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即便分心，他也能贏

「那個刺向皇貴妃娘娘的人,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姬鳳翼負手立在庭院里,幽幽吩咐。

在宮裡,他之所以不揭露出雲羅的真面目,不過是先要把那個人揪出來,再讓母妃緩一緩。

眼下蕭皇貴妃中蠱香太深,對雲羅過於信任偏執,等她清醒了一些,揭露真相才會順利。

「三殿下,這是屬下攔截的書信,是從靖王府發出去的,發往的方向在駐軍之地。」

一個人將一個信筒交給姬鳳翼。

姬鳳翼拆開來,原來是姬鳳凌吩咐駐地軍隊中的眼線向他彙報具體事項。

「二皇兄的確在駐地安插了不少人手,五年前就在安排了,如今開始收魚線了么？」

姬鳳翼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意,眸中一瞬掠過一絲危險的光芒。

「三殿下,屬下認為,萬萬不可等二殿下羽翼豐滿啊。」

姬鳳翼緩緩道,「派人潛入各大駐軍陣地,找出二皇兄的眼線,殺無赦。」

「是。」來人鬥志高漲,立刻動身。

長風凝起了眉頭,「殿下,皇后死了以後,只怕二殿下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大業之上,依卑職看,殿下也大意馬虎不得。」

姬鳳翼挑眉,「你是要本殿也全心全意著眼大業么。」

長風猶豫了一下,「是。」

姬鳳翼眸中流動著冷魅的暗黑,「不必如此,本殿也能贏,你對你的主子就這麼沒有信心？」

「屬下不敢,只是……」長風立刻跪了下來,「卑職不希望殿下分心。」

「分心也沒關係,要我放下央兒,我做不到。」姬鳳翼嘆了一聲,「你不知道,她對於我來說,有多重要,甚至比我的性命,還要重要。」

「畢竟今後的二殿下不會與以往一樣,所以屬下才擔心。」長風何嘗不知道殿下放不下月緋央,她可是殿下豁出性命也要留住的人。

「銀月組織畢竟不像軍隊規模,若二殿下爭取了大多數將領的心,情勢將大大不利於殿下。」

姬鳳翼看著虛空,眼眸漸黑。

「本殿知道你的心意,不過你要相信,本殿絕不會辜負每一個跟著我的人。」

長風看到三殿下神色透著堅決,一顆心逐漸安穩下來。

「江山和她,我都要。」

姬鳳翼涼涼地道,她擔心的問題也不會存在,因為他這一生一世,只想要一個她罷了。

皇後下葬之後,便是立后的事情,後宮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周貴妃三天兩頭往皇帝那兒跑,問候獻殷勤。

「周貴妃只有一個公主,說到底能做到貴妃這個位置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她哪裡能與娘娘比？」雲羅邊替蕭皇貴妃捶肩頭邊說。

蕭皇貴妃揉了一下眉心,這些天她總覺得身體有些不對勁,大腦越來越沉靜,情緒也不再有很大的起伏,先前的一些行為讓她疑惑又不可思議,似乎跟她從前很不一樣,可是她為什麼又會控制不住自己有那樣的舉動？

「雲羅,本宮是不是變了？」

沒有直接回應方才雲羅的話,蕭皇貴妃突然問了一句。

雲羅一怔,「娘娘為什麼這樣說呢？」

蕭皇貴妃搖頭,「本宮總覺得這一陣子毛燥了,變得不太沉穩,不像自己。」

雲羅臉微微一變,仔細一聞香爐中的香味並沒有變,這才放了心,或許是蕭皇貴妃中香蠱太深,變得疑神疑鬼,而不是察覺的徵兆。

「娘娘這是哪裡的話,每一個人都會有情緒,娘娘也不例外,娘娘不是聖人,七情六慾,喜怒哀懼在所難免,難道在自己的大殿里也要憋著嗎？那樣會傷了身子的,再說月緋央總是惹娘娘生氣,娘娘要是不發泄出來,只怕已經被她氣得躺在床上了。」

雲羅面帶微笑勸著蕭皇貴妃。

蕭皇貴妃聽到月緋央,臉上浮起了厭惡之色,「算了,不提這個人也罷。」可是她卻發現,她對月緋央也不如以前那樣深惡痛絕了,反而隱隱覺得她的反抗有些個性。

雲羅輕聲道,「娘娘不要想太多,雲羅看娘娘是越來越好了呢,以前娘娘總是要求自己隨時隨地端莊沉穩,有的時候難免委屈自己,如今娘娘懂得釋放情緒,身體反而比以前更好了。」

