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碉樓深處
這裡的綠色藤蔓會也是移植過來的嗎?可是我之前就說過,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就像鼻涕蟲他們移植這些藤蔓,為的就是保證他們的村子能與世隔絕。
可是反觀這裡荒郊野嶺的,樓層內也是布滿灰塵,除了那幾張明顯是臨時搬過來的凳子之外,我們看不到任何的日常生活用品,這裡也沒有任何有人生活的跡象。
既然沒有人居住,那他們移植綠色藤蔓到這裡是幹嘛?守著這棟爛尾樓嘛?我覺得正常人都不會。
那既然不會,而綠色藤蔓又確實出現在這裡,原因或許只有一個,那就是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在這裡生長出來的。
可是按照自然規律,萬物向來相生相剋,這些東西這麼霸道強悍,身邊一定會有克制它的東西存在。
比如肥沃的草地就會引來羊群,羊群多了狼就會把它們吃掉,然後生態再一次到底平衡。
然而我並沒有在周圍看到這貨的天敵,如果有的話我相信它也不能猖獗如此。一個沒有天敵的霸道物種的存在,我大膽推測,它是變異了。
而且它就是在此地變異的,然後在聯想到鼻涕蟲跟夏禹他們的基因突變,我猜測當年科研隊伍的實驗基地就在這裡。
所以說牆壁上的血字或許並不是詛咒,而是痛心疾首的譴責,是真相的另一種還原方式。
但是這棟爛尾樓還沒完全建成,所以並不能作為科研基地,那就很可能是周圍的土坯房,而放眼望去,最有可能的就是樓房右邊的碉樓,因為那裡不僅是空間足夠,而且位置也跟這棟房屋相近,最重要的是它後面還有一個小樹林,方便他們掩埋實驗垃圾。
那條藤蔓已經徹底的從我脖子上抽了回去,只是回去之前竟然在我臉上蹭了蹭,冰涼柔滑,還帶著些許黏膩的感覺。
此時忽然一陣密集的槍聲從我頂頭響起,「突突突」的直接把狙擊槍使成了機關槍,是老鬼!
我抬頭,很清晰的看到狙擊槍一直盯著一個點在掃射,就是剛才老鬼跟判爺打穿的那個點,在狙擊槍的掃射下,早已擴大成一個人頭大小洞穴了,洞穴可見血跡斑斑,洞穴下方的牆角一堆的藤蔓枝。
外面的藤蔓只要一進來,立馬就會被狙擊槍無情的幹掉,可是幹掉一根立馬會有第二根爬進來,似乎就是跟狙擊槍慪氣,而且顯然是已經被狙擊槍給激怒了。
此時還在我耳邊摩擦的綠色藤蔓居然放棄我這個獵物,開始從我旁邊的樓梯摩擦著往上遊走過去,「咻」一聲直接從二樓正對碉樓的那個窗戶里爬了出去。
擒賊先擒王,好聰明的決定。
所以說我們現在只要坐在這裡不動,然後靜靜的等著這根藤蔓搞掉狙擊手就行了。果然一分鐘之後,碉樓那邊「突突突」的一連串槍聲響起,一陣響動之後,忽然萬籟寂靜,再也不見狙擊槍的「突突」聲,也沒有了藤蔓不要命的「咻咻咻」的遊走聲。
我試探性的往二樓門口扔了一塊石頭,半天沒有動靜,然後才敢爬起來走到窗前,看來這場戰爭是藤蔓勝利了,最慘的也只是同歸於盡而已。
然而這個時候,我忽然發現窗外的雜草從在劇烈的抖動,而且是游移性的,好像是大風刮動雜草,一路往對面碉樓閃過去,速度之快就好像一頭小馬駒在草叢裡奔騰。
很快他從雜草叢裡衝出來,朝著碉樓進發,那不是老鬼?我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判爺跟老鬼早已不見了蹤影。
操!
