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1章 於人和失蹤
印刷公司在工業區,距離報社總部較遠,楊士勇打過電話半小時后才進了周勝利辦公室。
進屋后,他與已經認識了的武宗勝和市公安局治安支隊長禮貌性地握了握手,然後從手裡的材料袋裡拿出了足有幾十張的一摞地圖,說:「這是於人和科室里的同事昨天下午發現的,他的這位同事沒有把這當作一回事,今天早上才在閑聊時對他們科長說了這件事。
他們科長被我安排秘密監督於人和,他覺得於人和抽屜里放這麼多的市區地圖很反常,就向我彙報了。
我讓他安排一名業務員同於人和去一家在下面地市的客戶。等到他走後,經營科長偷偷把這些地圖裝進包里送到了我辦公室。
我挨個翻了一遍,共計四十多張,全是市區各區的,還有兩張是整個市區的。」
楊士勇把地圖全放到了周勝利的工作台上,攤開來說:「我和經營科長一起分析了一陣子,這四十多張地圖中,兩個區的佔了近三十張,另外三個區的才十張左右,全區的兩張還被用筆塗抹了。」
周勝利、武宗勝和治安支隊長三個人每人抓起幾張地圖仔細地看著,還不時地交換著手裡的地圖。
尤其是那張被塗抹最多的市區全圖,三個人看得時間最長,每人都對照市區全圖在各區地圖上仔細看著,武宗勝還用筆在兩張區域地圖上照著市區全圖標註了十多個點。
整整有二十分鐘,辦公室里沒有一個人說話,靜得能聽得見每個人的呼吸節奏。
直到三人的目光均離開了地圖抬起頭來,周勝利才發話:「你們二位有什麼看法?」
治安支隊長說:「武支隊已經破解了地圖的秘密,武支隊說吧。」
武宗勝卻把他標註的兩張地圖推到楊士勇面前,「楊經理你看看我標註的這些個小區、街道有沒有你們廠上夜班的女工居住在那裡?」
楊士勇趴在地圖上看了一會,指著一個點說:「我們報印一車間的小劉住在這個小區」,又指著另一個點說:「平版印刷二車間的李霞住在這個小區——武支隊你真神了,你標註的小區都有我們廠里的女工居住。」
武宗勝說:「不是我神,周書記和支隊長都看出來了,你們那個於人和就是內奸。他把印刷公司上夜班的女工家住的地方在市區總圖上全部標註下來,再分抄到各個區的地圖上,將地圖交給夜裡襲擾女工的流氓。流氓就會在她們回家的路上等著。」
楊士勇基本上認可了他的分析,問:「於人和抽屜里的地圖為什麼有的區多、有的區少?」
治安支隊長替武宗勝作了回答:「姓於的也不知道你們廠里上夜班的女工都住在哪幾個區,就把每個區里的地圖各買了十多份,有本公司女工區居住的區里他標註好后把地圖交給實施作案的人,這兩個區里沒有你們的女工居住,地圖就沒用上。」
楊士勇不得不佩服,同樣是面對一摞地圖,自己對員工的家住哪裡還都能掌握,卻看不出頭緒,眼前的三個人卻都看出了問題,但眼下自己還是有一個疑問:「這些小區、街道上面沒標人名,都標註了數字是什麼意思?」
周勝利說:「依我的分析,這些數字是編號,每個編號代表一個人。跟蹤騷擾夜班女工的流氓不需要知道哪個女工叫什麼名字,我估計給這些女工編號與方便於人和同流氓的聯繫。」
楊士勇不再問了,武宗勝拿起那張塗抹最多的市區全圖說:「於人和塗寫編號用了四種顏色,起先我一度懷疑他不是從事文字工作的,是不是手裡的筆不好用才來回換筆,後來發現一種顏色集中在一個區域,我進一步推測:跟蹤騷擾女工的共有四個人,每個人負責一個區域,或者這個人就在這個區域附近住。」
他繼續推理道:「正因為每人負責一個區域,所以這個區域里的女工見到的只是一個人,她們回廠反映的也只是一個人,但四個區域里的女工所說的一個人其實所指的全不相同。」
周勝利說:「依現在掌握的情況看,對於人和採取措施是時候了,但是不能驚動印刷公司里的人,難保印刷公司里沒有與於人和聯繫的人。」
武宗勝先徵求了周勝利的意見:「周局長,我就安排了?」
周勝利說:「你安排吧。」
武宗勝說:「第一件事就是密拘於人和。這件事需要楊經理的配合,你與你安排的人聯繫,提供他們幾點返回,乘座車輛的車型、車號,我們安排警車半路上把他截下帶走,你們的人回來不要聲張。」
楊士勇說:「這沒有問題,我今天安排與他一同出發的人就是去監視他的。」
武宗勝又對治安支隊長說:「第二件事是針對地圖上的標註,安排女警頂替下班的女工走她回家的路,這十個女工由楊經理安排,每個人都提前與接替她的女警見個面,各自商量具體在哪裡見面、哪裡分手等細節。
要緊的是讓這十位女工保住密,包括對家人都不能講。」
周勝利對楊士勇說:「兩件事都落在你身上,你務必落實好,特別是女警與女工的聯繫對接上,不能出了差錯,有一個人對不上她們就增加一分危險。」
支隊長說:「楊經理把你的聯繫方式給我,我讓女警們主動聯繫你。咱們也向於人和學習,對參加行動的女警和女工編號,女警從一號編到十號,女工也從一號編到十號,晚上行動當中一號對一號、二號對二號,往後以此類推。」
各項任務布置完,武宗勝、治安支隊長和楊士勇三人各自落實自己的任務,屋裡只剩下周勝利一人。
想著自小孫的工傷事故發生以後,與事故相關的事情一直不斷,而且每次發生性質都較上一次嚴重,對報社內部產生的影響都比上一次大。
他暗自乞求,但願把這次流氓襲擾印刷公司夜班女工的事件處理完以後,不要再有後續事件發生。
然而,事與原違。他越是希望不再有後續事件發生,次此事件的處理越不那麼利索。
接近上午下班時間,楊士勇打來了電話,帶著驚慌的聲音說:「又出大事了!」
周勝利心頭一緊,又發生了重大工傷事故嗎?
他對電話那端的楊士勇說道:「天塌不下來,有事說事。」
楊士勇說:「剛剛與於人和一同出發的員工打電話過來,說於人和失聯了!」
網張好了,魚卻漏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