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像好人

南飛凡結結實實地用熱臉貼了一把冷冰山。

暴晒許久，如此經歷。

他都快要被這冷熱兩重天的處境給折騰感冒了。

不過，即使是再難堪，南飛凡仍是決定為了夢想往前沖。既然好不容易再遇到，他是絕對不可以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否則，他一定會後悔。

「小姐姐你好，我叫南飛凡……」

女孩一聽這種話，直接回：「不想認識，不加微信，沒有電話，讓開，別擋路。」

嘖，上來就送一鍵三連的拒絕，完全不給半點面子，南飛凡的臉皮再厚，也險些有些支撐不住。

「我不是要跟你搭訕，我是有事找你。」一旦豁出去，南飛凡反而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什麼？」隔著墨鏡，女孩藏在其後的眼睛里全是冷淡。

「八天前，你從外地回景德鎮，我們在高鐵上是挨著的鄰座。」南飛凡試圖去喚醒女孩的記憶。

誰知女孩滿是不耐煩：「說重點。」

好吧，一場短暫的相鄰之緣，在人家心裡根本算不上什麼。南飛凡提這種事，只是讓人會更加戒備，以及厭煩。

看起來就跟不懷好意過來套近乎的男人沒什麼兩樣。

南飛凡的突然有點索然無味，他甚至在猶豫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如果說了，女孩子的氣質這麼颯，她會願意告訴他？又或是直接冷嘲熱諷，沒好氣地懟上幾句?

畢竟，看見人家手裡邊有些珍貴的東西，立即跑過來打聽詳細情況，這種事看起來就很不像好人了。

「你說不說？不說我走了。」太陽很大，直曬久了，任何人都會覺得不舒服。

女孩臉上的不耐煩更加深了幾分，她一把將頭盔摘下來，被頭盔上的熱度燙到了手，頓時後悔剛剛進寶玥齋的時候沒把它一起帶進去。曬得太久，頭盔溫度不降，等會肯定也戴不住了。一想到等會是不戴防護的狀況下開幾個路口回去，她整個人都不好了。琢磨了半天，這事兒不能做，於是又返回了寶玥齋，把頭盔交給旗袍美女，讓她給掛到空調的正對面，幫忙降降溫。

等到女孩回來，南飛凡終於總結好了語言，一股腦地把照片的事給說了。說完以後，他還不忘連聲強調，自己真的沒有任何惡意，實在是太喜歡那塊天青藍的殘片，並且自己在任何地方都沒有看到過類似的東西，一見之後，久久難忘。他在高鐵上的時候一直想找機會問，無奈覺得不好意思，始終沒能說出口。原以為錯過之後就再沒了機會，這幾天，南飛凡想起來這事兒都覺得懊悔。

因為有那麼多前因在，才會有今天的大膽。

女孩輕輕皺著眉，伸手把帆布包打開，翻到了天青藍殘片的那一頁，雖然素描已經畫完，但照片依然被她用別針固定在上邊。

「你想要這個？」女孩問。

南飛凡使勁點頭：「對對對，這也太美了吧，我看過很多展覽，也去博物館見過很多藏品，甚至連故宮博物院都去了，但真的沒見過這麼純正的天青藍。如果我對宋徽宗筆下的那句『雨過天青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里所形容的天青藍有個具象化的理解的話，一定是你照片里的這個顏色，帝王一夢，絕世之美，從此在我心裡有了明確的理解。」他讚嘆不已，又繼續說下去，「這才是配得上方文山為周杰倫做的那一句歌詞『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