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哎喲喂他的個大殿下啊
越說越興奮,直至最後,連半點的憂愁之味也沒有了。
文公公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大殿下從之前的憂心沖衝到現在的喜笑顏開,這種情緒的變化叫他震驚又叫他高興。
震驚的是大殿下嘴裡的「她」提了這般多次,每提一回眼晴便亮上那麼一層而都不自知。
高興的是他終於心結開了。
倚羅璋興奮的扣住文公公的雙肩,全然忘了身為一個皇子該有的規矩和禮儀。
「公公,公公,你聽見了嗎,她在誇我,她是第一個讓我只做自己的人,哈哈哈,那時,我的眼前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門似的,看到的是一片的光明之色。」
「公公,我從來沒有過那種感覺,就是,就是壓在心中的那塊石頭猛然消失,我的身體立時輕快不少,我再也不用背著那塊巨石艱難行走了,我可以跑可以跳,可以做自己了。」
「公公,你是知曉的,我是父皇的第一個孩子,底下還有許多的皇弟皇妹,我聽到的第一句話便是我是大皇子,我學的第一句便是長兄為父不可輕漫。」
倚羅璋嘴角的笑容裡帶著些苦澀。
他的二十年的人生里,從未有過一日是替自己而活的,也從未有過一日聽別個說,放下書吧,出去走走看看,每每他想輕鬆下來時,他的母后便端來一碗羹湯,這湯是給他補身子的,可也是一種壓力,喝了這湯,他便要再接再勵了。
他也想像父皇那樣,成為一個為國為民的皇子,可無奈他的確不夠聰明,一本書他要看三次才能徹底的明白其中的道理,別人的話他也要經過一夜的仔細思量才能明白話里的意思,無論他做什麼事都慢別個一步,就連最小的皇弟都比他要聰明機靈。
「雖然父皇在這方面沒有要求於我,可是……」
可是身為皇長兄卻不能放任自己,為了比別個更好,他只有沒日沒夜的讀書,從酷署到寒冬,他不曾懈怠一日。
可是他有時真的很累,每日如此,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而又每當這個時候他便又想起了父皇御書房裡那盞點著的琉璃燈,燈不滅,父皇便還未睡,他都如此了,那他只不過是讀一些書,又能如何呢?於是,便又打起精神。
「然,突然有一日有人對我說,像謝晚陽這樣的是個不正常的變態,而像我這樣的才是正常的,文公公,你知曉我有多開心嗎?」
那時他才明白,哦,原來是這樣啊,原來不是我不正常,而是因為我實在是太正常了才如此的。
文公公卻不解的反問了一句,「那殿下,她除了這些,又可曾誇讚過你?」
文公公話一出便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大殿下好不容易高興了起來,他為何要問這般破壞氣氛的話?
倚羅璋溫柔一笑,「那倒沒有,可是文公公,她雖然沒有誇讚,可是她也說過,每個人都有優缺點的。」
他的不足之處或許是遲頓,可他也知曉自己的優點,他很是細心,他自小便知曉自己不可能聰明到一目十行,於是他便開始關心身邊的每一個人,細心的暗中替他們做許多的事情,大事他辦不了,可是像這樣細緻的小事他是能做到的。
文公公聽到這裡還是有些失望,他還以為「她」能說出什麼出奇的話來呢,原來也不過如此啊,不過,看大殿下依舊開心,那這也就無所謂了吧。
「大殿下,那敢問『她』是誰啊?」
這個「她」如此的厲害,那他也是必然想見上一見的,又或許,她可以成為大皇子側妃也不一定,畢竟大殿下自己也沒有發現他其實是喜歡「她」的,嗯,大殿下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個家了,「她」就很合適。
只是倚羅璋的話一出,嚇得文公公卟嗵倒在地上。
「殿下,你,你說什麼,她,她是明月姑娘?」
哎喲喂他的個大殿下啊,他怎的能看上謝晚陽的女人呢?這天下除了明月姑娘,其他的女子任他挑啊。
不過,回頭一想,也只有像明月這樣的女人才會對大殿下說這樣一翻話來,說他才是正常的,罵謝二公子是變態的。
可,可這也不是他喜歡她的理由啊。
文公公顫顫禁禁的握住他的手臂,「我的好殿下,這樣,此事之後老奴便向聖上提及百花宴之事,讓那些個世家貴女全都過來與您相看相看,哦不,不僅是盛京里的姑娘,就是盛京外頭的,但凡有一些名頭的都來,好不好?」
文公公如同哄小孩兒似的哄著倚羅璋,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做出傻事來,看上明月姑娘的男子,那可是沒有一個好下場的,比如,蘇宴蘇世子,再比如,那個不久前死掉的倚羅燕燕公子。
看看他們的下場,原本呆在盛京里的世子,被謝晚陽親自送回去了,倚羅燕雖然是死在禁衛軍的手裡,可是誰能說得准那正中心臟的一箭不是謝晚陽射出來的呢?
那個倚羅燕,他的膽子也是大,明目張胆的說要娶她,這不是糞坑裡,找死(屎)嗎?
當然,也莫要覺得喜歡上明月姑娘的只有這兩個,而是因為她的身後是謝晚陽,這世間沒有幾個人有這個膽子敢與謝晚陽搶女人的,蘇世子和倚羅燕那是腦子不清醒的總想鬥上一斗才如此的。
不過,文公公還是說錯了,除了蘇宴倚羅燕之外,還有徐府的徐辰彥,還有安國侯府的安三公子安若泰,只不過這二人謝晚陽更不會看在眼裡,就他們兩個,還不夠他動小手指的呢,如今的這二位公子,均躺在床上下不來,尤其是安若泰,不知為何,謝晚陽最看不上眼,於是他不僅下不來床,還斷了兩條腿。
倚羅璋哭笑不得,「文公公,你覺得我真的是那種遲頓的人嗎?且,就算是我對她有意,她也未必對我有情啊。」
他知曉一個心愛之人的眼神,王貴妃看父皇的眼神里全然是光,眸子里的影子也全然是父皇的,這才是愛人的眼神,可是明月眼裡沒有,她清泠的好像什麼也沒有。
但凡她眼裡有一絲他的影子,他也會與謝晚陽爭上一爭,哪怕頭破血流,哪怕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