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空間傳送
第一章
黑霧和練雲生剛才一番比試之後,消耗了不少體力。作為一個禁忌魔法師,在體力上這點和練雲生實在沒有可比性。兩人也不講究,在魔法實驗室裡面席地坐下,直接聊了起來。
「阿生,你剛才那個時間魔法是怎麼發動的啊。我看你即沒有用魔法陣,更沒有吟唱禁咒,怎麼會那麼快就發動了這樣的頂級魔法?不過根據我的感覺,那個時間魔法好像效果並不完全,我能想到的快速發動頂級魔法的辦法,也只有這個了。」
練雲生拿出那個盾形玉佩給黑霧看,黑霧自然認為這個是魔法道具來的,當下拿在手上就仔細端詳起來。摸了一下,只覺得玉佩冰涼得有些異常,其他的地方倒是沒有什麼不對。舉起來,對著魔法實驗室頂端的水晶陣光源看了一下,黑霧馬上大吃一驚。
「什麼!魔法陣竟然直接雕刻在這個玉石的裡面!?」黑霧真是覺得一陣腦亂,即使是魔都這裡製作魔法道具最為精湛的魔法師,都不可能在這樣的玉石內部雕刻出精微的魔法陣來。黑霧靜心感覺一下,發覺這個玉石的內部還隱隱有循環的能量流動,更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到底是什麼樣的魔法大師,才能製作出這樣的精品魔法道具來啊。
「阿生,我問你,這塊有魔法陣的玉石是不是跟那個失落的典籍一起找到的啊?你看看這個材料的特殊,絕對是製作魔法道具的極品材料。你看看這種將魔法陣雕刻在玉石內部的恐怖技術,如果不是克列維索恩這樣的魔法巨匠,我相信別人是做不出來的。嘖嘖,阿生你看這裡……呃,你那是什麼表情……」
「黑霧哥,這個東西是我自己做的。」
「……阿生,你這個小子,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黑霧看著練雲生,滿臉驚詫。練雲生見到黑霧這樣說,心裡倒是有幾分得意起來。黑霧接著說道:「阿生,四年不見,你竟然學會說謊了,真是意想不到啊。」
「……」
黑霧看著練雲生的呆樣,拍著他的肩膀大聲的笑了出來。將玉佩還給練雲生之後,黑霧對著練雲生說道:「阿生啊,這些魔法的東西看來你還不太會用啊。說真的,雖然我們是朋友,但是作為一個禁忌魔法師來說,對這兩本失落的典籍沒有興趣那是不可能的。反正你一個人也搞不明白,那就拿出來研究一下吧。」
練雲生從煉成魔器之後,一直都覺得時間魔法相當好用,當下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雖然空間魔法典籍放在閃那裡,但是練雲生已經將裡面的內容記得差不多。魔法實驗室裡面,也正是研究魔法的好地方。練雲生將魔法陣繪出來,黑霧直接啟動地面上那個永久魔法陣,開始進行禁咒方面的配合研究。兩人在這個魔法實驗室中,廢寢忘食的開始向魔法的顛峰前進……
三天之後,黑霧倒是先頂不住了。即使會有人定時將食品和水放在魔法實驗室外,但是在這不辨晝夜的地方進行魔法研究這樣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工作,黑霧的身體不像練雲生那麼能熬。
「阿生啊……還是出去轉轉吧。你真的是怪物啊,三天不吃不睡都一點事情沒有。不行了,得出去透透氣先。」黑霧一邊抱怨,一邊拉著練雲生離開了魔法實驗室。沿著長長的通道,兩人向著來路走去。練雲生此時滿腦子的都是興奮,因為這三天下來,對於兩本「失落的典籍」他又有了更多的領悟。不過幫助最大的,還是那個能夠封住飛劍的「黑色鏡面」魔法技巧被練雲生學到了。因為這個只是對空間魔法的局部利用,所以涉及的禁咒不算複雜,練雲生有水晶拳套輔助的話已經可以施展出來。不過就熟練度而言,練雲生施展這個魔法的速度還是慢的可以……
兩人回到了前庭的時候,頂上的水晶陣光芒正亮。放眼看去,一大堆人正在到處忙亂的樣子。其中有魔法師也有侍族的人,大家看到黑霧和練雲生一起出來,頓時都呆在原地。
練雲生看到那些侍族的人才想到有點麻煩了,自己和黑霧出來之前沒有和他們打過招呼。這三天來對「失落的典籍」進行研究,早就把這些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現在大家亂成一團,肯定是在找自己了。
「阿三!你小子毛病又犯了是吧,來到這裡才多久啊,馬上就玩了三天的失蹤!」那些侍族的人里,正好就有閃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閃不得不好好展示一下族長的威風。只見他雙目怒視,兩手握成雙拳狀,指間骨節噼啪作響,龍行虎步般的走向練雲生。
「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練雲生看到閃彷彿不懷好意的樣子走過來,馬上驚得站在了黑霧的背後。不過閃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哪裡還有「好好說」的打算。練雲生見到事態危急,兩隻手先把耳朵捂上后才繼續說道:「先說好,不可以揪耳朵!」
閃在練雲生頭上使勁的敲了一記,在練雲生伸手要去擋第二下的時候,閃的右手閃電般的將他耳朵給揪住,然後跟拖著什麼東西似的把不斷叫「痛痛痛」的練雲生給拖了回來。魔都的魔法師們倒是算了,侍族眾人看到「神使大人」這個樣子,心裡真的是又驚又想笑。
當這裡還在鬧的時候,魔都的上層魔法師們也都陸續趕來。布拉德看到閃手下的呲牙咧嘴的練雲生,鬆了一口氣后說道:「侍族族長,你們族裡走失的人找到了吧。我剛才聽黑霧說了,他一時好奇,就拉了這位朋友到魔法實驗室去交流了一下。族長,這個是好事啊,我們魔都隨時都歡迎侍族的朋友能和我們的魔法師互通有無,大家一起提高嘛。」
閃現在沒得功夫和布拉德閑扯,哼哼哈哈幾句支吾過去后就拉著練雲生向侍族休息的地方走去。還沒等到屋子裡面,閃看到周圍已經沒有什麼魔法師,就忍耐不住先問道:「我說神使大人那,您老不要再考驗我的心臟了。三天前您這樣一聲不響的就憑空消失掉,大家差點就準備收拾東西逃離魔都啊。天曉得是不是咱們的事情敗露了,魔都的人先把你抓走拿去逼問。」
練雲生說道:「族長,你看我像是會被別人不聲不響就抓走的那種人嘛。啊呀,我的耳朵遲早要毀在你手裡,痛痛痛……」
把練雲生拖回石屋,練雲生馬上就把現在的處境告訴了閃。知道混進魔都的事情竟然曝光,閃馬上滿臉憂色。當再知道銀先生已經在趕回魔都的路上,他更是不得不為整個侍族的前途擔憂。
練雲生看到閃愁眉不展,便上前說道:「族長,不用擔心。雖然我們的事情那個銀先生很可能已經曉得,但是我的朋友黑霧會幫我從中周旋。現在前線那裡戰事對南方相當不利,他們應該不會特地在這個時候和侍族直接對上。不過最好還是發動一下族裡面的人,讓他們隨時都有作戰的準備。畢竟根據我對銀先生的了解,他實在是太多疑,不太能拿常理推斷。」
閃對於練雲生的指示是從來都沒有任何懷疑的,招來了上忍后馬上將命令層層傳了下去。雖然整個侍族的青壯年幾乎都在魔都內部,但是侍族不愧是從神風島出來的善戰民族,對於可能的危險並沒有任何一絲懼怕。對戰鬥的自信,從時刻面對死亡的殘酷中鍛鍊出來的堅毅,讓每一個侍族的人都能相當冷靜的準備好應對可能發生的變數。畢竟大家都了解,來到魔都這裡,本就不是來玩的。
接下來的幾天,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暗中安排好了守備。本來就善於隱藏行蹤的侍族上忍,更是將魔都前庭這裡的每一處道路和角落都摸的爛熟。雖然氣氛略有些緊張,但是周圍那種隨時都有危險的感覺,讓大家又有些興奮。練雲生在回來之後,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裡,不允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大家雖然好奇,但是沒有誰有膽子去打擾練雲生。只是在前庭的水晶陣光源慢慢關閉之後,大家才會發現練雲生所在的屋子會時不時的發出一些奇怪的光來。
侍族眾人來到魔都第十四天之後,外出眾人發現前庭這裡的氣氛明顯有點變化。原本都是比較閑散的各種魔法師在街道上活動的漸漸變少,一些臉色陰沉的魔法師也不時會在周圍轉悠。
閃知道,這個跡象說明魔都的上層已經完全開始警惕起來,而那個銀先生,也快要回到魔都了。原本三天兩頭就往侍族這邊跑的布拉德,這一段時間也沒有再出現過。練雲生因為沒有辦法聯繫到黑霧,所以對目前的情況也只能做一個大致的猜測:侍族的事情不可能是黑霧主動去告密。從魔都這裡過了一段時間才有反應可以判斷出,是正在趕迴路上的銀先生通過什麼特殊的方法,將注意侍族行動的命令傳了回來。
「族長,我估計這幾天銀先生就要回來了。不管事情發展如何,你們都要做好全力應對的準備。後面幾天我會不在這裡,你們多加小心。」
閃沒想到練雲生突然會找自己說出這樣的話,馬上追問道:「神使大人,這個緊要關頭您怎麼可以不在?侍族如何前進,需要您的指點啊!」
練雲生笑了笑,說道:「不,侍族的前進,從來都是能自己掌握的。族長,給侍族做了這麼一段時間的神使,我雖然帶著大家走出了神風島那樣的險地,可是同樣又走進了魔都這麼危險的地方。放心吧,我離開這段時間,就是親自去會會銀先生,力求在半路解決這個事情。雖然我們不怕全面的對抗,但是我現在已經不希望侍族再和魔都死拼到底了。」練雲生停了一下后才繼續說道:「侍族的將來如何前進,就看你們自己掌握了。這次我去找銀先生,事情解決妥當之後可能也不會馬上回來。族長,如何爭取自己的利益,就算是你們回到光明大陸後接受的第一次重要學習吧。」
閃聽得練雲生的話,眼裡幾乎就要落下淚來。他本來都是五十多歲的人,要不是練雲生當初在神風島上不知從哪裡找來靈藥給他強化筋骨,根本就沒有可能跟年輕人一起接受修真之法的練習。現在練雲生要走,閃心裡確實是捨不得。好在練雲生答應總要回來再看看侍族眾人,閃才不再挽留。為了避免引起混亂,練雲生在離開之前叫閃不要馬上宣布自己離開的消息,閃也答應照辦。
當水晶陣光源黯淡下來的時候,練雲生小心的離開了石屋。雖然侍族住宿之所周圍都有一些看似閑逛的魔法師在守衛,但是練雲生還是輕鬆的來到魔都前庭那個魔法大門的石台前。祭起了隱身術,練雲生跟在一個離開魔都的魔法師後面悄悄的走了出去。穿過那些動轉西轉的通道,滿天的星光又再次出現在他的眼前。
深深吸了一口氣,練雲生只覺得信心又隨著新鮮空氣一起回到了身體之中。通過和黑霧的比試,他大致已經了結到了魔法師在單挑對決的時候一些戰鬥模式。最為讓練雲生感激的是,黑霧那個利用空間鏡面來封制飛劍的技巧讓練雲生能夠早有準備。如果有所提防,銀先生想要用這個辦法再來封鎖住飛劍的攻擊是不太可能了。
御劍飛上一個視野開闊的山頭,衣服在獵獵夜風中不住作響。黑劍插在身邊,練雲生在地上開始打坐。雖然是閉上雙眼,但是真元全力提升的靈覺卻將山頭周圍的動靜完全盡收心中。
「銀先生,我就在這裡等你,希望這次能夠給你一些意外吧。」練雲生最後一絲雜念被拋開,全心沉浸在靈覺提升后的另外一個天地之中,忘物忘我、猶如岩石……
第二章
練雲生在山頭打坐了不知道多久,突然感到心中一動,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高速的接近這裡。因為打坐的山頭之下就是魔都的通道,練雲生緩緩的睜開雙眼。
遠處的天空中,朝霞正被陽光披上淡淡的紅粉。長天雲淡,一個不太起眼的黑點正在越空而來。練雲生利用真元強化目力之後,就能清晰的看到那個黑點正是一隻在空中飛翔的巨大怪鳥。怪鳥的背上,一個黑色的身影隱然有些孤寂。練雲生面無表情的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右手一轉,黑劍已經飛出袖口,從細針變成了正常狀態大小。當練雲生踩在黑劍之上后,帶起一道淡淡的黑芒便御劍而起,向著遠處天空那黑點飛去。
