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皇兄不稀罕，可讓給臣弟
舞寧公主咬牙切齒,「賤人不過是故弄玄虛,叫她瞎貓碰到死耗子,撿了一個大便宜。」
月芊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月緋央得了東珠,可也得罪了舞寧公主,宮中人不比府內,她以後想安寧都不行。
姬鳳凌本來想趁這個機會整死月緋央,沒想到居然讓她得到了盛譽,盯著那張平靜中透著驕傲的臉,眸中黑流靜涌。
月緋央朝這邊看來,嘴角帶著一絲似有若無的冷笑,姬鳳凌緩緩攥起了拳頭。
走出大殿,她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密探回報凌莫和方相被抓了,為什麼會被姬鳳翼找到,難道……
「月小姐有疑問？」姬鳳翼款款過來,丹鳳眼中流轉著異彩,夕陽籠罩,光輝在他的錦衣華服上遊走,彷彿一尊神祈。
這世間竟有這樣雍容華魅的男子,有邪氣卻不惡險,比姬鳳翼要順眼得多,拋卻其他因素,京城公子榜第一也實至名歸了。
「凌莫和方相,是三殿下帶走的,對不對？」月緋央才沒有心思欣賞美男,皺眉。
「不錯,所以聖旨給了本殿,正好呢。」
姬鳳翼眼中泛起一抹戲謔,她以為她佔了便宜,對他來說卻不費吹灰之力。
「三殿下……莫非是故意的吧？」月緋央隱隱來氣,他知道她在辛辛苦苦地找人,還偷偷地把人帶走,他這是什麼意思？
姬鳳翼摺扇在手中敲擊了兩下,「不錯,本殿就是故意的,如何？」
月緋央瞪著那張笑意欠抽的臉,惱怒卻不能發作。
把人藏起來是他的自由,怪她找不到。
抿著嘴唇,一言不發地走了。
姬鳳翼輕嗤,饒有意味地看著那個嬌小窈窕的背影,藏起來,同樣是為了帶到大殿上,誰叫她自作聰明來？
「想不到三弟竟會對這樣的女人上心,口味果然獨特。」姬鳳凌帶著嘲諷,目光也落在月緋央的身上。
姬鳳翼並沒有否認,含著笑意道,「月大小姐這樣有趣的人,如果皇兄不稀罕,大可以讓給臣弟。」
姬鳳凌冷哼,退婚哪有這樣容易,當年月緋央的母親為太后擋了一刀,太后親自許下這門親事,除非月緋央有重大過錯,不然退婚幾乎不可能。
他千方百計讓月緋央死,可她偏偏死不了,還越來越風生水起。
可是,聽到姬鳳翼這樣說,他心情同樣不悅。
月緋央再怎麼說,都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豈是旁人說拿走就拿走的？他這個三弟,是越來越不將他放在眼裡了。
「萬千名門淑女隨便三弟挑選,三弟何必強求一個許了人的女子,說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了去？」
姬鳳凌語氣冷沉了下來,他要退這一門親事,絕不會是通過月緋央被人「奪走」的方式,不然他的面子往哪兒隔？他要讓月緋央一身狼藉,成為不值一提的棄物。
「咳咳,二皇兄認真了,臣弟的身體狀況,二皇兄是清楚的,不過是遊山玩水慣了,閑來無事,聊以開心而已。」
姬鳳翼眉梢微挑,似將姬鳳凌的所有心思都瞧在眼裡,眸底一寒,搖著摺扇輕笑離開。
姬鳳凌臉上同樣是凝霜的冷色,比起姬鳳翼的風流玩世來,雖然他素有穩沉持重之名,在朝中也頗有威望,可是他十分清楚,這個人的能力絕不在他之下。
「那顆東珠本來就該是我的,我一定要奪回手中,她月緋央一個外人,憑什麼拿走父皇最寶貝的東珠。」
舞寧公主氣得直跺腳。
月芊音眼中閃爍著冷芒,柔聲對舞寧安慰道,「皇上賞賜這麼貴重的東西,大姐伸手就接,確實不識時務,我會讓她心甘情願地把東珠交給公主。」
月芊音為了討好舞寧公主,主動把這件事攬了下來。
舞寧輕輕一哼,「不過是不屬於她的東西罷了,我拿回來也不為過。」
這個賤人,敢在父皇面前搶了她的風頭,她就讓她狼狽不堪,吃不了兜著走。
月緋央回到府內,由於受了滔天的聖譽,月任馗和柳氏自然是要見一見她的。
「父親,母親。」月緋央進入正殿,小臉看似恭敬,卻很淡漠。
想不到他的這個女兒這樣有能耐,讓他大大長了臉面,月任馗的神色帶上了幾分讚賞,「這一次多虧了你,皇上才安然無恙,為父也為你準備了賞賜。」
嬤嬤端來了一個盒子,打開是一隻蝶戀花點翠玉步搖,點翠取的是藍翡翠鳥的鳥羽,而且來自南疆以南的沿海國度,成色最好。
「你還有半年才及芨,先備著也好。」
月任馗端起杯盞飲了一口茶,眼底流過一絲明暗不定的打算。
月緋央是喜歡的,可也沒有錯過月任馗的微妙神色,「女兒多謝父親,為皇上略盡綿力,也是女兒的福分。」
柳氏看到那支步搖,臉色不由得一變,月任馗曾向她許諾,音姐兒及芨之時,他就送這隻簪子,沒想到轉頭就給了月緋央這個賤人。
出了那件事後,月任馗對她的態度冷淡了不少,現在居然連她的感受也完全不顧及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月緋央。
要不是她算計,她和音姐兒又怎麼會名譽盡失,成為京中笑柄？
柳氏的手抓緊了扶手,盯著月緋央的眼神像淬了毒。
「央姐兒,你為公府立下功勞,是公府的驕傲,母親也有東西要給你。」柳氏早已經有了預備,摘下耳朵上一對珍珠纏蓮耳環,交到月緋央手中,和顏悅色,「拿著吧,這是母親的一點小小心意,以後央姐兒還要再接再厲,多出風頭,為公府爭光呀。」
月緋央掂著成色,質地,果然是「小小心意」,不過她並不關心柳氏送她什麼,也聽出柳氏話里的刺兒,微笑道,「母親放心,女兒向來知道分寸,該出風頭自然會出,不該出的時候當然要矜持,就算不能為公府爭光,也不能丟了公府的臉。」
她的話提醒了月任馗那件難以啟齒的事,月任馗面色一沉,哼了一聲,柳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月緋央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退下了,回到院子隨手把耳邊賞給了趙嬤嬤。
「小姐,宮中來了人。」她正悠哉游哉地品著糕點,芷清進來說。
月緋央走出屋子,院中站著一個宮女,看衣著打扮該是哪一位身份貴重的宮人的近侍。
宮女看到月緋央就垂下眼皮,掩住一抹複雜,「舞寧公主身子不適,想請月小姐去看看,奴婢先代為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