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安然無恙地回來嚇到二妹了
芷清和斂秋看著母女倆表演,哭笑不得,正要開口,一個聲音在大的那一輛馬車裡響起,「母親和二妹怎麼這麼肯定我會死,死的一定是我呢?還是說,母親和二妹早知道有人要暗害我?」
長風掀開馬車帘子,月緋央安然無恙地走了下來,眸中流轉著嘲諷的光芒。
母女二人臉色一下子變了,盯著月緋央,滿眼不敢置信,怎麼可能,月緋央難道有神仙附體不成,被這麼多人圍剿都死不了?
這樣一想心情更是激動,柳氏的手顫抖著,笑比哭還要難看,一張臉顯得扭曲無比,「央姐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只是母親聽說今夜半路有劫匪,又見你的兩個貼身抬下一個人來,就以為你……你還在就好,母親欣慰得很,不然,母親只怕要一輩子要活在自責里了。」
見月芊音一動不動,彷彿已經傻了,柳氏恨鐵不成鋼地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月芊音依舊白著臉,一顆心在崩潰,嘴角生硬地扯起笑容,「大姐,你還活著啊,真好,好極了,我還以為你……」
「可是二妹看起來一點也不好呢,看來我毫髮無損地回來嚇到二妹了,二妹還是趕緊回院中休養吧。」
月緋央平靜地說,語氣卻涼到人的骨頭裡。
長風在一旁忍著笑,姬鳳翼放下窗柩帘子的一角,也勾起了唇角。
月芊音卻盯向了馬車,她察覺到裡面投來的視線,意識到裡面有人,眼珠子一轉,冷笑道,「路上有劫匪,大姐卻沒有一點事,想必是有貴人相助吧,我倒是想知道,救大姐的人是誰,會不會在馬車裡,是男是女。」
月任馗聽說門口有情況,也趕了出來,聽到這樣的話,臉色不由得一沉,「這是怎麼一回事?」
柳氏道,「老爺,央姐兒在回來的途中遇上了劫匪,可卻安然無恙,我和音姐兒奇怪罷了,一個女兒家,是如何成功從劫匪手中逃過的,真教人有些不可思議。」
這就是暗示月緋央被人如何如何了,月任馗也帶上了懷疑,「央姐兒,你的這個下人傷得這樣重,可見劫匪不簡單,你是如何一點事也沒有的?」
就連芷清和斂秋,衣服也破了幾個口子,身上沾滿了泥土和草木的顏色。
他認出馬車旁的人是姬鳳翼身邊的護衛,知道必是姬鳳翼出手,二人似乎走得越來越近了,而這是他不願看到的。
「當時恰好有翼王府的馬車經過,女兒被翼王府的人救了,再加上馬車壞了,就乘了翼王府的馬車回來,女兒獨自一輛,對得起清白,父親若不信,可以檢查馬車。」
月緋央反應很冷靜,月任馗果然讓人去檢查,撩開帘子,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月芊音睜大眼睛,她明明看到有人的,劍眉鳳眸,明顯是一個男子,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
月緋央既然敢偷吃,就說明做好了完全的準備,想到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個眼中釘肉中刺吃虧,今後只怕也討不到便宜,月芊音手指絞著帕子,目光噴出淬毒的火焰。
「好了,大家都看到了吧,我呢行得正不怕影子歪,並不是有些心懷叵測的人誣陷得了的。」
月緋央打了一個呵欠,看向月任馗,「女兒院中的人受傷了,需要急救,就先回去了。」
月任馗沉悶地哼了一聲,雖然還有疑心,可實在找不到什麼證據,只好作罷。
柳氏和月芊音面上還保持著訕訕的笑容,等月緋央一轉身,立刻變得陰沉無比,恨恨地盯著她的背影,如果可以她們真希望衝上去把她活活撕碎,再一片片喂狗。
「今天好開心啊,吃了這麼多好吃的,肚子還飽著,又死了幾十個劫匪,大快人心。」
月緋央感受到投到後背的目光火辣辣的,拍拍肚子,心情大好。
「是呢,想謀害小姐的,都不會有好下場。」
斂秋笑嘻嘻的,晃著扎了花苞頭的腦袋說。
「可惜人太少了,殺不過癮,下次希望來幾百個,幾千個,那樣才好玩呢。」
月緋央頗為遺憾地道。
柳氏和月芊音聽著臉都青了,這麼大的成本,除了對付政敵一類的人,誰願意出手,就連姬鳳凌都會為難,月緋央是在告誡她們,想打她的算盤,永遠不可能!