那隻怪鳥,正是當初載著練雲生和銀先生去到帝都附近的風翔。銀先生右手扯著風翔,左手拿著暗紅的魔杖。練雲生將面具取了下來,站在黑劍之上一陣長笑,然後大聲說道:「銀先生,最近可安好啊?很久都沒有見到你了,怪想念的,哈哈。」
銀先生拍了下風翔,那隻怪鳥馬上撲閃著翅膀開始慢慢下降。練雲生御劍跟在怪鳥之旁,跟著銀先生降下地面的同時打量著銀先生。
剛看到練雲生御劍而來的時候,銀先生倒是有點驚訝,但是不過眨眼功夫,馬上不能從他臉上再辨別出什麼來。清瘦的臉頰比四年前多了許多滄桑,黑色風帽下也能隨意看到銀色的白髮。不過是四年,練雲生有一種銀先生渡過了十年時光一樣。看來和光明帝國的戰爭,南方這裡即使有了禁忌魔法師聯盟的幫助依然是不容樂觀。
兩人都降到地面上后,銀先生從風翔的背上下來后就看著練雲生。好一陣功夫后,銀先生才說道:「練雲生是吧,沒想到你竟然被空間傳送魔法送到神風島都還回得來。不管我們現在的身份是不是對立的,我都不得不對你的本事表示欽佩。」
練雲生沒想到銀先生見面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自己的讚揚,當下先是笑了笑后才說道:「銀先生,上次的事情可是你做得有點過分了啊。那次將我丟去神風島,我真的差點就沒命了。現在你距離我只有五步的距離,我的飛劍隨時都能要你的命,你也不擔心?」
銀先生也是笑了一下,不過笑容看起來卻給人一種寒意。
「如果這樣就能被你殺死,我也不用做魔都的首席魔法師了。呃,真的想試試嗎?」銀先生彷彿很不在意的樣子,手中的魔杖頓在地上,並沒有什麼防備或者攻擊的動作。練雲生並沒有因為這樣就放鬆警惕,畢竟按照銀先生的身份和實力,很可能不是說笑的。
練雲生看到銀先生不冷不熱的,心裡也是有點冒火。上次陷害自己的事情,分明就是銀先生的詭計。現在自己沒有馬上翻臉,他倒是這個要死不活的模樣。練雲生心中暗想:五步的距離還收拾不了你是吧?那我們就真的試試看好了。
右手帶動真元靈力開始牽引,原本繞身盤旋的的黑劍馬上頓住,然後劍尖直指銀先生的方向。正要發動黑劍直刺過去,練雲生突然發現身邊有幾隻蜜蜂正在飛動。「呃,這個就是……」練雲生心中一動,馬上有了反應。
銀先生本來正冷靜的觀察著練雲生和他那詭異的黑劍有什麼動作,突然練雲生向後猛退幾步,身邊的黑劍竟然以肉眼難辯的高速圍著身子快速的盤繞轉動起來。混黑的劍光幾乎轉成了一個黑團,將練雲生完全包裹在其中。銀先生看到這一幕,不但沒有行動,反而鼓掌讚歎道:「好反應啊,沒想到你倒是長進了不少。剛才想用麻痹毒蜂來偷襲你都不行……可惜啊,這種毒蜂實在是很難找的,你剛才那幾下就把我的毒蜂都殺死了。」
黑劍舞動好一陣才停下來,練雲生將手一招,黑劍再次穩穩的對著銀先生停住。練雲生說道:「銀先生,我的眼睛可是好得很。那些蜜蜂的腦袋上有極小的微縮魔法陣,不用腦袋想都知道不是什麼好路數。既然你先動手,沒有點回報彷彿我也不太好意思。」
練雲生說完,手中食指和中指並起,體內的真元按照心法迴旋流轉。得到真元靈力牽扯共鳴的黑劍劍身慢慢的泛起點點紫色光斑,不消多久,那些紫色光斑就成為一條條紫色的小小光蛇,繞著劍身滋滋遊走。這個飛劍附帶了強大電氣的效果,正是練雲生祭起了從紫陽祖師玉簡從所學到的紫電劍訣。這些繞著劍身遊走的紫電,殺傷力可絕對不是當初韋必印逼迫練雲生時飛劍上所攜帶的電勁所能相比。只要肉身稍微碰上一點,絕對就是一整片的皮肉被烤成硬質的炭石。
銀先生看著那滋滋作響的黑劍,當下也不怠慢。暗紅魔杖發出一陣紅光,那原本待在一旁,老實得跟個石雕一樣的風翔獸猛然扇動那巨大的雙翼撲了過來。練雲生知道,這些召喚獸大多都是天生有使用天地元氣技巧的怪獸,威力不容小覷。所以黑劍依照劍訣指引,在練雲生身前旋轉著接近那風翔獸。渾圓的劍勢中紫電越發狂放,幾乎變成了一個紫色的圓圈一樣,攻守兼備。
風翔獸得到銀先生指揮,自然不會傻愣愣的直撲那威力莫測的紫色電圈。地上的沙石在風翔獸雙翼帶動的大風中通通刮向練雲生那邊,一時之間小山之上一片迷濛。練雲生知道,魔法師一開始就使用這種惑人耳目的招術,肯定就是為了準備禁咒爭取時間。銀先生和黑霧不同,一旦給他足夠的時間來準備禁咒,那他會發動什麼樣的攻擊那真的只有天曉得。不過練雲生同樣也記得黑霧用那個黑色鏡面封鎖自己飛劍的情形,在這個視線受阻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貿然使用飛劍去攻擊銀先生。
「要比混亂是吧,我還有法寶可以跟你玩玩。」練雲生快速的想了一下自己在神風島閉關期間修鍊的幾個法寶,心裡馬上有了計較。先是退後幾步拉開距離,接著從儲物手鐲裡面掏出了四面小小的旗幟。四面旗幟之上都繪有玄奧難明的圖案,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作用。
練雲生將四面小旗插在地上,然後抽出了一張道符做引。這四面小小的旗幟,正是練雲生根據玄靈派玉簡中的記載所製作的「都天四象旗」。本來這個是作為一個大陣陣法都天四象陣的布置法寶,不過練雲生將其簡化之後,就只用四面小旗來發動這個陣法。相對的,這個陣法的威力和波及範圍就會比原來小很多。
銀先生那邊已經完成了禁咒,一團青色的光團不快不慢的慢慢晃了過來。練雲生搞不清楚這個是什麼魔法,當下先御劍避開。當練雲生離地飛起的時候,那青色光團猛的爆開,無數條細細的青絲帶著鋪天蓋地之勢向著練雲生圍過來。練雲生手中早就扣好的道符向著四面都天四象旗的中央射去,馬上引動了這個小範圍的都天四象陣。劇烈的天地元氣振動將青絲的來勢緩了一緩,接著在練雲生身前的空間中,雷、風、水、火等道術效果同時呈現。霹靂聲響、颶風狂飈、浪濤衝天、塵煙暴起等等混雜成一片,完全將青絲沖的七零八落,最終完全消失在空氣中。
御劍降到地面,靠著空地中大量道術效果的殘餘掩護,練雲生再次動用了隱身術。腳下利用真元強化足力,繞過都天四象陣的範圍就直撲銀先生的所在。才沖了四步,兩道藍光卻正正迎面射來。練雲生暗中吃了一驚,沒想到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銀先生還能準備的辨認自己的位置。不過避開兩道藍光之後,兩隻雙足召喚獸從大團的煙霧中沖了出來。
「簡直就是送菜上門啊!」練雲生在神風島上見識怪獸也不少,早就不再怕這種召喚獸。當下右腳在黑劍劍柄處一點,人向著高處倒躍出去。黑劍在練雲生的控制之下,從側面直刺一隻召喚獸。這樣突然發作,召喚獸如何躲避得急,當下黑劍就從一隻召喚獸的身體貫穿而過,帶起大片的污血。黑劍得到鮮血沾染,馬上開始冒出黑色煙尾。帶動黑色煙尾不斷的環繞,將另外一隻召喚獸團團纏住。黑煙帶著強烈的腐蝕效果,沒等那召喚獸哀叫幾聲,就將其化得露出白骨來。整個過程不過是眨眼功夫,練雲生在空中向後翻了幾圈之後,黑劍剛好回到他的腳下。
這時的山頭已經是一片狼藉,前面那個都天四象陣帶起的道術效果還餘威猶在。練雲生運足目力,從上空搜索銀先生的身影。只見在那風翔獸的身後,銀先生正拿著魔杖在低頭吟唱什麼。
練雲生手中扣著道符,左手開始拿著那個玉佩。為了確保這一擊能夠準確命中,練雲生先利用真元催動那個玉佩的效果發動。熟悉的時間停滯感覺傳來,練雲生將大量的真元用來推動手中道符的威力―――――讓道符能夠在停滯了時間的範圍內飛射,消耗的真元是相當可觀的。練雲生看準了銀先生所在的位置,將道符狠狠的射了過去。不過因為擔心直接射殺銀先生會引起麻煩,練雲生將準頭取得稍微偏一些,不過按照銀先生的體質來說,道符在他身邊炸開估計也能震傷他。
從空中射下的道符,準確的砸在銀先生腳邊后爆開。大團的塵土煙氣隨著道符的爆炸揚起,將銀先生的身影完全湮沒其中。練雲生站在飛劍上向下遙望,看看銀先生是不是已經倒地不起。
「呃,莫不是準頭不對,直接把銀先生弄暈了?」練雲生半天沒看到銀先生活動的跡象,心裡不禁有點著急。本來想在這裡狠狠的挫敗銀先生,出一口惡氣再說。但是如果要了銀先生的命,那麼侍族可真的只有殺出魔都,然後向著光明帝國方向逃亡這一條路可以選擇了。
「阿生,你果然和當年的『勿落』大大的不一樣了。如果我沒有小心一點,搞不好今天真的就敗在你的手上。真可惜啊,你要不是選錯了地方和我挑戰,倉促之間動手的情況下確實是你的贏面比較大。」
練雲生正在尋找山頭上銀先生的的身影,沒想到一個在四周群山之間產生不斷迴響的巨大聲音對他說話。練雲生馬上提高戒備,因為這個毫無疑問正是銀先生的聲音。
練雲生帶上異者的假面,用更為狂暴震耳的聲音回應道:「不愧是禁忌魔法師聯盟的首席魔法師,這樣距離展開的近戰都不能放倒你。既然你認定我贏不了,那麼我們就來打個賭如何?」練雲生一邊說著,一邊仔細的觀察小山山頭附近的任何風吹草動。銀先生既然發話了,那麼肯定還躲在這裡附近的某個地方。要是他敢答話,沒準就能從聲音判斷出他躲在哪裡。
「有意思,我們禁忌魔法師聯盟有個規矩,只要是首席魔法師,就不能拒絕任何正面的挑戰。今天你親自找上門來,想怎麼賭隨你說,我完全奉陪。」
練雲生頓時有些失望,因為銀先生的聲音顯然是通過魔法效果傳遞出,聽起來就是四面八方都有人說話一樣。打起十二分的警覺后,練雲生說道:「銀先生,想來你也知道,我確實不是帝國那邊的人。當初你因為對我的誤解而痛下殺手,這個事情到也是我今天來這裡的原因。侍族那些人,正是我從神風島上帶回來的。他們能夠在那種地方生存,本領如何想來你也猜測得到。如果我今天輸了,我就將那兩本失落的典籍交給你,保證是貨真價實的東西。不過如果不幸是你輸了,那我希望你答應幫我做三件事情,如何?」
銀先生彷彿是思考了一陣,過了一會後才答道:「如果那兩本失落的典籍是真品,那麼對我們禁忌魔法師聯盟的助力無疑是難以估量的……那好,我接受這個賭注。不過如果我輸了,你讓我做的事情我覺得不能去做,那麼我會結束自己的生命,用來維護禁忌魔法師聯盟的尊嚴。」
練雲生只覺得一股熱血在胸口沸騰,戰意不用催動都已經旺盛到彷彿在燃燒一般。帶著異者的假面,練雲生大聲喝道:「我,練雲生,發誓遵守與禁忌魔法師聯盟首席魔法師對決的賭約!」
「我,禁忌魔法師聯盟首席法師,發誓遵守與練雲生對決的賭約。」
一場即將決定光明大陸歷史進程的大戰,在兩人大聲的宣誓中即將開始。
第三章
練雲生御劍上到了更高的高度,因為銀先生那樣一說,這次的對決絕對是都拿出真本事來。這種級別的對抗之下,以生死分出勝負來都是可能的事情。當下練雲生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先將高度拉上去總是安全一點。
銀先生自從剛才說完話之後,就沒有了任何動靜。練雲生明白,光是用肉眼已經無法判斷出銀先生的位置,於是在黑劍之上便屏息凝神,仔細感覺周圍天地元氣的流動。方才感應一陣,練雲生便大吃一驚―――――整個山頭附近,竟然形成了一個吸納天地元氣的核心。其範圍之巨大、吸收天地元氣之猛烈,實在是和使用道術陣法相差不遠。練雲生知道,如果是類似陣法之類的東西,那其殺傷力實在不是任何人能夠抵禦的。在那種程度的天地元氣衝擊之下,什麼法寶護身、真元強化之類的效果,完全不能拿得出手。
其實練雲生估計大致沒錯,銀先生在練雲生髮動了都天四象陣之後,放出兩隻召喚獸並在原地留下一個魔法鏡像之後,已經是悄悄的溜到半山一處隱蔽的地方。這個山頭,正是禁忌魔法師聯盟防禦魔都的「最後防線」之一。整個「最後防線」,是由許多巨型的永久魔法陣構成。只要有一個厲害的魔法師操控巨型永久魔法陣,那麼就能將啟動恐怖的魔法攻擊。銀先生此時所在,正是控制範圍籠罩了這整個山頭的永久魔法陣啟動點上。也正是因為練雲生此時身在永久魔法陣的攻擊範圍內,銀先生才對這次對決有絕對的信心。
手中暗紅的魔杖,因為正在操控最為龐大的魔法陣,所以杖身已經開始透出血色的光芒。銀先生口中吟唱的,正是他最為得意的雙重禁咒。隨著巨大的魔力不斷的以這個巨型永久魔法陣為中心彙集,銀先生的面色越發蒼白。雙重禁咒通過這個魔法陣的核心,將每一絲彙集過來的魔力都加以控制,藉助魔力的互相衝突,一個威力超乎想象的魔法即將完成。
