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兩個耳刮子
如往常一樣何一今天早早起來，自行洗漱后，上身穿了一件無袖翻皮夾襖，下身一件皂色旎綢長褲，為了方便跑步用一根皂色絲帶綁住褲腿，腳上穿著一雙鹿皮短靴。
昨晚和陸瀟瀟在房內聊得很晚，大抵說一些關於人生和理想的事情，何一講到現在無非是逍遙過著生活，順便賺點小錢之類，當然有些內心深處的想法何一斷然不敢說出來，例如，兩人圓房，或者納幾個小妾，又或者……
至於陸瀟瀟說了些關於小時候的故事，什麼跟陸小小一起被陸三千罰抄古文，什麼長大了要仗劍闖江湖云云。
聊天很平淡，但是何一又進一步了解了陸瀟瀟。
放下昨天的事，活動了下筋骨便沿著景河跑了起來。霧漸濃，街邊的建築漸漸朦朧，「看來得放慢點了。」看著從河面撲面而來的白霧，何一不得已只能放慢腳步，以免撞到早起的行人。
跑過一個石板橋，穿過一片小竹林，幾間沿河的小閣樓若隱若現。偶爾從遠處傳來水鳥的叫聲，讓這安靜的早晨多了幾分熱鬧。
「撲通，救命……救……命。」就在何一沉浸在短暫的熱鬧中時，前面不遠處傳來一女子斷斷續續的呼救聲，聽到呼救何一尋聲音方向趕緊跑去，大約在距離河岸三四丈遠河面上一個模糊的影子正在扑打著水面呼救。
「不要急，我馬上來救你。」何一朝著黑影喊了句，隨即脫下衣服，跳入水中，幸好前世會游泳，不然上一次跳景河的時候就被淹死了。
游到身邊何一直接拖起那已經昏迷的女子，回到岸邊，放下女子。只見這女子約莫十八九歲模樣，精緻面龐，身穿淺藍色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雙袖長衣,青絲上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眉目緊閉，臉色蒼白。
何一大感不妙，立即拿出絹帕將女子口中異物清理，雙手平壓胸部，做起了人工呼吸。
「咳咳……」片刻鐘的時間，女子吐出一口渾水，連續咳嗽幾聲，睜開便看到何一低著頭對著她的嘴巴吹氣。
「登徒子，啪。」一記耳光打在何一的臉上。
何一此時一臉懵逼，剛欲解釋只見女子看了胸口半解開的衣衫尖叫一聲，又是一記耳光打在何一臉上。
「姑娘你聽我解釋。」何一也顧不得臉上的痛感，連忙起身解釋道。
「登徒子，無恥。」那女子捂住胸口，臉色又紅又白罵道。
「姑娘，剛才若不是我救你，此時恐怕你已經……既然姑娘無事，我便先行離開了。」何一指了指景河，又看了看全身濕漉漉的女子說道。
「我……」女子聽完，低著頭頓了頓欲想說什麼，卻發現何一已經跑遠，只見一個模糊的背影消失在迷霧中。
何一此時不得不趕緊離開，一是行人等會兒多了起來，自己百口莫辯，其次這女人太凶，已經挨了兩巴掌，再不走說不定又得挨上幾下，索性趕緊開溜。
「我，我話還沒說完……」女子看著背影嘀咕了一句。
離開河邊小樓，何一全身濕透，偶爾有風吹過，陣陣寒意湧上心頭，於是加快了回陸府的腳步。
陸府……
「姑爺您這是咋了。」打掃庭院的下人見到何一全身濕漉漉的，於是連忙問道。
「沒事，剛才跑步的時候不小掉到河裡了。」何一笑了笑說道。
那下人聽完，愣了一會兒，便說「姑爺，您趕緊去換衣服，不然惹了風寒就不妙了。」
「好的，現在就去。」何一答道。
現在全府上的人都知道何一有早起跑步的習慣，所以對於這個姑爺很早起來已經見怪不怪。
回了房間，讓下人打來熱水，何一泡在浴桶裡面想著剛才救那女子的事情，「那女子確實挺漂亮的，只可惜太凶了。」何一摸了摸現在還有些隱隱作痛的右臉，不禁搖了搖頭。
