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跟隨」本能
第6章「跟隨」本能
華溪讓山芋吃了個飽！
最終山芋放開她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著他那原本蒼白的面容似乎也紅潤了些。
但華溪也沒力氣仔細研究了，趴在車內的地板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山芋垂下頭看著她。
聽到有人掀車簾的動靜，山芋緩緩，而遲鈍地，扭過了頭。
江河海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山芋對他不感興趣，很快又低下頭，看著那睡得人事不知的女孩兒。神情是死氣，又似乎專註。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江河海喃喃道，「又怎麼，認了那丫頭？」
他從未見過有人可以以口哺活屍。可若說這個燙手山芋是飛屍……除非他瞎了眼！
罷了，罷了，帶回去給師叔看看吧！
這麼想著，他放下了車簾，繼續趕路。
拉車的青牛被施了疾風咒，一路跑得飛快。車駕顛簸，身材嬌小的華溪就在車裡睡得到處滾。
突然腦袋猛地撞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她在睡夢裡痛呼了一聲。
不過那種渾身力量被掏空的難受勁兒卻還是沒有過去，她連眼睛都沒睜開，只在夢裡下意識地抓緊了那個冰冷的東西，免得自己再滾來滾去。
睡得蒙蒙沉沉的，華溪彷彿墮於一陣黑暗之中，漂浮在無根的半空。
終於漸漸睡得舒服了，呼吸也變得綿長。
然後她彷彿在黑暗之中看到一陣光。
那陣柔和的光芒讓她覺得很舒服，她在睡夢中忍不住就靠了過去……
車子傍晚停住，江河海在外面敲了敲。
華溪睡了一大覺，突然覺得神清氣爽。這種感覺有點像是昨天晚上，她剛被山芋吸了很多血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快死了，結果早上一起來，感覺就能打死一頭牛。
感覺車子停了下來，她爬過去掀開了車簾。
江河海看到她，卻愣了愣。
華溪有點奇怪：「怎麼了？」
江河海回過神，然後神情就有些意味莫名：「你剛才在裡面幹了什麼？」
華溪：「睡了一覺啊。」
睡了一覺修為就提了一層？！
江河海清楚地記得，他剛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剛剛凝氣的廢材。可現在除非他眼睛瞎了，不然他眼前的，就是一個凝氣二層的女修！
而且她的容貌上似乎也有些變化。
華十三的容貌大概承襲了她那以色侍人的母親，十分嬌媚。但是長期被忽略在後宅，以至於看起來似乎有點營養不良。今天早上江河海剛看到她的時候，就覺得那是個泥里撈出來的黃毛丫頭。
可是現在，江河海看著她，就覺得她突然變得皮光水滑的……
江河海欲言又止，最終還是先扶了她下車。
華溪跳下車以後，左右看了看，發現自己又進了山。
這時候山芋也下了車，乖巧地站在她身邊。他們身後，那隻青牛累得直打響鼻。
江河海隨手拍了一下那青牛，道：「現在鐘鼎城在通緝你，我也不能帶你進城。你就在這兒住幾天，等我師門的事了結了，我們再來接你。」
華溪這才看到附近有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木屋。
她若有所思，心想，他就這麼放心把她放在這兒？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江河海皮笑肉不笑地道：「照現在的情況，你在中土是混不下去了。養屍宗肯要你，便是你的出路。當然如果實在沒緣分，我也不強求。」
華溪還是有點糾結，道：「我的靈根不行，你的師長未必肯要我。」
江河海一笑，道：「我說了，要是沒緣分，我也不強求。可要是有緣分，以後你做了我的小師妹，我罩著你！」
華溪意外：「你很厲害？」
江河海：「……你自己看著辦吧。」
他顯然是不怕華溪會跑。她拖著這麼一個詭異的活屍，又被通緝，能跑到哪兒去？所以他甚至把青牛留給了她。
或許魔道行事一向乖張，江河海甚至沒問她為什麼會被人追殺，又會被鐘鼎城通緝。
趁著夜幕剛要落下來，他給華溪留了幾天的乾糧，便匆匆下了山。
山上只剩下華溪一個人了。
嗯，還有芋頭。
她站在那小木屋門外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嘆了一聲，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輕輕推開了那小木屋的房門。這看起來像是一個獵戶上山的暫居之所，簡單的一桌一床，門邊有水缸。
華溪走上前去，用桌上的火摺子點了蠟燭。
屋子裡亮起了豆子似的一點燭光。
她扭過臉，果然看到山芋已經跟到了她身後。
在燭火之中，似乎他那冰冷的眉眼也顯得柔和了起來。
奇怪的是，經過剛才那麼一折騰，她好像大概能感覺到他的感受……
他現在渾身不舒服，顯然是，還沒有吃飽！
華溪有些頭痛地想，她實在是不想「那樣」喂他了。
怕他半夜又突然發狂，華溪只好忍痛咬破了自己的一根無名指，遞給他。
聞到她的血香，讓山芋整個興奮起來！他興奮的時候瞳孔會放大，顯得有些活人的氣息了。而那雙眼睛又分外好看，有了神采之後便分外動人。
他興奮地一把抓過她的手，照著手腕的位置就要咬！
「不準！」華溪嚇得厲聲喝止。
好在山芋似乎也能聽懂她的話，聞言只好委屈地含住了那一根手指……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那根手指吐了出來，拉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始舔。
華溪有些哭笑不得。
咬破的手指能有多少血？他舔了一會兒就沒了。
然後不死心地又舔了舔手腕，緊接著又抬起頭看華溪的嘴……
華溪的眉毛頓時抖了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往那張小床的方向走了去。
山芋自然就跟了上去。
華溪：「……你站在這兒。不許過來。」
然而山芋似乎有「跟隨」的本能，硬是跟著她直接走到了床邊。
華溪試了幾次，無法讓他停止「跟隨」，最後只好沮喪地想，或許養屍宗的人會有辦法吧！
她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山芋就這麼直挺挺地站在床邊，低頭看著她。
華溪試著躺了下來。
下一秒，身邊躺進了一隻山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