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老櫓爺：大王，你特么太敗家了
「好妖孽！」
突生意外，對方恐怖至極。
然而在老櫓爺眼中，卻只見怒火，不見畏懼。
雙目瞪圓。
老擼爺手指靈活的一摁木盒，下一刻，木盒分出三寸，跳出一把纏布刀柄。
刀柄被老櫓爺死死抓住，然後抽出來一把雪亮橫刀。
刀光一閃。
老櫓爺不退反進，一刀劈向那猙獰頭顱。
龐然大物都為之錯愕。
這是什麼人啊！
遇到妖類，尤其是如此恐怖妖類！
你不懼怕，反而揮刀砍我？
誰給你的勇氣？
但隨後，龐然大物更怒。
那是威嚴被挑釁的憤怒。
小小螻蟻，膽敢逆天！
死！
猙獰頭顱憤怒撲下，銳利牙齒一口咬住了那口雪亮橫刀。
老櫓爺雖然不是普通人，但終究只是人。
人力有窮盡。
橫刀被咬，抽不出來。
老擼爺依舊無懼，甚至他陡然鬆開橫刀，身體往前一邁，手握成拳，對著那猙獰頭顱，狠狠一拳砸下。
砰！
拳頭打中了猙獰頭顱的臉頰，打得頭顱微微傾斜了一些。
但那猙獰頭顱又更快的反撞回來，直接把老櫓爺撞飛十幾米。
隨後，猙獰頭顱吐掉橫刀，身體飛舞而起，又是一尾巴，把老櫓爺狠狠的抽打落地。
遭受重擊，老櫓爺口噴鮮血，渾身抽搐。
但他躺在地上，只是獰笑瞪視猙獰頭顱，然後：「he，tui。」
吐了一口血水，滿臉不屑。
「好一個人族老兒，你骨頭很硬啊！」
猙獰頭顱瞪視老櫓爺，齜牙咧嘴。
「妖孽小兒。」
老櫓爺不廢話，只是輕蔑。
「妖孽？本王才是這鄱陽湖水神，你卻妄想立一個低賤黑魚精成為水神，你大逆不道，死不足惜。」猙獰頭顱，冷冷開口。
老櫓爺忍不住笑：「原來，你在嫉妒。」
「你放屁。」
猙獰頭顱怒吼，然後就要再次抽打。
這一次，它力道更大，真要擊中，老櫓爺必死無疑。
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一道流光飛來，咻的一聲，從猙獰頭顱的身上一閃而過。
猙獰頭顱慘叫嘶吼。
「哈哈哈哈，生平僅有三尺劍，有蛟龍處斬蛟龍。」
大笑聲中，一道身影凌空翻越，落地之後，顯出真身，正是那絡腮劍客。
他一揮大袖。
流光虛空迴轉，落於手中，正是一把雪亮長劍。
而龐然大物，正是那鯉魚精的真身，一頭蛟龍。
「劍修！我與你有何仇？為何要來斬我？」
蛟龍飛騰，語氣之中帶著畏懼，憤怒。
「忒多廢話，再吃我一劍。」
絡腮劍客大笑，提劍飛身而上。
蛟龍驚懼，身影一轉，直接鑽入了河道之中，水花四濺，消失無蹤。
而看似追擊的絡腮劍客，似乎發現了什麼，轉身看向一個方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放棄了追擊，來到了老櫓爺面前，只是看了看，就搖了搖頭。
偷襲來的太突然了。
他也措手不及，援救更不及。
似乎又發現了什麼，絡腮劍客一頓之後，騰空翻身而去。
片刻后。
一道妖風飛落，顯出真身，卻是陳清河。
他四處看了看，發現了躺在地上的老櫓爺，頓時大驚失色，急忙趕過去，把已經昏死的老櫓爺抱起來。
「老櫓爺，你沒事吧？你快醒醒。」
陳清河很著急，搖晃了老櫓爺幾下。
看老櫓爺不動。
他直接化作妖風，帶著老櫓爺回到桃源村，來到了桃源五常麻老姑家中。
麻老姑也沒有睡，正在研磨草藥。
這些草藥，會混合米粥作為飲食，能強身健體，彌補元氣，算是給勞作的青壯一點福利。
「麻老姑，快看看老櫓爺。」
陳清河現身之後，就急切呼救。
麻老姑一愣，發現老櫓爺渾身是血，頓時大驚，上前查看后，臉色難看極了：「大王，這是怎麼回事？」
陳清河道：「是我大意了，鄱陽湖中還有一頭蛟龍，假裝鯉魚精，它也在謀划我，但是我沒想到，它居然會對普通人出手。」
說完，陳清河一臉後悔，自責。
蛟龍！
麻老姑恍然，旋即嘆息，無奈道：「大王，老櫓爺沒救了，他五臟具裂，筋骨斷折，再加上早年留下許多暗傷，心脈弱到了極點，已經救不回來了。」
陳清河臉色難看，隨後想起什麼，身上浮動金光。
「麻老姑，我有功德金光，能恢復一切傷，肯定也能救老櫓爺。」
「不可！」
突然，一句話響起。
然後老猴頭氣喘吁吁的跑來，直接開口阻止。
陳清河道：「為什麼？」
「我的大王啊，你是不是傻？你知道你成就水神的必備條件是什麼嗎？就是功德，天地最公，好就是好，壞就算是壞，因為您身上有功德金光，所以你才有機會得到天地封正，如果把一身功德都給消耗了，那還怎麼天地封正啊？」
老猴頭解釋。
陳清河怒道：「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老櫓爺去死，功德是死的，人是活的，有心為善，自然功德無量，有什麼好稀罕？如果說，非要功德才能成為水神，那這水神，我不當也罷。」
「我的大王喲，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老擼爺被打成這樣，我們都和您一樣，心疼，憤怒，不甘，但我們不能意氣用事，您眼中，不能只有老櫓爺，還要有這十三那個村子，近萬個村民啊。」
陳清河沒有爭辯。
老猴頭說的，或許沒錯。
但陳清河從來都不覺得，一個生命和一萬個生命比起來，這個生命就賤了，便宜了。
生命就是生命，都一樣，是平等的。
更別說，老櫓爺更是因為自己而死，陳清河做不到無動於衷。
他直接伸手，就要從身上抓功德。
然而這一刻，突然老櫓爺悶哼了一聲，然後腦袋一歪，氣絕身亡。
看到這一幕。
陳清河愣住了。
麻老姑嘆息著拔下來老櫓爺手腕上扎著的一根銀針。
剛才，是她幫忙，刺激了老櫓爺的生機，為他吊起一口氣。
自然，老櫓爺也聽到了老猴頭和陳清河的對話。
他毫不猶豫，選擇自絕心脈。
陳清河眼睛都紅了，只覺得心中鬱郁，有一股悶氣，無處發泄。
老猴頭默不作聲，眼神也是黯然。
雖然相伴才幾年。
但這幾年，卻是他們幾個老傢伙最快樂，最開心，最無憂的時光。
如今老兄弟少一個，如何能夠不傷心。
就在這時候。
陳清河毅然決然地，從身上抓下一大塊功德金光，砸在了老櫓爺的身上。
下一刻，金光閃閃。
麻老姑和老猴頭看的是眼神複雜，又欣慰，又無奈，更痛心。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對待功德的妖啊！
你知道這東西，有多麼來之不易嗎？
這時候，金光閃閃中，一道魂魄，從老櫓爺屍身上站起來。
它一臉氣惱，忍不住道：「大王，你特么太敗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