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讓他受刺激,傷勢就會惡化……
長風見勢不妙,心想這寡淡的拓跋珏竟然為了月小姐展露出果決強硬的一面,看來事情不太好辦啊。
他拱手道,「希望世子識時務一些,那一門親事不過是皇后隨口說說,這會兒了都沒有請皇上下詔指婚,除了當時在場的一些人,誰還會把這件事當真,只怕月小姐也並沒有那份心,畢竟月小姐為了拒絕我家殿下,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的……」
他話中含著的意味讓拓跋珏臉色微微一變,鎮南王府和平陽公府聯姻之事算不得小,皇帝應該會有所表示,可……
而且他也只是聽旁人說月緋央答應他了,以她的性子,並不會有多矜持羞赧,如果她真的接受他,會當面對他說的吧,他也看不出她對自己有多歡喜,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么?不,不會的……
這段時間,他的確有點自欺欺人,生怕得到某個真相,把希望擊垮。
「有皇后的口諭就夠了,成親而已,用不著大張旗鼓,月小姐如今已經是我的未婚妻,這箱黃金,還勞煩你們抬回去,不然不要想走人。」
拓跋珏以不容商量的語氣說。
長風皺起眉頭,「拓跋世子,在下不想與您為難,也不想讓翼王府和鎮南王府因此結仇。」
「那麼就將黃金搬走吧。」拓跋珏幽幽道。
「這是三殿下的吩咐,我們也不過是為人跑腿,世子何必咄咄逼人?」
長風嘆道。
拓跋珏沒有錯,主要不過是,三殿下對月小姐太過霸道。
「咄咄逼人的,是翼王府。」拓跋珏狠狠拂袖,臉上已經凝了一層寒霜,眸子越來越冷黑。
長風看著那一箱黃金,臉上猶豫不決。
抬回去,要被殿下責罰,想到殿下對冷魅的手段,他就全身發寒。
不抬回去,免不得帶著一身重傷回府。
不管做什麼決定,他都不得好下場。
長風將心一橫,雖然殿下這件事做得的確是過了,可他是他的主子,只要是主子的吩咐,就要堅決去執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劍錚然出鞘,在半空劃過一道寒光。
「殿下吩咐,拓跋世子非要收下這一箱黃金不可。」
拓跋珏勾起嘴角,「真是一條護主的好狗,給我殺!」
護衛的雪刃錚然拔出,院子中央陷入一片纏鬥。
由於抬箱子的是兩名僕人,不會什麼武功,眨眼間就被砍殺在地,只有長風一個人在抵抗。
拓跋珏看著院中的混亂,俊顏冷沉,「把黃金給翼王府送回去吧。」
流影對護衛吩咐道,「聽到世子的命令了嗎?抬回去。」
「不必了。」
一個人影從半空落下來,空氣頓時冷寒了幾分。
姬鳳翼唇角帶著一絲詭譎的笑意,「世子收了這一箱黃金,月小姐該是你的還是你的,若不是你的,你退了黃金也不是你的,不如收了黃金,以免最後什麼都得不到,世子說對吧?」
拓跋珏見姬鳳翼來了,抬手示意,院中的打鬥頓時停了下來,長風身負兩處劍傷,不過幸好沒有傷到要害。
拓跋珏眸中掠過一抹冷意,「三殿下,我是心甘情願救月小姐,不需要任何報答,更不需要你的報答,再說月小姐是我的未婚妻,我想,我和她終究要比她和別人走得近一些,在所有人的眼中,這也是應該的對么?」
姬鳳翼挑眉,「以前還不知道,拓跋世子會這樣自信呢,不過,記住本殿方才的話,這一箱黃金帶走了,世子可能到最後會真的什麼也沒有呢。」
拓跋珏拳頭微微攥起,「我的事情,就不要三殿下操心了。」
姬鳳翼一陣輕笑,眼中卻泛起一抹嘲諷,「抬回去。」
跟著來的兩名護衛抬著黃金,跟著三殿下離開。
拓跋珏感到一陣氣血攻心,忽然咳嗽出聲來,他按住心口,痛苦地凝眉。
「世子身負重傷,情緒不可有任何波動呀。」
流影忙勸道。
拓跋珏抬手止住他,微微搖頭,「這三殿下未免就一定要我接受這一箱黃金,他是存心來氣我。」
他的傷惡化了,不巧死了,他姬鳳翼就笑了。
這才是他最陰暗的目的吧。
長風按著受傷的手臂跟在姬鳳翼身後,「殿下就這樣將黃金抬回去了?」
早知道殿下就這樣輕鬆地做了決定,他才不會和拓跋珏的人打起來呢。
「一萬兩的黃金,送給拓跋珏豈不是可惜了?」
姬鳳翼款款道,「他生氣了,就好。」
長風恍然明白姬鳳翼的做法,滿面震驚,「殿下莫非……」
「你倒是聰明。」姬鳳翼摺扇敲著掌心,「一個心臟受了傷的人,最受不了刺激,若是他拓跋珏的傷惡化,只怕命不久矣啊。」
長風沉吟,看來殿下還有大動作呢,冷魅被毒藥控制,接著到拓跋珏,接下來,又是誰,想到宮中那一位,長風猜測大概就是了。
殿下是要把情敵一個個地除掉啊。
「殿下英名,只要這些人都要死不活的,月小姐可就是殿下的了。」
「不急,慢慢來。」
姬鳳翼嘆了一聲,哪怕他是魔鬼,死後下地獄,萬劫不復,那又如何呢?