練雲生御劍在空中,感應著天地元氣的時候心裡越發擔心。當決定先御劍飛離這個危險的地方時,突然大量的紅光從小山周圍亮起。一道一道的紅色光柱就如破土而出一般,不斷的直射向天際。當越來越多的紅色光柱連在一起之時,練雲生驚覺自己竟然被一堵紅色光牆完全籠罩其中。抬眼望去,這圓柱形的光牆直衝雲天,也不知道高達幾許。向下,那小山已經完全是紅光一片,就如同被一場血雨沐浴過一般。
「不好,被圍住了!」
練雲生背後驚出了冷汗來,御劍試圖靠近光牆的時候,光牆竟然像是有直覺一般,馬上分出一股紅色光焰來圍向練雲生。不等那光焰靠近,劇烈的高溫已經讓練雲生口乾舌燥,幾乎無法呼吸。御劍快速的閃開那光焰,練雲生立時聞到一點燒焦的味道。用手摸摸,頭髮的發梢竟然有些捲曲。
「這是什麼鬼魔法……」練雲生此時手中緊緊捏著那盾形玉佩,就如同捏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眼前的光牆,眼看是無法突破出去。繼續等待的話,光牆中的天地元氣衝突越來越劇烈,光是天地元氣之間的摩擦,已經讓溫度不斷的提高。若是任由天地元氣繼續衝突變化,沒準將會形成一個超級高溫的空間,將裡面的一切東西化作焦炭。
練雲生將目光投向山頭,之間那上面的草木之類,已經是枯黃或者起火。不少的濃煙在天地元氣的衝擊之下,扭成了各種奇異的形狀。練雲生注意到地面上那個都天四象陣,馬上有了主意。飛快的從儲物手鐲裡面掏出一張道符,接著就用真元引發道符的功效。不過在這樣混亂的天地元氣場中,道符彙集天地元氣的速度也受到影響。練雲生體內真元也受到了外界天地元氣的影響,竟然開始四下胡亂衝撞起來。
「顧不得這許多了!」練雲生狠下心來,用力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在了那張道符之上。瞬間,道符黃芒爆發,發揮除了練雲生前所未見的威力。畢竟這種血激之法,練雲生當初見風嘯林使用過,並非覺得如何特別。但是今日自己施展起來,方才曉得其中滋味。染血道符在接收真元之後,已經化作一個吸收真元和天地元氣的中心,黃芒每一束光都想實質的針尖一樣,讓練雲生拿著道符的手臂感到陣陣的疼痛。體內的真元,大量的從元胎之中流向道符。按耐不住這樣的煎熬,練雲生大吼一聲,將紅黃光芒交錯的道符射向了都天四象陣的所在。道符尚未接近,都天四象陣的四面小旗就已經感應到道符上那蘊涵的強烈天地元氣,紛紛放出四色的光華來。
風、火、雷、水四種道術效果在道符到達都天四象陣的中央之後,紛紛向著練雲生操控的方向進行爆發。血激之法畢竟不同尋常,加上這次陣法爆發的方向單一,一股夾雜著各種道術效果的渾厚怪柱直直的沖向那光牆的一側。紅色光牆像上次練雲生衝擊一樣,化出了大量的光焰來撲擊怪柱。道術效果和魔法效果剛剛接觸,馬上先是劇烈刺耳的爆炸聲響。點點凝光流焰的光團在爆炸之中四處飛散,練雲生感應到那些光團的強大殺傷力,急忙御劍閃避。如若是碰上一點,沒準就是立即送命的結局。
強烈的撞擊爆炸持續了好一陣,除了光牆範圍內的溫度繼續上升,並沒有任何的變化。當那都天四象陣的道術效果完全被光牆抵消之後,練雲生心中不禁有些氣餒。當初閉關修鍊一些法寶的時候,練雲生因為時間有限,所以並沒有深入研究這些牽動大型陣法的法寶,只是作出一些效果相差甚遠的替代品。今日當真要用的時候,竟然是不如人家厲害。想了半天,練雲生看著手中的玉佩,心中暗暗說道:魔器兄啊魔器兄,今日是否能逃一死,就看您老的造詣了。
練雲生雙手合十,將玉佩緊緊夾在手掌的中央。渾身的真元調動起來,全力的向玉佩之內灌注。因為事關生死,練雲生已經沒有任何保留。多年之來在修真之法上的成果,此次算是完全的展露出來。只見在真元極限運轉之時,練雲生的身體已經是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之中。手臂等各處皮膚,竟然慢慢的變得有如白玉一般的半透明狀。彷彿受到了練雲生全力運轉真元的刺激,他足下那把黑色逆天劍劍身也開始有點微微抖動,接著就放出了滾滾的黑煙,將練雲生裹在其中。
被黑煙裹住,練雲生馬上感到周圍那高溫的空氣被隔絕在外,渾身一陣清爽。當下精神自然大振,手中玉佩中的時間魔法陣也被激活運轉。一個是巨型永久魔法陣,一個是頂級魔法的時間魔法陣,劇烈的魔法干涉讓練雲生第一次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畢竟修真體內真元都是來自對天地元氣的吸收精化,真元的流轉和天地元氣的運動也是息息相關。在魔法干涉產生的時候,天地元氣的混亂本來就是相當可觀,當這兩個絕世魔法同時施展的時候,幾乎千年都沒有發生過的事情出現了。
以紅色光牆為中心,周圍整個空間都出現了波瀾震蕩的效果。身處在這個空間之內的一切事物,都如同被成千上萬的手臂同時拉扯一樣,外在的形態隨著空間的扭曲而變化。身在這個震蕩的中心,練雲生首當其衝,馬上就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不過在這魔法干涉,也就是兩個魔法對抗的過程中,練雲生實在是分不出真元來強化肉身,抵禦外來壓力。帶著賭一賭的心態,練雲生用殘餘的真元繼續維持著手中玉佩那哦內時間魔法陣的平衡,力求在銀先生的魔法完成之前施展出停滯時間的魔法效果來。
此刻在那魔法陣啟動點的銀先生也不好過,雖然魔法干涉的效果沒有波及到他這裡來,但是魔法干涉對於巨型魔法陣的操控影響顯而易見。原本操控還算順當的魔法陣,通過魔杖突然傳來了多股不協的振動。銀先生原本就蒼白的臉上,馬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好一會,銀先生口中才喃喃的說道:「頂級魔法……頂級魔法……只有頂級魔法才能帶來這樣程度的魔法干涉,才能對這樣的舉行魔法陣產生影響啊。練雲生,你到底是不是人,竟然能夠在赤焰血牆這樣的巨型魔法陣中不死,還施展出了頂級魔法這樣的效果……慢著,他不是手上有失落的典籍嗎?要是他此刻施展的是空間魔法,像上次一樣逃掉了可就後患無窮!」
銀先生雙眼一睜,雙手緊緊的握住魔杖。禁咒早就已經完成,現在就在魔法即將發動的緊要關頭被練雲生的時間魔法進行干涉,銀先生如何不著急。閉上雙眼,銀先生也將畢生的修為施展出來。通過魔杖,他硬是將那因為魔法干涉而混亂的魔力繼續彙集到正軌之上。銀先生所在之處,因為就是巨型魔法陣的啟動點,所以對整個魔法陣覆蓋的範圍都能進行有效地操控。在這點上,銀先生確實是佔據了很大便宜。在他全力施為之下,練雲生的時間魔法已經隱隱的被壓制在準備階段,竟然無法施放。
黑劍放出的濃煙已經無法再抵禦周圍的高溫壓力,帶著幾乎能點燃物體的空氣壓力,天地元氣的巨流已經撕破了黑煙的防守。練雲生只覺得面前一亮,接著就是滿目紅光。隨著黑煙的點點飛散,練雲生渾身上下都覺得被烈火焚燒一般。肌膚之上,每一點水分都在高溫作用之下逐漸蒸發,乾裂的皮膚之下湧出了少許鮮血,也立時成為淡淡的水霧揮發在空氣之中。
頹然將手放下,練雲生心中自知在魔法干涉的對抗上已然是輸給了銀先生。盾形的玉佩,因為前面發動之時和這個巨型魔法陣即將發動的魔法效果直接對抗,現在已經是黯淡無光,一時不能再使用。看看周圍那染上了火紅之色的一切東西,練雲生第突然覺得是如此的絕望。這帶著紅色的光牆,讓他在恍惚之間彷彿回到了當初萬古洪荒的上古血池一般。蕩漾著的,漫溢著的都是一片血紅。今日也是一樣,因為實力不足,已然被逼上了絕路。不過當初上古血池之後,是光明大陸這一個全新的世界。進入這紅色光牆,卻是將他和世界完全隔離開來。
練雲生感覺體內道胎的純正真元已經是所剩無幾,將剩下的真元完全用來強化肉身,只求能撐一刻便是一刻。沒有了強大真元靈力的支撐,黑劍也開始搖搖晃晃的降下山頭。練雲生腳方踩到地上,馬上一陣輕輕的噝噝聲響。低頭看去,腳上的獸皮靴子竟然冒出陣陣煙霧,再站一會就像是要著火的樣子。
銀先生感覺到魔杖之上傳來的振動已經消失,心頭不禁大喜。雖然他也因為過渡的消耗體力而幾乎站立不穩,但是施展這巨型魔法陣最後一步的能力依然還在。口中念動起催動魔法效果的禁咒,赤焰血牆的巨型魔法開始全面發動。手中魔杖感應得到,在這個小山周圍所布下的巨型魔法陣帶動之下,幾乎是將魔都周圍數座山頭距離內的魔力都匯聚到這裡,爆發出這個異常壯觀的超級魔法效果。自從千多年前的魔法大混亂時代之後,這樣的巨型魔法就已經完全的銷聲匿跡。銀先生此刻心中,不但是有些自豪,也是有些失落。自豪的是,得到自己雙重禁咒的助益,這個巨型魔法陣的威力比設計的時候預估還要強上許多;失落的是,今天自己對付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竟然要動用到魔都「最後的防線」這般狼狽。他對自己的內心承認:如果是正常情況的一對一,自己已經是算是輸了。
「練雲生,你真的是一個奇迹般的人啊……如果我們能夠不是敵人,那我確實是願意和你探討這魔法之中的無窮秘密……」數番接觸,銀先生此時覺得,練雲生那神秘的能力,已經令他感到無比的欽佩。不過在這樣巨型魔法陣的魔法效果衝擊之下,搞不好小山的山頭都要燒掉一截。此刻他對練雲生的欽佩,又化作了惋惜。
慢慢從魔法陣啟動點的所在探出頭去,銀先生看到小山山頭之上,是那收縮到了更小範圍的紅色光牆。不斷收縮的光牆直直的射向天際,帶走了大量的山石碎土。黑禿禿的山頭,四處都是煙霧還在環繞。一陣陣的熱浪撲面而來,銀先生都不願去想象如果是一個活人身在其中究竟會如何。
看了許久,銀先生才長長的嘆口氣,自言自語道:「看來,失落的典籍要隨著這個年輕人,永遠的失落了……」
第四章
銀先生用魔杖支撐著身子,看著山頂的紅光越收越小。正想坐下休息一陣的時候,山頂的紅色光牆竟然向外猛的膨脹一下,接著又回復原狀。銀先生還沒有反應過來,那紅色光牆就是一下猛地震動。
「莫不是練雲生還沒有死!?」銀先生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魔杖幾乎都支撐不住疲憊的身體。只見那原本血紅的光牆從中段開始,慢慢的染上了一點點黑色。黑色的斑點不過瞬間就開始蔓延擴大,最後連成一片的延伸向光牆的每一處所在。紅色光牆,竟然在這麼斷的時間內,變成了一堵黑牆……
銀先生此時就算是想再施放一個魔法,也是無能為力了。慢慢的坐在地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山頂那不可思議的變化。那黑色之牆裡面,彷彿有個巨人在使勁衝擊一般,不斷的變化出各種更為奇怪的形狀來。就在銀先生呆坐地上的時候,那黑色之牆終於出現了最為驚人的變化。
黑色,始終是一種最為黑暗的色澤。但是當其中泛入金色之時,沒有人能形容那種黑金色的雍容華麗。黑金光柱此時已經是完全不再受到巨型魔法陣的控制,彷彿是有另外一股更外為強大的力量接管了對這個魔法效果的控制。黑金光柱上下扭動一陣之後,由原先筆直向上的方向改為橫向延伸。原本是放射的光線,如同受到什麼強大的力量束縛一般,出現了一種內緘的狀態。黑金色的光柱,就在銀先生的眼前化作一隻黑金色的巨龍。銀先生雖然收服過綠龍作為召喚獸,但是跟空中這隻黑金色的巨龍相比,綠龍也不過是這隻黑金龍的一隻腿那麼大點。不過銀先生能夠感應得出來,這隻黑金巨龍不過是又巨大的魔力所形成的幻影,並非是真正的巨龍。
黑金巨龍在空中形成影響不過是眨眼功夫的事情,但是銀先生還沒有從震驚中回復過來的時候,黑金巨龍的影像就開始向內坍塌。那種黑金色的光華分成一團一團的狀態,被核心的一個黑影不斷的吸收著。隨著黑金巨龍影像逐漸被吸收得不成樣子,核心那處黑影卻更是明顯。
「練雲生!」
銀先生倒吸一口涼氣,雖然心中早就準備,但是此時看到練雲生身邊那黑金色的光芒不斷被吸到體內,已然是完全相信了練雲生並非是光明大陸的人―――――這樣的異像出來,哪裡還是人可以辦得到的!
