,只能靠妄生,當初,他算是逼迫過妄生,所以他一直覺得妄生會做出如此極端的事情,是因為他的逼迫。而且,他覺得顧芽月已死,他不能因為顧芽月的死,再把妄生牽連進來。為了尋找兇手,付出了太大的代價之後,他選擇了放棄真相。」
程見袖大概能理解顧父的思維,但是這麼一來,所有事都壓在心頭,恐怕……
「那事之後,顧父的身體就越來越不好了,如今也無法再外出做活,若非妄生離開敦煌之前,留下了錢財,又拜託了廣靈寺的人照顧顧父,恐怕顧父也不會活到現在。」傅祁暝說。
程見袖聞言,頗為感慨。
「他現在這樣,想要從他口中知道當年內情,恐怕很難。」程見袖說。他都已經放棄了追查真相,這個時候他們若是想要顧父告知什麼,無異於登天之難。
若是妄生靠譜,他們倒是可以直接問妄生,問題是他們現在對妄生起疑,就算妄生如實告知,他們恐怕也不敢全信。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問,免得多思多想,多做多錯。
「是有些麻煩,這兩日追查下來,也沒有什麼結果。不過顧芽月當年死的到底是可怕了些,周遭的人還是會有些記憶,我們再想想法子。」傅祁暝說。
程見袖頷首:「也只能如此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