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是一招聲東西（三）
第26章原是一招聲東西（三）
不過也只是一眼，再看時，沈珏已經恢復了淡然，微笑地望著凌琅：「來買些文房四寶，縣衙里缺了，你們來這辦事？」
凌琅點了點頭，也沒隱瞞：「我們來這邊的酒樓查查，沒想到遇上了這事。」
說起這事，沈珏也開了口：「傷風敗俗，也虧得趙屠夫心軟，否則這樣的女人，浸豬籠也是不為過的。」沈珏的語氣淡淡的話，但是說出的話，讓凌琅有些驚訝。
倒不是內容有多奇怪，沈珏這話其實說對了，本來這偷人就是不光彩的，趙屠夫若是想要計較，直接將人浸豬籠了都是可以的，只不過趙屠夫這不好不容易來的媳婦，別看現在罵得這麼凶，一回家還是往心肝上地寵著，凌琅驚訝的是，沈珏會說出這番話。
他的性子，不太像是會說閑話管閑事的人。
沈珏笑了笑：「我東西也買得差不多了，先回去了。」
凌琅點了點頭，說好，沈珏也就離開了。凌琅微微偏頭，望著沈珏離開的方向微微蹙眉，腦海中忽然閃過了一些什麼，快得讓她有些捕捉不到。
張桂元在裡面也沒有停留多久，店裡面的爭吵聲也就消了下去，這邊的事不過是個小插曲，解決了，兩個人也就繼續辦自個的事去了。
孟秦在官府也沒閑著，他又去了停屍房，屍體他已經檢查得差不多了，也的確沒有再什麼新的進展，從案宗上，他眼下鎖定的是張桂元，但是張桂元的可能卻越來越小，如果不是張桂元，還有一個人，沈珏。
孟秦從停屍房離開之後，又去翻了沈珏的案宗。
因為沈珏是外來人，所以案宗上，對沈珏的記錄並不多，只寫了何時到南安縣，之後又進了縣衙做師爺，關於他的親人，案宗上寫的都是已經去世。案宗很乾凈，卻也很短，在南安縣的情況，倒是記載得十分清楚，但是對於他的過去，卻是絲毫沒有一些透露。
當日，孟秦看完就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那會大概是因為張桂元的關係，分散了孟秦的一絲注意力，現在再看，孟秦覺得越看越可疑。張桂元符合，沈珏的嫌疑也很大，獨居，近幾年才來南安縣，又是縣衙的人，知曉凌琅鼻子的事。
孟秦想了想，決定找趙武問問。
趙武也出去辦事了，孟秦等了許久，趙武回來后，就被人通知來尋孟秦。
「九安先生，你找我什麼事？」趙武一過來，就直接開口問，他只是剛好有事回一趟縣衙，待會還得出去。
「當日你給我的那些案宗，是何人整理？」孟秦問，他不好直接問沈珏的過去你知道多少，趙武聽了怕是不知道又要怎麼想，孟秦只能循序漸進，引個話頭，之後再提起沈珏的事。
趙武聽了，也沒覺得有什麼，直接答：「就是沈先生，啊，九安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就是我們縣衙的師爺，你也見過。」
「沈珏？」孟秦驚訝。
趙武點了點頭：「對，就是他，案宗怎麼了？」
孟秦覺得，接下來的事，幾乎已經不用問了，他沖著趙武點了點頭：「沒事了。」
趙武有些疑惑，覺得孟秦似乎不止是想問這個，不過孟秦也沒有再說話，趙武也的確還有事忙，也就沒有多問，轉身走了，而孟秦，此刻已經陷入了深思。
卷宗是沈珏負責整理，也就是說，有些東西，如果是沈珏不想讓他看到，那麼他自然就不會知曉，比如說是沈珏的過去，再比如說有一些東西他想讓他看到，而他也的確看到了，好比張桂元半年前的那件事。
孟秦越想越可疑，折回屋子，將張桂元的卷宗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希望能夠找出一些端倪來。
卷宗上所寫，秣陵十四年一月，通緝罪犯沈某潛入BJ南安縣，接連犯下十三人命案，一月十五日晚，張桂元發現沈某蹤跡，尾隨不成，反被兇手察覺，目睹沈某滅門慘案，共計七人遇害，張桂元重傷，后協助錦衣衛捉拿沈某。
孟秦將這段話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心中也不知在盤算些什麼。
凌琅和張桂元在外跑了一上午，等到了快午膳的時辰，才和其他捕快一道，陸陸續續地回了衙門。衙門這邊，早就已經準備了午膳，凌琅也沒什麼心思，她心裡藏著些事，總覺得有些東西似乎被她忽略了，但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心裡怪難受的，吃了幾口飯，就匆匆了事了。
凌琅的異常，並未引起眾人的注意，其實不止凌琅，不少人都沒什麼胃口，自然不會覺得凌琅有什麼奇怪之處。
凌琅看張桂元和大夥在一塊，想了想，決定去找孟秦說說話。
孟秦一直在縣衙，早就已經用過了晚膳，這會準備去找劉捕頭，有些事，他想問問劉捕頭。
不過，劉捕頭沒找到，倒是先碰上了凌琅。
「九安先生。」凌琅見到孟秦，就快步迎了上去，孟秦停了下來，看著凌琅的樣子，似乎並非是恰巧經過，倒像是來特意找他的。
「有什麼事？」孟秦問。
凌琅蹙了蹙眉心，有些遲疑道：「也沒什麼事，只是方才發現了一些事，我總覺得怪怪的，但是我又說不清哪裡怪，但是我這心裡又總是有些記掛著，我自個也說不清。」
若是別人，怕是要笑話凌琅了，但是孟秦不同，聞言，很快點了點頭：「我們尋個地方慢慢說。」
凌琅點了點頭，兩人一前一後，很快就進了隔壁的一間屋子。凌琅其實也不知道到底哪裡有什麼問題，孟秦也不急，就讓她將今日發生的事，都一一說來，事無巨細，從她離開縣衙的那刻說起。
凌琅的記性還算不錯，尤其是她今日本來就一直在試探張桂元，更加多費心了些，雖說有些細節記不大清了，不過大概倒是都記著。
從凌琅的話里，孟秦也覺得張桂元此人的嫌疑越來越小，凌琅很細心，若是別人，孟秦或許會懷疑，但是凌琅的話，除非是張桂元很懂得隱藏，的確是騙過了凌琅，但是眼下，孟秦這心裡也是更加偏向於張桂元不是兇手這個可能。
而等到凌琅說到沈珏的時候，孟秦的眸色一眯，打斷道：「你說在那裡遇上了沈珏？」
凌琅點了點頭。
「將情況再說得細一些。」孟秦說。
凌琅有些奇怪，不過還是照辦，將當時在街上發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孟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