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心臟移植

「聲東擊西？」

韓宇忽然冒出這麼一句，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間都集中到他身上，都在等著他給我們交代，什麼是東，誰又是西。

「就是說或許對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趙長生，只是趙長生的闌尾？」

我無法控制我那皺成夾板的眉頭，術業有專攻，法醫還是繼續干解剖屍體吧，分析案情的事情就不要參合進來了。

不過他的聲東擊西四個字還是提醒了我，雖然他給我的是趙長生的肝臟組織的，但是所要表示的或許並非是他的肝臟，或者是肝臟跟他闌尾的關係，很有可能只得是那次的心臟移植術。

因為從闌尾跟心臟移植來看，似乎只有心臟移植術能夠牽涉到外人的利益，才能構成趙長生侵害外人利益，甚至是生命的動機，否則一條闌尾，你切掉就是了，關旁人屁事嗎？

「他十五年前的心臟移植術，移植的是誰的心臟？」

「他太太的。」

韓宇很乾脆的給了我答案。

「趙長生哪個太太？」

我好像問了一句廢話，能將心臟都移植給趙長生的，那肯定是死了，連比乾沒心都要死，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所以那個太太只能是徐武的姐姐徐慧。

「徐慧是怎麼死的？」

既然是心臟移植術，那就是移植了人就必須得死，所以如果不是徐慧當時已經死了，任何人都不敢將她的心臟移植給趙長生，即便徐慧當時已經處於瀕死的狀態，而且同意了移植手術，但是只要你敢活取她的心臟，就構成故意殺人，法律就是這麼不講情面。

Madam顧翻動資料道。

「據說是當時下大雨，她在院子里遭遇了雷電的襲擊，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斷氣了，醫生在宣布她死亡之後就對她跟趙長生進行了心臟移植術。」

事實的真相太過於顯而易見了，我想都不需要分析，哪有那麼巧的，徐慧早不被雷擊遲不被雷擊，偏偏要在趙長生快死了，繼續心臟移植的時候死？

所以說趙長生並不像外界說的那樣，是個痴情種，就算他是真心為了徐慧才不娶妻的，也只是他愧疚，為了讓自己心裡好過一點而已。

「所以說徐慧很可能是趙長生為了能夠活命給害死的？」

「是又怎樣，案子相隔了十五年之久，什麼人證物證估計都被趙長生毀滅掉了，我們現在想要翻案，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就跟我沒關係了，反正我的任務就是破案，現在案子理清楚了，也算破了三分之一了，他該把老鬼送回來了。至於怎麼將趙長生入罪的問題，就是Madam顧該頭疼的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的下一個目標就該輪到那個程董了，不知道程董會是什麼罪名，不過像他這樣的人，絕對乾淨不了，只是看看是怎麼個死法而已。

就在我想著該怎麼向他要回老鬼的時候，忽然一個警員沖了進來，火急火燎的沖著Madam顧喊道。

「Madam不好了，趙長生……趙長生……」

「死了？」

韓宇跟老鬼很像，看見死人就兩眼放光，警員狂咽了幾口唾沫之後，也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差不多了。」

「什麼跟什麼，說清楚。」

Madam顧嚴厲的敲擊著桌面，人命關天的事不許他們胡鬧。

警員這才一臉嚴肅的說道。

「是Madam，你看。」

警員說著把一台筆記本電腦送到我們跟前，屏幕裡面是一張悲痛欲絕的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著，仔細一看才認出這人居然是趙長生。

只見他坐在一個好像是廢棄建築樓房裡，背對著一個沒有按玻璃的窗戶，窗戶正對著一片小樹林，而且小樹林前面的樹木，很多已經被烤焦了，還有窗頭上面似乎吊著一條纜繩。

趙長生的旁邊堆著很多汽油罐，其中一瓶油罐里還接著一條導火線，直接連通到他面前的一根點燃的蠟燭上。

蠟燭已經快燒到底了，也就是說隨時可能點燃導火線，引燃油管將他炸死。

可是可笑的是趙長生並沒有被人綁起來，從頭到尾他都是自由的，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實際上他也做不了，因為他後腦隱隱閃動著一個小紅點。

