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這是你的屍體
媽的,連個打火機都沒有。
這個時候,樓梯處忽然傳來「噔噔噔」頻率快、密度高的腳步聲,好像有人在往上一路小跑。我猶豫了一下,雖然很黑,但是我還是憑著感覺快速的回到樓梯口,隨手在一旁捉起一樣冰涼的物體,也不知道是什麼,就埋伏在樓道上。
很快腳步聲就放慢了,不過這時也已經來到我的身邊了,我反手抄起那個東西就準備往對方插過去,反正不管我手上拿著什麼,只要力度足夠了,就是沒有削的圓珠筆都能在你脖子上扎出一個血洞來,當然了,我也不一定要扎出一個血洞來,足夠威脅他就可以了。
然而事與願違,我才剛一動手,那邊立馬就有了反應,幾乎在我右手抬起的片刻,一下卡住我的肩膀,緊接著一掌貼在的肚子上,用力一撐,直接把我整個抬起來,一下撂倒在地,右手被人反綁在後腰,整個摁在地上。
前後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我的偷襲就以完敗告終,這不是背不背的為題,是對方真的是以實力碾壓了我,栽了得認。
「操,好小子竟然敢偷襲老子,活膩了。」
我估計此時他已經舉起手要扇我的腦袋了,還好我及時叫了一聲。
「判爺,是我!」
「操!」
判爺罵了一聲之後才把我鬆開,然後掏出手機把手電筒打開。
我靠,有等你早幹嘛去了?
我心裡無盡的怨念,不過還沒來得及吐槽,他已經惡人先告狀的搶過我手裡的「兇器」,凶我道。
「閻王你這個臭小子,還拿手術刀扎我,真夠很毒的,嫌我活得太長了是吧?」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我剛剛隨手一拿的竟然是手術刀,難怪這麼涼。
判爺舉起手機往裡面照射了一圈,基本結構跟一樓差不多,就是中央有一張比較大的鐵床,上面躺著一個人,頭對著我們,發質濃密、很短,應該是一個青壯年男子。
看來我剛才摸到的就是他,我跟判爺對視一眼,判爺把手機交給我,自己從后腰摸出槍,雙手握著槍走在我前面。
我很配合跟在他身後,為他防備後背的空虛,手機往前照射,兩人一前一後靠近那個靜靜的躺著的人。
就在我們即將看清楚他的廬山真面目時,忽然「嘭」的一聲,眼前多出一個人,單膝跪地,一手撐著地面,緩衝下落的衝擊力。
判爺頓時拉槍上膛,槍口直接抵在他前額上,然後他才微微抬起頭盯著我們。我心裡「咯噔」一下,是老鬼。
「我去,你們兩個今天拜把子了嗎?」
判爺白了我們一眼,臉上就寫著我不滿意幾個大字。
我不理會他,我現在只想知道老鬼怎麼跑房頂上的,上面好像也沒有洞之類的,而且跑上去幹什麼?
「走吧,先離開這裡。」
老鬼也不跟我們解釋,擋著我們的去路就勸我們離開。可是判爺很明顯不樂意,嘟囔一句道。
「急什麼,先看看那貨是誰。」
判爺很自然的一手撥開身前的老鬼就要過去,但是老鬼卻紋絲不動,直挺挺的站在原地,黑著臉盯著我們。
「沒必要,狙擊手還活著,我們還是先走為妙……」
「什麼妙不妙的,沒死正好,老子還想找他呢,你先讓開。」
判爺還是不買賬,老鬼不讓開他就自己繞過去,可是他沒有注意到老鬼越發陰森的目光。
我也跟了過去,然後手電筒的燈打在那張白皙儒雅的臉上,五官輕易可見,俊朗靜謐,我張了張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彷彿能感覺到身後那一張詭異而陰森的笑臉緊貼著我的后脖子,咧咧的笑看我們……
可是判爺卻一根直腸通大腦,歪著頭盯著鐵板上那張臉看了好一會,才一臉茫然的說了句。
「誒,老鬼,這不是你的屍體嗎?」
他開口的那一刻,空氣都凝滯了。
判爺說著還特意回頭看了我身後的人一眼,瞳孔逐漸的放大,似乎也發現了問題的所在,三個人全部僵硬在原地。
我沒有回頭,不過腦海里已經映照出老鬼那種恐怖而猙獰的臉了,一顆心「咚咚咚」的跳著,又急又快,幾乎要從嗓子眼上跳出來,我強迫自己深呼吸,眼珠轉過去跟判爺的視線相接。
剎那間耳後一陣勁風襲擊而來,我在判爺的瞳孔看到身後的人一拳朝我後腦勺擊打過來,判爺就在眨眼間朝我撲過來。
我一矮身,直接從判爺的胳肢窩裡鑽過去,然後一把抱起躺在鐵床上的老鬼翻到地上。
身後傳來各種東西摔落的「乒乒乓乓」聲,我抱著老鬼在地方滾了一圈,手機卻被判爺的胳膊給擋掉了,剛好手電筒的光線被壓住了,然後世界又進入一片黑暗。