練雲生緩緩的睜開雙眼,只覺得周身都是被整股暖洋洋的氣流所包裹住。隨意看了一眼腳下,練雲生差點就吃驚得合不攏嘴。那原本通體黝黑的逆天劍,現在已經是回復到了渾身金黃的色澤。修長的劍身之上,金色光影有如水波一樣慢慢流動,異常耀目。剛才光牆之內的溫度和壓力都上升到練雲生都無法阻擋的時候,體內那原先被壓制的狂暴真元開始不受控制的四處暴走。不僅是體內,練雲生腳下的黑色逆天劍也開始瘋狂的爆發出其中所蘊蓄的所有異種真元。逆天劍里,不但有當初來自黑龍的真元,還有紫陽真人使用之時,跟別的修真交手時逆天劍所吸收的真元。在這種危急時刻,已經通靈的神兵開始發揮出救主的神奇效力。
看看自己身邊那些黑金色的光團,練雲生只覺得一股類似九天玄氣一般的能量不斷的向著自己的身體裡面注入。原本因為推動魔器中的時間魔法和銀先生的巨型魔法陣對抗而消耗殆盡的元胎,此刻竟然像是一個擁有強大吸力的漩渦中心一樣,瘋狂的吸收著周圍的黑金光團。這些黑金色的光團,正是帶來那種溫暖感覺的物體。元胎吸收到這些黑金色光團之後,緩緩的將這股溫暖的能量輸送到渾身的各個筋脈之中。當能量經過經脈之時,練雲生只覺得經脈之中被大大的強化一番。當在渾身緩緩遊走的能量完成一個循環,回到元胎之中后,便已經轉化為一種練雲生都不知道路數的真元。這種真元和原來的那種結合了玄靈派和崑崙派修真之法修鍊而來的真元不同,彷彿就是在平靜的冰層之下涌動著無比狂暴的流瀾。直覺告訴練雲生,這種真元絕對也不同於以前從逆天劍中吸收到的黑龍真元。相比起那種狂暴的真元,這種新的真元要精純穩定得多,但是其中蘊涵的爆發力偏偏又是相當可觀的。
練雲生不管是從崑崙派還是玄靈派的玉簡之中,都沒有見過關於這種情況的描述,當下好奇心起,稍微運動了一下已經穩定在元胎中的真元。沒想到腳下的逆天劍居然對練雲生真元變化相當的敏感,隨著真元運行變化,逆天劍竟然帶著練雲生在空中猛地打了幾個轉。好在練雲生急忙藉助慣性將逆天劍迴轉,不然差點就要掉了下去。知道了新的真元比原來的真元更為強勁,練雲生只得小心的控制體內真元的流動,飛劍才開始緩緩的向下飛行。
「呃,銀先生在那裡。」練雲生目光略微一掃,馬上發現了躲在小山半山處的銀先生。御劍疾飛,練雲生不消半刻就降到了銀先生的面前。
銀先生別說施放魔法攻擊,現在就連站起身來都是很難的事情。眼睜睜的看著練雲生落在自己面前,銀先生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感覺:就算是還能施放魔法攻擊,對於此刻的練雲生已經是無效了。
「銀先生,這次的對決,應該是我贏了吧。」練雲生看到銀先生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便淡淡的說道。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瞳孔之中,黑金色的光芒一閃而過,那種隱隱的霸氣一閃而過。銀先生早就久閱人事,但是看到練雲生瞳孔中那種光芒一閃而過的時候,依然禁不住心頭一震。
用魔杖勉力支撐起身子,銀先生說道:「可惜,這個巨型魔法陣已經消耗完了我所有的體力,不能再有什麼辦法繼續這樣對決。既然連巨型永久魔法陣都對付不了你,那魔都上下都不會再有人是你的對手。這一次,我是輸的心服口服了……不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練雲生聽到銀先生已經是親口認輸,頓時覺得胸中盤踞多年的一口悶氣抒發得相當舒服。看到銀先生略為委靡的樣子,練雲生說道:「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不過你可要記得,你輸給我了就要答應我作三件事情。」
點了點頭之後,銀先生問道:「原來你說過,你並不是光明大陸上的人,我一直都沒有相信。畢竟根據任何探索的記載,從來都沒有提到過光明大陸周邊之外還有什麼大陸存在。所以原先看到你那身奇怪的本事,還以為你是來自光明魔法本部,學會了什麼他們秘密研究的成果。但是前面你竟然能在這個巨型魔法陣的攻擊中安然無恙,我才明白過來是自己想錯了。練雲生,你再詳細點告訴我,你那個大陸是怎麼回事?那裡的人都擁有像你這樣的本事沒有?」
「呃,原來以前跟你說你都沒有相信……」看到銀先生信心好像受到重挫的樣子,練雲生就把光明大陸還有關於各種修真門派的事情說了一下。銀先生聽到那些飛劍、道術和法寶之類的東西,只覺得自己幾十年來所學的魔法知識體系已經完全被顛覆了。
「延壽數百年……能夠靠劍和道具飛到天上……真元強化肉身!?」一大堆的東西,讓銀先生覺得身處夢境中一樣。但是練雲生已經用事實證明過,這些並非是胡吹出來的東西。
「看來真的是我錯了,但是那些侍族的人,又是怎麼回事?我原來得到消息,有這樣一批能夠魔武並重的神秘族人出現,馬上就想到了你。能夠同時擁有魔法和武技的,我所見過也就是你一個。當我從前線那裡趕回來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要是那些什麼侍族的人和魔都這裡的魔法師正面交鋒,勝負都還在未知之數。那些人也是貪心過頭,因為兩本失落的典籍就把你們輕易的放到魔都裡面來。對了,如果你的要求是要我對付魔都,我就算是死也不能去做。」銀先生想到當初自己在背後暗算了練雲生,現在侍族就在魔都之中,練雲生也隨時可以取自己性命。如果侍族的人得到了練雲生的傳授,那實在是魔都的末日。
「銀先生,說實話我原本確實是帶了侍族的人來找你算帳的,他們都是從神風島上出來的人,想來你該知道這個意味著什麼吧?他們能在那種怪獸叢生的地方生存了那麼多代人,實力並非是常人所能想象的。」練雲生為了鎮住銀先生,覺得必須先說點狠話出來。不然要是他有了什麼害人的鬼主意,也要有所顧忌。不過銀先生那麼高傲的人,認輸和認錯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事情,練雲生也不希望把他逼到絕路上去。練雲生此時想到的是炎黃大陸那句老話―――――狗急跳牆,若是把銀先生逼急了,那麼自己雖然沒有什麼可擔憂的,但是侍族的朋友還有那些還在科特郡的婦孺們就相當難辦了。所以練雲生接著說道:「但是,我也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畢竟我也要顧及到我那些侍族朋友們以後的生活。他們在神風島那裡過了不知道多少歲月的危險生活,好不容易回到了光明大陸這裡,我不希望他們再受什麼波折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侍族這些朋友在魔都這裡住下。他們確實是得到了我的部分傳授,跟他們互相交流一下,對於魔都這裡魔法技術的發展還是很有幫助的。」
銀先生難以置信的看著練雲生,好半天才說道:「什麼,竟然讓侍族那些魔武並重的人也待在魔都?還能和魔都的魔法師們一起研究魔法?」銀先生最先想到的,就是練雲生在魔都的魔法師身邊,安置下一個相當危險的要素。不過看著練雲生的眼睛,銀先生的直覺又告訴自己,這並不是一個玩弄陰謀手段的人。正想點頭答應的時候,練雲生又說道:「記住,我希望的是侍族能過上安穩的日子。南方這裡和帝國的戰爭我也清楚,所以我希望魔都這裡就算是支援卡朋聯合王國,也別用上侍族的力量。」
思索了一下后,銀先生覺得首先侍族不再是魔都的一個危害,已經是意外之喜。侍族那些來自練雲生的神奇本領能夠被魔都借鑒,那更是天大的好事,所以銀先生馬上說道:「行,這第一件事情我答應。以魔都千年的榮譽起誓,我會用生命來實踐這個諾言。」
練雲生知道,用魔都千年的榮譽起誓,對於不相信有神存在的禁忌魔法師們,已經是最為鄭重的誓言,當下點頭說道:「當初在光明帝國西部行省第一次見到你,我是被你帶到帝都那裡去的。這個第二件事情嘛,就是銀先生你要跟我跑一趟了。」
「跟你跑一趟!?」這下銀先生倒是迷惑起來,練雲生究竟會有什麼事情,需要自己跟他跑一趟。但是現在前線那裡的情況確實是有些問題,銀先生說道:「跟你走一趟到不是什麼很麻煩的事情,但是現在前線那裡的戰事確實相當吃緊,我這次能夠抽身回來已經是很勉強的了。時間上,估計最近比較難的。」
練雲生想了一下,然後說道:「那行,你回到魔都那裡安排一下我侍族朋友們的事情,然後會前線去吧。我去卡朋聯合王國那裡會一會老朋友,接著會去前線找你。到時候如果有時間,確實是需要你跟我走一趟的。」
銀先生想了一下,也沒有什麼理由好拒絕,便說道:「好的,侍族那些人我會幫著安排一下,一定不會叫他們吃虧。事情了解之後,我又會趕回前線去。雖然那些狂戰士有些難辦,但是咱們禁忌魔都的魔法師在千年之前也和他們交手過,並不見得如何太落下風。倒是聖教廷那裡,最近的動向不太尋常……」
「狂戰士,聖教廷……」這些熟悉的名詞,再次讓練雲生回想起數年前的那些歲月。心中暗暗感慨一陣,便對銀先生說道:「這裡的事情,希望你能處理好。銀先生,其實我還是很佩服你本事的,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互相交流吧。就這樣,我先走了。」
練雲生說完,腳下逆天劍放出金色的光芒,眨眼間便沖向天空。因為高速而掀起的狂風,讓銀先生差點又站立不穩。他心裡知道,練雲生這樣是想暗中警示他,如若對他朋友不利,是絕對躲不過他報復的。
「連掉到神風島都死不掉,還能活著回到光明大陸來,這樣的怪物誰還敢得罪啊……」銀先生看著已經消失在雲端的練雲生,搖頭嘆氣說道。一時之間,心中滋味真是難以言語。遠處的天空,留下一條金色的光尾來。升起沒有多久的陽光,用朝霞迎接著新的一天開始。
第五章
南方溫暖的陽光輕輕的照在練雲生身上,迎面不斷擦拂的是疾越破空而起的狂風。刻意不運起真元氣罩,練雲生愜意的享受著這種高速飛行的快感。雲層就在腳下,天地納於心中。
練雲生飛行的方向是西北方,根據黑霧原來所說的情況,卡朋聯合王國的國都尤彭闒城就在這個方向。御劍飛行之中,練雲生也在儘快適應新的真元。飛行了一整天,他對自己體內這股新真元的來歷有個一個大致的猜測。原先黑劍之中,是紫陽真人通過逆天劍吸收真元的奇效所吸收的各種真元。因為逆天劍本身能壓製得住那些混雜的真元,所以那些真元在逆天劍裡面慢慢的融合煉化。直到逆天劍落到光明王手中之後,在屠龍戰役中使用逆天劍吸收了黑龍的真元后,逆天劍之中就以黑龍的真元為主,壓制住了其他真元之後竟然連逆天劍也控制不住這股渾厚霸道的真元,整個劍身變得那種黝黑的模樣。當練雲生身陷那個巨型魔法陣,眼看就要不支的時候,逆天劍之中馬上釋放出了所有的真元能量來護住練雲生。最為恰巧的是,練雲生的修鍊之法結合了劍系和道系兩家之長所修鍊出來的道胎,偏偏能容納這些雜七雜八的真元。至於黑龍的真元,更是不在話下。於是,現在充盈在元胎之中的,便是這種混合了各家特質的奇怪真元。
