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王新美
第22章王新美
玉竹的母親雙眼獃獃的看著屋頂說道:「我叫王新美,十二歲那年,我放學回家,那段最僻靜的路上,突然有人用麻袋把我套住,接著就沒有了知覺。」
「等醒來的時候,我身邊有其他的小孩兒,當時我記得是四個男孩一個女孩兒,加上我一共六個。我們被關在一間破屋子裡,有人給我們送吃、送喝,但就是不讓出去、不讓哭。」
「那個時候我雖然不大,但我也懂事了,我想我可能是落在了人販子手裡了,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了。在被關的日子裡,我每天都哭著要回家,跟著就是每天都挨打,懲罰不讓吃飯,於是我漸漸的就不哭了,也不想家了。」
「我身邊大的、小的孩子一個個被帶走,不知道是賣了還是怎麼著了,最後就剩我一個人,可能是因為我當時生病才沒人要吧。」
「破屋子裡就我一個人了,也沒人在給我送食物,把我偷來的人可能想讓我自生自滅吧。在我奄奄一息,快死的時候,恍惚中有個我媽媽一樣年紀的女人出現了,她非常憐愛的撫摸著我額頭,喂我水、喂我葯……」
「接下來,我活了,被帶到了這裡。」玉竹母親說完,抹了一下眼淚。她在講的時候,眼裡確實流出兩道清清的眼淚。
說實話,我聽后挺同情這個女人的。
「原來是這樣。」我嘆了口氣說。
「是的,這都是神安排的。我來到這裡的時候,這裡有已經十幾個小孩兒了,都和我年齡差不多的樣子。那時候,鳳凰寨總共只有三間茅草房,姥姥帶著我們生活。」
「有一天在吃飯的時候,姥姥告訴我們,她在我們身體里下了蠱毒,說完她念咒,我們的嘴裡、鼻孔,還有別的地方竟然有無數蟲子鑽進、鑽出,我們當時都嚇傻了。」
「姥姥說她能指揮蟲子,果真又讓那些些蟲子鑽進了我們的身體里,她要我們必須要聽她話,否則她就會讓那些蟲子在我們身體里,把我們的心肝脾胃都吃了,骨頭都不會剩。」
「在此期間,有兩個大些的女孩兒背著姥姥想逃走,姥姥朝那兩個女孩兒跑的方向念咒語,沒一會兒,兩個女孩兒捂著肚子跑了回來。」
「她們喊疼,疼得她們在地上打著滾兒。姥姥並沒有讓她們馬上死,慘叫了一天一夜后她們才死去的。那凄厲的慘叫聲,你不知道有多瘮人,那以後,好多年晚上我經常被那噩夢嚇醒。」
「從那以後,我們才知道所謂的蟲蠱,竟然這麼厲害,誰還敢不聽話啊,唉。」
我嘆氣說:「這麼厲害?你說的這個人是月華姥姥嗎?你們這裡到底有幾個姥姥?」我反問道。
「是的,就一個姥姥,月華姥姥。」
「秋麗帶我們見過月華姥姥,她、她不是這樣兒的,難道今天她是戴面具了?」
玉竹母親搖搖說:「月華姥姥不光喜怒無常,她還有好幾副面孔。我明白你的意思,秋麗帶你們見她的時候,和今天的她不一樣,比今天美是嗎?」
我說:「美到談不上,但是比今天好。」
玉竹母親冷笑了一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那天的事,行了,不說那個,就說我們的月華姥姥,她每逢陰曆十五容貌就會變老,其他日子又會恢復動人容貌。」
「我日!這麼詭異,她是哪兒的,到底什麼來頭?」
「她自己說她是來自滇藏交界的地方,是奉了神明的指令來領導我們,來這裡重建福地的。她說,我們這些能來到鳳凰寨的女人,前世都是神身邊的侍女,此番是神安排我們下來為神辦事,完成神交代的任務后我們會再回到神的身邊,再不用受人間之苦。」玉竹的母親對我道。