只要在人世與她有過一世的相守,他就滿足了。
月緋央聽說姬鳳翼讓人抬著一箱黃金,到拓跋珏的府上代她謝恩,感到頭頂上傳來一陣烏鴉的叫聲,再帶過一陣省略號。
「拓跋世子堅決不願意,還讓護衛和長風打了起來,後來三殿下也到了鎮南王府,帶走了黃金,只是拓跋世子終究是被氣到了,還差點嘔了血呢。」晏川繼續說著他安排的人帶回來的八卦。
月緋央一怔,她這才明白姬鳳翼是什麼意思,將杯盞放在桌上,皺著眉頭,「真是胡鬧。」
拓跋珏心臟有傷,哪裡經得住折騰?
她正要起身去鎮南王府,一個面生的丫頭跌跌撞撞地跑來,「大小姐,不好了,三爺死,死了。」
「什麼?」月緋央大驚之下,手碰倒了茶盞,茶水都灑了出來。
「大小姐快去看看吧,興許還有救呢。」丫頭親眼所見,月任銘臉發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早就沒了呼吸。
月緋央迅速趕到月任銘的院子,三夫人坐在床邊嚎啕大哭,「老天啊,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老爺才要好起來,怎麼就突然死了啊……」
月明熙和月曄看到自己的生身父親死了,不由得紅了眼,月曄拳頭緊攥,胸口不斷起伏著,「是誰,是誰殺的,我要他的命,啊!」
他一拳砸在柱子上,卻是將柱子砸開了一個洞,手上也鮮血淋漓。
月緋央走進來,檢查了一下月任銘,道,「是中毒而死,中毒時間是午時。」
「莫非是吃午飯中的毒?」比起月曄,月明熙還算沉得住氣。
「三叔今天中午都吃了什麼,是哪些人上的菜?」月緋央發問。
立刻有四名婢女跪了下來,「大小姐,是我們上的菜,三爺中午吃的是爆炒田雞,麻辣牛肉,八寶鴨,蟹粉獅子頭,虎皮花生,辣白菜卷六道菜。」
四名婢女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緊跟著求了起來,「大小姐,這件事跟我們無關呀,我們只是負責把做好的菜從廚室端到正屋子來,給我們天大的膽子我們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啊。」
實際上,不管吃的是什麼,剩菜已經倒掉了,碗筷也洗了,叫人難以查出蛛絲馬跡來,那個人既然敢下毒,就一定會做好善後。
月緋央只是例行問話,她端詳著她們的神色,她們只是怕殃及自身,並沒有心虛的跡象,便道,「起來吧,真相究竟是什麼樣子的,總會水落石出。」
「呵,我記得上一次大妹說過,會調查出二叔和三叔被人下毒一時,可是這麼久過去了,卻一點消息也沒有,還連累三叔付出了性命,若是你不逞強,把這個案子交給有能耐的人,三叔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
月卓晟冷笑一聲,開口道。
月緋央知道他在趁機找茬,她平靜地看了過去,眸子清冷,「上一次發生的事情還在調查,我從未放棄過,雖然我說過會給一個結果,可並沒有規定時間,無須向二哥請罪。三叔出這樣的事情,誰也不願意看到,真正該受指責的是害人的歹人,二哥卻不就事論事,偏要將禍水往我的身上引,不知道是何居心,而且這件事我沒有阻止別人查,這段時間每個人都在儘力追查真相,不也是沒有一個答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