蕭皇貴妃也覺得,她的中氣的確是比以前更足了,渾身上下精神抖擻,便覺得雲羅說得有道理。

雲羅唇角勾起,笑容透著一絲陰冷,母子倆一個都不要逃出她的手掌心。

鎮南王府。

「世子,舞寧公主求見。」

拓跋珏眉頭不經意皺起,目光不離手中的書卷。

「不見。」頓了頓,「讓她進來吧。」

舞寧本來以為她會遭到拒絕,她已經做好了死纏爛打的準備,沒想到拓跋珏就這樣讓她進來了。

儘管舞寧蒙了一層面紗,可鎮南王府的下人還是隱約看到了她衰老的面容,她的頭上突兀地頂了濃密的烏黑假髮,讓人想到她的頭髮掉光的傳聞,個個露出了驚訝和不敢相信的表情。

誰也想不到,才十八芳華的舞寧公主,竟然會變成這個模樣,據說舞寧公主心思不純,做了不少壞事,莫非這是上天的報應？

可是舞寧正喜形於色,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旁人的目光,她滿腦袋在想,拓跋珏願意見她,是不是想通了,要娶她了？

喜歡一個人是卑微的,雖然舞寧的身份要比拓跋珏尊貴一些,仍然帶著羞澀垂著眼進入書房,看著身著一件白袍的溫俊公子,一顆心撲通撲通地跳。

「不知世子的傷有沒有好一點。」舞寧盯著拓跋珏受傷的胸膛,想要這是為月緋央擋了一箭才受的傷,眼底浮起了一絲嫉恨,咬著嘴唇。

拓跋珏將手中的書卷放下,款款起身來,眼眸冰冷黑沉。

「公主為何要對月小姐趕盡殺絕？我已經說過,公主要怪就怪在我的頭上,何必揪著無辜的人不放？」

拓跋珏也覺得奇怪,為什麼舞寧公主就這樣變老了,只是他並不關心舞寧,也就懶得過問。

原來他之所以見她,是為了質問那件事啊,舞寧頓時怒火中燒,手插著腰,「拓跋珏,知道你受傷了我明明很擔心,為什麼不來看你嗎？就是不希望聽到你為了月緋央指責我,哼,她有那麼好嗎？值得你為她獻出性命,她三心二意,男人多得數不完,她對你付出什麼了？」

拓跋珏面上更寒,臉上浮起一絲厭惡。

「公主,我對你從來無心,也沒有欠你什麼,我喜歡誰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什麼你總是來干涉,總是針對月小姐？我只想清靜地活著,也希望你給自己留一份尊嚴,窮追猛打,實在,唉,實在不好看。」拓跋珏一拂袖,他不想這樣說一個女子,可舞寧公主這樣的確讓人煩心。

舞寧公主睜大眼睛,「喂,拓跋珏,你是不是在嫌棄我的容貌不如以前了？我還以為你不是一個庸俗之輩,沒想到你和其他男人一樣,一點也不重視內涵,你,你枉為世子。」

想到自己已經徹底換了模樣,舞寧感到一陣悲慟,捂著臉大哭起來,「嗚嗚嗚,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也想年輕美貌,是上天不長眼,是上天無情。」

拓跋珏負手背對著舞寧,嘆了一聲,「公主,我並未留意你以前是什麼個模樣,何來嫌棄之說,我無非是,不喜歡你罷了,我現在已經有了未婚妻,還希望公主好自為之吧。」

舞寧忽然大笑了起來,「未婚妻,未婚妻……哈哈哈,母后死了,她的話做不得數了,又沒有聖旨下達,你以為藍夙月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嗎？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三皇兄不會答應的,你根本鬥不過他,所有人都當那一天是母后隨口說說,只有你這個傻瓜當真,你要跟我賭嗎？月緋央不可能會嫁給你的,除非你把三皇兄殺了。」

拓跋珏眯起了眸子,手指緩緩收緊。

「胡說八道。」

「拓跋珏,我是女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月緋央雖然水性楊花,可她最喜歡的人,是三皇兄,他們摟摟抱抱都不知道多少次了,你還相信她純潔,一心只為你,你怎麼會這麼傻呢,哈哈哈……」

舞寧公主發泄著心中的恨意,笑得直不起腰來,可是卻越笑越心酸,她傾慕了這麼久的男人,居然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拓跋珏眼眸越來越冰寒,神色複雜難言,「公主狀若瘋癲,把公主請出王府。」

「公主請吧。」嬤嬤不客氣地道。

舞寧盯著拓跋珏,咬牙切齒,「拓跋珏,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娶我的,我回去就讓父皇賜婚,看你和月緋央之間有效,還是我和你之間有效,你等著。」

拓跋珏神色一緊,冷聲道,「只要我不願意,相信皇上也不會強人所難。」

「父皇很寵我的,哪怕我變成這個樣子,父皇也依然喜歡我這個女兒,只要我堅決要求,父皇一定會滿足我的心愿,拓跋珏,以前我給你面子,這回可由不得你了。」

舞寧公主冷笑,只要她一哭二鬧三上吊,就不信父皇不會答應她。

拓跋珏渾身散發出冰寒的氣息,抬手示意,舞寧公主還沒有出大門,立刻從兩旁湧出幾名暗衛,將她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