「我勒個去!還是神的侍女?神身邊的人就這素質,天天想干這事,幹起來還沒夠?」我盯著玉竹母親的水汪汪的三角兒地嗤之以鼻道。
聽我調笑她,她趕緊把搭在我身上的大腿並上了。
我接著問玉竹母親:「那個老女人不會是個精神病吧?要不就是個瘋了得跳大神兒的,這世上哪兒有神,你真信她的鬼話?」
玉竹母親沒有說話,陷入深思似的表情。
「剛到這裡后,你們那十多個人,在這裡做什麼?不會是月華教你們怎麼迎合男人、引誘男人吧?還是說這只是你們個人愛好,與所謂的任務無關?你們那麼願意讓男人玩兒,肯定有什麼貓膩對嗎?」我又問道。
王新美笑了笑道:「差不多,姥姥會的東西很多,包括怎麼引誘男人,等我們都完全服從姥姥之後,月華姥姥就教我們下蠱,下比蟲蠱更厲害的血咒情蠱,我們用情蠱控制與我們上床的男人。」
「情蠱、血咒?前天我把你女兒被我灌醉了,她跟我提過。」
「這你都知道了?那你是不是已經看出這寨子有問題了吧?」聽我這麼說,王新美不禁抬眼看了看我。
「那當然,我才不信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兒,外面的那人進來后,寨子里的女人讓隨便白玩兒,這麼美的事我當然覺得反常了,你們肯定有所圖,進寨子我就懷疑了,覺得沒那麼簡單。只是到了晚上,作為男人憋不住,才搞了兩個,嘿嘿。」說到這兒,我不免露出了尷尬的微笑。
接著我又對王新美道:「今晚我們本來快跑出去了,可是我的哥們兒在路上突然難受的要死,說啥也要再回來,這難道就是中了情蠱的表現?」
王新美點頭說:「是的,你的朋友中了情蠱,是姥姥讓給他下蠱的女人把他召喚回來的,他跑不了。」
「我靠!」聽她這麼所,我立即坐了起來,「你們這情蠱血咒什麼的,為什麼能有這樣的效果,是怎麼做出來的?」
聽我這麼一問,王新美一臉嚴肅的對我回道:「最早的時候,姥姥讓我們往一個陶罐里放一些毒物,蛇、蟲、毒蟻,讓它們在器皿中相互撕咬,一個月後,取出剩下最後的那隻毒蟲。」
「接著,在我們來月事的時候,她讓我們把經血控流在一個器皿里,再把新鮮的經血倒入有毒蟲的那個罐子里。凡此三個月,我們都把新鮮的經血放入有毒蟲陶罐,艱辛餵養,每次放經血的時候,我們還要對著陶罐里的毒蟲念一段咒語。」
「餵過三次,在我們第四次來月事的時候,姥姥就不讓我們把經血放進陶罐了,而是打開罐子,裡面是一隻身體龐大、肚子滾圓、全身發紅的毒蟲。把這毒蟲研碎,合著七種草藥粉、七種動物屍體粉,摻上我們第四次的經血,搓成丸藥,吃了這個的人就會被我們控制!」
我聽著噁心又生氣,「你們、你們簡直、太簡直了!你知道嗎,月經比他嘛的尿還臟呢!」
王新美說:「是,現代醫學里解釋的女人的經血是不衛生,但是在巫術里,女人的經血一點兒都不臟,而且有大用處,還……」
「行、行,你認為不咱就不臟把,別說了!」我真不想再提那個,趕緊止住她下面的話。
王新美不提經血什麼的了,繼續說著寨子里的事:「凡是和寨子里的姐妹上過床的男人,再加上吃過我們的藥丸,那這個男人心裡就會只想那個女人。我們想要讓這個男人回到我們的身邊,念姥姥教的咒語,那個男人很快就會回到我們身邊,否則這個男人內臟如有蟲蟻嗜咬一般痛苦,只有見到我們,才能緩解疼痛,恢復正常。」
「怪不的黃偉說不能吃那藥丸,還說陷在這兒了的話。怪不得張金山跑出了寨子之後突然很想跟她搞的那娘們兒,都是因為這個情蠱啊,這他嘛的太毒了!」