稍微調動一些真元到右手,練雲生感到強化之後的手臂簡直有一種無堅不摧的感覺。再試了試用真元推動道符,只是眨眼的功夫,道符就已經蓄滿了天地元氣,帶著暴烈的氣勢猛的脫手飛出。一道長長的黃芒劃過天際,接著在遠處炸開。強大的氣流讓雲層都被扯開一個缺口,整塊潔白如棉絮的雲朵也變得七零八落的。練雲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種新的真元竟然有如斯威力。
「這種真元還真是強勁啊,沒準現在我已經算是進入了上階修真的境界了。」練雲生心頭一陣狂喜,長嘯一聲,御劍的速度更為提高一層,破開團團濃雲直向尤彭闒城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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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卡朋聯合王國因為地形多山,所以交通相當的不便利,水運就在運輸上發揮了相當重要的作用。尤彭闒城,因為處在猶蔭河與明瀾河兩條河流交匯的流域邊,所以水運和農業都相當發達。每日這裡的車隊和船隊,都是難以計數的。此刻一條客運帆船上,正是熱鬧非凡。
「聽說了沒有,康德寧大公家裡正要準備有熱鬧可以看啊。」
「就是那個王國第一貴族康德寧大公?有什麼熱鬧事情可以看,快說說。」
乘船的客商在船上沒有什麼娛樂活動,向沿途上船的人打聽最新消息,就成為了近乎消遣的一種舉動。當先發話那人看到吸引過來不少人,面有得色的咳嗽一下,才開始說道:「你們還不知道?那康德寧大公有個寶貝養女,總該曉得吧?」
消息稍微靈通點的鬨笑道:「康德寧大公的養女,據說是尤彭闒城第一美女,而且一手二十四弦豎琴的彈奏造詣,據說也是大大的有名。」
聽到話題和貴族以及美女有關,船上剩下的客人幾乎也都圍了過來,單單有一個三十左右的中年人還穩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船窗外景色,手中端著一杯紅茶慢慢嘎著,對大家的話題沒有興趣的樣子。
「嘿嘿,康德寧大公的養女,尤彭闒城不知道多少貴族子弟都想娶回家去。不過真正能見上一面的,倒還真的沒有幾個!要知道,康德寧大公的養女真的是美得太過火。尤其是她長發披肩,小手輕輕波動二十四弦豎琴的時候,真的是容貌與美妙的音樂同時動人,一旁的人全都會忘記自己和老爹姓什麼。」挑起話題那人神采飛揚,唾沫橫飛,滿臉都是得意的樣子。
旁人聽得入神,搭話問道:「老兄,連貴族子弟都難得見到那康德寧大公的養女一面。看你這模樣,莫非真的見過這個尤彭闒城第一美女?」
「沒有。」
「……那你怎麼說得這樣活靈活現?」
「我也是聽說的。」
「……」
挑起話題那人知道略有些失態,馬上說道:「不過這次康德寧大公家裡的熱鬧事,卻是和這個美女有關啊!」
大家馬上忘了這人先前得意的嘴臉,不住口的追問著。
「嘿嘿,大家要是有運氣,沒準也都有見到這個傳說中的美人哦!」
那人深諧聽眾心理,有意賣個小小關子,直到大家胃口被吊得老高,幾乎要動手打人的時候才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那個平時就算難得一見的大小姐竟然要康德寧大公幫她舉辦一個規模相當可觀的活動。呃,看你們也不曉得是什麼活動吧?嘿,那活動名字倒還真的是怪異得厲害,我也是好半天才弄明白。」
「什麼名字?快說快說!」
「好像叫做『比武招親』的樣子。」
「噗!」
大家同時轉頭,看著那個原本坐在船窗邊上的中年人正手忙腳亂的抹著臉。在他前面的位置上,被噴滿了紅茶,水淋淋的很不像樣子。
「喂,那個小子,你有什麼不滿嗎?」
先前噴茶那個人一邊把歪倒的茶杯扶正,一邊搖手說道:「沒有沒有,一點都沒有。」
「……沒有你噴茶作什麼,要知道康德寧大公的養女在大家心裡就像神一樣。這裡倒是算了,要是你在尤彭闒城那裡說出什麼對這個大小姐不敬的話來,不出半刻就會有大幫的貴族子弟帶著下人來找你算帳!輕一點的也是叫你留下胳膊大腿什麼的作個教訓!」
「曉得曉得,多謝大家指點!這裡是一點心意,大家這次的茶錢算在我賬上好了!」
眾人閑聊的時候基本都是人手一杯紅茶,這下見得有人付帳,才算是都安生下來,繼續去討論那個美女去了。
「沒想到啊,原來琪娜現在已經是有名的美女了。」
坐在船窗邊那人,自然是戴上了異者的假面的練雲生。根據黑霧所說的,跟著劍邪老大來到南方這裡的琪娜,已經被康德寧大公收為養女。沒想到幾年不見,竟然已經是這麼有名的人物。想當初在向帝國西部行省前進,橫越那些荒山的時候,琪娜最喜歡纏著他說一些炎黃大陸的事情。這光明大陸哪裡有「比武招親」一說,根本就是小姑娘聽了練雲生所說炎黃大陸那裡有這樣的熱鬧事情,又開始胡鬧了。
隨著客船一路直行,練雲生進到了尤彭闒城的外圍人工運河。這條人工運河因為直接貫穿整個尤彭闒城,所以在城市之外就已經在運河上設置警備,對來往船隻進行檢查。練雲生因為沒有任何可以證明自己是卡朋聯合王國人的證明,所以只得乘著夜色悄悄的溜下船去。尤彭闒城那高大的城牆,在練雲生看來根本就不是一個障礙。
相比起帝都那些高大的建築,尤彭闒城的規模明顯小了很多。不過這裡建築的造型卻並不單調,各種風格不同的建築交錯在一起相映成趣。練雲生明白,這些都是當初因為光明帝國統一中部大陸之後從北方流亡來的各國人民一起混居的結果。
練雲生漫步在尤彭闒城的街道上,饒有興趣的看著來往不絕的行人。其中有不少是顯得健壯有力,身帶兵器的年輕人,互相擦肩而過的時候竟然是互不服氣的瞪上幾眼。脾氣暴烈些的,就在街上喝喝罵罵,接著就乒乒乓乓的動起手來。知道是那個「比武招親」惹的禍,練雲生暗笑一陣之後就快步離開了。
在街頭看了第二十七張「比武招親」的告示之後,練雲生總算找到一家旅館可以過夜。雖然修真到了他現在這個地步,休息不休息都是無所謂的,但是一個人在野外過夜終究不太舒服。但是尤彭闒城現在魚龍聚集,找個過夜的地方哪裡有這麼容易。練雲生找到這個旅館,多少也還算是有點運氣的。
「……老闆,這個房間也未免太小了吧?」
「你自己說什麼房間都是無所謂,好的房間都滿了,有意見你可以不住。」
「得得得,我住我住。」
練雲生揮手打發走了老闆,再次打量一下這個房間。房間頂端從右向左一路低斜下來,成為一個立體的三角形狀。房間裡面的空間相當狹小,以至於練雲生一進去就必須上床,因為房間里小得只能放下一張木板床。最為難以忍受的,是屋角還放著一些清掃用具,或多或少散發出一些異味來。練雲生明白,這種房間一般都被人們稱為―――――樓梯間。
躺在床上,練雲生腦海里不斷回想著當初跟琪娜在一起的日子,只覺得那是在光明大陸這裡最為快樂的時光。想到了銀先生那裡一時還沒有那麼快,練雲生便決定不急著去找琪娜,好好的去玩玩也不錯。
因為不敢在這個地方進行打坐修鍊,所以練雲生睜著眼睛一直熬到天亮。在付給旅館老闆幾個微不足道的房錢,再接收老闆幾個白眼之後,練雲生就走出旅館去街上晃蕩。花錢買了一些衣服換上,練雲生經過多方打聽,總算找到了康德寧大公的宅邸所在。
「不是吧!」練雲生看到康德寧大公宅邸前那長長的報名隊伍,頓時
嚇了一跳。只見各路貴族子弟上有老下有小,已經佔據了大半的地盤。剩下一些看起來有些本事的青壯年,多是各自為陣,兩看不順眼。練雲生排在隊伍的末端向前遙看,發現康德寧大公宅邸大門簡直就是在視線之外,心底多少都有了等上幾天的準備。
果然,到了中午的時候,這條隊伍旁邊當真是熱鬧非凡。貴族們固然有下人送來飲食,平民們到也有得選擇。各色推銷麵包糕點飲料的小販,帶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個一個推銷過去。不愛吃糕點的就推銷上肉食,不喜歡肉食的水也總要喝。一時之間,練雲生彷彿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熱鬧無比的市集中,耳朵里一直嗡嗡作響。
眼不見為凈,練雲生站著閉目養神,真元續集一下,自己封閉了聽覺去。那些小販也有來向練雲生推銷的,但是不管是大聲吆喝還是媚顏示好,練雲生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小販們看到這個中年人已經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狀態,只得去作別人生意去了。
當隊伍慢慢的挪動,一直輪到練雲生報名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事情。練雲生感慨的向著身後看看,隊伍的末端簡直是在視線之外……
「喂,看什麼看,你到底報不報名?」
一個粗魯的聲音把練雲生的注意力喝了回來,轉頭看看,是一個滿面怒容的管事,手中拿著筆對練雲生怒目而視。練雲生笑著說道:「報名,來了自然是要報名的。」
「恩,知道要是報名了,需要考幾點吧?」
日子有功,練雲生排了一天一夜的隊,早就從別人的議論裡面知道了情況,據說這次所有的報名者,都要經過三關的考核較量。當下練雲生答道:「知道知道,不知道還來報名那不是胡鬧嘛。」
管事點頭,隨手推出一張紙來說道:「簽下這個,就可以拿到你的號碼銅牌了。」
練雲生一看,那紙上只有幾個大字————生死自己負責。簽好之後,從管事那裡拿了號碼銅牌之後就徑直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舒展一下筋骨,練雲生回到旅館裡面繼續去蹲那樓梯間。反正距離什麼「比武招親」還有好幾天時間,練雲生已經決定窩在這裡,一直等到比賽的開始。
「看看到時候怎麼給小姑娘一個驚喜吧。」練雲生捂著嘴,一邊想著
各種好玩的情景,一邊偷偷的樂了起來。
第六章
在樓梯間狠狠的熬了幾天,總算到了「比武招親」的日子。練雲生大早就換上了新的衣服,結算了所有的房錢后離開了這家旅館。雖然天剛亮,但是街上已經鬧得不成樣子。參加比賽的、看熱鬧的還有作生意的,真是絡繹不絕。
混在人流之中,大家一起向著康德寧大公宅邸走去。貴為王國最有權勢的貴族,康德寧大公宅邸的後院確實是有夠龐大。這次舉辦比武招親的場地,就定在這裡。
一干人等原本是需要按照銅牌上的號碼在門口排成長隊,慢慢等待。不過有權有勢的帶著一堆下人,且不說威逼利誘的要趕走一些「競爭對手」,就光是占的地方,已經足夠讓外面的秩序亂套了。練雲生以為來得還算早,哪裡曉得到了這裡才曉得,後院大門幾乎是在視線之外的遠處……
「新來的?後面排去!」前面排著的幾個壯漢看到練雲生想往前擠的樣子,馬上雙眼一瞪,攔住去路。接著用手向著一個方向指了一下,說道:「那邊才是你該待的地方!」
