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病相憐人艱拆

第30章 同病相憐人艱拆

第30章同病相憐人艱拆

許伍有了安排,便先行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了傅祁暝同程見袖兩個人。

「現下滿意了?」傅祁暝頗有些無奈地說道。

程見袖故意板著臉回:「我有什麼滿意不滿意的?我一開始也沒想著能夠進錦衣衛,而且,你在旁人面前隨意詆毀我,我什麼時候哭哭啼啼了?我難道不要面子的嗎?」

傅祁暝沉默了一下,有些不忿:「你這樣想?」

程見袖聞言,笑了起來:「我是那麼不知情不知趣的人嗎?」說完,她上前,推著傅祁暝的背,往書桌前走:「你呢,現在好好做事,早日將兇手捉拿歸案,我也好安枕無憂。等此事一了,什麼都聽你的,好不好?」

傅祁暝的嘴角微彎,但很快就逼迫著自己將弧度又拉了回去,面無表情地說:「我不指望你聽我的,別跟我對著干,我就謝天謝地了。」

「好,不和你對著干。」程見袖這會心情好,自然句句順著傅祁暝的意。

不止程見袖,傅祁暝也想儘快抓到兇手,因為程見袖的事,今日已經耽擱了不少時辰,他這會也不再同她逗趣,斂了心思,投入到查案中。

因今日時辰不早,傅祁暝後續也沒有再出過錦衣衛,不過他這裡陸陸續續有不少人過來,大多是如許伍一樣的百戶身份,在傅祁暝的手下做事。臨到傍晚時分,傅祁暝將手底下幾個能用的人召集在了一塊,加上他七個人,一塊在屋子裡議事。

程見袖不好光明正大地聽,不過屋裡頭有屏風,她就躲在屏風后。她不鬧出大動靜,旁人不走到屏風后,倒不會發現,即便發現了,也無甚大礙,這裡都是傅祁暝信得過的心腹,不會隨意往外說,即便說了,只要他們否認,沒有證據什麼都是白搭。

傅祁暝不會特意去告訴程見袖發生了什麼,這又是怎麼回事,只是如往常那邊與手底下的人議事。程見袖不止先情,一開始的確聽的雲里霧裡,比如說那什麼誡明和尚。

但她素來聰慧,傅祁暝這廂的對話又未曾遮掩,聽得多了,前後梳理通了,關於這個案子的線索,她心裡也就琢磨清了。

知道的消息越多,她心裡盤算得便越多。

傅祁暝在前頭議事,有條不紊地將事情安排得妥妥噹噹,後頭的程見袖,不懂查案,但卻懂用計,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心裡已經多了幾個計策。

只是是否可行,她還要再多斟酌斟酌。

這一忙,天色便就深了。

往日傅祁暝是要趕回家裡用膳,如今程見袖在身邊,傅祁暝索性就在錦衣衛留了飯。

「先讓廚房那頭開飯吧,多放雙碗筷,還有那兩個丫鬟,許伍你記得交代一聲,別落了。」傅祁暝開口吩咐。

許伍有些詫異:「姑娘也一道?」

他這話一出,旁邊的幾個百戶面色都有些奇怪。

大夥都不傻,傅千戶的未婚妻在兇案破解之前會一直待在錦衣衛,他們到現在的確沒見到人,有的馬虎還以為在其他院子,有眼尖的早就注意到了屏風。可這不是推倒明面上的事,大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好,一道用膳,那就有些意味不明了。

傅祁暝笑了聲,說:「你們先過去,這麼交代下去就是。」

幾人對視了一眼,隨後紛紛抱拳告退。

按說男女有別,可一個都敢穿男裝逛集市問花樓,以女子之身進錦衣衛的人,哪裡還會計較這些?有時候,傅祁暝還是很了解程見袖的性子。

等人走後,傅祁暝繞到屏風后,開口:「一道過去?」

程見袖瞪了他一眼:「你們一群大老爺們,讓我一個姑娘家過去算是怎麼回事?」

「那你想不想去?」傅祁暝哪能不了解程見袖的口不對心,他的姑娘就是如此,他甘之如飴。

「你都這麼說了,我好不去嗎?」程見袖故作惱怒地回。

傅祁暝笑了聲:「你不去也無妨,他們也不敢多嘴。既然你不願去的話,便算了。」說著,傅祁暝嘆了口氣,故意往外走。

程見袖瞧了,冷哼了一聲,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面上沒什麼表情,手卻伸了過去,拽了拽傅祁暝的袖子。

傅祁暝忍住笑,反手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他的動作一觸即離,外頭還有人,私底下如何無妨,走在外頭,他總是要多考慮她些。