我心裡這個恨啊,恨也沒用,我現在是自身難保,於是又問道:「培育毒蟲子、接月經,制情蠱,讓我們吃,你們費這麼多精力到底為什麼?」
「做屍奴和鬼仆!」王新美的回答直接、簡單。
「屍奴是什麼東東?」我問道。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只有月華姥姥她明白,她告訴我們說,把男人的屍體製成奴隸,強大的屍奴可以幫我們掃平一切危險,成為我們最忠實的奴隸,保護我們的寨子,鬼仆則是神的奴隸。」
「那屍奴怎麼做?」此刻,我已經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也越來越詭異恐怖了。
王新美:「你之前不是看到過李蓮家大缸里的死人了嗎?我們和你們上床做那事,然後喂你們藥丸,漸漸的等你們最後沒了陽氣,再也辦不成那種事兒了,我們就會把你們養在大缸里。也可以說是把你們悶死在大缸里!」
「什麼、悶死?」我大吃一驚。
「沒錯,你們沒有精力給我們做事兒后,我們會把你們裝進大缸里,然後用木蓋、泥巴封住口,活活兒把你們悶死。七天後打開,在往裡面放一些姥姥給我們的草藥,這些草藥是用來保持屍體被藥水泡著卻不腐壞,還能成為正常的人形,還要在最陰暗的夜裡對著死屍念一段咒語,七個月後,月華姥姥就會把這樣的大缸帶走,接下來的事情我們也就不知道了。」
「我日她姥姥,悶死我們,然後泡在大缸里,泡二百多天。她再帶走?讓男人死了都不得安生,她到底跟男人有多大的仇啊?這麼變態,這是誰揍出來的!」我連罵了幾句難聽的話。
王新美苦笑了一下,又對我道:「月華姥姥的控制下,寨子里很多女人不得不這麼做,每人一年之中最少泡製一個屍奴,完成了神會給你們賜福,完不成就會被姥姥催動蟲蠱,活活疼死,我們誰都不敢違抗。」
「我們從最初的被逼迫,到現在的習慣,甚至開始認為,我們這樣做,真正受到神的賜福。如果有的女人幸運能夠懷孕生子,也算是個好事,不過最好是生個女孩兒,會得到姥姥的照顧。要是生出了男孩,對我們來說,那簡直就是最可怕的了,比半夜裡噩夢還可怕!」
「生男孩怎麼可怕?哦!是挺可怕的,你女兒跟我提起過,生下的男孩被帶出寨子賣錢,換東西,這世間沒這更畜生的事了。」聽王新美這麼說,我之前想起了玉竹告訴我的話,搭著說給王新美。
王新美搖了搖頭說:「我不敢想,一想內心都會被嚇裂開似的!玉竹她那麼小,知道什麼,實際上,生了男孩之後」
我忙問:「生了男孩怎麼樣?」
「生了男孩之後,待男孩養足三個月,就必須要封死在大缸里,跟封死你們這些男人的一樣!
「我日,不是吧!」聽王新美這麼說,我當真是嚇住了。跟著我很快就想到了在李蓮家的那兩個大缸里,有一個我記得確實是個嬰孩兒!
難不成說,這個嬰孩兒是李蓮生的兒子?這、這、太殘忍了,能做出這事的人,是泯滅人性還是心智殘缺?
想到那死去的嬰孩兒很可能是李蓮的兒子,我頭髮豎起來了,后脊樑嗖嗖的過涼氣,膀胱是一陣腫脹,感覺想呲水兒。
王新美說完了這些,她突然話鋒一轉對我道:「今晚會為我什麼要告訴你這麼多你不應該知道的事情?」問我的時候,她的眼睛一直注視著我。
「為、為什麼?」我有點兒不敢看她的眼睛。
王新美看著我的說:「因為,你快要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