練雲生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去,卻是一副別有趣味的奇觀。只見一堆文質彬彬的年輕人聚集在不起眼的牆角那裡,有的輕輕撥弄手中的樂器,低低吟唱;有的手拿一卷羊皮紙,低頭沉思一陣之後奮筆疾書,然後將羊皮紙拿在手上念念有詞,很是陶醉的模樣。
「這是……」練雲生還沒想明白,背後被人使勁推一下,不禁向著那些文弱的年輕人走了幾步。在這麼一堆貴族壯漢的包圍下,這堆人倒還真的相當另類。
走上幾步,練雲生向一個正在低頭擺弄手中樂器的年輕人問道:「呃,這個朋友也是來參加比賽的嗎?」
那人抬頭看看練雲生,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白色和青色為主色的寬鬆上衣、淡藍色的腰帶、長到腳跟的細褶褲子,加上梳理得還算整齊的頭髮――――還算有點「同道中人」的感覺,這才答道:「你不是也來嗎?你能來我們自然也能來。」
練雲生一頭霧水,覺得這個年輕人當真是答非所問,但好在那年輕人又繼續說道:「這個什麼比武招親,大家比試的好像有三個題目,不知道你是專攻哪個?我聽說琪娜小姐彈得一手上好的二十四弦豎琴,剛好我自己對琴藝有些了解,所以來試試那曲藝一項。這位老哥,我看你大概也三十多了,怎麼也來學人家來湊熱鬧啊?看你不像什麼貴族,也沒有帶著什麼兵器,莫不是對詩文或者樂器有所專長?」
「……呃,差不多,差不多拉。」練雲生哪裡有得什麼「詩文樂器專長」來,當下只是隨聲支吾。那年輕人見到練雲生不願多話,又再次低頭下去,調整自己的樂器。
過了好一陣,康德寧大公後院門前已經是插針難入。練雲生旁邊那些撥琴吟詩的年輕人哪裡有那個身板去和那些壯漢擠,一個兩個被壓到牆上,就跟張餅似的。練雲生運起真元強化肉身之下,只有他擠別人的份。在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下,練雲生不動聲色的向著前邊擠去。看到這個混亂勁,練雲生知道琪娜搞的這個不倫不類的「比武招親」就要開始了。
隨著後院裡面一陣嘹亮的號響,原本就群情洶湧的人群馬上發出響徹雲霄的歡呼聲。其中「琪娜小姐我愛你!」「我願意用所有的財產換取你一次微笑!」之類雜七雜八的口號更是不計其數。若不是練雲生早有準備,用真元減弱了這些雜訊的衝擊,沒準還真有得頭痛一陣。
後院大門開打之後,原本是要按照銅牌上的號碼順序先後進去。但是隊伍前面早就被貴族子弟和他們的隨從佔據,如果硬是要按照號碼牌來進去,那這條長長的隊伍肯定就要亂成一團。事急從權,守在後院門口的守衛只得先讓最前面的那十個人先進來。練雲生悄悄的混在中間,想跟著一起進去。那些貴族子弟的隨從看到練雲生一副平民相,馬上圍了過來。雖然這裡是康德寧大公宅邸前,公然打人他們不敢。但是五六個壯漢將練雲生圍住的話,一人悄悄的給一拳還是不成問題的。
練雲生看到那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心裡暗自笑了一下。今時今日,自己哪裡還會被這種傢伙欺負。當下真元隨意運轉,布滿周身每一處地方。不用練雲生自己動手,那些壯漢一人一拳打在他身上的時候就知道錯了。原本看著練雲生個子不高,還頗有點吟遊詩人的感覺,哪裡知道大家同時下拳,卻也同時流出眼淚來―――――可真是比鐵甲還硬啊,每根手指都跟斷了一樣痛。練雲生嘿嘿一笑,留下那幾個還在流淚的壯漢,跟著那些貴族子弟一起混了進去。
前面那些貴族子弟出示了自己的號碼牌之後,就興沖沖的跟著後院守衛一起向前走。練雲生在最後面,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後院的布置。康德寧大公不愧是王國第一貴族,後院的布置讓練雲生想到了那些宮廷式樣的建築。寬廣的庭院按照比皇家園林低一個檔次的要求來設計,一行人不時要穿過一些樹蔭或者是花園迷宮。不放過任何拍馬屁機會的那些貴族子弟,自然是對這些設計大為讚賞,把康德寧大公後院的優雅氣派誇到了天上去。練雲生對於這些東西半點常識都沒有,也就悶聲不響的跟著,幾乎前面的那些貴族子弟都沒有發現身後這個「平民」的存在。
繞了些彎路,大家來到一個開闊的所在。按照練雲生以前的印象,所謂的比武招親總是要在空當的地方擺個擂台,然後掛上一些對聯橫幅什麼的東西。台下是一群色眯眯的壯漢,等著上去一展拳腳,最後好抱得美人歸。但是一看到康德寧大公後院這個擂台的時候,練雲生差點就要笑到斷氣。
本來就不怎麼大的一個木台之上,居然還被一個擋板分成兩邊。用高檔布料鋪在檯面之上,把一個擂台弄得跟個餐桌似的。至於對聯橫幅什麼調動氣氛的東西,倒是一個也無。擂台的兩邊,齊刷刷的站著兩排胸甲上有薔薇圖案的騎士。本來應該是熱熱鬧鬧的東西,現在簡直就有點刑場的味道來。
這最先進來的十人剛在台前站好,就有兩個仕女模樣的少女走了過來。其中一個站在擂台的左側,說道:「想要考較武藝的,到這邊來。」話音剛落,幾個貴族子弟當先就走了過去。他們腰間鑲嵌著寶石的佩劍,有意無意的還要露出一截來,好像只要劍好那武藝就是沒得說的。
「想要考較才藝的,請到這邊來。」另外一個仕女說完,那幾個比較文弱一點的貴族子弟屁顛屁顛的跟了過去。
這下練雲生倒是頭痛了,台前只有他一個人站在那裡沒有歸隊,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去武藝好還是才藝好。這會,仕女、貴族子弟還有那些站在一旁的騎士,目光已經全都集中在練雲生身上。這一看,各個的眉頭都是狠狠的皺了起來―――――論年紀,練雲生戴上異者的假面之後看起來三十多歲;論出身,練雲生那身衣服在街上很難買到更加便宜的貨;論本事……彷彿文武都很失敗的樣子。
「老兄,這樣你都敢來湊熱鬧!」不少人異口同聲的感嘆道,沒出聲的,十有**心裡也是這個想法。
看到大家的神情,練雲生笑著說道:「大家別小看我,我可是什麼都參加來試試。」
一個仕女迷惑的說道:「全部考較內容你都參加?那麼最為特別的那一項特殊技藝,是不是也要試試?」
練雲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仗著自己現在已經是上階修真的修為,已經很有敢於挑戰一切的豪氣,便答道:「沒錯,只要是有挑戰,我全部都參加,並不限於哪個類別。」
眾人這下真的是刮目相看啊,這一個土得跟城郊菜農一樣的傢伙,竟然連考較內容都不曾公布的「特殊技藝」都敢去試,那不是有點本事,就是純粹來胡鬧的。敢來王國第一貴族康德寧大公府上,參加尤彭闒城第一美女的活動時胡鬧,那真的是比技藝超群更為厲害的事情,不能不刮目相看……
練雲生心中一動,轉頭向著那擂台後面的一棟兩層小樓。樓上的紗簾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幾個人。不過有紗簾隔著,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楚。不過練雲生憑著靈覺就能感應到,其中有一個正是當初那鬧得厲害的小姑娘――――琪娜。
在神風島上過了幾年,練雲生每看到一個曾經的朋友就會覺得覺得一陣感慨。畢竟現在他已經決定想辦法回到炎黃大陸去,有了銀先生的幫助想來事情會順利很多。這次在王國境內轉上一圈,就是見一見這些朋友們。練雲生至今還清晰的記得,在那個聖教廷的教堂跟琪娜一起出來,在獸野邊緣她取下黑色面巾的情景。滿天星光作為背景的那一刻,彷彿就在昨日一般。
嘹亮的長號聲再次響起,就是宣布這個「比武招親」正式開始。那些展示武技的,抽出佩劍來做了一些簡單的熱身動作后,就上到那擂台之上。至於他們的劍技如何,練雲生根本就是懶得去看。用真元強化耳力之後,他此刻正在仔細的捕捉著那小樓之上眾人的談話。
「琪娜,你覺得這個如何?」
「根本就是個花架子,看都看不下去,不喜歡。」
「行行,這個不行外面還有很多人等著,總會有一個你看得上眼的吧?其實說真的,傑卡家的那第四個兒子還是相當不錯的……」
「咳咳。」
「呃,咱們繼續看吧,這才第一個,不著急。」
練雲生聽了之後,想到:原來小姑娘是想找一個好的丈夫啊,想來她的年紀確實也差不多了。只是來到南方這麼多年,都沒有一個她看得上的,確實也是奇怪。
想到這些,練雲生覺得有些莫名的惆悵。當初和琪娜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特別有意思。雖然當時是沒有什麼想法,但是如果說來到光明大陸之後,有哪個女性給他留下最深的印象,還是要算琪娜。這次如果順利的話,沒準琪娜就會選中一個不錯的人。練雲生有些懷疑,自己要是來這裡隨意玩玩,會不會耽誤了琪娜的事情呢。
正在出神的時候,一個侍衛過來對著練雲生說道:「為了節約時間,你跟我來。」
練雲生楞了一下之後問道:「跟你去哪裡啊?」
侍衛好像忍住了打人的衝動之後說道:「你不是說你選了那個特殊技藝的嗎?現在別人在考較武藝跟才藝,你就先去參加特殊技藝吧。」
練雲生明白是這麼回事,心裡對那個什麼特殊技藝倒是很好奇。不過前面說了大話,現在總不要去詢問到底特殊技藝考的是什麼。當下只得老老實實的跟在那個侍衛後面,走向旁邊的一排臨時搭建的木屋。
一進到木屋,練雲生就呆住了。原本還以為是多麼不可思議的東西,沒想到木屋裡面放著乾淨整齊的灶台,用竹籃等東西盛放的各種新鮮肉食,以及琳琅滿目的調味料。
「……侍衛大哥,咱們不是走錯地方了吧?這裡怎麼看都像是廚房啊。」
「沒錯,特殊技藝考較其中一項就是考廚藝。這裡的食材你可以隨便取用,要求就是作出美味的烤肉來。」
「廚藝!?烤肉!?這個都算是特殊技藝!?」練雲生感到有些無奈,沒想到自己還真的是有廚師命。去光明帝都那會,自己就是扮作銀先生的隨從兼廚師。現在來到南方這裡的王都,竟然還是要擺弄這些廚具。
「冤孽啊~~」練雲生一邊撈起袖子,一邊準備開始干「老本行」
第七章
升火,放調味料混合好,用醬把肉先泡好……練雲生在光明大陸四處遊走的日子裡,對於烤肉這一點已經是大有心得。在近乎麻木的狀態下作出了烤肉之後,練雲生將成品交給侍衛后就走出了這個木屋。他這番弄完出來發現,擂台上竟然又換了一批人。舞刀弄槍的倒是越顯賣力,撥琴吟詩的也都無比陶醉。一個擂台上擋板格開,同時看著左右不同的表演,練雲生頓時有大笑的衝動。
侍衛端著烤肉去到那小樓之中,好一會之後竟然匆匆的跑了過來說道:「喂……呃,不對。先生,請你走到距離那邊小樓十步遠的地方站好。」
練雲生見那侍衛神色之間已然沒有原先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心裡有些詫異,暗想到自己做的只是一般的烤肉,莫非就這樣引起了琪娜或者康德寧大公的重視?當下只是點了點頭,就按照侍衛的要求走了過去。真元運起,小樓裡面的對話再次盡收耳底。
「琪娜,我覺得這個烤肉味道雖然不錯,但是也不是特別出色啊。說真的,格特瓦刺家的二少,據說在美食上的造詣實在是……」
「咳咳。」