兩人這邊慢悠悠地往外走,許伍這廂已經被同僚團團圍住。

「許伍這到底怎麼回事?先前你說什麼千戶的未婚妻要待在錦衣衛,兄弟幾個就已經夠震驚了,現在怎麼還要同我們一道用膳?這不合適。」

「而且,我們議事,她在旁聽著也不合適。」

「什麼?剛才那姑娘也在?我咋沒看到。」

眼尖的人沉默了一下,壓了聲音回:「剛就在屏風后坐著。」

壓根不知情的幾人頓時僵了臉,目瞪口呆,不知該做什麼反應。

「以往覺得咱們傅千戶為人冷心,鐵面無私,沒想到,沒想到……」那人一時竟不知道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實在是,像他這樣的行為還是頭一遭,最重要的是,連指揮史都同意了。

這個世道頗有些玄幻了。

幾人議論得熱鬧,但心思還注意著外頭,等瞧見傅祁暝同一個姑娘往這邊走來的時候,頓時就分散在各自的位置坐好,談一些錦衣衛里可有可無的小事。

等傅祁暝帶著人進屋,大夥都起身,一道同傅祁暝打招呼。

「都坐吧,先用膳。」傅祁暝說。

都是共事許久的同僚,私底下沒那麼多規矩,傅祁暝一發話,大夥都一一坐下,傅祁暝帶著程見袖去了唯一空著的兩個位置。

傅祁暝坐主位,程見袖的位置被安排在他旁邊,她的另一側則是坐著許伍,好歹有過些交道,程見袖能自在些。

等到程見袖落座之後,這一桌子的百戶,才悄悄地打量了幾眼。

剛才不過輕輕一瞥,壓根不敢多看,現在等人坐下了,可不得好好打量。大夥沒什麼旁的心思,無非是有些好奇。

一來是自家上司的未婚妻,二來程見袖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誰知這一瞧,大夥都是驚為天人。

程見袖是個名副其實的大美人,他們這群粗人不懂誇,就覺得這姑娘好看,跟花兒似得,嬌艷欲滴,像是一片清秀花中的一朵富貴牡丹,一眼就捕捉了眾人的視線。

「她是我的未婚妻,姓程。」傅祁暝主動開了口介紹。

大夥一聽,忙一一開口打招呼:「程姑娘好。」

程見袖抿著唇,同大家微微含笑示意。

傅祁暝瞧著覺得牙疼。沖著外人,笑得是一個賽一個甜美,對著他,嘖,不是讓他慎得慌,就是被坑得慘,還有就是賣可憐。

「這些日子,要叨擾各位,若我有哪裡做得不對不好,還要請大家直言。」程見袖端著笑,語氣是一派春風拂面。

「姑娘客氣了。」大夥忙回。

傅祁暝瞧不得程見袖同人打交道的模樣,也不想看自己手底下這幫人僵硬著,束著自己的性子同程見袖搭話,索性起了筷,開口:「行了,都先用膳。」

眾人忙不迭地應「是」。

錦衣衛的人,不管出身如何,那都是受得了苦的人。否則出去辦事,風餐露宿的,適應不了,別說辦差事,這日子就過不好。平日里到處跑來跑去,都是大胃口,吃起飯來不含糊,可如今有姑娘在,又是個漂亮姑娘,有心大的一如既往,可也有在意的,吃相都文氣了起來。

傅祁暝瞧得眼皮子直跳。

他帶程見袖過來,是因為她還要在這待好久,而且又都是自己的心腹,遲早要認識,多多接觸也好。如今這模樣,非他所要。

「別束著自個,不是你們的媳婦,裝得再斯文也沒什麼用。」傅祁暝說。

那些文氣些的百戶面部表情皸裂。

就不能給他們留點面子嗎?

程見袖抿了抿唇,忍下了笑意。瞧他們這相處的模樣,傅祁暝這些年在錦衣衛應該處的不錯,而正待她心情不錯時,傅祁暝的下一句話就讓她面無表情。

「在旁人面前裝也就算了,她十歲就女扮男裝跟她爹談生意去了,比你們粗魯的她都瞧過了。」傅祁暝一臉無畏地說。

程見袖的神情皸裂,連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

滿桌的百戶都是目瞪口呆,但是等回過神來之後,與程見袖的關係就一下拉近了不少。

未婚妻如何?他們的千戶大人那是無差別對待,也沒給自個未婚妻留臉面,大家都是同個待遇,那是同病相憐,其次,他們還真不習慣那些大家閨秀,難免拘束,在傅祁暝口裡的程見袖,聽著就好相處多了,也不會瞧低他們。

尤其是看現在程見袖那已經完全擺不下端莊模樣的臉,大夥一下子就覺得親近了不少。

程見袖惡狠狠地瞪了傅祁暝一眼,隨後笑道:「我來錦衣衛,本就是來叨擾,若是諸位因我而不自在,反而是我的過錯。人生在世,各有各的活法,我瞧著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日子也肆意瀟洒,若有機會,也想嘗試一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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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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