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區域負責人

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池書瑤有些不可置信，她馬上想辦法在樓里找了衣服換上，又洗了滿是鮮血的手，然後才翻窗戶離開。

接下來文科樓肯定會被警方封鎖。

不過，既然這一切都是安雅的局，那麼她肯定已經想好應該如何應對。

離開文科樓后，池書瑤看到不少人朝著那邊跑去，只有她在逆行，因為她必須馬上離開這裡。

不過在途經荷花池的時候，池書瑤卻看到了唐知臨。

池書瑤愣住，她只是隨口說說，沒想到這小子真的在等自己。

他不會喜歡我吧？池書瑤趕緊走了，她最怕被人喜歡，因為太麻煩了。

池書瑤看到唐知臨的同時，唐知臨也看到了她，只不過唐知臨見池書瑤離開，並沒有叫住她，而是站在那注視著她的背影。

池書瑤沒有坐公交，而是叫了一輛網約車，剛進家門，就看到了站在客廳里的朽木。

池書瑤這次沒有被嚇到，她只是擔心田浩會隨時出現，萬一田浩和朽木撞見，那就麻煩了。

一旦池書瑤警方線人的身份曝光，她就死定了！

從朽木淡定的表情池書瑤知道他已經清楚真相是什麼，也知道了安雅的真實身份。

池書瑤沒有搭理朽木，換好鞋又去洗手。

因為池書瑤覺得自己不管洗多久，手都有血。

朽木走到洗手間門口：「安雅讓我把賬戶相關的手續文件帶給你，我放在桌上了，你自己看，我其實也不懂，你是公司第一個在開曼島有賬戶的鬼殺者。」

池書瑤沒理睬朽木，只是低頭一遍遍洗著手，洗手液都用了三分之一了。

「再洗下去手都脫皮了。」朽木上前關掉水龍頭，「你應該慶幸自己活下來了，而且還成為了安雅最信任的人。」

池書瑤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隨後目光投向鏡子里的朽木：「伴君如伴虎。」

朽木嘆了口氣說：「你很聰明，但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

池書瑤轉身看著朽木：「你到底想說什麼？」

朽木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心裡應該有數，我只是提醒你。」

什麼意思？難道朽木知道自己是警方的線人？池書瑤心裡忐忑不安。

朽木說：「你才加入公司幾天，層級就比我還高，我只是一個組長，而你已經是區域負責人。」

池書瑤問：「區域負責人？」

朽木沒有馬上解釋，而是說：「我有點渴，能去冰箱拿罐飲料嗎？」

得到池書瑤默許后，朽木去廚房拿出飲料，同時給池書瑤解釋。

所謂區域負責人，是次時代公司在海門市劃分的地盤。海門市是臨海大城市，由本島和外島組成，本島是個半島，而外島就是鼓浪島，也包括周邊其他的大小島嶼。

本島劃分為五個區，外島單獨為一個區，也就是說整個海門市一共分為六個鬼殺區，每個區域都有一個負責人。

池書瑤現在是海門大學區域的負責人，但不局限於海門大學，而是海門大學以及周邊地區，被稱為學院區。

其他五個區域分別叫聆海區、北岸區、落陽區、安置區以及鼓浪區。

池書瑤問：「那我應該做什麼？」

朽木灌了一口飲料：「你需要負責學院區的基本秩序，通俗點說，就是不能讓你轄區內的鬼殺者隨便殺人，因為大家都要活下去，所以，在沒有懸賞任務的前提下，用來活命的目標都是由公司指派，否則就會亂。在懸賞任務的前提下，你是否參與是你自己的選擇，就算你不參與，你轄區內的鬼殺者也必須向你上交懸賞金的5%，也就是說，你可以坐收其成。」

池書瑤這才知道次時代的管理模式比自己想象中的複雜，毫無疑問，這些模式都是安雅建立的。

不過這肯定還只是冰山一角。

池書瑤又打聽關於其他五個區域負責人的消息，朽木讓她不要這麼好奇。

朽木說：「你難道忘了參加聚會為什麼要戴面具了嗎？」

池書瑤說：「既然我什麼都不知道，那我怎麼管理？」

朽木說：「很快你就會知道的，另外，托你的福，我升職了，我現在是學院區負責人助理。」

雖然有朽木這樣一個強有力的鬼殺者做助理，池書瑤管理該區域會更得心應手，但她也知道朽木是安雅派來監視自己的。

這也說明，相比自己，安雅更相信朽木。

看起來，在安陽死後，朽木馬上就投靠了安雅，他是個很清楚利弊的人。

等朽木走後，池書瑤這才坐下來看那些手續文件，全是英文的，雖然有很多專業辭彙池書瑤看不懂，但她在按照文件登錄了銀行的網址，並且輸入了用戶和密碼登錄賬戶。

然後，池書瑤看著賬戶上顯示著的八位數愣住。

真的有四千萬，而且賬戶里顯示的貨幣符號是，也就是說這四千萬是歐元。

摺合本國貨幣有三個多億。

池書瑤直接傻了，大腦一片空白。

別說這輩子了，就連下輩子她都不敢想會有三億！

好半天，池書瑤起身站在椅子旁邊看著電腦屏幕，然後又走進客廳，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然後躺在床上。