「呃,這個烤肉味道還真不錯,我再嘗一塊試試。」
練雲生走到小樓之下,裡面的談話馬上停了下來。在練雲生此刻無比靈敏的聽覺搜索之下,還能感覺到琪娜的呼吸和心跳都變得有些急促。好一會,她的呼吸和心跳又回復正常,同時口中小聲的低語道:「不是,又不是他。」
這樣小聲的低語,即使是坐在琪娜身邊的康德寧大公都沒有聽清楚。但是在練雲生的耳里,這幾個字卻像驚雷一樣轟鳴而過。
「她在找我!琪娜他是為了找我才弄這個『比武招親』的花樣出來!」練雲生此刻的心中,有一個巨大的聲音在說道。一陣眩暈的感覺,不期然的在腦海裡面翻騰。他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不能明白這是一種什麼感情。但是他卻是能夠明白,這一刻他最想做的,就是衝到那小樓之上,大聲的說「我就是練雲生!」
正當他獃獃站在小樓之下時,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勇氣,向著小樓之上大聲說道:「不知道琪娜小姐覺得,我的廚藝是否還算過得去啊?」
守在樓下的侍衛全都呆住,在康德寧大公和琪娜小姐的面前,這個平民居然不知死活的大聲喧嘩,實在是好膽色啊。待得侍衛們反應過來,馬上抽出佩劍,呼呼喝喝的走上前來。看那架勢,大有將這個大膽狂徒立斃劍下的打算。
「等等!」一個聲音輕輕的在樓上說道。侍衛們馬上就像聽到了最高命令一樣,齊刷刷的收劍站定。隨著那紗簾掀開,一個身穿淡淡天藍色服飾的女子走了出來。練雲生抬頭仰望,心中好一陣感慨。當初認識琪娜的時候,她才十六歲。到現在,已經是一個二十多的姑娘了。原本束在腦後那俏皮的小辮子,現在已經是化作梳理整齊的長發,用亮銀髮夾柔和自然的挽住。一種令人傾倒的氣質,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琪娜清澈的眸子倒是依舊,不過卻少了很多許多稚氣。
「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小姑娘原來這麼漂亮……」練雲生心臟不爭氣的狠跳幾下,一如當年初次見到琪娜一樣。
琪娜看著下面這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饒有興趣的說道:「你的手藝雖然算不上好,但是卻很像我一個朋友的作出烤肉的味道……你有沒有見到過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黑色長發,看起來有點文弱的感覺。對了,他作出來的烤肉味道和你這個真的很像。」
練雲生歪著腦袋想了一陣,然後說道:「那個年輕人啊,有見過啊!背著一把奇怪的劍,廚藝還確實了得哦。我這個烤肉,就是跟他學來的。」
「啊!」琪娜驚呼一聲,身子彷彿站不穩一般搖了幾下,說道:「你見過練……你見過他!?在哪裡?什麼時候的事情?他……他還好嗎?」
練雲生見到琪娜如此關心自己,心裡一股暖意不住的涌動。不過如果在此時暴露自己的身份,想來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於是按耐住自己的情緒,淡淡的說道:「他還好啊,我兩年前見到過他一次,那時他正在……」
還沒說完,琪娜竟然捂著臉哭了起來,還小聲的嗚咽道:「他說了會來看我的,說了沒事就會過來……」
練雲生算是知道了,沒有什麼事情比女人哭更麻煩的。不光那幾個侍衛,連後面那些貴族子弟們看到琪娜在哭,馬上丟下手中活計,一股腦的都涌了過來。大家看著練雲生的目光,幾乎都要噴出火來!
「琪娜小姐,是不是這個賤民讓你不高興?我們馬上就教訓這個不知道死活的賤民!」
貴族對於平民的優越感,這個時候馬上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不但是那些有過武技修行,前來考較武藝的貴族。掂量了一下練雲生的身高和那平平無奇的相貌之後,來考較才藝的幾個貴族竟然也有了滿胸豪氣,摩拳擦掌的準備跟在那些手裡有傢伙的貴族後面上去「一展身手」。
練雲生本來就不是一個想找麻煩的人,右手撓了撓後腦勺后說道:「喂喂,你們弄清楚再說吧,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做啊!」
旁邊一個先前看到烤肉被拿到樓上去的貴族想當然的說道:「一定是你剛才做的烤肉太難吃了,所以琪娜小姐才會這麼難過!」
「投毒!這簡直就是要謀害康德寧大公和琪娜小姐!我看這個傢伙明顯就是從北方過來的姦細!」
這些貴族子弟倒是有些腦子,畢竟這裡是康德寧大公的地頭,並非自己的家裡。就算要鬧事,先扣個大大的帽子給對方總是比較穩妥的。練雲生聽到他們說自己從北方過來,心裡倒是覺得這樣說好像也不算錯。正沒計較的時候,突然他發現琪娜已經沒有在哭了。
「叮叮……」一陣金屬絲極端而微秒的聲音從小樓之上傳來,沒有給人任何喘息的機會,這來自二十四弦豎琴的美妙樂聲馬上緊緊的抓住了所有人的心。優美的豎琴樂音,讓從來也沒有對音樂和樂器有過半分感覺的練雲生也感到短暫的失神。悠揚而略帶哀傷的音樂,比任何語言都能更深的讓他明白,在這個演奏者的心中,是如何的深深思念著一個人。
琴聲是什麼時候中止的,沒有一個人知道。練雲生唯一知道的就是―――――不知道通過什麼辦法,琪娜已經認出自己來了!正想是否該上前相認的時候,貴族子弟們那邊倒是又有了動作。
「看啊,琪娜小姐親自操琴鼓舞我們啊!要是不能馬上收拾這個賤民,怎麼對得起琪娜小姐剛才那一番演奏?」
「沒錯!看來琪娜小姐很是認同我們的決定!大家上!一起教訓這個賤民!」
練雲生:「……」
不管是樓上的康德寧大公或者琪娜,都沒有想到這些貴族子弟說動手就動手。但是跟康德寧大公不同,琪娜此刻的眼中雖然還是帶著淚水,但是卻滿蘊著笑意。她的異端哥,絕對不會是這幾個敗家子就能對付的!
練雲生看到那些貴族子弟開始動手,眼中厲芒猛烈的一閃而過。就他現在的水準,已然可以調動新真元的各種特質。原本來自黑龍真元的那一部分,現在已經完全的發揮了出來。那種久違的,有若實質的殺氣迅速蔓延在練雲生的身邊。不用如何動作,周圍所有人都感覺到眼前這個「賤民」居然在瞬息之間變化成了一隻隨時能夠撲殺獵物的猛獸。
琪娜這下已經毫無懷疑,這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人正是練雲生。當初在教堂那裡初次遇到練雲生的時候,這種恐怖的殺氣也讓她記憶相當深刻。
最先作出反應的,自然是那些守衛在樓下的侍衛。如此非同尋常的殺氣,他們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保護康德寧大公和琪娜小姐」。跟那些嚇到難以動彈的花拳繡腿的貴族子弟不同,侍衛們可是經過了長期訓練挑選出來的精英。當下大家也不用招呼,騎士劍已經整齊的從各個方向向練雲生刺了過來。
一聲長嘯,練雲生逆天劍金光大作中繞身一周,所有襲來的騎士劍全都宣告化作廢鐵。匹練的金光到底是何物,在場的人還沒有弄清楚的時候練雲生已經踩在了逆天劍之上,猛的一個加速就衝到二樓之上。看到笑意盈盈的琪娜,練雲生順勢一拉,帶上她就直飛空中。恍惚之間,練雲生想到了自己在中康城的最後一天。風嘯林大哥就是這般在街上,也不問個緣由就帶著練雲生就離開地面。
「什麼事情都不用再去煩惱,就這麼自在的飛吧!」練雲生取下了異者的假面,看著有些驚詫的琪娜。想起她還沒有在空中飛過,馬上運起了真元氣罩將兩人護在中央。驚魂稍定的琪娜伸手接過練雲生手中那銀色的面具,輕輕擦了一下后才小聲說道:「異端哥,真的是你來了……我就知道,這個什麼鬼比武招親的名堂弄出來,你就肯定知道是我在找你了。」
練雲生此刻身上哪裡還有半點殺氣來,一臉憨憨的樣子,就知道嘿嘿傻笑。至於笑點什麼,他自己到也不太清楚。好半天之後才問道:「小姑娘,剛才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嘻嘻~~」琪娜俏皮的笑了一下,神情彷彿當年那愛鬧的小姑娘一樣:「你一旦沒有辦法或者有些尷尬的時候,就喜歡撓後腦勺。這個動作在橫穿那些無名群山的時候,我早就看了無數次。這樣都還不能認出你來,真的是傻子加瞎子了。」
練雲生聽得琪娜這樣一說,有些不好意思的想撓了下後腦勺。不過手才舉到一半,就哈哈的大笑起來說道:「沒錯沒錯,我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還有這個習慣咧。」
興奮勁過去,琪娜向著腳下看去的時候又有些眩暈。練雲生知道半空中還真不是一個好聊天的地方,馬上就找了一條小河邊降下飛劍來。兩人腳一沾地,逆天劍就縮成一根金針般大小,被練雲生收了回去。
小河雖然不算清澈,但是周圍卻沒得什麼人跡的樣子。兩人從剛才初見的興奮中回復過來,一下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練雲生對於女孩子,從來都是木得可以。雖然他自己也隱約覺得小姑娘真是不錯,但是真的要他確定這個想法,還真是有點難度的事情。
練雲生正發獃,一隻柔軟的小手卻搭在他的臉上。定睛一看,正是琪娜在仔細的打量他。這下好了,練雲生的臉馬上紅得跟喝醉了酒一樣。想要張嘴說點什麼,話卻又如同卡在了嘴裡一樣。
「真是奇怪啊,異端哥你竟然一點變化都沒有!」琪娜嘖嘖稱奇,越看越是想不通。要知道練雲生此刻的外貌,完全停留在四年前那個模樣。琪娜現在是二十歲,看起來彷彿和練雲生一般大小。
笑了一下,練雲生說道:「沒變不是很好嗎,以後不能再叫你小姑娘了。這個真是有點虧了,呵呵。」有了話題,練雲生腦子稍微靈活了一點。
琪娜跟著笑了一下,接著問道:「異端哥,你當初和我們分開的時候,說了事情完結就會來看我。我這一等,可就是四年過去了。要不是這次弄個你跟我說的比武招親,沒準我還要再等一個四年。說,是什麼回事?」
練雲生想起了那次遇到了銀先生,和琪娜還有劍邪老大分開后的際遇,心中一時感慨萬千。猛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便急急問道:「小白呢?它沒得什麼事情吧?」
琪娜嘴巴一扁,抱怨道:「還沒問我如何,倒是先去關心那個大傢伙來了。放心吧,小白被喂得又肥又大,生活比我還好。不過現在你若要去騎它,它可不定還跑得動哦!」
兩人相視一笑,突然發現有很多話說了還不如不說。於是選了個乾淨的石頭,一起肩並肩的坐下。在潺潺流水聲中,一切已經盡在不言之中。
第八章
康德寧大公從出生到現在,一共有五十多年的時間。雖然隨著權位的不斷提高,見聞也算是相當廣博。同禁忌魔法師聯盟那裡的接觸,康德寧大公也算是次數不少。但是今天的事情,確實是讓他難以理解―――――光天化日之下,他的養女竟然被一個怪人帶著飛走了!