洗完，換好衣服凝兒剛好端著早餐進來，昨天跟凝兒交代以後洗漱的東西自己來就行，原因無他何一實在不習慣有人看著他洗漱，而且那味道太濃，自己的牙刷還沒做出來，只能先將就一下。
看著何一坐在那裡吃早餐，突然凝兒好像發現了什麼，靠近了些看著何一的臉，心中已經翻江倒海，暗想「姑爺這是被大小姐給打了嗎？」
「姑……爺，你……的臉？」凝兒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的臉怎麼了？」何一一臉疑惑看著凝兒，猛地想起什麼，飯也不吃跑到銅鏡面前照了照，只見兩個淡淡的手掌印，出現在銅鏡裡面。
「卧槽，我怎麼沒想到。這女人下手實在太狠了吧……」何一看著鏡子的自己，小聲的嘀咕了句，本想罵出來，剛出口想到凝兒在這裡立即止住。
「哈，凝兒啊，姑爺這臉是早上拍蚊子拍的，無事無事。」何一打了個哈哈，尷尬的說道。
「啊，姑爺自己打蚊子打的啊，姑爺你對自己也太狠了，那蚊子真壞。」凝兒嘟著小嘴小聲說道。
「是啊，這些蚊子實在太可惡，早晚我要消滅他們。」何一也憤憤的說了句。
吃完飯，何一本想下樓去找大壯，但是一想臉上的手印，又跑到鏡子那裡照了照，見印子淺了不少，於是想等會兒再下去。
趴在窗戶上看著遠處，霧氣已經褪去，陽光慢慢落在房內。
「嘣嘣，姑爺，姑爺。」這時大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只見大壯雙手抱著一個籮筐，籮筐上面用一塊黑色布蓋著。
「姑爺，這是路掌柜讓我交給你的。姑爺你要找這些小罐子做啥。」在從陸錢手中接過籮筐的時候，大壯忍不住掀開布子看了一眼，發現全是小陶罐，心中疑惑起來「姑爺要這些小陶罐作甚？」
放下籮筐，何一揭開布子，裡面一隻只拳頭大小的小罐子放在裡面。拿起一隻對著陽光瞧了瞧，說道「如此甚好。」
「姑爺，你這是要做啥？」大壯見何一沒回答，又問了一句。
「這樣你把這些陶罐全部搬到作坊那裡，然後……」何一跟大壯交代了一通，讓他怎麼做，大壯聽完眼光放光，覺得這位姑爺實在太高明。
「姑爺，你臉咋了。」突然，大壯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讓何一嚇得一踉蹌，連忙解釋道「拍蚊子拍的。」
「哦，姑爺現在還有蚊子啊。」大壯眼睛放光有些不相信的說。
「喏，你看這蚊子又來了，啪啪啪。」何一裝作拍蚊子，在空氣中拍了幾下，演技足夠到位。
「姑爺，那我先把這些罐子端去作坊了。」大壯見何一打起蚊子，識趣的找個理由離開。
「莫非姑爺被小姐……」走在路上大壯暗想不對勁，但是又一想姑爺和大小姐的事情自己去管幹嘛，於是哼著歌去了作坊。
作坊內，大壯把何一交代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其他人照大壯說的開始忙碌起來。
「二牛，你去買些橘子，我在這裡等你。」大壯指了指在搬山楂的大漢喊道，剛進門的何一眉頭一緊，想起前世語文課本中的課文「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幾個橘子。」
這是要當爸爸的節奏啊，何一暗想要是大壯知道這個段子，會不會抽自己巴掌。
「姑爺，姑爺……」眾人見何一站在門口，齊聲喊道。何一擺了擺手，讓大家不要太拘謹。
「姑爺，我已經讓二牛去買橘子了。」大壯樂呵呵的跑到何一面前說道。
何一又是一踉蹌，說道「好好，買橘子好。」
「姑爺……」大壯有些摸不著頭腦，想說啥但是又不知道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