「他在幹什麼？自殺嗎？」

Madam顧皺著眉頭問，沒有聽趙長生在屏幕里自言自語的哭訴著自己多年犯下的罪狀。

自殺？他這種人會自殺，別搞笑了，對他們而言，命比什麼都重要。

罪行不多，但是足夠讓他死一萬次，十幾年前跟黑老三等人一起拐賣兒童、婦女，還義結三兄弟。

之後騙去徐慧的喜歡，搖身一變成了當地的富豪名流，靠著徐慧的支持一路侵吞徐家的家業，到後來因為心臟病發，沒有找到合適的心臟移植，在最後關頭殺了徐慧奪取心臟，還將她的死偽造成雷電意外……

最後一項罪行就是跟楊一凡聯手謀划的科研人員屠殺案，最後為了掩蓋罪行，喪心病狂的將實驗室里的污染廢料掩埋到了我所在的孤兒院。從而造成了大量的孤兒變異。

這些罪行是他自己招認的，而且似乎連的還是現場直播，也就是說他這番話已經落入中國百分之九十的網民耳中了。

好一招釜底抽薪，看來他是準備跟他們同歸於盡了，原來要殺楊一凡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否則他犯不著費那麼大的勁。

他這次是徹底暴露了自己，楊一凡不死就絕對不會放過他，我現在反而想祝他好運了。就怕他那張跟老鬼一樣的臉會壞事。

「趕緊通知電視台不許直播這個視頻，讓技術部的以最快速度的鎖定視頻的源頭。」

Madam顧有條不紊的指揮作戰，頓時整個一組炸開了鍋，電話敲得「啪啪」響，紙張鍵盤滿天飛。

「不用鎖了，我知道在哪……」

那個地方我太熟悉了，不過看現在蠟燭燃燒的速度跟剩餘的蠟燭長度，我們就是坐飛機過去也拯救不了趙長生，除非對方有意放了他。

「分一撥人去找趙長生的兒子趙宇，另外找兩個去拘捕楊一凡，其他人帶上重裝備去解救人質。」

Madam顧聰明絕頂，一眼看穿了對方的把持，像趙長生這樣的人，可以說簡直比流氓還無賴，這種人就算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未必肯將自己的罪行公之於眾。

因為一旦這些事情公之於眾，就算對方放了他，他所面臨的將是身敗名裂、終生監禁，甚至是死刑。

Madam顧這邊由我帶隊一路往當初我們跟劉老頭會晤的地方。

不過跟我們預設的一樣，車子才剛駛入那個路段，驚天的爆破聲就激蕩起來，「轟」的一聲熱浪翻倒而來，「嘭嘭嘭」的直接將所有的車窗玻璃給震碎了。

前線發生了什麼，大家心知肚明，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說實話我並不覺得有什麼可惜的，可能是我的心已經麻木了吧。

「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閻王，你知道的是不是？」

Madam顧很嚴厲的問我，車子仍在繼續前進。

我是知道，但是我並不想說，像楊一凡、趙長生、程董這樣的人，法律根本懲治不了他們，既然懲治不了，那就不要妨礙別人懲治了。

「你是警察，應該以身作則，如果連我們警務人員自己都不相信法律，這個社會很快就會亂套的。」

道理我都懂，所以我會將那個藐視法律的人以法律的方式解決的，只不過不是現在而已。

「那個程董，他的下一個目標。」

我還是告訴了她，我感覺是我的基因在作祟，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了，因為這邊很快接收到另一個直播視頻，對象就是程董。

幾乎是一樣的布置，一樣的面容，換湯不換藥的哭訴內容，就是換了個地點，光潔如新的地板，瑩瑩閃爍的燈光，一排排排開非常高大上的沙發椅子，後背靠著偌大一個的藥房，那麼高大上的醫院，全市也不多了吧。

不過我們現在在清新縣的郊區位置，離程董那家童心醫院起碼有好幾公里，再看看他眼前蠟燭的長度，是飛過去都來不及了。

可是Madam顧卻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既然自己趕不到了，就立馬尋求附近警務人員的支援，那邊不同於這裡，總是一個市區，執勤的人員自然不在少數。

果然那邊也很快有了回應，那個地方很好找，就在公園的對面，所以人流比較大，執勤人員一邊要疏散附近的居民，一邊還要去解救程董，明顯有些捉襟見肘。這也是他的目的之一。

Madam顧分配了幾個人手繼續往前去尋找趙長生，不管是死是活，總是見到人的，然後才帶著大部分人馬往小市敢，一邊還要拿著電話指揮作戰。這個時候我手機震蕩了一下，我沒有去拿，而是對Madam顧說道。

「我留下吧。」

我自己提議留下，不想繼續跟著他們兜圈了，現在他們被人玩得團團轉，可是他們顯然沒有發現。一路上只憑著自以為的證據四處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