「馬上給我聯繫禁忌魔都那裡在尤彭闒城的負責人!這樣的怪人不可能憑空出現在王國這裡,看看是不是魔都裡面有什麼人和這個傢伙的特徵符合!」康德寧大公快速的下達了指令,侍衛們忙不迭的立即去照辦。至於那些目睹了這個神奇場景的貴族子弟們,自知不是那個怪人的對手,倒是沒人再敢反出先前那個「誅殺賤民」的高論出來。但是消息通過他們的口裡傳到外面那些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參賽者那裡時,一時之間真是群情激憤。無數「奪回琪娜小姐」「殺死劫持禍首」的呼聲高漲起來,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全都行動了起來。貴族的私人武裝,平民的親戚朋友,全都在整個尤彭闒城裡面上竄下跳,恨不得連城牆根都要刨起來看個仔細方才舒服。
「一個奇怪的男子進入康德寧大公的宅邸之後,大公養女琪娜小姐被劫持!」這個震驚全城的消息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無法隱瞞,王城侍衛兵團已經出動!
「一個奇怪的男子沖入康德寧大公的宅邸之後,殺死二十七個侍衛和八個參賽貴族后劫持琪娜小姐從容離去!」形勢的混亂,傳言的兄弟―――――謠言宣布登場亮相!事關尤彭闒城安全,皇家秘密偵察小隊已經出動!
「一個奇怪的男子沖入康德寧大公的宅邸之後,琪娜小姐阻攔未果,康德寧大公被劫持而去!」謠言再傳,新的謠言更為離奇。事關帝國第一貴族安危,禁忌魔法師聯盟王城特派部隊已經出動!
「一個奇怪的男子沖入康德寧大公的宅邸之後,向康德寧大公求愛未果,劫持康德寧大公以求徇情!」事關貴族聲譽,王城風化監察隊已經出動……
正在河邊的兩人,自然不知道尤彭闒城已經亂成一團。練雲生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歷說出來,琪娜聽得真是心馳神往。從帝都到神風島,從神風島到禁忌魔都,這一切的經歷對於琪娜來說都是匪夷所思的。想到練雲生差點連命都丟了,琪娜又氣的小臉煞白,直嚷嚷著要去找銀先生算帳。
「銀先生那?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了!」練雲生想到自己已經勝過了禁忌魔都的首席魔法師,一顆心早就回到了遙遠的炎黃大陸。要是現在對上那些掌門級別的修真,會是如何的結果呢?
琪娜帶著仰慕的眼神看著練雲生,問道:「異端哥,想什麼呢?」
練雲生先是臉紅了一下,接著試探般的反問道:「小姑娘,要是我要回自己家裡去……你……你會跟我一起去嗎?那裡很遠的,但是也很好玩的……呃,那個……」練雲生越說越是沒得頭緒,最後支支吾吾的已經是說不下去了。
「好啊,我很想去!」練雲生還在這個那個沒有完的時候,琪娜已經笑著答應下來。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解決,練雲生也呆了一陣。不過彷彿還不太放心的樣子,他接著問道:「去我那裡,可能什麼都沒有的哦。在這裡,你是那個什麼大公的養女,簡直能夠呼風喚雨的……」
「我不稀罕。」琪娜淡淡的說道:「雖然一開始,這種貴族的生活讓我陶醉了好一陣,但是當真正看清了那些貴族和帝國那些貴族都是一路貨色之後,我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那個康德寧大公收我作養女,其實也就是希望通過我和其他有權勢的貴族聯姻,好鞏固他們家族的權力。我才不傻呢,早就想跑路了。」
練雲生心中一喜急忙說道:「那好,這次等我先去一趟冰封高原解決一個事情之後,就帶你一起過去。」
「異端哥你又要一個人走嗎?」琪娜一聽,馬上著急了起來,說道:「不要,你這一走,天曉得是不是又要幾年後才回來!這次我要跟著你一起去冰封高原,看看那些狂戰士的部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練雲生的頭頓時一個變做兩個那麼大,疼得要命。想了半天之後才說道:「這次去,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確定下來。事情不解決,我也就沒有辦法回到家鄉那邊。你還記得我說過吧,我的家鄉是距離光明大陸非常遙遠的一塊大陸。我要想回去,並非是去一個港口然後搭一艘客船這麼簡單。所以小姑娘,待在尤彭闒城安心的等我,我解決了回家的問題之後就會來找你的。你看……」練雲生再次放出逆天劍來,燦燦金光的飛劍有若活物一般飛懸在兩人的周圍,嗡嗡聲響中振動不休。
「有了這個東西,現在我能很快的飛越光明大陸。所以啊,這次我會很快回來的。你的異端哥有能力戰勝禁忌魔法師聯盟的首席魔法師,那麼在整個光明大陸上,已經很難找到什麼對手了。小姑娘,這樣你還不相信我很快就會回來找你?」
看到練雲生那自信的目光,琪娜不得不點了點頭。在她心目中,練雲生已然是那個在面對一眾聖教廷高手,依然挺身而出的少年英雄。從這天開始,這個英雄的形象在琪娜心裡已經是越發高大起來。使勁的點了點頭,依稀是當年那小姑娘的神情。練雲生心中一動,伸手在琪娜腦袋上敲了敲,接著問道:「當初都沒有聽你說過會彈什麼二十四弦豎琴啊,是不是藏私,故意不拿出來啊?」
琪娜聽練雲生說道二十四弦豎琴的事情,馬上格格的笑了起來,好半天才答道:「這個我是到了南方這裡才開始學的啊,你要知道,這種東西是要看天賦的!」
「天賦!?」
琪娜右手幾根手指靈活的晃動了幾下,接著食指和中指並在一起,作一個夾取東西的動作,然後笑道:「不要忘記我以前是作什麼的,盜賊工會出來的人,手上功夫那絕對是有點造詣。」
「呃,這樣都行……」練雲生看著琪娜用靈巧的手指在那豎琴上隨意撥弄一陣,空靈的樂聲又再度響起。隨著河面上淡淡的水霧,舒緩的琴聲再度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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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彭闒城廣場,聚集了前所未有的大量人員。在各種謠言的帶動下,參加「比武招親」的貴族子弟和一般平民團結在「營救琪娜小姐」這個主題之下,暫時的無分彼此。不過佔據人數更大部分的,是王城的皇家近衛兵團。因為看到那激憤的民眾,上層貴族議院始終擔心這個聚會會演化為武裝暴動。
格瓦刺家的二公子彼得子爵站在廣場中央的噴水池邊緣,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大聲說道:「朋友們!今天,在尊敬的康德寧大公家裡,發生了一件震驚全國的事情!為大家所愛戴的琪娜小姐,被一個怪人劫持而去!」
「轟~~~」
下面的眾人全都喧嘩起來,畢竟大家聽到的傳言(謠言)都是不一樣的。
「被劫持的不是康德寧大公嗎!?」
「少胡說!被劫持的是康德寧大公的四子―――――肯吉亞男爵!據說這個內幕很是複雜,牽扯到幾個仕女和當朝名媛的多角關係!」
「哦哦哦!快說說!」
原本是想動員眾人參與出城搜尋琪娜的動員大會,沒想到竟然變成了各種傳言(謠言)的交流大會。經過群眾的再創造,最後流行程度最廣,同時也是最為大家所肯定的一個說法就是「康德寧大公的四子肯吉亞男爵,因為垂涎琪娜小姐的美色,想要作出一些失德的事情。結果始終對兄長懷有不倫和同性之愛的康德寧大公五子銀格男爵出於嫉妒之情,將兄長心中的佳人劫持而去。沒想到琪娜小姐原本就對銀格男爵暗含好感,所以整個被劫持的過程又是異常順利……」
是夜,王城風化監察隊逮捕造謠者四百二十九人,傳播謠言者六百七十四人,尤彭闒城大小監獄全部宣布爆滿。連單人囚室裡面都要裝四個人,才勉強應付過去。同時監獄長向貴族上層議院哭訴,要是再抓一批人回來,就要關在附近城市的監獄才行。同時,監獄的存糧也將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被消耗一空。
琪娜被練雲生送回來的時候,城裡正出於混亂之中。康德寧大公看著安然無恙回來的琪娜,用手使勁揉了幾十下眼睛才肯定琪娜回來這個事實。為了避免更多麻煩,練雲生送琪娜回到康德寧大公宅邸之後,便御劍而去。拍拍屁股就走得舒服的他,自然不曉得自己給尤彭闒城帶來了這樣的混亂。
「反正過不了多久,我的身份就會從禁忌魔都那裡傳過來吧。」練雲生笑了一下,只管加速御劍。不過想到跟銀先生在前線那裡會合的時間還有一陣子好等,當下依然是戴了異者的假面,準備從地面用傳統方式前進。
一路向北行去,戰爭的影響逐漸顯露出來。雖然卡朋聯合王國的軍隊裡面,平民戰士佔據了絕大多數,但是行軍路上所需要的保障,依然令王國北方的各個行省頭痛不已。為了供應軍隊的消耗,大量的土地都已經開墾成農田。雖然這裡水土比王國南邊更為好一些,但是城鎮的行人卻缺乏生氣一般顯得有些混混僵僵的。青壯年的平民男子,練雲生走了很長一段距離都沒有看到幾個。有些徵兵厲害的地方,田裡勞動的主力都成了婦女和老人。
「如果沒有戰爭,大家的生活就不會這麼難過了。」練雲生路途見聞,無不是有些蕭條的景象。想起炎黃大陸那裡甚少戰亂,自己的家鄉雲起國更是地處邊陲,人民安居樂業,心裡不禁覺得有些憐憫。突然心中一動,想到了些事情,接著就在渺無人煙之處放出逆天劍,再次御劍飛向天空。
無心留意腳下的各色景物,練雲生不惜耗費真元的連續御劍數天,硬生生穿過了整個卡朋聯合王國的國土,直到那讓光明帝國和卡朋聯合王國征戰了千年的「前線」―――――卡瑪西平原。
卡瑪西平原的北側就是光明帝國的第一軍事要塞:光明戰城。南側是進入卡朋聯合王國的門戶:雷暴山脈。這個兩國交界的特殊地形,在很大程度上形成了雙方長期對持的局面。在卡瑪西平原這裡,光明帝國的騎士部隊對上卡朋聯合王國那以步兵為主的部隊,幾乎是穩操勝券的局面。但是光明帝國的部隊如果要挺進卡朋聯合王國,那雷暴山脈無疑讓帝國的騎士軍團成為無用的累贅。雙方就在這個交界之處,時常有一些小規模的衝突。衝突的原因,一般就是那些來自光明帝國的貴族武裝「打蠻族,撈軍功」的想法。
練雲生來到卡瑪西平原上方的時候,正好是黑幕沉沉的夜間。一場不期而至的暴雨,讓練雲生不得不運起真元氣罩。即使是目力再好,在這樣的深夜中想透過厚厚雨簾看到遠處,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好在光明戰城的燈光指出了練雲生前進的方向,一道流星般的金光劃過夜空,分開了密集的雨勢。
「呃,剛才好像有流星劃過!」
「……腦子進水了?這個鬼天氣怎麼可能看到流星!」
「哦,那搞不好是我眼花。該死的,這裡沒事就要下雨,守城牆真是他媽的倒霉差事啊!」
暴雨中,兩個守衛在光明戰城城牆某段的衛兵小聲的嘀咕了一會。沒多久,天地間就只剩下唰唰雨聲。是不是轟隆響起的雷聲,昭示著這場暴雨短時間內不會放過那些倒霉的城牆衛兵。光明戰城,就這樣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