我將老鬼拖到一個可以靠牆的地方,第一時間摸了摸他的頸動脈,果然還在搏動,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地了。
那邊也沒了動靜,周圍陷入一片死寂,靜得連貓走路的聲音都能聽見,就是聽不見他們兩個的任何動靜。過了很久忽然有人摸了上來,細細碎碎的一直在靠近,我在地上摸了一圈,沒有找到可以用來抵禦的東西。
此時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星火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扎眼,是打火機,打火機印照出一張熟悉的臉,但是卻不是老鬼的,而是枉顧。
枉顧怎麼會在這裡?我不禁有些吃驚,不過轉念一想,當初枉顧跟劉老頭本來就是一夥的,既然劉老頭出現在這裡了,那枉顧出來也就不足為奇了。
我正想著,忽然發現枉顧手裡拿著一把槍,而且是長槍,分量十分之中,他那麼粗獷的一人拿起來也顯得有些吃力,是狙擊槍?我想是的。
那就是說剛才在碉樓里遠距離狙擊我們的人是枉顧,而枉顧跟劉老頭是一夥的,所以是劉老頭在狙擊我們。
為什麼?
我真是想不通,劉老頭他們有一萬個可以殺死我們的方法,可是他偏偏用了最愚蠢最沒有效率的那一個,這一點可以從我們三個都紛紛逃脫來印證。
還是說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我?否則他跟我說這麼多有意思嗎?就是為了讓我放鬆警惕?我覺得這個推理不靠譜。
我還是傾向於他的目標不是我,之前我想不通,現在挨著旁邊這個有些發冷的人,終於是想通了。
對不起,這麼晚才找到你。
雖然我想通了枉顧的目標可能只是老鬼一個人,但是說實話我還是不敢跟他照面,尋求庇護。
他娘的萬一我推理錯了呢?我現在身邊還躺著傷兵呢,跑都沒發跑。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跟枉顧匯合的時候,忽然樓里驚起「轟……咯吱、咯吱……」的一陣動響。
枉顧的小火苗瞬間被撲滅,我只看到他後方一個龐大的黑影一下撲上來,然後就是各種「乒乒乓乓」的打砸聲。
聲音是近時遠,打起來了,只是不知道是判爺還是他。只是不管是誰,我的第一要務就是把老鬼給弄出。
無論我怎麼拍他、掐他他都沒有一點反應,而且身體越發的冷,估計是被人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劑,鎮靜過度,如果不用藥物緩解,他會死的。
而且判爺對付枉顧,不敢說綽綽有餘,但是至少不會吃虧,至於他也未必不是枉顧的對手。所以這裡最弱的都乖乖的待在一邊涼快去了。
不過一段時間不見,老鬼還沉了不少,我背著他就跟背著一個死屍一樣,格外沉重而沒有一絲動靜。
我盡量避開他們打鬥的地方,摸著牆希望找到樓道下去,沒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方位,這裡實在是太黑了,聽力都暴漲了幾倍,可惜光不能用聽的。
摸著摸著,忽然牆面一軟,我一個觸不及防,身體瞬間落空,踉蹌一下沖了出去,頓時一道強光照射進來,我本能的閉眼。
這時忽然感覺背後一陣風颳起,緊接著重物一下壓迫上來,我膝蓋一軟,直接往前撲倒過去,連帶著一下把老鬼甩了出去。
老鬼仍舊毫無知覺,直接在地上滾動,我一抬頭眼睜睜的看著他從我眼前的缺口掉下去。
媽的,陽台不裝護欄?
我想起身去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老鬼的腿已經懸空,然後「咚」的一聲整個人掉了下去,就跟石塊落水一樣,瞬間就沒了蹤影。
然而不知道誰從一邊衝出來,一個箭步撲上去半道撈到老鬼肩膀上的衣服。
我一看,兩個老鬼,有那麼一剎那,我居然分不清誰才是真的老鬼。
衝上去捉住老鬼另一邊肩膀,然後兩個人咬著牙合力把老鬼拉了上來,靠在牆面上。
然後我們兩個人都好像死過一輪一樣,直接並排躺地上了,還「呼呼」的喘著粗氣。他的心也是大,居然躺在我的外圍,我只想伸手一推,他整個就掉下去了。
這個時候我才放下陽台上居然放著很多氧氣罐,牆上等了好幾個很粗的釘子,釘子上綁著很多粗麻繩,然後將每一個氧氣罐都跟麻繩捆綁著貼在牆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