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擼爺遇險
許慶也看到了那個黃銅令牌。
他雖然也不認識,但也有些見識,感覺不對,急忙哀求:「我錯了,老擼爺,村委大爺,我不攔截了,不要把我送進大牢。」
然而沒人搭理他。
這麼一個攪屎棍,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
若是能困住他,不打攪桃源村的封神計劃,那就足夠了。
至於封神之後,許慶該如何解決。
到時候,自然有前烏鱧大王,未來的鄱陽湖水神老爺做主。
沒錯。
桃源村領頭,周邊十數個村子聯手,直接以萬民心意,敬請上天,敕封水神。
此法為古法,是以天地封正,不經王朝敕封,不為道門加持,不受約束,不受管教,以天心為神心,自成體系。
要謀划未來數百年子子孫孫的幸福,目前,就必須要萬眾一心。
而十年如一日,照顧民生的陳清河,早已得到了十數個村子村民的認同。
許慶被兩個半大小子架起帶走。
老櫓爺就看向圍觀的老弱婦孺,繼續道;「鄉親們,下午廣場開會,家家戶戶都要到齊,到時候,村委有話要說。」
圍觀村民,轟然應是,個個都興奮無比。
龍虎山天師又如何?
烏鱧大王被你們暗算了又如何?
我們這些泥腿子,這些被你們稱之為愚民的普通人,我們,也要做一件大事,做一件,改變我們命運的大事。
暗中窺探,陳清河默不作聲,但他眼神,熠熠生輝。
這一刻,他很開心。
不是開心自己要被敕封為水神,而是開心。
那一個個,當初自己看到的眼神茫然,瘦骨嶙峋,背井離鄉,似乎死在哪兒都不知道,也無所謂的人,此刻,都有了精氣神,都有了追求。
生而為人,當脊樑挺直。
生而為人,當心存希望。
生而為人,就應該為了家人,為了妻兒,無所畏懼。
哪怕死了。
突然也覺得值了。
陳清河眉開眼笑,心情通達。
這時候。
歸雲觀。
正在打坐的張志和,睜開眼睛,看向了桃源村方向,目光深邃,嘴角,卻是揚起一絲微笑。
他很開心,雖然有了些波折,但走向,還在控制範圍內,甚至走的比自己預料的還好。
歸雲觀,後院。
正在水井打水的老廟祝,也起身看向桃源村,也在笑,笑容中,帶著嘉許和期待。
隨後,他又看向了張志和所在的卧室,凝視片刻,微微搖頭。
天作孽猶可為你,自作孽,不可活啊!
鄱陽湖中。
鯉魚精半浮出水面,目光也落在了那桃源村。
凡俗看不到。
但是這些精魅,修行者,卻都能看到,小小村子,人氣旺盛,隱約有一種勢,在悄然聚集。
「廢物張志和,斬了那黑魚精,反而讓它的信仰更加高昂,如果讓它塑金身,立廟封神成功,豈不是搶佔了先機?」
「我不允許,我才是天下水澤之主的後裔,天下水脈,皆為我龍族地盤,這鄱陽湖龍宮福地是我的,這鄱陽湖水神之位也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鯉魚精語氣堅決,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
在一大片蘆葦盪中。
水蛇娘娘也懸浮水面。
在它身邊,站著中年女子陸錦。
一鬼一蛇精,就這麼獃獃的看著桃源村方向。
「這傢伙,已經聚集了這麼多的信仰嗎?」
水蛇娘娘的語氣中有驚嘆,也有歡喜。
陸錦搖頭:「那不是香火信仰。」
「啊?不是?」
水蛇娘娘一臉不解。
陸錦道:「那是人道信仰。」
水蛇娘娘,滿頭霧水。
它不是人,無法理解。
距離桃源村外數里的一棵大樹上。
絡腮劍客,手提酒罈,躺在枝幹上,眼神迷離地看著桃源村。
「妖精鬼怪,能至於斯?」
「人道,滄桑吶。」
一聲嘆息,絡腮劍客提起酒罈,痛飲一口。
此後數日。
桃源村,幸福村,三棵柳樹村,楊家村,上河村,下河村,河灣村……
一個個沿著鄱陽湖的村落,都開始忙碌起來。
有錢的出錢。
有力的出力。
然後青壯聚合,進山伐木,和泥燒磚,取石雕刻。
人人忙而不亂。
即便累的滿身大汗,出現道道傷痕,卻無一埋怨,人人都是興高采烈。
在桃源村外,鄱陽湖一處距離水邊大概三百米左右的半山腰。
這裡就是鄱陽湖水神廟址。
整個水神廟的工程有點大,不僅僅是三進出的水神廟。
而且環繞水神廟,還開道修路,擴建廣場,修造碼頭。
按照十數個村子村委的合計。
這裡以後就是周邊數十里內,所有村落居民的活動中心。
未來水神祭祀,還有各種大型活動,都會在這裡展開,村落聯合,共慶節日,共享歡樂。
這些其實是陳清河以往和老櫓爺,泛舟共飲的時候。
陳清河絮絮叨叨,多多少少,說出來的許多創想,那都是後世都有的各種建築,各種政策。
而這些,都被老櫓爺一一記下,然後在村裡施行。
顯而易見,陳清河的所有想法,都是極好的。
桃源村在周邊村民心中,絕對是聖地一樣的地方,十里八村的女孩,誰不想嫁到桃源村享福啊。
如今的大型水神廟和廣場結合的想法,也是按照陳清河設想的來。
以後,這裡必然是十里八村,最大的廟會之地。
就在所有人暢想未來的時候。
甚至陳清河也一天跑來七八趟觀看熱火朝天的畫面,心中美滋滋的。
這一天晚上。
老擼爺依舊是檢查完了所有的建築工程和進度,最後才收起東西,提燈迴轉村子。
水神廟距離桃源村有二里地。
這是其他村子要求的。
雖然桃源村出錢出力最多。
但如果太靠近桃源村,其他村子會覺得,這是幫桃源村乾的。
距離二里地,在接受範圍站內。
而且那塊山地,是老猴走遍附近山水,挑選出來的風水最佳之地,背山臨水,藏風聚氣,水神坐鎮,福澤綿延。
夜色中,明月高懸,已是戌時三刻時分。
老櫓爺手提燈火,走在剛開闢出來的道路上,雖然年邁,卻腳下生風,只覺得一日辛苦,滿心是甜。
這是生活美好最好的心境照應。
突然,嘩啦啦一聲。
老擼爺一頓,目光看向一條河道。
那河道不寬,也就五六米,距離新開闢的道路,也有四五米遠。
突然的響聲,讓老擼爺一頓。
他警惕地看向河道。
烏鱧大王被斬,鄱陽湖中,也就沒有了絕對的安全。
或許,有新的水生精怪佔據,是好是壞,無法分辨。
老擼爺的手,下意識的抓住了隨身攜帶的一個木盒。
自從水神廟開始建造后,這個木盒,他就不嫌勞累的隨身攜帶,以防萬一。
嘩啦啦!
河道之中,再次水花翻湧,突然一個龐然大物,從水中飛舞而起。
那龐然大物,身體修長,頭顱猙獰,血盆大口,噴吐腥風。
嘶吼聲中,龐然大物,咬向老擼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