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另一個為她奮不顧身的人
夜空身影一掠而過,姬鳳凌離開了平陽公府。
或許,最終的決定,就是在這一個晚上做下來的。
月緋央本來只是想在姬鳳翼的懷中好好地依偎一會兒,沒想到他竟然死不要臉地親了下來,而且扣住她的腦勺,讓她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開始他只是親吻她的唇,可是後來還恬不知恥地撬開她的貝齒,想要對她進行更深的侵入……
她只是要片刻的溫馨,他這樣做,把她方才殘留的一絲美好念頭都澆滅了。
呵,男人!
月緋央不悅地蹙起眉頭,毫不留情地往他的舌頭上一咬——
「嘶。」
姬鳳翼發出痛苦的shen吟,忙鬆開了她,口中血腥味瀰漫,他捂著嘴,將血吐在一邊。
「你,是狗投胎的嗎?」
還好在此之前,姬鳳凌已經走了,沒有看到他失敗的這一幕,而刺激姬鳳凌,就是他的目的。
只是有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姬鳳翼五官扭曲,欲哭無淚。
「是啊,就是為了懲罰某些心懷不軌,居心叵測的人。」
月緋央接過芷清手裡頭的帕子,擦拭嘴唇上的濡濕,剛才他的舉動,反而使她的酒意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估計是氣得夠嗆,現在感到一點也不醉了。
「央兒,你就對我這樣無情,這樣殘忍嗎?我的心好痛。」
姬鳳翼捂著心臟的位置,靠著涼亭的柱子,裝作要倒下的樣子。
可月緋央只是淡漠地掃了他一眼,並不關心他的死活。
「這是在懲罰壞人,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姬鳳翼只好站穩了身體,嘆一聲,「至少對於我,你應該給一些特權和例外吧。」
月緋央挑眉,「三殿下還想要什麼特權啊。」
姬鳳翼俯身,貼著她的耳邊,「自然是親近你的特權,其他的男人都不可以有,除了我。」
月緋央搖頭,「三殿下還是把心思放在正經事兒上吧,成天這樣胡鬧,成何體統。」
「對於本殿來說,這就是正經事。」姬鳳翼緩緩道,「難道和自己心怡的人在一起,一輩子幸福富貴,舉案齊眉,不是最重要的追求嗎?」
月緋央一愣,他真的是這樣想的嗎?怕只怕,承諾終究抵不過時間的侵蝕,感情這回事,說愛是真的,說不愛也是真的。
不遠處,一雙眼睛看著涼亭下的情景,很快地就隱入暗夜之中。
見月緋央沉默,姬鳳翼靜靜地看著她。
「你知道嗎?皇后想要分裂我們,只要我們關係不好了,便是上了她的當。」
月緋央又怎麼會不明白,皇后之所以要將她許配給拓跋珏,也是為了讓姬鳳翼恨她,甚至毀了她,除了他之外,蕭皇貴妃,雲羅,舞寧,周貴妃,姬鳳凌等人都要她死,這一齣戲鬧起來,實在是太精彩了,她會在這樣的紛亂中喘不過氣來,直到被這一張大網活活凌絞而死。
「這就是你要我與你親近的理由?」事實是事實,可難免有些人不拿來當套路用啊。
姬鳳翼神色認真,「至少我不會欺騙你,傷害你。」
月緋央手指抵著眉心,苦澀一笑,她其實已經沒有選擇了,可能今後,拓跋珏還要恨她。
畫舫行在河中央,緩緩前行。
月緋央立在船頭,看著波浪被推開的河面,眸子一派平靜。
「央兒,你有心事?」
月緋央難得主動約他出來,拓跋珏本來以為她有風花雪月的意味,可是現在看起來卻沒有這麼簡單。
「拓跋世子……」月緋央嘆了一聲,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對他說。
拓跋珏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若心情不好,我陪著你便是。」
可是月緋央這樣的人從來不會被任何情緒左右,難得見她這樣抑鬱,拓跋珏也感到些許不安了起來。
月緋央看著他仿若春風一般溫潤的面容,殘忍的話根本說不出口,他懷著對他們未來的期待,他的心是暖的,她不想打破他的希望,不想讓他的心冷卻下來。
拓跋珏道了兩杯酒,將一杯遞給她,「這一杯要溫和一些。」
月緋央抿了一口酒,這種說不出名字的酒不濃烈,帶著淡淡的甜味,在冬季入喉有一種溫暖的感覺,像極了身邊的這個男人。
可是她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心意,她不想欺騙自己,去辜負別人,這樣對彼此都是一個傷害。
月緋央,果斷一點,這不像你!
