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晉監班(6)
想了想,他寫了個條子遞給劉海:\"實在著急,你就走吧,有事我盯著。***\"他聽見劉海在看條子時笑了一聲,接著,就聽見身後劉海嘩嘩地寫。片刻,一張紙條遞過來,他一看,上面畫了個笑臉兒,寫著到底是老同學,親!\"
張仁忍不住笑了,把這條子疊了疊放進衣袋裡,又撕了張紙寫道劉海啊劉海,你小子要記住。下不為例!\"
劉海又回了個條子遵命。\"
中午下課後,劉海果然不見了。
五
這天傍晚下課的時候,司機小王開車來接張副局長。張仁晉監,這小子跟著享福了,張仁把他留在北京,說是用車方便。張仁沒上車,先站在宿舍樓外的台階上打了好幾個電話。下午,葉老師找他,說是外地同志在北京一住四十天,太寂寞了,尤其是周末,得給他們組織點活動。早就聽說張局在北京熟人多,有辦法,所以就找張局來了。再說,這也是晉監班的慣例了,每期都是這麼辦。張仁聽了心裡高興:原來你們也知道我張仁能幹,那我就責無旁貸了。可嘴上卻幵玩笑說,\"他們悶?我看他們來了北京比我還忙。\"他連打了兩個電話給熟悉的兩個派出所長,連打哈哈帶強迫,讓一個安排飯一個安排玩,時間定在本周末。第三個電話打回局裡,問了問有沒有事;最後,按了一個最熟的電話號碼,開口便說今晚,老時間,老地方,不見不散。\"說完便掛掉,不給對方回話的機會。
張副局長很矜持很莊重地拉開車門,拍拍司機的肩:\"你回吧,我自己來。\"司機忙說我沒事……張仁瞪眼:\"你沒事我有事!笨。\"司機咧嘴巴傻笑,忙不迭地下車走了。張仁開車拐出公安大學校門,上了長安街,忽然看到吳虹梅在路邊,正和一個女孩子說話,摟著女孩子的肩,很親熱的樣子。他放慢車速,細看那女孩兒,傻大黑粗,是個北方丫頭的樣子,便有點兒奇怪,吳虹梅那麼個南國水鄉女子,不會有這樣一個女兒吧?想著,還要再看,後邊的車按喇叭催了,只好加速走了。
天漸漸黑下來,路燈亮了,北京又跌進了一個熱熱鬧鬧的、絢麗多彩的夜晚。張副局長開著車,漸漸進人了一個悠然自得的境地。他喜歡光怪陸離的大城市,喜歡大城市對他視覺的衝擊和帶給他的享受。他不願再想起挖防空洞,不願再想起官場競爭,不願再想起老婆的冷漠和爭吵,他寧願想一些花花草草的閑事,甚至想分局女理員的殷勤。他也想到了劉海,劉海下午真的走了,回他的縣公安局去忙他的案子了。但是,此刻在張仁的腦子裡,劉海只不過是一閃而過的影子,他馬上又想到別的事了。張仁想到的,是他的人朱珍珍。
是的,張副局長有個人。有人現在已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甚至在很多人眼裡,是有地位、有權勢的象徵。但是張仁的這段婚外實在是他媽的莫明其妙,他自己都說不清是怎麼回事。現在,他心不錯,想到的朱珍珍是個很可愛的女子,可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很多時候他又煩她煩得要命。也許,這正像是朱珍珍帶給他的,有時是溫柔,而有時是粗鄙。張仁當年大學畢業是可以留在北京的,可他選擇了江城。一是他記住了一句中國老話,叫做\"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從基層干起如今也是一種資本。二是他和妻子王羽關係一直不好,分手又怕帶來不利影響,索性離遠點兒。就在這種兩地分居的狀態中,他認識了朱珍珍。
張仁認識朱珍珍時,朱珍珍是一個街道辦事處主任老袁的人。老袁是張仁的酒肉朋友,吃吃喝喝中也就認識了朱珍珍。老袁是個大大咧咧的主兒,天生的厚顏無恥。張仁記得當時他見到朱珍珍倚在老袁胳膊上時自己還不好意思,倒是老袁嘻嘻哈哈地不當回事兒3人學好難,學壞很容易,張仁不記得從什麼時候起自己不再不好意思,何況他和老婆關係一直不好,對老袁反而有了同。後來就是有一天,朱珍珍跑來找他,見面就哭,說是老袁犯了經濟錯誤,進了檢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