池書瑤笑了，可是笑容又很快凝固。

她得保命，她得活下去，否則，就算得到三個億又如何？有錢沒命花才是最可悲的。

最重要的是，她現在還不能大手大腳花錢，也不能因為乍富而報復性消費，因為那樣太惹眼了。

所以，她只是打開網頁，瀏覽下以前她想買但不敢買的那些東西。

以前那些東西的價格對池書瑤來說就是天文數字，可現在，僅僅只是數字。

不過，池書瑤始終還是高興的，不管怎樣，她不會過以前那種苦哈哈的生活了。

帶著愉悅的心情，池書瑤打開備忘錄，打出「合作愉快」四個字。

賒靈卻是告訴池書瑤，它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安雅就是鬼殺者，之所以沒有說，也是因為規則。

人有人的規則，鬼有鬼的規則，能力也有規則，凡事都有規則。

就算是賒靈也不得不遵守規則，否則，它會徹底消失。

因此，在文科樓的時候，賒靈比池書瑤還要緊張，因為它不知道池書瑤如果死了，它會怎樣。

池書瑤從賒靈的文字里可以看出，賒靈竟然也存在恐懼。

或者說，恐懼本身也會恐懼。

所以，賒靈這些被稱為鬼的東西，到底又是什麼？

既然成為了負責人，池書瑤就需要繼續提升自己，讓自己更強大，她提出向賒靈學習的請求。

賒靈的回答只有四個字：「腳踏實地。」

既然如此，那就一步步來吧。

——

海門市某診所內，鍾馗躺在簡易手術台上，旁邊的醫生正在給他縫合傷口。

為了保證身份不暴露，鍾馗依舊戴著帽子眼鏡和口罩。

醫生邊縫合邊說：「還好你包紮了，要不，就算是這麼淺的傷口，還是會導致你流血休克。」

鍾馗只是「嗯」了一聲。

醫生又說：「你受傷后就應該第一時間過來。」

鍾馗說：「有點事耽誤了。」

醫生抬眼看著鍾馗：「你真的不用麻藥嗎？」

鍾馗咬牙說：「不用！那東西對腦子不好！我已經夠笨了，再用麻藥就真變白痴了。」

「他能撐住的。」田浩此時從後門進來，上前查看著鍾馗的傷口，「怎麼樣？」

鍾馗瞥了一眼田浩：「還算你有良心，知道來看我……東西在旁邊的包里，自己拿。」

田浩上前打開包，將那兩個鬼契信物拿出來：「怎麼只有兩個？」

鍾馗說：「有兩個給她了，還有一個來不及回收。」

鍾馗口中的她指的是池書瑤，因為有醫生在，鍾馗不能指名點姓，即便這個醫生也是田浩的人。

田浩想了想：「為什麼要給她？」

鍾馗沒解釋，因為受傷的關係，讓他的思維無法正常運轉，他還沒找到合適的借口。

田浩忽然反應過來：「明白了，她可以替換能力，對吧？」

鍾馗只是說：「大概吧。」

「是嗎？」田浩拿起旁邊的酒精往鍾馗傷口上倒了點。

酒精的強烈刺激讓鍾馗痛得抓緊了旁邊的床沿，他死咬著牙，在心裡咒罵著田浩。

醫生稍微停手，給自己擦了擦汗後繼續縫合，他不敢出聲制止。

田浩上前問：「你為什麼替她隱瞞？這沒有意義，我是在幫你們。」

「謝謝！」鍾馗故意笑了一聲，「感謝你八輩祖宗。」

田浩說：「你傷愈之前，不要行動，等我命令，還有，暫時不準接近池書瑤。」

鍾馗抬手敬禮：「yes,sir！」

田浩用兩隻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指向鍾馗，意思是自己會盯住他，然後從後門離開。

田浩走後，鍾馗閉眼對醫生說：「你到底有什麼把柄捏在他手裡？」

醫生說：「那你呢？」

鍾馗說：「他替我隱瞞秘密，否則，我早就死了。」

醫生說：「我也一樣，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的秘密，但你不會告訴我。」

鍾馗笑了：「那你就別說，我可不想和你交換秘密。」

醫生說：「我以前是執業醫生，有一次給警探做外科手術，結果那人因為併發症死了，原本這件事和我無關的，但是田浩栽贓了我，我沒辦法辯駁，只能替他賣命。」

鍾馗問：「那你肯定很想殺了他吧？」

「我是醫生，是救人的，」醫生將最後那部分縫合完畢，「我不會殺人，但我會想殺人。」

鍾馗好奇：「為什麼？」

醫生開始為鍾馗消毒包紮：「問你自己，別問我，我們都一樣。」

我才和你不一樣。鍾馗看著滿是黴菌的天花板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