月緋央默默地對自己說,將心一橫,「拓跋世子,我想……」
半空陡然殺氣瀰漫,畫舫彷彿硌到了什麼東西,停頓了下來,平靜的水面形成一個個漩渦,一支支冷箭從漩渦之中放射出來,快如迅雷不及掩耳。
「小心!」
拓跋珏瞳孔一縮,溫潤的五官變得冷肅,他抓住月緋央的手,把她帶入懷中,身形快速輾轉間,已經接住了好幾隻冷箭。
可是甲班上的情況很不秒,必須得儘快移到船艙內,拓跋珏邊接箭邊將月緋央帶往船艙,冷箭從四面八方襲來,他緊緊地將月緋央護在懷中,伸手迅疾若鬼魅地接箭,儘管他擁有一身絕頂的武功,可是被這麼多人圍剿還是吃不消。
月緋央聽到一聲悶哼,才發現拓跋珏肩頭和後背都中了箭,鮮血瀰漫,浸濕了她的衣裳。
「拓跋世子,你先放開我,他們要的,是我的命。」
月緋央知道她連累著他,他們一個都不要想走脫,這些人是從水裡襲擊的,可見跟蹤了很久,他們一開始就避開了銀月的視線,銀月的人不能及時做出反應也是情有可原。
以拓跋珏的武功,放下她脫身完全不在話下,她不想連累他為了她搭上一條命。
「不,你的命,就是我的命,別擔心,我一定會竭力保護好你。」
拓跋珏反而將她擁得更緊,啞沉的聲音拚命克制著疼痛,邊迅速果斷地做出判斷和反應。
舞寧在一座茶樓上看著這一幕,氣得牙痒痒,該死的拓跋珏,她想要的是月緋央的命,他湊什麼熱鬧?為了月緋央,他居然連命都不要了。
為了不讓拓跋珏死了,她只好對那些放箭的人使了一個眼色,亂箭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月緋央基本上確定下來,那個派人來殺她的人,定然是舞寧公主,只不過以舞寧公主的頭腦,根本想不出事先水下埋伏,躲避視線的法子,這其中說不定還有周貴妃的參與。
周貴妃總算是對她下手了嗎?
拓跋珏心頭一松,擁著月緋央迅速挪向船艙——
可緊接著,船艙口湧出了十來個手握長劍的蒙面人,舉起箭朝他們砍過來。
舞寧勾起嘴角,亂箭會誤傷人,可是劍卻方便操縱,月緋央,這一次你跑不脫了。
拓跋珏身上沒有佩劍,只能赤手迎敵,那些劍果然避開他刺向月緋央,有人甚至說,「拓跋世子,我們不想與你為難,只希望你能識相。」
拓跋珏冷笑,「你們與她為難,便是與我為難。」
奪過一名蒙面人手中的劍,手頭上立刻佔據了一些主動,雖然對方人多,且個個武藝不俗,可是他也能抵擋一會兒。
這些人知道若拓跋珏出了什麼意外,他們反而不好像舞寧交代,手腳一時放不開,目前只能先把拓跋珏控制住,再解決月緋央。
拓跋珏受了傷,體力越來越不支,眼看這些人快要得逞,他的神色掠過一絲焦慮,為了和月緋央獨處,他連貼身護衛都沒有帶,沒想到真的出了事兒。
「哐當!」
拓跋珏手腕一麻,劍墜落在地,兩個蒙面人立刻按住他的肩頭,將劍橫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將月緋央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