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楊一凡出現

我覺得他在痴人說夢話，但是很快我就聽到車輛行駛的聲音了，他忽然咧嘴一笑，神秘的說了句。

「我就說會來的，不是？」

然後就是凌亂的腳步聲，高跟鞋跟皮鞋交織的聲響，所以來者不止一個，我的心忽然跳了一下，不那麼想見到她在這裡出現。

「你放心吧，我不殺無辜的人。」

他應該是感覺到我的焦躁了，所以嘴角上翹的安慰我，但是我卻看出了一絲狡詐，心中更加不安了。因為我自己也不確定她是不是真的無辜。

「閻王……」

真的是kingly，我有點絕望，她才出來就衝到我的面前，緊緊的抱著我，完全看不到假老鬼的存在。但是跟著她身後的楊一凡顯然要冷靜、沉穩很多，第一眼看到不是正對面的我，而是守在門口的假老鬼。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楊先生。」

趙長生跟程董一見楊一凡立馬激動起來，「嗚嗚」的大叫，但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楊一凡聞言只是笑笑，道。

「讓你爸爸出來吧，陳年舊事就讓我們這些老骨頭解決，年輕人好好享受生活就好了。」

他顯然不知道老院長已經死了，假老鬼一聽到他提老院長，忽然就大聲的笑起來，笑聲有點恐怖，臉色有些猙獰。

「他早就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了，他難道沒跟你說嗎？」

楊一凡聽到這個消息，忽然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可置信，語氣略帶驚訝的問道。

「他死了？怎麼死的？」

假老鬼臉色有點黑，只怪楊一凡的說話藝術不太好，不過他卻沒有立刻發作，而是轉身把天台的大門給關上了，並且用鐵鏈鎖起來，然後手輕輕一甩，把類似於鑰匙的東西往天台外面拋了出去。

「別……」

我叫了一聲，但是顯然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著鑰匙從我眼前飛過去，「咻」一聲消失在眼前。

看來他真的打算跟我們同歸於盡了。

「你也是怕死的。」

他轉身看著我，笑得很高興，我只想說我怕死跟你有關係嗎？我沒有理他，而是撫著kingly的後腦勺，將她拉近，低聲跟她說。

「他手裡有槍，一會我牽制他，你搶他手裡的槍把鐵鏈打斷離開這裡，跑得越遠越好。」

我怕他會在樓里裝炸彈，剛才那個平地爆威力都那麼巨大，如今在一棟年久失修的樓房裡，殺傷力絕對是驚人的。

「那你呢？」

Kingly語氣有些顫抖，她是害怕的，但是卻義無反顧的來了，或許我之前真的不應該對她發作的。

「不用管我，你自管走。」

「我不走……」

聲音有點哽咽，雙臂環著我的脖子，抱得特別緊，我拍了拍他的後背，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她。

「炸彈真的不是我裝的，我是去過現場，但是我只是去找劉老頭他們，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那裡，後來看到你了我才走的……」

「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事情了……照我說的去做，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那邊已經開始動手了，楊一凡對戰假老鬼，大家都沒用槍，肉搏，說實話假老鬼的身手雖然比不上判爺，但是碾壓楊一凡是絕對不成問題的，才兩招，楊一凡一拳往他臉上糊去，他才一側頭，一下避過楊一凡看似雷霆萬鈞的拳頭，然後右手一下牽制住楊一凡的隔壁，肩膀頓時一頂，往上一翻，直接一個過肩摔把楊一凡掀翻在地。

前後不到一分鐘，楊一凡就以完敗的姿勢倒在地上，趙長生跟程董頓時就安靜下來了，kingly顯然也驚訝了一下，轉頭盯著他們，看一眼假老鬼，又看一眼地上的楊一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所以說楊一凡以前也是挺能打的，否則這些人不會驚訝成這副模樣。

「咳咳……」

楊一凡倒在地上，假老鬼也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退回去用上帝的視覺睥睨著他，問道。

「為什麼？就算是科研失敗了，你也沒必要把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殺了？其中還包括你懷孕的妻子呢。」

楊一凡扶著地面站起來，嘴角微微上翹，盯著假老鬼笑道。

「想知道真相就把你直播的攝像頭拆了吧小朋友。」

假老鬼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一種被人看穿的心慌意亂，不過僅是一下而已，很快他就掩飾過去了。抬手拿起腰后的槍，直接一槍天台上的四個攝像頭給打爛了。然後不等楊一凡提出來，直接把身上的所有錄音筆掏出來扔到地上，一腳踩碎。