馬車內,軟榻的機關打開,空出一個雕花精緻的斜格子,姬鳳翼噙著淡笑,緩緩起身,衣袂月緋央的那番話傳入耳中,嘴角更是多了兩分玩味。
想到幾年前游洛園的情景,姬鳳翼眯起了眸子,神色蒙著一層說不出的迷離,那時他就發誓要一生一世呵護她,可是她的眼裡只有二皇子,如今總算是開竅了。
「回去吧。」摺扇輕搖,心情難得的舒緩閑適。
來日方長。
凡崢還處於昏迷狀態,由於毒素擴散,渾身腫脹,一張臉更是變成了豬頭臉。
芷清按照方子抓了葯來,熬了葯汁餵給凡崢,等到了子時將睡的時候見還沒有消腫的跡象,不由得慌了。
「小姐,怎麼辦呀?會不會是……晚了?」
月緋央滿不在乎地磕著瓜子,「你摸摸,他是不是渾身發燙,而且到處冒汗?」
斂秋伸手放在凡崢的額頭上,又立刻縮了回來,「哎呀,比火焰還燙,都是汗水呢。」
「這是在排毒,明天起來毒就清了。」月緋央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進了房間,嗯,又是一個美夢連連的夜晚。
姬鳳翼說得對,那幾個人誰殺了她都一樣,真相併不重要,她要做的,就是一次次粉碎他們的陰謀,斷了他們的希望,甚至有一天,來一次絕殺,說到底,這一場較量的終點,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第二天,月緋央正在用早膳,荷香從凡崢的小屋子走出來,「小姐,凡崢不願意用早膳,也不說原因。」
怎麼,中一次毒還傲嬌了?
月緋央氣定神閑地填飽了肚子,這才去那一間耳房,凡崢靠在枕上,悶悶不樂,頭比第一天還大了一倍,那雙清秀的眸子變成了細縫,雙唇宛如兩條並排大香腸。
月緋央摸摸下巴,她這樣的比喻似乎有些不恰當,呃……
「怎麼,是嫌本小姐院中的飯菜不好吃?」
月緋央忍著笑,裝模作樣地捂著嘴,煞有介事咳嗽兩聲。
凡崢眼汪汪地看著她,兩條縫隙里的神色看上去很是悲情。
「毀容了,吃不下去嘛,還有,小姐你會不會嫌棄我……」
好好的,卻變成一個慘不忍睹的大豬頭,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心好了,五天後,你的美男子形象就會恢復,再說我心疼你都來不及,哪裡來的嫌棄一說,笨豬頭。」
月緋央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記,想到凡崢中了毒箭還要保護她,她心中是感動的。
凡崢更是欲哭無淚,「小姐,你都說我是豬頭了。」
「豬頭多可愛啊,烤起來吃著又香,這是讚美你。」月緋央表情很認真,「這些天你就不用忙了,好好地養傷,這樣就不用出去見人,還有人來伺候你,多好。」
凡崢眼中浮起一絲光亮,「那麼,小姐會來看我嗎?」
「當然會啊,我還要給你檢查痊癒情況呢。」月緋央摸摸他的頭,笑了,對她來說,凡崢就像小弟弟一樣親切。
天陰沉,靖王府。
姬鳳凌聽到稟報說派去剿殺月緋央的人全軍覆沒,而月緋央卻一根汗毛都沒有少地回來,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擺手讓來人出去,然後倒了一杯烈酒,慢慢抿了一口,渾身氣息肅殺冷寒,就連大殿中的空氣都下降了好幾度。
「二殿下,不如連月二小姐一同娶了,讓大小姐頂著一個位分即可。」青鸞建議道,這月緋央不但厲害,運氣也是極好的,毒藥毒不死,亂箭射不死,就連君主和天下百姓也奈何不得她,這樣的人說到底太可怕。
「砰!」
姬鳳凌把手中的杯盞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飛濺,酒香肆意。
「本殿這一生,只娶一人,正妃也只能是一人,她月緋央,有什麼資格染指本殿身邊的位置?」
咬牙切齒,眼中殺意涌動。
「她,一定要在及芨之前死。」
青鸞沒有再說話,心中一嘆,實際上二殿下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真心只許一人,在皇子中已經極為難得,奈何安排不遂人意,讓殿下的性子越來越……
月小姐沒有錯,二殿下也是為情所逼,只是命運讓他們的人生有了不應當的交錯。
「工程進展如何了?」
良久,姬鳳凌才幽幽問了一句。
「三殿下把關極嚴,修築工程的口子,就連蒼蠅也飛不進去,每一個勞工都經過了三重檢查,屬下得到密報,三殿下還派人監視著那些勞工的家人,就連監督的兵力,都數以千記,足可見重視,所以……目前屬下的安排人,根本擠不進去。」青鸞臉色凝重地說。
「好,很好,看來三弟對月緋央的呵護已經上天了。」
姬鳳凌冷笑,幾年前,他就發現姬鳳翼對那個小賤人不太尋常,如今是越來越猖獗了,終究是翅膀硬了么?
「二殿下,目前,我們該怎麼辦?」
姬鳳凌望著虛空,眸子冰冷複雜,「靜觀其變。」
小賤人一次次死不了,偏偏又牽扯上了姬鳳翼,他意識到要取了她的命或許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他有的是耐性,可是芊音卻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