我罵了一句之後一手撐著窗檯,身體一下騰空,從二樓的窗口翻了出去,直接跳下去,落地的時候土地不平整,所以我乾脆在地上翻了幾個跟斗作為緩衝,然後才將下落的全部衝擊力卸掉站起來。
然後也顧不上膝蓋酸疼,一頭鑽進雜草叢裡,追了過去。
我在碉樓里找了一圈,只有一個入口,在碉樓北側正對小樹林的那一面開了一扇小鐵門,鐵門上還帶著一把鎖,鎖已經是銹跡斑斑了,但是鐵門卻光潔如新。
而且門楣右側還印著一個凸顯的圖案,就是那個首尾相接的龍,不過不同的是裡面還有一個紅十字的標識,應該是醫學的象徵。
看來我猜得沒錯,這裡就是他們最早的實驗基地,雖然偏遠了些,但是勝在這裡人少,空曠而廣闊,很適合他們做這些有一定危險係數的實驗。
所以說他們一開始的初衷還是好的,只是後來的失敗漸漸讓這場轟轟烈烈的科研活動變了味而已。
原本失敗無可厚非,既然能叫實驗,那就已經允許了你的失敗,只有有些人無法承受這個失敗帶來的後果而已。
比如身敗名裂,比如一無所有……
所以其實場長達二十五年,涉及幾代人的悲劇,源頭不過是這少部分人的自私心作祟,承擔不起失敗帶來的後果,然後牽連了他們身後的數百人。
小門沒有反鎖,我直接可以推門就去,裡面非常的昏暗,一層好像只有兩個窗戶,一個就巴掌那麼大,幾乎連透進來的光都是扭曲的。
而且一進去撲面而來的就是霉味,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硫磺味,難道這裡也有綠色藤蔓?可是這些硫磺味里怎麼還透著一些火藥的味道?
我手機已經扔了,所以連最基本的照明工具都沒有,現在門口簡直兩眼一抹黑來形容。不過還好眼睛很快適應了昏暗的環境,漸漸的可以辨認屋內的物體。
一層是一個完全開闊的大廳,中央擱置著一張長形的檯子,檯子上放在很多儀器、試管、玻璃瓶子,似乎已經塵封了很久,灰塵幾乎把它們都給埋了。
正是因為地面鋪滿灰塵,所以一旦有人出現在某些地方,立馬就能顯出痕迹來。比如樓梯,一堆雜亂無章的腳印。
從門口一直往上延伸,中途沒有在一層其他地方做任何查看跟停留,腳步顯示他們一入門之後直接往樓梯方向走去,而且連鞋頭對準的位置都是樓梯,目標非常的一致。
我猜測這裡有兩個原因,其一是進來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目標在樓上,所以根本不會在意樓下的任何東西,其二就是來者並不知道目標就在樓上,但是他們是著別人進來的,所以也沒來得及多做思索,直接跟了上去。
我走過去觀察了樓梯的腳步,雖然異常的凌亂,很多相互重疊,但是我還是發現有幾組腳印出現的頻率非常多,而且有有新有舊,新的幾個直接覆蓋住其它的腳印,那就是剛剛踩上去的了。
而據我所知剛剛在我之前走進來的人里,只有老鬼一個,可是老鬼不也是第一次來這地方嗎,那腳印跟我之前的推測就有出入了?
還有一點頗為奇怪,雖然一層中的其他地方沒有出現任何腳印,但是中央去出現了一條通往那張實驗桌的線路,沒有腳印,更像是被人刻意掃出來的,很整齊的一條。
而且在掃出來的痕迹外頭有一雙很整齊的鞋印,很小很新,像女人的。王琦也來過這裡?可是不對吧,這是高跟鞋印,王琦穿的可不是高跟鞋,那就是這裡還有別的女人?
我怎麼沒有看到?再說了這種荒郊野嶺怎麼會有別人來,能來這裡的肯定都是事先知道這些事情的。
而且掃這個幹嘛?為了開路?想法如此之搞笑,這裡本來就有路,掃一下只是更乾淨而已,可是如果僅僅是為了乾淨的話,那其它地方為什麼不掃啊?那如果不是為了乾淨掃它幹什麼?為了掩蓋地上的某些痕迹?比如腳印?
我現在這種狀況還是趕快找到判爺跟老鬼為上策,不是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時候。於是即便有疑點,我也沒有多想,隨著最新的腳印就上了樓,我注意觀察,期間腳印一直沒有進入別的樓層,直到最頂層。
一切的腳印都在最頂層終結了,我看著腳印毫不猶豫的跑了進去,心裡居然有些微微的緊張。
頂層的其實應該會比一層小一點,因為它雖然是個圓柱形,但是上面卻是微微的呈圓錐形的。不過這裡很暗,是那種漆黑的暗,不透一點的光,就好像那種閣樓一樣,我是一步都不敢往前邁,生怕前面是懸崖,一腳踏空摔個粉身碎骨。
但是第一步還是要走的,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右腳輕輕地伸出去做試探,直到確定地板真的是實打實的,這才微微放鬆了一點,然後左腳再走,膽子也漸漸打了起來,雙手開始在四處摸索。
很快我摸到一個冰涼的板塊樣物體,表面很涼、很光滑,應該是一些桌子類的物體,正當我想收手的時候,忽然手中一陣觸電,條件反射的僵在原地。
肉感,我摸到了肉感……
還有彈性,不過很涼,我繼續往上摸索了一下,手立刻陷入一堆絲帶樣的物體里,頭髮?那就是人了?這裡躺著個人?雙手不停在身上亂摸,尋找著亮光,可是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