「現在可以說了。」

楊一凡似乎還是不那麼信任，很不自然的回頭看了我一眼，他是怕我跟假老鬼唱雙簧，難怪他樹敵這麼多還能活到現在，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我沒有說話，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直接往後一拋，聽著它撞擊了護欄一下，然後從天台掉了下去。

這下子楊一凡終於是放寬心了，這才正面回答假老鬼的問題。

「大家都是為了夢想而已，當夢想破滅的時候每個人的反應都是不一樣的。」

「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

我發現假老鬼一直在強調楊一凡殺人的事實，而且有意無意的在引導他承認自己殺人這個事實。楊一凡似乎也不那麼戒備了，我想不是因為他徹底相信我們了，他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力而已。

但是即便他放鬆了警惕，可是說話的方式還是那麼的老奸巨猾，反正對他有害處的言論，他一概不會往自己身上攬。

「殺人？為夢想殺人那不叫殺人，再說了，人也不是我殺的，這件事情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插手，不信你可以問他們兩個。」

楊一凡說著遙遙的指著我兩邊的趙長生跟程董，一副很理所當然的樣子，那種感覺一切骯髒齷蹉都是別人乾的，而所有光榮純潔都是自己的。

比較賤！

「那些人真的是你殺的？」

Kingly忽然放開我，轉向楊一凡，帶著責問的語氣問他。

楊一凡只是很平淡的瞟了她一眼，並沒有正面回答。

「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

假老鬼估計發現不管自己怎麼挖坑，楊一凡都不會跳下去的了，所以乾脆放棄。嘴角忽爾微微上翹，扔給他一把刀。

「來吧，這裡有兩個人可以離開，你可以選擇帶走其中任何一個，或者……拿你的命換其他兩個走。」

就是五個活兩個，也就預示著有三個要死，並且還得是楊一凡自己幹掉的。楊一凡不殺，不管放誰走，他都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成為殺人兇手，所以他並沒有去那把刀。

「如果不選呢？」

「嘭……」

楊一凡話音方落，清脆的槍聲立馬響起，一槍直接射在他的右腿上，只聽他悶哼一聲，膝蓋以下跪倒在地，疼得頭都抬不起來了。

「每隔一分鐘我就會開一槍，你可要承受住了楊教授……而且啊，我槍法不太准，你說萬一一會我擦槍走火了，可怎麼好啊？」

這種陰陽怪氣的腔調，第一次讓我覺得他很恐怖，我看著楊一凡，替他做了一個選擇。

「你帶kingly走。」

「我不走，這次我哪裡都不會去了，你去哪我就去哪。」

別傻了，這次可不同上次的綁架爆炸案，他上次只是想藉機潛入我們內部，並且重新將我帶回破案這條路而已，根本沒打算真的殺了我們，但是這次不一樣了，他看我們的眼神裡布著滿滿的殺意。

「你自己走吧，反正你殺了那麼多人，也不在乎多我一個了。」

「kingly……」

楊一凡好像對kingly的話特別在意，我都能從他眼中看到心痛的味道，可是kingly卻不看他，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照顧有加，但是我也為你做了不少違背良心的事情，我們就算扯平了吧，臨死之前我想求你最後一件事情，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炸彈是不是你裝的？」

當時我們並不在那座碉樓上，我相信如果是楊一凡裝的話，那他當時的目標應該還不是我們，但是kingly在……

楊一凡艱難的站起來，鮮血還潺潺的從他的膝蓋上流出來，隱沒在黑色的西褲上，一路沾染下去，最後從皮鞋下滲出來，在地上暈開一朵血紅的花。他最後都沒有開口回答kingly的問話，反而有一種默認的效果。

Kingly忽然就笑了，笑得那麼悲傷，眼淚跟著就下來了。然後又看著我，好像終於放下心結似的，笑得很甜。

「閻王你知道嘛，他這個回答對我而言，就好像老鬼拿著槍要殺你一樣，那種感覺明白嗎？」

我或許明白吧，不過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知道她這麼說絕對不是在問我我的感受，她只是在向我表達她那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覺，然後讓我心軟，留她下來。

「煽情夠了嗎？一分鐘很快過去的。」

假老鬼陰惻惻的話忽然響了起來，現在這麼多人里唯一能形成戰鬥力的只有他、楊一凡跟kingly，kingly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楊一凡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現在還受了傷，所以現在的狀況是他完全佔據著主導地位。我們所有人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他的手裡。

所以如果他要殺掉我們絕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但是他卻偏偏不動手，不是因為他犯了跟電視劇所有大Boss同樣的錯誤，他只是在逼楊一凡出手，從我們第一次打交道起我就知道，他從來都是個借刀殺人的主，即便現在他已經準備赴死了，他卻還是要留著自己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