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原是一招聲東西(一)
第24章原是一招聲東西(一)
孟秦雖然對張桂元起疑,但說白了,也不過是猜測,沒有什麼證據。若是直接告訴趙武,怕是不行,孟秦只能將此事瞞下,等避開趙武的時候,再找凌琅幫忙。
「監視張桂元?」凌琅有些驚訝,但是也算是在意料之中,眼下,能夠幫孟秦辦事的好像也的確只有她了。
「也無須時時刻刻盯著,這樣,你現在先去他家裡看看,若是沒有什麼異常,你便回去休息,明日來縣衙,你多注意著一些,倒不必一直盯著,我也會對他多加觀察,等下了工,你再追上去看看。若他是兇手,必定會有蛛絲馬跡可尋,若是不是,也能為他洗清冤屈。」
這話,孟秦倒不是來唬凌琅的,雖然眼前的一切,張桂元的嫌疑更大一些,但是孟秦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之處,沈珏的嫌疑也並非沒有,在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之前,他不會憑藉一些猜測就貿貿然地認定誰就是兇手。
凌琅有些遲疑地打量了孟秦幾眼,最後沒忍住,憋出了一句:「先生你別是唬我的吧?」說完,也不等孟秦答,凌琅自個忙搖了搖手:「那個,我就是亂說的,這事我記著了,我現在就去張桂元家裡看看。」說完,凌琅拔腿就溜。
凌琅也就懷疑了那麼一會,很快自己就想明白了,縱然現在一切指向張桂元,可是說白了,其實也沒證據,她這個門外漢都尚知曉張桂元只是嫌疑大一些罷了,孟秦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沒察覺出來。
孟秦望著凌琅一蹦一跳離去的身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掛著抹笑意。
凌琅跑出老遠之後,才停了下來,轉頭看了看,望不見孟秦的身影了,這才伸手一拍自己的腦袋,自己剛才這是犯的什麼蠢。
凌琅是南安縣的捕快,而孟秦說白了,也只是個來幫忙查案的,凌琅不必聽他指揮,但是涉及命案,凌琅可不敢怠慢,從縣衙離開之後,轉身就摸到了張桂元的家。
張桂元的情況,凌琅大概了解,他前幾年娶的親,妻子是以前大戶人家的丫鬟,恰逢小姐出嫁,小姐心善,就將人放了出來,後來嫁到了張家。兩人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大些,九歲,女兒小一點,六歲,除了一家四口,張桂元的父親早年已經去世,不過母親還在。
凌琅過來時,一家五口人,剛好用過了晚膳,張桂元的妻子,在一旁洗碗,張母則是陪著自己的孫子孫女說話,張桂元在做一些木匠活。
張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有時候一些小東西,能自個做了就都是自己干,家裡缺幾把小凳子,張桂元每日下工后,回到家就會做一些,這事,凌琅在衙門的時候,偶然聽張桂元提起過。
沒有什麼異樣。
幹了會活,差不多時辰了,張桂元的妻子把孩子哄睡了,又服侍著張母去歇息了,夫妻倆又坐在一塊理了些草藥。張桂元的妻子閑暇時會做些香料給家裡補貼,這些草藥都是可以用來做香料,是她自個兒去山裡採摘回來。
張桂元不懂這些,就是聽著自己妻子的話,幫些小忙,兩人一塊理著草藥,偶爾說幾句話,大多都是圍繞著家裡,等天色晚了,兩人也就收拾了睡下。
凌琅在暗中觀察了許久,確定兩人都已經入睡后,仍是停留了一會,確定沒有什麼動向了,才決定離開。縱然凌琅有心,但也總不能在這坐一晚,她不是鐵打的,明日還要去衙門上工,怕是撐不住的。
一夜無話。
二日,凌琅一早就去了衙門,雖說昨日睡得晚,不過對於凌琅來說,只是說少睡個把時辰倒是沒有什麼問題。
到了衙門之後,凌琅見張桂元還沒來,就先去找了孟秦,將昨日在張家看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告知了孟秦。
孟秦聽后,沉吟了一會,就凌琅的話來說,張桂元的日子很正常,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過,這也有可能是張桂元在沒有被激發殺人慾望時的情況,畢竟,張桂元也的確只是一個普通老百姓罷了,按照先前的猜測,兇手是在受到了一定刺激下才會做出殺人行為,那麼在沒有受到刺激的情況下,也應該是個正常人。
這麼一想,能夠解釋得通。
「再看看。」孟秦說。
凌琅點了點頭,就一晚上,也的確證明不了什麼,還是得繼續看看,不過,凌琅想了想,還是開口道:「九安先生,我覺得,張桂元的可能不大,不是因為我認識他相信他的關係。」
「怎麼說?」孟秦問。
「張桂元並非是孤身一人,他還有家人,每日回去,就是普通老百姓那樣過的日子,這幾起兇案中,有幾起是在夜半時分,如果張桂元是兇手,的確有可能是避開了他的家人,可其中也有幾起,雖說是在雨夜,但是不少人家此刻還沒有入睡,張桂元在這個時候消失,難道他的妻子不會起疑?而且,兇案每次都是在雨夜進行,那麼,兇手的衣裳勢必是濕的,每次頂著一身濕衣服回去,難道他的家人就毫無察覺?枕邊人若是有了什麼可疑的動向,難道張桂元的妻子會全無察覺嗎?我昨日觀察過,張桂元很正常,他的妻子也沒有什麼異樣。」
這番話,是昨日凌琅在觀察張桂元一家時突然想到的,她沒有什麼查案經驗,但也覺得自己這番猜測也算是合理,看到孟秦有些忍不住,就都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若是旁人,怕是聽了只會笑一句,兇手心思縝密,瞞過自己的家人也不足為奇,但是孟秦卻沉默了,他覺得凌琅說得有道理。
普通百姓家裡的生活,日復一日,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如果張桂元是兇手,突然在該在家的時候不在家,他的妻子不可能全無察覺,尤其是南安縣這個月來一直籠罩在兇案的壓抑中,她不可能一無所知,如果說一次還好,次數一多,怎麼可能會沒有察覺?
不得不說,凌琅提醒了孟秦一點,兇手是獨自居住的可能性要大於群居。倒不是說張桂元就沒有可能,他可能的確心思縝密,騙過了自己的家人,但是就孟秦的經驗來說,他偏向於兇手是獨居者。
這麼一來,張桂元就有些不符合了,或許兇手真的另有其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