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該死,你這是在找死
眾人倒抽口氣。
謝晚陽還真的是說到做到,不留一絲退路啊。
陳銀卻平靜的看著這一切,眼前的情況與上一世謝晚陽血洗安國侯府根本不能比較。
上一世謝晚陽殺入后宅時,前院的人基本殺了個乾淨,那些個護院屍首橫七豎八的躺在那入,暗中放冷箭的人也被砍死於高牆之上。
謝晚陽離開安國侯府後,她帶著一眾奴僕收拾前院的屍首,足足洗了三日才將地上所有的血跡清洗乾淨,可縱然是血沒有了,血腥味卻依舊還,濃烈得化不開,每每去前院辦事,她站在那院子里仿若是踩在累累白骨之上,叫人心驚。
所以,區區的徐辰彥又有算得了什麼?
「啊。」
只聽得一聲慘叫。
陳銀再抬望望去時,那黑衣人持劍的手已被謝晚陽的竹劍砍斷,殘臂帶著噴出來的鮮血在空中劃出一道血腥的軌跡。
啊。
又是一聲慘叫。
徐辰彥不知何時又被推飛出去。
手臂飛出,徐辰彥亦飛出,一切發生得太快,只在眨眼之間,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病弱的徐公子被推出去而沒有及時相救。
「啊,啊。」
又是幾聲尖叫。
這方的奴婢們抱頭鼠竄,飛快的躲到一邊。
黑衣人用著那隻沒有被砍掉的手臂艱難的與謝晚陽纏鬥。
黑衣人已然到了絕境之中,每一招每一式不是在求生,而是想從謝晚陽的身上「嘶」下一塊肉來,大有同歸於盡之勢。
陳
銀暗道不好,這樣的困獸之鬥十分危險。
「主子小心。」
就在此時,平安和徐大人等眾又不知何時趕了過來,震驚的看著這場惡鬥畫面。
黑衣人噴出一口血來,眼眶通紅,哈哈大笑,「謝晚陽,莫要真的以為我沒有法子了,我可是刀口上舔血過來的,縱然是死,也要拉上你這個墊背的。」
說罷,他又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攻了過來,其凌厲程度連她這個不懂武藝的人看著都震驚。
但她想不通,他們纏鬥間居然斗到了她的前頭?
邊上那般多的空地呢,為何獨獨朝她這邊過來?
陳銀暗吞了吞口水,她可不想受池魚之殃,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在黑衣人身上之時,她悄悄的想要脫離開戰場。
可。
往往一些事情總是叫人意料。
且越是想要逃離,上天卻偏偏不讓逃離。
冥冥之中,似有種「禍不單行」的意味。
她本想著退開,可是腳下不知踩著了什麼,身子一個不穩,竟朝前倒去,本能之下,她伸手推開了站在她前方的謝晚陽,漆黑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謝晚陽那茂若修竹的背影。
而恰巧黑衣人的最後攻擊朝她這邊打過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砰。
卟。
陳銀頓覺左臂失去了失覺,緊接著,一個劇痛猛的襲來,這疼痛直接讓她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但在昏死之前,她很想說一句,誤會,她真的沒有想要救謝晚陽的意思。
「
該死,你這是在找死。」
謝晚陽嗜血的話語再次響起。
陳銀呵呵,沒錯,她真的是在找死。
謝晚陽也驚住了,他早就暗暗的準備了接他這一掌,可沒成想被陳銀推了出去救了他一命。
謝晚陽漆黑如墨的鳳眼中閃過一絲異樣。
……
也不知過了多久。
陳銀感覺眼前一陣黑霧。
她行在霧裡,看不清眼前的路。
她死了嗎?好像又沒有,身子時而重時而輕,飄乎不定。
漆黑之中似聽到了幾個人的聲音。
「……姐姐,你已經享過福了,你不是自小就心疼我的嗎?你現在也心疼心疼我,讓我做一做那少夫人之位好嗎?」一道厲聲。
這話,好熟悉啊。
「……誰說不像的?你是嫌棄我皮膚黑了嗎?可是只要我再養養我就能白,而且你以為我不想跟你一樣皮膚白嗎?我一個莊戶農女,是要下地幹活的,可不像你,身嬌肉貴做個少夫人就可以了。」
「爹,娘,你們倒是說話啊。」
「銀兒啊,你也是個做姐姐的,你讓讓她吧?」
「就是,更何況我們養你到大,你竟連這些都不答應?」
黑暗之中,她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她心頭一顫,這,這不是她前世死的時候嗎?
緊接著,一個把尖刀刺入她的小腹,陳珠扭曲的臉看著她,「你不讓?那你就去死吧。」
卟卟卟,是數刀刺入。
「爹,娘,我不是想要殺她,可是她不讓,不讓就去死。」
「珠兒,我們
沒有怪你,可是這屍首得處置了。」
「分了。」
她父親陳大郎最後說道。
砰砰砰。
剁肉砍骨的聲音響了起來。
她閉起眼睛不想看,可是,她不是已經重活了嗎?為什麼?為什麼還會看到這一幕?
她想逃,可是不知為何,腳底下就像是被大石壓住似的,根本逃不掉。
為什麼,他們連她的屍骨都不放過?
既然如此,那他們便同歸於盡吧。
她想要伸手出去掐住他們的脖子,可是手也似乎被什麼綁住似的,根本動不了,急得她滿頭大汗。
畫面一轉。
「……陳銀。」
一個貴婦老夫人如毒蛇般的眼神看著她,勾起笑容。
「讓你做少夫人只不過是抬舉你了,莫要真的以為成了安國侯府的主子你便自以為是了,你不過是我孫兒手裡的一個玩物,若不是看在你還算是忠心的份上,這等好事哪裡輪得到你?好好的替我安國侯府持家,日後有你好處的。」
「陳銀,你從了我,從了我我便不再去外頭尋花問柳了。」
一個男人向她伸出惡毒之手。
「啊,賤人,你還真當自己貞節烈女不成?本公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玩過?……好,好,你給我等著,我必叫你生不如死。」
「不,陳銀,我是喜歡你的,否則,我也不會娶你為妻,陳銀,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會犯糊塗了。」
他又跪在她的裙邊,哭哭唧唧。
她只覺得噁心想吐。
她低頭一看,手上,全然
是在傷痕,新傷舊傷,都有。
畫面再一轉。
「陳銀,你醒醒,醒醒。」
「你別以為躺在這裡我便沒有法子。」
「我知道,你是看出我的心思來了,我是想要將你帶回盛京,所以你才……。」
「罷了,罷了,如你所願,不帶走你便是。」
又一個男子。
只不過這個男子生得比那個男子要好看太多,錦衣墨發,高貴凌氣,貌驚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